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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孙翊自得知朝廷册封自己为讨虏将军、扬州牧之后并非没有心动过,但他思虑再三,还是不敢与二哥作对。这才会上表谢绝,虽然孙权将他升为太守,可却夺了他的兵权,如今他能直接掌握的,不过是数百部曲罢了。
边鸿见孙翊似乎有些意动,便缄默不语,而孙高见孙翊并未表现出怒气,于是接着说道:“如今荆州大军云集,江东三万精锐全都调至虎林,咱们若是趁此机会打出为前将军复仇的旗号,必然会得到军中诸将的支持!”
“那等流言,怎可当真?”孙翊听了却摇了摇头,关于孙权密谋杀害兄长孙策之事,各种流言他也听说了不少,但这种事没有真凭实据,怎可以此为旗号?更何况大敌当前,自己若是搞这么一出,只怕军中不会有多少人支持自己。
想想李术和孙辅的下场,孙翊更是犹豫不决。
边鸿见状,迟疑说道:“或者可以等虎林兵败,再由府君出来收拾残局?”
“若是虎林兵败,精锐尽失,我还拿什么来收拾残局?”孙翊听了很是生气,这都出的什么馊主意?
这也不行,那也不妥,边鸿和孙高面面相觑,不由沉默下来。
孙翊闷头想了片刻,却也拿不定主意。二哥孙权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心狠手辣不说,还很能隐忍,小时候就没少吃过他的亏。如今孙权掌控江东,因资历威望不足而多有人暗中反对,可是公然跳出来的李术如何了?还不是兵败之后皖城遭屠。至于孙辅,竟然还想着借曹操之力,更是让孙翊觉得可笑。
那曹操岂是好相与的?且不说事情败露,亲信被杀,部曲被分,即便有曹操的支持,又能怎样呢?而且如今曹操可是自顾不暇,除了以天子的名义册封之外,实际上的支持只怕是不用想了。
或许,只能等下去了?孙翊眯着双眼,仰身靠在树上,暗自思忖。若是真如边鸿所言,虎林战败,则孙权刚刚因袭破李术、收服孙辅而建立起来的威信,就将遭受致命的打击。更进一步想,万一孙权在虎林战死,自己岂不是名正言顺的继任者吗?
想到这里,孙翊猛然睁开双眼,对边鸿说道:“从今日起,虎林那边的战况,要每日报与我知道!”
边鸿不知在想什么,闻言愣怔了一下,才急忙应了。
待打发边鸿和孙高二人离去之后,孙翊揉了揉脸颊,正要从树下起身,却见妻子徐氏抱着儿子走到近前,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怎么把他抱出来了?这会儿外面正热着。”孙翊最烦儿子哭闹,不由皱眉对妻子说道。
徐氏在他身旁坐下,将襁褓放到树荫阴凉处,转头对孙翊说道:“夫君可有什么烦心之事?”
孙翊刚想摇头,却猛然想起徐氏善于卜卦,便对徐氏说道:“我是在为前线战事担忧,夫人不如替我卜上一卦,看看吉凶如何?”
“军国之事,妇人岂可擅自揣度天意?”徐氏嘴上这么说着,可还是摸出了几枚铜钱,见孙翊眼巴巴地盯着自己,徐氏微微摇头,收敛心神待气息凝定之后,撒出铜钱。
孙翊见徐氏盯着散落于地的铜钱怔怔出神,心中着急,不由连声催问道:“怎样?此战结果是吉是凶?”
他催了数声,徐氏才抬起头,似乎有些拿不准的样子,再次抛撒,可这次她只扫了一眼,便捂着心口面色苍白地对孙翊说道:“此大凶之兆!”
孙翊听了心中一沉,紧接着又有种莫名的喜悦,他压抑着紧张的心情,对徐氏说道:“快看看二哥有无危险?”
他这话一问,徐氏的面色变得更加古怪,半晌才盯着孙翊说道:“夫君是想他生,还是想他死?”
“夫人怎么如此问?”孙翊有些尴尬的说道:“我只是关心二哥,怕他有什么意外罢了。”
徐氏听了之后叹道:“卦象上看,统帅无碍。”
“哦……”孙翊心中很是失望,靠在树上说道:“那就好。”
他这神态,哪里有一点“就好”的样子,徐氏思虑片刻,对孙翊说道:“夫君莫非,想取而代之?”
孙翊抬眼看看徐氏,说道:“即便我说我从无此心,可二哥能信吗?以二哥的手段和心肠,只怕他腾出手来,就是咱们全家遭难的时候!”
“那夫君有什么打算?”徐氏并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身为孙翊的妻子,何须表明呢?她只是觉得此事太过凶险,而且以丈夫的性格谋略,只怕很难成事。
“现在还能有什么打算。”孙翊叹了口气,他如今没兵没将,别说对付孙权,就是郡中有人作乱,只怕自己都弹压不住。子布先生和军中诸将可以在之前举荐自己接任,但现在这种情形,谁知道他们又是怎么想的?想想孙辅的下场,孙翊便觉得一点也不乐观了。
徐氏却是个有心智有主见的,见丈夫茫然无措,便出言说道:“夫君若有此心,何不求助于江东世家大族?”
“哦?可是他们这些世家,能靠得住吗?”孙翊听了,立即来了精神,但却对世家的态度表示怀疑。毕竟他当初跟随兄长孙策,可是杀了不少世家大族的人。估计这些世家对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感吧?
