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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走了老远,地上的紫云才敢站起来。
“你没事吧?”紫云扶起卫思辰,看到她嘴边的血迹,不由得惊问。
“没事,谢谢你!”卫思辰想到湖边她还捉弄得紫云摔了一跤,难得这个女孩子,居然一点都不记仇。
“没事就好,姑娘且放心,汀姑娘好像对你不一般呢,她会帮你求情的!”
“汀姑娘?”卫思辰对这个女子不由得生出几分好奇。
“是云庄的总管,很厉害呢,庄主好多事都交给她办!”紫云羡慕中带着三分敬畏,看着卫思辰一身的绫罗绸缎,也不由得皱眉,“你快些进去将这身衣服换下来吧!”
卫思辰低头,看着精致的衣裳,自嘲地笑笑,旁边的紫云一惊,卫思辰的脸溃烂得不堪入目,但那一笑,竟然容光逼人。
“麻烦紫云姐姐帮我找身另外的衣裳吧!”
“恩,你等等!”
紫云进屋,不一会就拿出一套普通的衣裙,递到卫思辰手里。
“还没问过,你怎么称呼呢?”以前是身份有别,如今,紫云终于敢开口询问芳名了。
“阿花!”卫思辰脱口而出,说完后僵如木雕,怎么就一下子,将卖身契上,那庸俗不堪的名字给说出口。
黑衣男子的身份
从第二天开始,每到午时,紫云就会将一个装着饭菜的篮子递给卫思辰,卫思辰再送去给那茅屋里的黑衣人。
“小心!”送卫思辰出门时,紫云都会这样说,好像那茅屋里关着魔鬼。
大多数时候,那个黑衣人都很温顺,看到送饭的卫思辰,浑浊的眼珠子会转动两下,然后默默抢过篮子,将篮中的饭菜拿出来。
偶尔,吃饱喝足之后,他也会和那天一样,来一段晦涩的舞蹈。
卫思辰暗自窃喜,这个神秘的黑衣男子还是挺温顺嘛,直到第十日,卫思辰刚刚走近茅屋,就感觉无形中有一条绳子,将自己往茅屋里拖。
卫思辰不由自主地丢掉篮子,跌跌撞撞地摔进茅屋内。
卫思辰平时送饭,只送到门口,黑衣人就会急忙接过去,今日第一次进到茅屋深处,头晕目眩的同时,恶臭扑面而来。
“你要干什么?”卫思辰结结巴巴地问道,惊惧地看着面前的黑衣男子,他眼中的浑浊更甚,隐隐透出几许嗜血的癫狂。
看着一步步靠近的黑衣男子,卫思辰反而平静了下来,手一扬,空中泛起一股烟雾笼罩住黑衣男子。黑衣男子脚步一顿,迷茫地看着烟雾,不过,很快他就将目光继续投在卫思辰身上,还干笑了两声。
卫思辰只觉毛骨悚然,刚刚撒出去的毒粉,一般人早就躺在地上了,却对黑衣男子造不成丝毫的威胁。
卫思辰被男子的身影遮住,只觉得眼前一黑,模模糊糊地,只看到男子眼中饿狼一般的亮光。他的一只手,轻易地将卫思辰提起来,张开嘴,森森白牙,吓得卫思辰不由自主地一颤,生怕男子下一刻,就会咬上自己的喉咙。
手再次不经意地微动,卫思辰不死心地将袖中仅剩的一点药粉再次挥出,淡淡红雾顿时弥漫在屋内,恶臭顿时消失,空气中带着清香。
男子再次一顿,目光痴迷地盯住卫思辰,目中竟然渐渐清明起来。卫思辰感觉到他的变化,不由得大喜,不敢挣扎,静静地等待男子放开自己。
果然,男子松开铁爪一般的手,但依旧轻轻地拉住卫思辰的纤细胳膊。
卫思辰有些发愁,刚刚的药粉可是自己最后的依仗,功力再高深的人,吸入体内都会神志不清,呼呼大睡,从客栈逃跑的时候,卫思辰都没舍得用。
然而,为什么这个黑衣人,越发的精神抖擞呢?
