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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不是命吗?或者说张大哥你的命,便不是命了?”
被他称为张大哥的人低头说道:“当时情形万分危急,只怕将军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讨虏将军对将士们一向仁爱,若非如此,也不会有那种举动。”
他这话说的实在太过牵强,那校尉连反驳的话都懒得再说,只是看看旁人,低声问道:“此次回了春谷,只怕也守不住了。到时候除了退回曲阿,又能在何处落脚?而且这次我军大败之后,那些叛乱的豪强定然会闹的更凶。依我之见,这漏水的船,不坐也罢!”
“不坐又能去哪儿呢?”有人喃喃问道,这人本是庐江刘勋的部下,自孙策大破刘勋后归降了江东,对于孙策也好,孙权也罢,本就没有几分忠心,只是这只漏水的破船也不是那么容易能下去的。
之前那名校尉嗤笑道:“哪里不能去?我看不如保着都督自立,也强如跟着孙权吃败仗好!”
“就怕都督并无此心,我等贸然行事,反倒会惹得都督发怒。”张大哥迟疑道。其实他内心也未尝没有这种想法,只是不敢如这校尉宣之于口罢了。
校尉一梗脖子:“只要咱们都诚心拥护都督,还怕赶不走孙权?”
“赶走他又如何?眼下咱们还有个大敌未去呢!即便都督自立之后,难道那刘琮就会放过咱们不成?”也有人考虑的要多一些,对那校尉说道:“刘荆州势不可挡,不如劝说都督归顺了他,以都督之名望才能,想来刘荆州定然会欢迎之至的!”
张大哥愣怔片刻,长叹一声,对众人说道:“都别说了!只看都督如何打算吧……”
如今大伙儿都开始考虑后路了,却不知周瑜又有何想法?
第219章 还有何人相制衡
周瑜现在能有什么打算?一夜未曾合眼,此时他俊朗的脸庞上,也不可避免的带了几分倦意。然而双目却仍旧炯炯有神,望着略有些浑浊的江水,目光中透出不屈不挠的坚毅。
水军将士的窃窃私语,虽然没有传入他的耳中,但从他们那怀疑的表情,略带愤怒眼神中,周瑜知道孙权在军中的威信,已经彻底丧失。
这一仗本不该打的,却因为孙权的刚愎自用而强行发动。然而周瑜此时却并没有因为自己料敌先机而感到自豪,相反却觉得自己未能坚持劝阻,以至于无数江东将士因此送命而感到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自从接到孙权登船脱险之后,周瑜并没有赶去见他。并不是水军一刻也离不开他的指挥,而是周瑜不知道见了孙权之后,该说些什么。他与孙权并不像与孙策那样相知甚深,而且随着那些流言,两人之间的裂痕逐渐产生并且不知不觉的扩大着。
若非如此,孙权又怎会一意孤行?
秋风自江面吹来,带着潮湿的寒气,还有一丝烟火气息。江面上偶尔可见残破的船板,随波浮沉的尸体,种种景象令人心中沮丧,斗志全无。此时的江东水军正是笼罩在这样低沉的气氛之中。
船帆升起,桨手们揉着酸痛的肩膀相顾无言,将士们或坐或躺,却鲜有人在船上笔直站立。
斗舰舱内的气氛也很是怪异。孙权自登船之后便一直沉默不语,身边周泰蒋钦等人,也都低垂着脑袋。昨夜那噩梦般的经历,使得众人越是不敢回想,却越会浮现在眼前。
“火!快跑啊!”昏迷中的伤兵猛然大叫起来,剧烈的挣扎着,这一声喊叫让众人都浑身一凛,下意识的站起身来,待看清楚是那个重伤昏迷的近卫在胡言乱语之后,众人这才放下心来。那近卫的声音却越来越低沉,最后喘了几口粗气,脑袋一歪……
孙权冷冷的看了那近卫的尸体一眼,涩声说道:“丢了!”
船上的水手都冷眼旁观,毫无动手的意思,还是蒋钦看不下去,招呼着周泰二人抬起那近卫,拖出船舱丢入江中。
随着那“噗通”一声响,剩余的十几个近卫彼此面面相觑,有的人脸上已露出冷漠之色。
孙权按着剑柄的手紧了紧,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嘶声说道:“不错!我军是败了!可江东还在,我孙权还活着!数郡之地,转眼便可再聚十万大军!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他这话说的掷地有声,但众人心中却多不以为然。没错,江东目前是还在,但经过这次大败之后,还能保得住几天?说什么转眼便可再聚十万大军,拼凑出十万乌合之众,能和训练有素,挟大胜之威的荆州军相抗吗?更何况这十万人吃什么?难道再搜刮一番江东百姓?只怕还没等荆州兵打过来,吴会就已被造反的人给攻占了吧?
