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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现在的委点不是这个”而是那贵人在她身上,是真huā了心思的。
他每次看到自己在他面前蹦来跳去的,也是故意纵容着散散心的吧?
想到这里,卢萦又揉搓起眉心来。说实在的,她现在最大的希望,便是把自己的命运完全掌握在手。所以平氏也好,贵人也好,她都巴不得远远躲开。
正在这时”一阵敲门声传来。
卢萦走过去打开房门,站在外面的,是黄嫂子和阿青,两人站在一起,黄嫂子脸上笑意盈盈,而阿青则有点不自在”看向卢萦时,也带着微微的歉意。
“你们来了?”卢萦点头”“请进吧。”
态度极为自然,一副早就料到她们会来的模样。
黄嫂子脸上的笑容更谄媚了。事实上,经过昨天那事后,所有平府的人都对卢萦改观了。原来,她不止是真的得到了那贵人的看重,而且,这个无父无母的破落户之女,还是个真有心机的。
瞧瞧她昨天那番应对,一般的姑子,有几个做得出的?不说姑子,便是平氏的郎君,只怕聪明胜过她的也没有丹个。
因着这种想法的改变,现在平氏对卢萦的方案是”怀柔且多加走动,等找到了对付她的方法后,再来硬的。
见卢萦神色有点怏怏,黄嫂子凑上前嘻嘻笑道:“阿萦啊,这是怎么啦?好象你不高兴?”
卢萦抬眸瞟了黄嫂子一点,没有说话。
三人走入房间,这小院子统共就那么几间房,因此黄嫂子一入内,便瞅到了卢萦摆在床塌上的两件红裳。
在这简陋普通的房间中,那两件用最珍贵的罗绮和锦缎做成的衣裳,是何等华美?黄嫂子一眼看去,便被吸引了目光。
她在卢萦面前,自不会有什么敬畏不敢。当下走过去,把那衣裳摸了两把,又提起来抖动两下后,黄嫂子惊叹道:“天呀!阿萦,你这衣裳从哪里来的?看到这一角没有?这是“方空”这一角,还有这一角,都是用最珍贵的,披垂如雾,轻薄似空的方空纱毅制成的。”
她刚叫到这里,突然记起来,这么名贵的,整个汉阳只闻其名从不曾一见的方空,除了那个贵人,还有谁有?这衣裳一看就是按照卢萦的身段制成的,那贵人,果然对她上心啊。
卢萦正在忙着烧水,听到黄嫂子的惊叹后,她漫不经心瞟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这裳我给了他钱。”
“你给了他钱?”黄嫂子瞪大了眼,她显然无法明白卢萦的脑子是怎么想的。好一会,她才好奇地问道:“你给了他多少?”你有那么多钱么?
据她所知,就算把卢萦这一屋子的书全部卖了,只怕也买不到两件衣袍中的任何一件,因为这种衣料根本是有价无市。
卢萦一朝灶里添了一根柴,回道:“那天阿青不是送来三百金吗?
我全给他了。”
阿青与黄嫂子面面相觑。
好象,三百金虽然不少,却也远远不够吧?
黄嫂子忍不住诧异地问道:“他收了?”
卢萦点头“恩,他让人收下了。、”
黄嫂子发现自己头有点晕,有点弄不清那贵人和卢萦的关系了。
按道理,贵人既然赠她衣裳,那就意味着他对卢萦十分看重。既然看重,又怎么收她的钱?还是这么少,这么微不足道的钱?
她自顾自的沉思,没有注意到卢萦瞟了她一眼,那眸光暗藏精光。
黄嫂子虽然没有看到,阿青却是看到了。很快,她就明白了卢萦那一眼的意思。却是她们回去,各自把这情况跟平府众人一说后,很快的,平家三房和四房,又各送了二百金过来。
这不,卢萦刚用三百金买了一件红袍,这一转眼,又赚到了四百金。伴随着这四百金的,还有平氏众人对卢萦越发恭敬,越发小心的态度。
第七十七章 询问
平白得了四百金,卢云也变得兴奋起来。姐弟两人直唠崂到半晚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送走弟弟后,卢萦读了会书,转身走向市集。
还没有来到市集,一辆驴车停在她面前,同时,一个熟悉的叫唤声传来,“阿萦。”
卢萦抬头。
她对上的,是表情复杂中透着几分黯然难舍的曾长志。
四目相对,曾长志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来。直过了好一会,他才哑声说道:“阿萦,我与平因她……”这个时候他提到平因,表情中没有了温柔,多的是一份漠然。
也许世间事就是这样,因为平因是他自己舍弃的,所以他不记挂不留恋,而卢萦是主动不要他的,反而他一直放不下。
措了措词,曾长志说道:“我与平因,已解了婚约。”
见卢萦乌黑的眸子毫无波澜地看着自己,曾长志发现自己的胸口堵得慌。
要说这阵子,谁家的姑子最受人注目,那必是卢氏阿萦无疑。几乎稍有点门路的人都知道,她深得那贵人看重。
曾长志从来没有想到过,如卢萦这样的破落户,还有一飞冲天的时候。由着这种心态,他在打量卢萦时,越发觉得她美丽无比,气质逼人,实是平生仅见的佳人。
可这种感觉一出,他的胸口堵得更闷了。
说完与平因解去婚约的话后,曾长志低头看着卢萦涩声说道:“阿萦,以前是我不好,我被平因勾住了,迷惑了,疏忽了你。”
转眼间,他与卢萦之间婚变的缘由,便全部推到了平因身上。曾长志这不是他故意推搪,而是他当真认为,是因为平因勾引他迷惑他,才令得他一时糊涂,进而失去了卢萦的。
语气中,竟不知不觉中含了一些对平因的埋怨和不喜。
卢萦微笑道:“何必说这样的话?曾家郎君,事情已经过去了。”
说到这里,她朝他盈盈一福,祝道:“愿郎君到了成都后,顺利安康。”
曾长志一惊,他瞪大眼说道:“阿萦,你你怎么知道我要到成都去?”
