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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梦境结束了,恐惧却还没完没了,他又眼睁睁看着自己家里雪白的墙面上出现了一行又一行鲜红淋漓的大字——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沈良被这无止无休的折磨搅得几欲发狂,冲过去就把房间都检查了一遍,但是所有的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一道缝都没有,他实在不知道墨凤究竟是怎么跟进来的。
“够了!”他抱住头愤怒地吼,“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没有人理他,只有那行字不断地涌现,越来越多,而且越写越潦草,带着一种力透纸背的癫狂之意,引得沈良心跳急促起来,抑制不住地想摔东西来发泄心中的惶恐无措。
“哐”的一声,花瓶在地上四分五裂,紧接着碎掉的是茶几上的烟灰缸。
不!他绝不!
什么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骗人的,统统都是骗人的!他绝不会上当受骗,绝不会跑去自首,绝不!
……
临考前一天,夏锦年还不能出院,坐在床上抱着她的书本百般纠结,谢依曦替她带的粥已经凉了,她也没有胃口去吃。
“拜托。”谢依曦瞥她一眼,“不吃东西你怎么会好?”
夏锦年苦着脸道:“吃了东西明天就可以去考试吗?”
“这个嘛!”谢依曦笑眯眯道,“你伤口还没拆线呢,这么玄幻的事情就不用想了,等着补考吧。”
夏锦年扭脸啐她:“损友!”
才骂着,章清芳就推门进来了,带着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哎,你们听说了没有?校医室的沈医生,被抓起来了!”
沈良被抓?
夏锦年同谢依曦相互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这几天墨凤和方欣然轮番上场,不分昼夜地骚扰沈良的事情她们当然知道,私下里还打赌沈良能坚持多久呢!不过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听见他被抓的消息仍然觉得大快人心。
章清芳是被蒙在鼓里的一个,见她们不出声,以为她们过于吃惊,就把自己打听到的小道消息全说了出来:“听说他是去自首的,具体犯了什么事还没人知道,但是大家都在传,说校医室里这几天闹灵异事件。只要沈医生去上班,第二天他办公室里就会一片狼藉,墙上总是写满了可怕的血字,什么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吓得护士们都想报警,沈医生却说是有人恶作剧,让她们不要理会。谁知这话说了没两天,他自己倒去自首了。”
谢依曦听完只有两字评价:“活该。”
夏锦年微微一笑:“自作自受。”
章清芳好意外地睁大眼睛看看她们:“你们怎么……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吗?”
谢夏两人异口同声道:“不知道最好!”
沈良的外表真的很有迷惑性,不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时,一般人都会对他心存好感。可是一旦知道了他做的那些事,感觉就像吞了只苍蝇,对他痛恨之余还有那么一点点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的惋惜无奈。
夏锦年欢喜过后又有些怅然起来,她到这学园不过半年时间,就知道了不少沈良做过的恶事,那么她不知道的那些呢,是不是更多?
答案是无解。
沈良就算自首了,也不会把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招认出来吧。不过幸好没有听说近几年来这学园里有什么性质恶劣的凶杀事件发生,自杀事件也仅有方欣然这么一件,那么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沈良害了不少人,但真正被他害死的,只有方欣然一个……
“想什么呢?都呆了!”谢依曦见她的目光有些怔忡忧伤,伸手推了推她。
夏锦年回过神来,无力地笑了笑:“我饿了。”
“饿了就吃啊,难道还要我喂你?”谢依曦送了她一个白眼汤团。
夏锦年面露难色:“我是挺想吃,可是……粥凉了好难吃啊!”
谢依曦无语地盯了她半晌,认命地把粥带出去温热。
章清芳在旁边苦思良久,还是忍不住道:“我记得你出事那天问过我论坛账号的事,我告诉你是路薇在校医室里帮我想的,你当时听完就跑了……”她边说边窥视夏锦年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探问,“这事,是不是同沈医生有关?”
夏锦年的回答是神秘一笑。
“到底是不是啊?”章清芳好奇至极,锲而不舍地追问。
夏锦年想了想道:“你猜!”
章清芳:“……”
夏锦年脸上的笑容越发欢畅,她转眼看了看窗外,见下了好几天的雪终于停了,阳光驱走了阴霾,洒在树梢亮得简直晃眼,是个明媚的好天气呢!
考试周终于来临,卧病在床的夏锦年不能参加考试,闲着也是无聊,就试着做点手工,想赚点医药费回来。可恨的是每天考试的时间都很短,墨凤很快就会回来,一看见她没有乖乖躺着睡觉,就会极其霸道地将她所有的手工材料统统没收。
“无聊!无聊死了啊!”夏锦年唯有拖着谢依曦诉苦,“我怎么会捡只乌鸦回来管自己啊!这个不许,那个不许,我以前也没发现他这么蛮横霸道啊!”
