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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沉着眸暗自思量,一个冷着眼无甚表情。
“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女子,竟想要做王爷的幕僚,你可知王爷要做的是如何惊天动地的大事!而你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能助王爷一臂之力!”
说话的是个须发皆白的中年男子,语气严厉,完全无视顾云曦好歹也是顾中正小女儿的身份,此时一双狭长的眼睛目光凌厉的看着顾云曦,好似要生生的在她身上看出一个洞来。
话音落下,他却并不甘心的似地转向公孙墨,深深一个下拜,“幕僚之言还请王爷慎重,现如今的燕京之中有无数双眼睛时时刻刻在看着王爷,若是有一步行将踏错,在场众人莫不是万劫不复!请王爷三思——”
看的出来公孙墨对说话之人的看重,他抬手将其扶起,眸光,却是深重落在了顾云曦的身上,顾云曦知道,现在没有任何人能帮得了她。
“文阁老此言差矣。”说话的是顾云曦,她双眸冷凝的看着这位历经三朝的老臣,“云曦养在深闺,是否手无缚鸡之力尚且不言,只是现如今云曦要做的不过是王爷门下谋士之中的一个,难道阁老帮王爷选谋臣之时,是看谁的力气大么?”
公孙墨嘴角一扬,孙鲁孙哲也很不厚道的低低笑了两声,这位文阁老历经三朝,虽然智名远播,却是一个鼻孔朝天牙尖嘴利的人,寻常时候只有他挑拣别人的,而其他人要么敬他,要么怕他,从不敢给他脸子,而如今这个顾云曦一上来便让他吃了个瘪,实在是让人大为畅快。
文渊的脸色瞬时变成了菜色,一双眸子更是几欲喷火,他冷声一哼,“无知小儿!谋士二字并非你闺中女子可以轻言的,你以为做一个谋士好像绣花一样简单吗?而你的那些琴棋书画到时候半点也用不上,若是因你一人毁了王爷的大计,你可承担的起!”
顾云曦眸光一凝,“云曦虽然是深闺女子,却也知道谋士最会以无形之手搅动权贵名利,他们要有最好的胆识,要有最诡谲的智谋,更不惮于做那些最阴险最无耻之事,他们好像主君手中的一把冷箭,在敌人的招数之中找到破绽,然后直插他们的心脏!”
胆识,智谋,更不惮于做最阴险最无耻之事,顾云曦渐渐森冷的声音掷地有声的落在这空寂的厅中,她纤细的身形挺直的站着,一双眸子里呼啸着腊九寒天的风。
顾中正慢慢的直起了身子,眸光异样的打量着自己的小女儿,顾映雪眉头一皱,握着自己袖口的手更紧了些,而在场的其他人,轻视的眸光渐渐地变得郑重。
文渊双眼微眯,“你以为敌人的破绽是那么好找的么?更何况,这是一场结局未知的战争,你也许会尸骨无存!”
顾云曦眉眼一垂,“敌人没有破绽,我们就帮他制造破绽,就算他们滴水不漏势力滔天,那云曦也会站在王爷的身前,任他风霜刀剑,只要不被一招将死,王爷就一定有反击制胜的可能!”
微微一顿,她的声音更冷了一分,“尸骨无存云曦没有想过,因为云曦相信,这样的结局只属于站在王爷对立一面的人。”
此话一出,文渊再没有话可说,顾云曦却在此时对着文渊深深一拜,与他刚才拜公孙墨的样子无异,“云曦年幼无知,却愿奉王爷为主君尽心辅助,阁老足智多谋见识广博,还望对云曦赐教一二免了云曦纸上谈兵的错漏。”
经过刚才几句话,足见顾云曦并非文渊想象中娇弱无知的一般闺秀,此刻她的姿态低下,对他言语相敬,倒让他不好再苛责这个女子多少,微微沉吟一瞬,这位公孙墨的首辅之臣嘴角一抿道,“既是王爷允了的,老夫不过是匡言几句,顾姑娘心思玲珑口舌伶俐,老夫只望姑娘真能为王爷作为一二。”
顾云曦低沉的眸子微微一亮,既得此人首肯,其他人便不再是问题,她再深深一拜,“云曦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阁老之望。”
“阁老为本王费心了。”公孙墨开口一句,眸光却正对上顾云曦,他点点头,示意她站过来。
顾云曦微微犹豫,还是抬步向着公孙墨走去,她只觉得一道森冷的眸光落在她的背上,顾云曦嘴角一勾,极其服帖的站在了公孙墨的身边。
见顾云曦的身份落定,公孙墨沉了沉眸,“本王现如今正是用人之际,现如今再得一人真是欣慰之际,太子大婚将近……”
议事完已是酉时,顾中正先送走了其他臣属,再回来的时候顾云曦正准备告退回碎月轩,他笑意一起,“云曦啊——”
顾云曦停下脚步,看着这个陌生非常的父亲,顾中正走过去,十分亲切的道,“你去送送德王,这里还有事要为父处理。”
远处的顾映雪步子一顿,顾云曦看公孙墨一眼,“德王请——”
顾云曦自然不知道顾中正的打算,她低着头走在公孙墨的身后,心中有些怀疑,公孙墨见身后之人寂寂无声,看着不远处的大门转身停下了脚步。
顾云曦抬头便对上公孙墨的眸子,后者正沉沉看着她,“顾云曦,本王因你的相救之情才许你做了本王的谋士,适才你虽然在堂中舌辩阁老,可这风云暗涌的事情真正做起来却是不同的。”
顾云曦一愣,面色也微微凝重,“请王爷放心,这虽然是云曦向王爷提的要求,但云曦既然奉了王爷为主君,便一定会尽心尽力,云曦能做多少,王爷请看着便是——”
公孙墨眸光一沉,“本王与你不过相识两日,所见的你却有万般模样,做一个好的谋臣,不能不耍手段,却也不能时时耍手段,能不能让本王相信你,只看你自己如何表现,刚才在院子之外,你所做的不过是要利用本王,顾云曦,你好大的胆子!”
