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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曦不置可否,万俟宸却继续道,“待有机会,你去看看那天下疆域图便知道徐州在哪里,若是我楚国真的将徐州给了西凉,那萧玉楼的军队必然能比此前的行军时长缩短三个月不止,再有,兵者,诡道也,从徐州过去乃是在羌胡后方,因为我楚国百年来谨守礼法,不曾有过半分逾越,所以羌胡的重兵都放在了西北面直对西凉,他们的后方兵力弱,若是萧玉楼带着大军从徐州一举东侵,羌胡只怕没有还手之力。”
顾云曦听着已经明白了大概,却是不由得正了面色直起了上身,沉思一瞬皱眉道,“西凉打得好算盘,只可惜大楚必然不会同意,再好的条件也不会。”
顾云曦说的肯定,倒是激起来万俟宸的兴趣,他看着顾云曦,示意她继续说,顾云曦会意之后也不造作,继续道,“照你方才所说,再加上我所知得,羌胡和大楚比邻已久,这一次大楚若是借道给西凉,西凉必然能将羌胡吃进,这样一来大楚的地位便十分尴尬,且这位西凉长公主的野心极大,到时候西凉和羌胡两面夹击,在中间的大楚可如何是好?”
万俟宸眸光微亮,似乎带着几分肯定,却并不接话,只问,“可是西凉力量强大,若是一个拒绝的不好,便是与她交了恶,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顾云曦心中一动,“照我说,萧玉楼先得西夏又打羌胡,显然是个野心极大的,大楚在这些年之中已经逐渐强大,现在只怕已经引起了西凉的重视,古话说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大楚若要真正的变强,西凉这个强大的邻居留不得。”
微微一顿,顾云曦只觉得心中一股子意气激发,又忍不住道,“可是现在的大楚还没有那么多的力量和西凉硬碰硬,再来,据我所知,大宛常年来在大楚西南边也不是很安分,大楚处于四面楚歌之境,现如今,最多只能齐聚力量对付一家,若是说起来,自然是先扼住大宛。”
万俟宸听得眸光微眯,“为何?”
顾云曦却有几分迟疑,万俟宸见此微微蹙眉,“怎么,怕你的一句话让楚国变强,到最后吞掉了你的大燕吗?”
顾云曦虽然有几分见识却还没有自负到那个地步,所幸便道,“若是能将大宛收入囊中,再和羌胡结好友邦之谊,再加上南越又和大楚交好,这样一来,大楚三面后盾支持,又如何发愁与西凉?更有甚者,挥兵北上,争一争天下又有何妨?”
万俟宸眸光一盛,却也不过是一瞬,他幽光森森的看着顾云曦,却是忽然一笑,似有几分感叹的摇着头,“难怪公孙墨要以你做谋臣,用人举贤,他出身军中,军中又出寒士,想来将来的大燕寒门将才定然多不胜数了!”
顾云曦虽然在此刻说了这许多,却也不愿意就这么在他面前议论大燕国政,当下便摇头,“我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真正的兵法都是用在战时制胜的,我这一番言论,关键时刻却是一点用儿都没有。”
万俟宸看着顾云曦,忽然道,“若给你个机会去见识见识战场,你可愿意去?”
顾云曦一怔,有几分沉默的垂下了眸子,万俟宸见她如此自然不相信顾云曦害怕死人害怕杀戮,看顾云曦忽然不语,万俟宸微微摇头,“战场到底不是个好地方。”
顾云曦抬起头来,放开这个话头儿不提,她看着万俟宸,他想转移话题她也十分配合的转移了,现在总能对她说说自己娘亲的事了吧,顾云曦双睫一眨,“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刚才说的我娘没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俟宸嘴角一抿,看一眼她又转过身去,“这个答案,等到了长安我才能确定,所以,若是告诉你,也只能等到了长安才好。”
顾云曦一怔,“为何?”