以前凤凰别扭归别扭,傲慢归傲慢,但也只有被她呼来唤去的份儿,可是自从她住院开始,情况就好像起了变化,被呼来唤去的那个人,变成了她。
墨凤总是将那几句话挂在嘴边——
“时间不早了,你快点睡觉。”
“养病就要多休息,你快点睡觉。”
“有时间做这么难看的手工,你还不如睡觉。”
……
夏锦年欲哭无泪:“都快睡成猪了!”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谢依曦一巴掌拍过去,“我倒情愿跟你换换,你去考试,我躺在这里睡懒觉,身边还有帅哥嘘寒问暖,生怕我着凉,生怕我受累,生怕我没吃饱。”
夏锦年捂着被她拍痛的肩膀:“换!我跟你换!考试的时候有方欣然帮着作弊,考完以后还能偷个闲,同男友去游戏里打个小副本,你砍怪来我加血,郎情妾意得简直堪比花前月下!”
谢依曦撑不住笑起来。
“怎么样?”夏锦年就要掀被起来,“我认真的,我们换换吧。”
谢依曦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见身后有个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换什么,嗯?”
前一刻还态度嚣张、活力十足的夏锦年立刻躺平在床上,把被子拉到下巴,用一种有气无力好像三天没吃饭的软弱声音道:“依曦啊,我有点不舒服,想先睡一下,你走的时候,记得帮我关门。”
谢依曦吃惊地睁大了眼,墨凤他到底干了什么呀,怎么把夏锦年吓成了温驯至极的绵羊。
墨凤倚在门边斜睨着她:“你怎么还不走,没听见她说不舒服想睡觉吗?”
她那不舒服分明就是假装的!谢依曦想要据理力争,可是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墨凤赶了出去,紧接着她的书被扔在了她怀里,病房的门也随之紧紧地关了起来。
“该死!”谢依曦恨恨地跺了跺脚,有心想要拍门呐喊吧,转头看看医院这时人好多,护士也好多,要吵过头了估计用不着墨凤动手,护士就先把她清理出去了,她只好咬咬牙扭身就走!
哼,了不起么!走就走!回去找她家的帅哥会长打城战去!最要紧的是很快就要放寒假了,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到时一个月都不能见了,那感觉简直堪比地老天荒,还是趁着这两天彼此能够见面,珍惜相处的时光吧。
谢依曦走了,病房里立刻安静下来。
夏锦年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装睡,可是装着装着就有点憋不住了。太安静了,连墨凤的脚步声都听不见,完全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倒是有种被盯视的感觉一点点蔓延开来,让她极为不适,不单觉得手脚搁的不是地方,好想挪一挪,就连脸颊都微烫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眼睫微颤,悄悄地将双眼掀了一道缝,只见墨凤斜倚在门边,单手托着下巴,唇边勾着抹懒散的笑意:“怎么,不接着装睡了?”
死凤凰的视力居然这么好,隔这么远都能看清她偷睁了眼。
夏锦年索性不装了,掀被坐起来问:“我到底还要过多久才能出院?”
墨凤走过来替她将被子拉上:“要不了多久,再过两三天吧。”
“这就表示我现在身体没什么大碍了?”夏锦年满怀希冀地望着他,“那你没收走的手工材料可以还给我了吧?要不我一直睡睡睡,真的很无聊。”
墨凤回望她的目光意味深长起来:“你不想睡了吗?”
“当然不……”夏锦年话到一半,忽然想起他昨晚的威胁,立刻脸红红地摇了摇头道,“想睡。”
墨凤凑近了她一些,紧盯着她的唇道:“不想睡?”
夏锦年欲哭无泪:“想睡!”
墨凤就笑得极为温柔起来,替她整好枕头,还握起她的手道:“那你睡吧,我陪着你。”
天都还没黑呢,睡个鬼啊!
然而夏锦年也就只能腹诽这么一下下而已,根本不敢大声反驳出来,因为墨凤这家伙昨晚居然死不要脸地威胁她说:她要不睡,他就要亲她!
天知道她当时听见这句话时,情绪凌乱成什么样子。因为她喜欢他归喜欢他,却还没考虑好要不要立刻同他展开一段恋情呢!他也没有挑明,只是言行日渐亲密,还好像天经地义一般,开始用一种强势的姿态来干涉她的生活,甚至说出要亲她这样的话,也不想想,他还不是她的什么人呢,凭什么这样做啊!
夏锦年闭上眼睛碎碎念到一半,忽然发现自己怨念十足,而且怨的还是墨凤没同她挑明两人之间的关系,不禁大为窘迫,脸上又更烫了一些,也不敢再睁眼,只是往被子里躲了躲,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她这鸵鸟的模样落到墨凤眼里,引得他微微一笑,心里那听见她说要跟谢依曦换换的郁闷也不知不觉消散一空,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些,看着她脸上的红云渐渐褪去。夏锦年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进入了甜美梦乡。
这一刻他忽然很想知道,她的梦里,可会有他?
墨凤觉得杜铭这家伙天生就是来同他作对的,他好不容易得了个机会,守在夏锦年身旁,看着她静静入睡,不想杜铭就在外头敲了门。
当然,要早知道是这家伙,他才不会开门。关键就在于他上当受骗了,杜铭这小子居然无耻地沉了嗓子扮医生,喊了两声查房,哄得他开了门后再想拍上就来不及了。
墨凤满腔愤恨地堵在了门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