“郎君不是说了与阿因解除婚约了吗?”卢萦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若不是要到成都,郎君的父亲怎么会如此行事?”
曾长志彻底呆了。
他瞪大眼傻傻地看了卢萦半晌,脑海中突然泛起父亲说过的话,“长志,卢氏女聪慧过人,你舍她而就平因,实是犯了大错啊。”
这话,他以前听过两次,也心有感触过。可没有一次如现在感触这么深。自己只是一句话她便能推算出自己一家的行动,这种心智,远非自己所及。
呆怔半晌曾长志突然抬起头来,他看着卢萦,又是兴奋又是小心地问道:“阿萦,我,我一直欢喜你,你还是嫁给我好不好?”他无比认真地说道:“阿萦,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你放心那种错我以后不会再犯。我会一直对你好的我父亲,他也会喜欢你中意你的。我母亲你也别在意,你进了我家门肯定会由你掌管中馈的!”
越说,他越是激动,也越是兴奋。
说着说着,曾长志双颊通红,眼睛大亮,心也砰砰地跳得欢。
他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他这么久之所以郁郁寡欢,是因为与卢萦解了婚约。他现在才明白过来,只要能够再与卢萦在一起,他就由衷的开怀了。
怎么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这么在意她?
这个时候的曾长志,浑然忘记了卢萦身后,还有那个贵人存在。
卢萦对上曾长志迫不及待的,激动得紧张的表情,突然有点想笑。
慢慢摇了摇头,卢萦微笑道:“曾郎,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说到这里,她再次一福,“曾郎慢行,阿萦有事要做。”
说罢,她转头便走。
曾长志无法掩抑住听到她拒绝后那潮水般涌来的失望,那失望是如此的深重,直让他一时之间,都失去了说话思考的力量。因此,他只是伸着头,怔怔地看着卢萦远去。
卢萦走到市集,挑选着东西的她,发现市集中的少年郎似乎多了些有摆着给人写信回信的摊子的,还有捧着一本书朝着她痴痴看来的……那两日穿红裳的影响,直到现在还没有消么?
隐隐中,卢萦听到有人在低声说道:“那就是卢氏女,她是我们汉阳的第一美人。”同时,也有一些不满的声音传来,“一个小姑子,怎地天天这般抛头露面,任由男人指指点点?”
就在议论声不时传到她耳中时,突然的,黄嫂子熟悉而亲近的说话声传来,“阿萦!”
黄嫂子的声音有点大,引得好些人都向卢萦看来。
卢萦转身,对上笑得十分可亲的黄嫂子,她微笑道:“嫂子也来买菜啊?”
“是啊是啊。”黄嫂子上前挨近卢萦,低头看了一眼她的篮子,她爽朗地笑道:“又是这些菜啊?天天吃着真没啥意思。对了阿萦,嫂子家有做了些腌菜,那味道好极了,我给你舀一些吧。”
卢萦当然谢绝了。不过第二天,卢萦又见到了黄嫂子。这次却是平氏三夫庆生,黄嫂子是来请表姑子过去热闹热闹的。
不久前平府才送了七百两金给她,怎么着,卢萦这个表姑子都应该去参加宴会。
当下,替卢云致了歉后,卢萦跟着黄嫂子来到了平府。
有多久没有回平氏了?
卢萦转头看着便是庆生,也比以往清净了些的平氏大宅,又看了看平素里一个个头昂得老高而今低着头一副本份相的平氏众仆,心中想道:平氏的人,确实是没了底气,慌了神了。
来到平氏三房所在的院落外时,隐隐可以听到里面乐声隐隐,香风阵阵。
“阿萦,我们走快点。
“恩。”
卢萦跟着黄嫂子走了进去。院落里,林立着数十个客人和婢仆,不远处的亭台上一个美人正在素手操琴。
卢萦进来时,也有人注意到了,不过卢萦穿的是极朴素的白衣,捧着个木盒子低着头走路的她,看起来一点也不打眼。
与黄嫂子说了一句后,卢萦看到了坐在一侧的平府众姑子,便提步走了过去。
姑子正在谈笑风生着,看到卢萦走近,开始还只是瞟了她一眼,待到卢萦抬头众姑子一个个反应过来,因此,这小小的一角,也变得越来越安静。
坐在一侧,明显胖了些的二表姐平意走了过来,她牵着卢萦的手笑道:“是阿萦来了?好久没有看到你了,来,坐表姐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