万俟宸不言语,良久才一叹,“九天阖闾开宫阙,万国衣冠拜冕旒,两百年前,在大燕强盛之前,楚国乃是整个帝国最为强盛的诸侯国所在,可惜了,终究走了盛极必衰的老路。”
顾云曦一怔,这一点她如何不知道,便是至今,楚国的版图在大陆之上也是最大的,即便曾经的大国已经落寞,可是总有那么许多文人骚客将时光留在了那段楚国最为繁盛的时代,他念得诗,她是知道的,先生说过,她要望尽天下河山才好。
顾云曦心中一动,按下那股子破土而出的急切,接话道,“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长安的锦绣繁华我早有耳闻,既然殿下说到了长安才能确定,那我便去长安走一遭,到时候还希望殿下据实以告。”
万俟宸点头,“若能确定,我自不会遮遮掩掩让人误会。”
这话说得有一丝儿异样的味道,顾云曦眸子里暗光一闪而逝,二人之间一阵沉默,也不知为何,经过刚才这一段话说的,顾云曦心中不安的异样之感消失了不少,她看着眼前满是冷漠的背影,有些忐忑的心情也平复了下来,他,终究还是他。
此刻的顾云曦因为忽然浮起的希望和对公孙墨之语的疑虑打消了对万俟宸最不能转圜的那一点愤恨,现在横在二人之间的不过是各自为政的身份,可是这和洛青衣比起来,和她即将踏入的崭新天地比起来,身份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忠诚,从来不在如此浅薄之处。
月色渐渐升起,顾云曦坐着的身子忽而一颤,一股子久违了的悸动从她心底生发而出,只让她面色瞬时变得惨白,她果断的将被子裹在自己身上,转而看向了万俟宸,“还请殿下,出去。”
万俟宸一愣,转身看她,他眸光一紧,心底已经了然,看了看她枕头边得盒子,他起身将床帏帐幔放了下来,待薄纱帷幕将二人分割开来,万俟宸才沉声道,“我昨夜便经了药浴,今夜会平安无事,将玉蟾蜍给我,我帮你——”
顾云曦自己一个人自然是不方便的,她却还是不愿,待那蛊毒闹得最凶之时,她常有难以自制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她,她不愿任何人见到或是听到。
内里久久无回应,万俟宸所幸掀开帷帐将那盒子拿了出来,顾云曦面上一片绯红,眸子里已经举起了妩媚生春的水汽,万俟宸看的一怔,却是极快的放下了厚重的帷帐,冷着声音道,“伸出手来。”
顾云曦不动。
万俟宸耐心极好,“伸出手来。”
顾云曦依旧不动。
万俟宸刷的起身撩开帷帐,只见顾云曦咬着自己的手背痛苦的蜷缩在一起,感觉到万俟宸在看她,她的身子更是瑟缩的一抖,抬起眸子之时,除了覆在墨瞳之上的水光魅惑,还有一层万俟宸看的分明的抗拒。
万俟宸低下头,面上辨不明情绪。
“好,你不愿,便算了。”
他将那盒子放在顾云曦身边,放下帷帐,快步走了出去。
待脚步声消失在屋子里,顾云曦才颤抖的打开那紫檀木盒子,盒子里冒出一丝冰寒之气,盈盈一块寒玉之上,正匍匐这一个小东西,顾云曦将枕头旁侧的匕首拿起来,在自己手腕上轻轻一划,盒子里的小东西忽然发出一声极为诡异的声响。
顾云曦面上无奈的笑,捧过那玉蟾蜍放在了自己手腕上。
月华如水泄下,万俟宸站在院子里,眸光带着几分幽寒,慕言进门的时候便看到自家主子这般模样,他走进万俟宸身边,抬手恭声道,“主子,秦将军已经到了玉门关,和大殿下一起等着您,皇上已经回了长安,请您放心。”
万俟宸点点头,慕言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信笺来,“主子,这是宋将军从东边送来的信报。”
万俟宸眸光一亮,有几分急切的打开了小小的字条,只有八个字,确实让万俟宸陡然沉下了眉头。
一入东齐,踪迹全无。
东齐比邻东海,国中渔业颇为发达,这么些年似乎中庸无为,与周边几国没有纷争,更不曾听说国内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发生,他们的皇帝夏侯云遮据说十分钟爱星相学研究,在内政之事上却一直都是碌碌无为,只是倚靠宫内几位老臣御下,万俟宸眉头一挑,何以到了东齐就踪迹全无了,凭着宋涯的手段若是还找不到踪迹,那便是遇上了大麻烦。
“即刻传令,让慕枫去东齐。”
慕言一怔,也知道了这信笺之上定然没有什么好消息来,想了一想,慕言看着远处站在阴影之下的人道,“主子,要不要请十五先生过来?”
万俟宸看了一眼内室,淡淡落下两字,“不必。”
慕言嘴角一撇似有不解,告退出院自去行事。
院子里安静的出奇,肖扬的身影静静的站在院子角落里,从午间一直等到现在,此刻看到万俟宸站在院子里眸光便看向了正房的方向,她到底怎么了——
万俟宸却是忽然看向他,“她身上的蛊毒发作,近两日会在这里将养,你若愿意等本殿不会拦着。”
肖扬对万俟宸突如其来的转变有几分意外,随即却道,“既然是蛊毒发作,你为何不请那位神医来,就这么看着她受苦?”
万俟宸看他一眼,月下的眸色如一汪寒泉一般凛冽,肖扬身形一颤,却听万俟宸道,“这一点苦,她受得了。”
话音落下却是看到了一位一身墨袍的人走进了院子,来人在夜色之下有些看不清面容,可是肖扬却觉得此人身形虽然纤细,浑身上下却都流露着一股子泠然煞气,他眉头一皱的看着来人,只听到万俟宸忽有几分意外的叫了一声“公主”。
万俟宸微微蹙眉,萧玉楼却是洒然一笑,“三殿下想必十分惊讶玉楼此时来访,想着白日里之事还未说完,玉楼心中仿佛有大刀悬与顶上,心中一刻也不能安然,不知道殿下此刻可方便?”
万俟宸有些无奈,看了一眼正房抬手向着偏厅一指,“公主这边请吧。”
萧玉楼对万俟宸请她进偏厅有几分意外,却是从善如流的大踏步走了进去,偏厅的灯火有些暗,慕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