虽然这些话大伙儿都只是在心里暗自思忖,但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带了出来,孙权见状怒气满胸,赫然起身就要拔剑杀人,却被蒋钦一把拉住,在他耳边低声道:“将军何必如此?一切等回到春谷之后再说吧。”
孙权听了之后这才冷静下来,强忍着满腔怒火,转身望向船外。昏暗的船舱内,鸦雀无声,气氛怪异非常。
他知道将士们这是在怨恨自己,恨自己非要仓促进攻虎林,以至全军数万人马命丧火海,水军也损失惨重。可是谁又能理解自己的难处?内忧外患,种种压力,早就让孙权不堪承受了。
或许,败了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这个念头一起,便被孙权强行压制下去,不能就此认输!江东军精锐虽然大部分丧身虎林,但江北还有太史慈所率领的一万人马,春谷还有五千余人,只要能安然返回春谷,再调集各郡县的县兵,也许还是能够抵挡住刘琮的。
想到这里,孙权便开始盘算起来,从哪儿能调出多少人马,哪里的将士却是不能抽调的,渐渐又想到经过此战之后,将校损失极大,剩余的人中,谁可能会有异心,谁应该还保持忠诚……
周瑜呢?是否还可信任?孙权的眼神中有些黯然,他此时还不知道程普的下落,若是程普遭遇不幸,以后用谁来制衡周瑜?鲁肃吗?他本就是周瑜的好友,又素无威望,如何能托以大事?张昭呢?虽然统领群僚,但到底是个文人,领兵之能更不可与周瑜相比。至于蒋钦周泰,也不是可以和周瑜抗衡的人才。
或许,太史子义可以担此重任吧,只是如今水军败退,太史慈所领万余人马深入敌后,是否能安然返回江东,现在还很难说。
孙权无声的叹了口气,自己之前的确想的太过简单,也把刘琮看的太过简单了。
现在想想,那时候怎么就昏了头,会相信曹军偷袭南阳这样的流言呢?可笑自己还以为这是天赐良机,却不知刘琮早已挖好了陷阱,就等自己一脚踏进虎林了。
看来以后要多多留意才是,孙权的眼神又冰冷几分,心中满是恨意。
而此时被孙权挂念着的程普,已经被赵云所率领的千余明光骑重重围困,走投无路了。
一夜奔逃数度冲杀,程普此时见无路可逃,反而镇定下来,无非是一死而已!
“程将军,如今你已身陷重围,何不下马投降?”赵云勒着战马,对程普高声喊道,他倒是挺敬重这位花甲老将,只是这话说的太过直白。若是刘琮在此,听了他这话肯定会一翻白眼,露出个鄙视的表情。
程普傲然挺胸,抗声道:“败则败矣,若想让某投降却是万万不能!”说罢,转头看看跟随在自己身边的三百余残兵败将,见他们多数低垂的脑袋,有的人看到他望过来,也不敢与之对视,不由长叹一声,大声喊道:“某事孙氏三代,不期有今日之败!有何颜面去黄泉相见?”
他身边的近卫听了大惊,正要出言阻拦,却见程普拔出宝剑横在颈中,反手一勒!
程普高大的身子在马上晃了一晃,便向一旁歪倒……
近卫顿时急了眼,扑上去扶住,很快便满手鲜血。
“杀啊!”数百残兵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仿佛被猛然惊醒一般举起沉重的刀枪,然而刚刚迈出几步,却在明光骑锋利的马刀前,停下了。
士气已丧,主将身死,还能如何?
第220章 虚与委蛇谋宛陵
虽然时至深秋,今日天气却很是晴朗,阳光少了夏日的毒辣,暖洋洋的尤其让人舒适。因满地落叶而略显萧瑟的园中,李术背负双手,与此间的主人并肩而行。
与当初仓皇逃出皖城时相比,此时的李术显得非常从容,他缓步徐行,侃侃而谈:“孙权已经败了,而且是精锐尽丧,一败涂地,再无与刘荆州相抗的实力。如今荆州大军正顺江而下,不日便可到此。为君之故,术冒昧来访,却不知子叹对于将来,有何打算?”
被李术称为子叹者,名叫顾徽,年近三十许,其兄长顾雍时任会稽郡丞,代理太守,而顾徽本人亦被孙权召为署主簿,后转东曹掾,拜辅义都尉。不过此次虎林之战顾徽因病未能同行,滞留于曲阿。
顾徽面色红润,哪儿有一丝得病的样子?他之所以托病不与孙权同行,实际上另有打算,此时听李术问起,顾徽狭长的双目微微一眯,轻声说道:“实不相瞒,讨虏将军之败,徽亦早有所料,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败得这么惨,败的这么快!数万大军竟然十不存一,江东菁华尽丧于虎林啊。”
顿了一顿,顾徽接着说道:“府君相询,徽不敢有所隐瞒。如今荆州军东进已势不可挡,但江东诸家多有顾虑,府君既然已见过刘荆州,却不知能否为我等解惑?”
李术抬手抚开垂在面前的枯枝,微微一笑,对顾徽说道:“但有所知,必知无不言!”当初李术在庐江郡对孙权抗命不从,背后就有顾家的影子,只是当时顾家出面的是个旁支,远不如顾徽在顾家中的影响力,至于顾徽是否得到顾雍的授意,李术很聪明的没有问。
“据徽所闻,刘镇南在南阳时,对世家大姓颇多打压,却不知此事是真是假?”顾徽在小桥边停下脚步,手扶桥上石雕栏杆,转头对李术问道。
李术点头道:“此事的确是有的。”这种事早就随着刘琮声名鹊起而传遍天下,瞒是瞒不住的,索性坦诚一些更能使人信服。他见顾徽微微颔首,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便继续说道:“不过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