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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上来的士兵潮水般的退了个干净,万俟宸跳下马,抬手递给顾云曦,顾云曦看了看他,微微一使劲自己跳下了马儿,抢在万俟宸之前快步向着中军大帐而去,雨幕之中顾云曦的脚步极快,刚走到大帐门口便遇上一脸着急的灵儿和慕言。
慕言看向顾云曦,还未看清,便迎上了万俟宸冰冷的眼神,慕言心中“咯噔”一下赶忙低下头去,顾云曦的身影一闪便进了军帐,万俟宸跟在她身后走进去,看她竟然站在外厅,眉头一簇,“去换衣服。”
顾云曦一愣,看了看万俟宸还是走了进去,她的动作极快,从里到外的衣服三下五除二便换了个干净,等她再出来之时万俟宸还衣衫尽湿的站在那里,她又回身去取了干净的衣物放在他的军床之上这才出来站着。
万俟宸眸光深重的看了她一眼,终于大踏步的向里面走去。
天色变得阴沉,顾云曦将湿了的头发散在肩头孤零零的站在外厅,巨大的桌案之上还摆着早间万俟宸未吃饭的早饭,那被她收拾的整整齐齐的折子亦是分毫未动,心间似有一瞬的抽紧,顾云曦长长的出一口气,将半干的头发绾了起来。
“进来。”
万俟宸的声音出现,顾云曦眼底幽光一闪,低着头走了进去,内室之中万俟宸正坐在南窗之下的宽椅之上,他的面色微有几分苍白,身上换好了衣服,湿哒哒的头发却还在滴着水,他看一眼顾云曦,眸色如常的将手上的帕子扔到了顾云曦怀里。
看看手上的帕子,再看了看他湿哒哒的头发,顾云曦沉默着走了过去,为了带上早间的头盔,他的头发全部被绾了起来,此刻顾云曦抬手将那银簪一抽,他滴着水的发梢便垂了下来,顾云曦伸手一丝一缕的将他的头发顺开,然后用帕子细致的为他擦拭,一点一滴的水润都不放过。
万俟宸缓缓地闭上了眼,窗外是哗啦啦作响的雨声,帐中却是一股子分外沉静的默然,天色缓缓沉下来,就在顾云曦以为万俟宸几乎睡着了的时候,他却忽然的睁开了眼睛,他带着凌厉的眸光转向窗外,“随州城破。”
顾云曦手中的动作加快,少顷便被他打理完毕,他果然起身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开口道,“去请大殿下来,让斥候军出城,凌阳谷的战况一个时辰一报。”
顾云曦脚步极快的走到帐外,慕言和灵儿正在檐下等着,顾云曦三言两语一说,慕言领命而去,没多久万俟殊便披着披风而来,他身上沾着几丝水汽,进门的一刹带进来一股子冷风,顾云曦清晰的看到万俟宸的肩膀微微一颤。
“说你中午出营了,淋了雨是不是去请军医过来看看。”
万俟宸摆摆手,起身走到巨大的沙盘边上,“大哥,你过来看看。”
万俟殊知道万俟宸叫自己过来一定是为了战况,此刻看到大帐之内摆着的饭食和折子,眉心微微一皱,顾云曦走到帐外叫灵儿将屋内的饭食收拾了,又低低嘱咐她几句才放她离去,顾云曦站在一边,只看到万俟宸紧皱着眉头指着沙盘之上的山岭沟壑细致的分析这今晚的战况。
“不知道摩之带着多少人马来追,但是至少十万军是肯定的,凌阳谷四面环山,只有南北两个口子,凌阳谷之内有一道暗河,一个月之前我的人就已经将那一处暗河堵了起来,一旦摩之的人马进了山谷,暗河之内的水至少可以解决他三分之一的人马,凌阳谷地多为泥地,大水之后骑军难行,我军的弓弩手最多,再加上早就在半山腰准备好的工事,吃掉他入谷的十万军不是问题。”
“前有十万军入谷,即便是他们想撤退他们身后的人也反应不及,等到后面的人变幻阵型后退只是前面的人也解决的差不多了。”万俟殊缓缓地加上一句。
万俟宸点头,“现如今我不过是担心一个问题。”
万俟殊看向万俟宸,“怎么?”
“摩之此人算是心狠手辣,他们从南面的口子入谷,一旦后方没有退路,两边又全是杀阵,他必然会竭尽全力带着人马向着溪州这方向来,北面谷口我让魏平和杨向云二人一同守卫,现如今看来却并非最合理”
万俟宸缓缓的开口,帐外雨声如注,却丝毫盖不过他沉着又带着几分冷漠的声音,“陈诉和金志武一个勇猛一个智慧,用作两边半山的轮攻绝杀最是好,魏平最是沉稳,杨向云最为果决,由他们带着主军镇守谷口我便放心,可是摩之走投无路之际只怕会凶猛异常,他们两个能否当得起守住谷口的大任,我现在却是——”
万俟殊目光一凝,“一旦凌阳谷口破,摩之便可直向溪州而来。”
万俟宸点头,“不错,溪州城留守的大军不过一万,现如今看来却是有几分冒险。”
万俟殊眸光微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的计策和布置连父皇看了都说好,现如今不过是给他们一夜罢了。”
万俟宸微微一默,窗外大雨倾盆,天色暗的诡异,直看得让人心惊,万俟宸眸光一冷,“全军准备,天亮之时,大军拔营。”
“去哪里?”