徐氏对此却有不同的看法:“当初之事,已成往事。这些世家大族在如今这种乱世中,谁不是为长远打算?只要夫君能保住江东,他们必然会选择帮助夫君。”
“这么说,我还是有机会的?”孙翊眼前一亮,忍不住问道。
“无论如何,总比坐以待毙的好。”徐氏分析道:“夫君在军中素有威名,又与诸将关系甚好,如今被闲置于此,想来很多人也会为夫君暗中抱不平。虎林之战若是果然败了,必然会有人想起夫君来。在此之前,夫君要先取得江东世家的支持,甚至可以先派人试探子布先生的意思。只要有了世家和军队的支持,夫君还怕什么?”
见徐氏分析的很有道理,孙翊的心思越发坚定起来。
“只是现在去交好那些世家,怕时间上来不及吧?”想到这个问题,孙翊便又有些踟蹰:“更何况我向来与他们没什么交往,怎好贸然以此事相求?”
徐氏皱眉想了片刻,对孙翊说道:“不管时间如何紧张,总是要去做了才知道。至于居中联络之人……”她听到儿子醒来又开始哭闹,连忙抱起襁褓在怀中轻轻摇晃,一边接着说道:“这种机密之事,只有夫君信得过的人才可。”
信得过的,自然就只有近卫部曲了。孙翊点头道:“那就让边鸿和孙亮二人去办此事。”
“不可!”徐氏闻言立即反对道。怀里的婴儿哭闹不休,伸胳膊蹬腿的,她也顾不上安抚儿子,对孙翊说道:“妾身看边鸿此人面相不善,恐难托以大事。”
孙翊不以为然的摆手道:“无妨,他家中妻儿老小都在此,谅他也不敢乱说。”
“夫君还是谨慎些为好!”徐氏见状,正色劝道:“这等事可不是儿戏,万一事败,连累匪浅啊!”
被儿子的哭闹声吵得头疼欲裂的孙翊听了,只得点头应了,急匆匆爬起身逃也似的出了院子。
徐氏望着他的背影,峨眉微蹙。
第166章 大江夜雨立飞舟
随着江东各增援部队陆续抵达虎林,集结于此的水陆两军,已达到六万之众,几乎使得小小的虎林人满为患。营寨立了一座又一座,有些后来的江东兵,甚至只能在山上扎营。
中军大营内,得知太史慈设伏无果,敌军步骑两万余众正向虎林而来之后,孙权便有些坐不住了。
“公瑾,我欲领步骑前去迎敌,如何?”水军迟迟不与荆州水军决战,现在敌军又打上门来,使得孙权越发心浮气躁。
然后周瑜英俊的脸庞上却若有所思,看着舆图半晌之后,才抬起头对孙权说道:“刘琮这是打算水陆并进,若不出意外,明日荆州水军便会大举来攻,与陆上步骑遥相呼应,意图使我军首尾难以兼顾尔。”
这并非是他现在才想明白的。从地形上来看,虎林地势险要固然可以阻挡荆州水军顺流而下,但也因此而孤悬江边,从陆上并不易防御。所以刘琮若是想拔掉虎林这个卡在大江咽喉上的钉子,就只能通过陆地上的强攻来解决。这一点周瑜早有预料,荆州兵渡江后直扑虎林,不过是证实了他的预测罢了。
然而知道敌军将如何行动是一回事,要想打破刘琮的计划,却又是另一回事。
“斥候报告敌军主力乃是魏延所率炮车营,又有赵云率领的明光骑。这两军善于攻坚,明光骑更是盔甲精良,士卒精锐。”周瑜并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冷静的分析敌我双方实力的对比:“以炮车营攻坚之强,明光骑冲阵跳荡之威,恐虎林各部以营寨防守,都颇为艰难,遑论与之决战野外?江东步军所长,在于弓弩远战,但这一点已被敌军之霹雳车、神弩车所完全压制,至于骑兵,则更难与明光骑正面相抗。所以将军切不可率部迎战。”
孙权对此却有着完全不同的看法,他站起身走到舆图之前,俯首指点道:“荆州军的炮车营是威名远扬,可对于地形的依赖太过严重。而明光骑嘛……”他说到此处稍顿了下语气,见周瑜似乎正认真听着,便接着又道:“自其南渡之后,已行程两日,所经之处又多是山林丘壑,正是人困马乏之时。我军以逸待劳,且有地利之便,只要诸将同心,士卒用命,当可一举击溃敌军。”
听上去孙权所言也很有道理,但此时周瑜却不敢认同。他的目光从虎林到皖口,再到大江南岸的广阔山区梭巡着,最后还是摇头道:“刘琮既然敢派遣他们前来,必然会考虑到这些因素,否则断然不会使其主力南渡,深入我军侧后。”
“不打怎么知道结果如何?”孙权有些急躁的说道。其实这并非是他的常态,只是最近各种流言传出,让他心中很是压抑和烦躁,这才会如此说。
“若是将军执意迎战,那就只能有两种结果。”周瑜见孙权没了耐心,只能对其说道:“或者将来犯之敌拒之于虎林外,或者兵败返回,困守营寨。”
孙权冷哼一声,双目如电,盯着周瑜的脸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