含着怒气的话语传出去老远,孙鲁和孙哲在远处相视一眼,看着顾云曦低眉垂首的样子都有些意外,这个顾二小姐这么快就要被发配出局了?
“权谋利用、收买人心,无外乎诚心和手段,云曦要做的,不过就是这两件事。”顾云曦抬头,一双眸子不避不闪的看着公孙墨,话语森凉,“云曦的手段可以用在任何人的身上,可是诚心却只会用在自己主君的身上,在刚才,王爷您还不是云曦的主君。”
这样的说辞让公孙墨的眸光再深一分,看着她明亮且坚定的眸子,公孙墨拂袖转身,“顾云曦,来日方长,风霜刀剑本王不用你挡,且让本王看看你的诚心便可——”
顾云曦看着公孙墨的背影眸光苍凉,曾几何时,她无比的憎恶过阴险狡诈、心狠手辣的敌国谋士,正是他们驱策着千军万马踏上了她的国土,最终让她国破家亡,含恨而终,而今天,她竟也要做这样的人了。
深重一叹,无痕的划入了森寒的冬日里,顾云曦紧了紧衣衫转身,不远处却站着一个端丽的身影,她眸光一冷,缓缓地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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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小修了,原来把德王写的不好,德王并非儿戏的决定了自己的谋臣是谁,真正的信任还是在之后才会给的,就像他们说的一样……
016姐妹修好,太子大婚
燕地的冬日总是严寒之极,顾云曦身上裹着极厚的棉衫,即便是如此,整个人看起来仍然瘦弱,纤细,瑟冷的寒风掠过,她的嘴唇已然冻得青紫。
顾映雪一身狐裘华服站在道旁,端丽的妆容看起来高华贵气,锦心面容红肿的站在顾映雪身后,眸光怨毒的看着顾云曦。
“天寒地冻的,姐姐如何在此站着?”
顾映雪看着顾云曦平静的面容眼神微黯,她轻声开口,矜贵又持重,“妹妹真是好手段,这才几日,我房中的人便折了大半,现如今跃身成为德王麾下幕僚,地位更是比我这个未过门的王妃还高,实在是不能不让姐姐拜服。”
顾云曦眉头一挑,她一边上下打量顾映雪一边摇着头道,“姐姐你错了,这几日府中确实发生了很多事,但如何与妹妹有关呢?想来是老天有眼,觉得云曦自小便命途多舛,失去的东西太多了,所以现在眷顾与我,要帮我一件件的拿回来。”
顾映雪双眼微眯,“你想做什么?”
“姐姐为何如此紧张?”顾云曦嘴角一勾,微微走近顾映雪一步,她倾身在她耳侧,“姐姐还记得十年前的那个冬日吗?”
顾映雪身形微颤,顾云曦笑意渐深,“姐姐可知道,十年的时间,妹妹背上的伤痕已然淡了——”
话音淡淡的没入了森寒的风声之中,顾映雪的身子猛然后退一步,雍容的面色之中出现了一丝裂痕,“你到底想做什么?宫中圣旨已下,你以为凭你一人之词可以改变什么吗?”
顾云曦眉头一皱,笑意淡去,“姐姐放心,妹妹对这王妃之位尚无兴趣,妹妹只是在担心,姐姐背上的凤纹总有淡去的这一天,日日朱砂描画之痛姐姐也承受的实在辛苦,将来若是嫁入了德王府,德王势必会发现这个秘密,到时候虽然大局已定,但是凭德王的性子,只怕会看低冷待姐姐。”
“再有,妹妹虽然不会说什么,但将来此事若被有心人揭发,相府必然落个欺君罔上之罪,到时候首当其冲便是姐姐你,这样一来,姐姐这一生岂不是都毁了?”
顾映雪双手微紧,眸中之色更沉,顾云曦重重一叹,“云曦知道东海之地有一种药材名为紫血藤萝,与朱砂同用可保其十年不褪色,姐姐若是用了此药便可使凤纹常在于身,就算将来有人以此事威胁姐姐,姐姐只可说你我姐妹二人都是吉兆之命便可。”
顾映雪怀疑的看着顾云曦,嘴角一抿,“你为何要帮我?而我,又为何要信你——”
顾云曦冷冷一笑,“若是往常,我自然不会帮姐姐你,但是现如今云曦投身于德王麾下奉他为主君,将来,姐姐成为德王妃便同为云曦的主子,更何况,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云曦也希望姐姐能为相府多带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