“随州。”
万俟殊嘴角一抿,眸光微亮,“你即便是担心,却还是要让大军向随州而去,所以你对他们还是有绝对的信心,又何必做出苦大仇深的样子平白让我担心。”
顾云曦听着这话嘴角一勾,这边厢万俟宸无奈的皱了皱眉,又转向了沙盘,“今夜一战我军损伤只怕不会少,全军汇集随州,然后让魏平和陈诉的两路人马南下,一同汇集到建州,等到了建州,扎图必然已经知道了摩之大败的消息,届时必然会排出兵马接应摩之残军,我们却不能给他这个机会,必须要在建州到帕密河的路上解决他们。”
万俟殊眉头一皱,“林逸现在在哪里,若是让他北上,在建州城围堵岂不是更好。”
万俟宸摇了摇头,指着建州之外的广袤荒原道,“不过是稍微麻烦了一点,这么大的地方不用,为何要去破败我们的城池,建州乃是边境第一城,当初是花了大力气修筑的。”
万俟殊点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
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万俟殊看一眼万俟宸,“宸,阿玉写来的折子你可看到了?”
万俟宸眸光微眯,“嗯”了一声。
万俟殊深吸一口气,欲言又止的纠结着,片刻之后才到,“你怎么想,他若是想来便让他来吧,这几年他带过兵马,大大小小的战场也见过许多,让他跟着你也无妨。”
万俟宸回身落座,摇摇头,“先不急。”
又是一瞬,万俟宸忽然抬头看一眼万俟殊,“听说京中裕王叔病倒了?”
闻言万俟殊的眸子也冷了下来,“嗯,又病倒了,这么多年倒是没有见好过。”
万俟宸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既然不见好不如就换个地方养病吧,京城之中到底还是繁华富贵了些,他没那个命享受了。”
万俟殊听的嘴角一扬,“这话你该回去之后对父皇说,裕王叔到底还是父皇的亲哥哥,若是下手太狠,父皇怎么好服众。”
风雨声减缓,顾云曦正松快下来的心微微一凛,她抬起头来看向万俟宸,只见他眸光如常的摇了摇头,“父皇待皇室诸人一向宽厚,更别说自己的亲哥哥了,可是这么多年来他的小动作不断,二哥当年的事便和他脱不开关系,装病?”万俟宸冷笑一声,“他装了这么多年了,父皇便是等着我呢吧,我倒是不怕做这个恶人!”
万俟殊听的无奈一叹,走过去倒一杯茶自饮,“哪是要你去做这个恶人,只是上位者总是要心硬些才可,你方才还担心魏平和杨向云守不住谷口,这不是动了恻隐之心又是什么,南境四将在此,那凌阳谷谷口正是最为重要一环,守在那里的难免不好对付,父皇若是在此,早就让他们立下军令状了!”
万俟宸听的嘴角一抽,万俟殊又看了站在一边默然不做声的顾云曦一眼,“不管如何,现如今你平了大宛再说,京里的事自有父皇斟酌,阿玉,咳,阿玉我已经让他往这里来了——”
“嘶——”
万俟宸深吸一口气,正要说什么万俟殊却是站起了身,弹弹衣角,“我去吩咐全军做好拔营的准备,你先歇着吧。”
看着一身白衣走向帐门的万俟殊,顾云曦的嘴角止不住的扬了起来,这边厢万俟殊走到门口似乎看到了顾云曦嘴角将忍不住的笑,竟然对着她眨了一下眼睛,顾云曦一愣,看着白色身影闪出门去,嘴角终于高高的扬了起来。
这边厢万俟宸眉间还有几分无奈,顾云曦走过去倒一杯茶给他,有几分感叹的道,“大殿下性子真好。”
万俟宸接过她手中的茶,看了她一眼兀自有几分不以为然,顾云曦想到万俟殊说的恻隐之心,看着万俟宸的眸光便有几分不同寻常,似乎是在考量他到底是否真的也会心软,说到底她对楚地还不甚了解,可是刚才这二人说到的皇家秘辛竟然不避讳她,也让她听出来了几分意思,那个裕王只怕不是个好角色。
万俟宸见她并未继续说话,而是想什么想的出神,便顺着适才她的话头继续道,“大哥的性子自然好,说到底我们兄弟都是受父皇和母后教化,大哥又是真的爱重文士风流,为人自然是风雅淡泊,若是同我那皇叔一般模样,我岂能这般就接了南境三十万大军。”
微微一顿,万俟宸低下头去,声音带着几分沉暗,“其实,大哥并非不懂,只是因为有了我,他才装作不懂,所有的一切都放手让我去做。”
顾云曦想起适才让她胆战心惊的那几句话,若是万俟殊多了几分心思,只怕兄弟间的嫌隙就生出来了,她嘴角一勾,“如殿下所说,大殿下心性风流雅致,淡泊名利,他既然能装成不懂便是相信殿下你一定能做的好,殿下自当大展拳脚不叫大殿下失望才是。”
万俟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