“丫头,这些日子是你在照顾我?”黑衣人温言相问。
“是!大叔你不用感激我,这是我应该做的!”卫思辰为难地看了看依旧拉住自己的那只黝黑枯瘦利爪一般的手,吞了吞口水,声音里几乎带着哭音,“大叔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好!”男子非常爽快,随即就松开了手。
他一松手,卫思辰立即兔子似的,窜到屋外,对着清新的空气使劲呼吸,黑衣男子鬼魅一般,紧紧跟在她身边。
“好臭!”卫思辰捏着鼻子。
男子浑身一僵,扑通一声跳进湖水里。卫思辰看着被打翻的菜篮,终于幽幽叹了一口气。回到住的地方,卫思辰找小厮再要了一份饭菜,又偷拿了几件小厮的衣裳,再次走向茅屋。
“我还以为你走掉了!”男子看着转来的卫思辰,喜出望外道。
他还穿着刚刚的破烂黑衣,头发被理顺披在脑后,面上依旧瘦的皮包骨,然而,那眼中的光芒全然不同,理性和睿智,犹如一个慈祥的长者。不过前后片刻,卫思辰若不是亲眼见到男子的变化,真的难以相信这是同一个人。
将食盒递到男子手里,又递过那几件衣裳。
男子提着食盒,左右看了一眼,目光扫过茅屋旁的巨石时,面上一喜。
一掌劈开茅屋旁的巨石,那石头轰隆隆几声响,激起漫天灰尘,尘埃落定过后,卫思辰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巧夺天工的石桌石凳。
“坐吧!”男子邀请,手再次拂过石桌石凳,灰尘纷纷扬扬地归入尘土。
“你先吃饭吧,凉了味道会变的!”
“多谢姑娘!”
“不谢不谢!”
卫思辰惭愧地摆手,给他送饭,只要他不再发狂,实在是极为轻松的一件事情,远远胜过在那个捉摸不定的男人身边侍候。
“丫头叫什么?”
男子很快吃完饭,将碗筷收进食盒。他慈爱的看着卫思辰,目光中的锐利,似乎洞察一切。
“卫思辰!”在男子那慈爱却锐利的目光之下,卫思辰甚至没有多想,就将真实名字脱口而出。
“果然是你!”男子惊喜万分,他陡然站起来,竹竿一样的身子,慢慢靠近卫思辰。
“丫头,居然真的是你……太好了,你平安长大,我也就放心了!“
卫思辰惊讶地看着面前激动的男人,“你……“
“丫头这些年过的可好?”男子忧心忡忡地看着一身丫鬟打扮的卫思辰,以为她被福王府卖掉,“你的卖身契呢?是不是在这家庄子的主人那里,你放心,等我功力恢复,就去帮你拿回来。”
“是!”卫思辰低头环顾了下自己的打扮,“多谢叔叔!“
“你就像我的孩子,不要客气!”男子感慨万分,“想我九天神龙,竟然被一个人面兽心的东西害到如此地步,惭愧!”
九天神龙……卫思辰感觉自己听过这个称呼,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
“你刚刚那几个动作,和我初遇她时简直一摸一样!”男子透过卫思辰,彷佛看见了谁,深陷的眼眶里,那两个黑珠子发出灼灼的火光,温柔似水,热情似火。
“她?”卫思辰有些许好奇。
“当年我们初见,她误会我是登徒子,也是这样用袖中的药粉想要对付我,你们扬手挥洒,眉梢带笑,简直是一摸一样!”男子的声音,嘶哑而温情,“这张脸,这眉眼,活生生就是她再生啊!”
“你认识我娘?”
“丫头,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男子带着几分迫切,几分懊恼,将头探到卫思辰面前,“当年说好三天后来带你走的,丫头,你可是怪我失约?”
“啊,你是……”
卫思辰强压下心头的震惊,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
夏弄舞死去的那个夜晚,大雪纷飞,屋子的窗户被狂风撕裂,风雪肆虐,很快,屋内两人的脸上,都附上了一层白雪。
卫思辰眼睁睁看着母亲咬破手指,指着漫天的风雪,用生命作为代价,下了两道诅咒。
一明一暗的两个诅咒,明的那个,诅咒面前的女儿,若是不能将自己的遗体葬入王陵,就一辈子不得摆脱福王府,否则,血尽而亡!暗的那个,卫思辰无从知晓是什么,只是心里的惧怕,让她当场哇哇大哭!
门口,是卫思辰从来没有见过的父亲,圆嘟嘟的身体,披着厚厚的狐衾,满脸傲然淡漠的笑容,就像是专门来看这一场戏,屋内人的生死,却并不在他的心上。
却有一双温暖的手,包裹住那已经冻紫的小小手掌,将呆坐在地上的卫思辰揽进自己的怀里。
福王爷勃然大怒,退到屋外立即下令放箭,血雨纷飞中,黑衣男子将她搂在怀里,从容面对铺天盖地的箭雨和福王府的几千铁卫。
当男子的长剑,终于搭在福王爷的脖子上,转过身,房门口,一个矮个子的侍卫,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提着夏弄舞的尸身!
那火把就在夏弄舞的尸身旁边,张狂地吞吐着火舌,矮个子的脸上戴着盔甲,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得那清脆得有些稚嫩的声音。
“一个活的,一个死的,你要哪个?”
男子搂住卫思辰的手缓缓松开,身影如鲲鹏展翅般,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留下雪地上的孤女,穿着被鲜血浸染的衣服,像一朵妖娆盛开的红莲。
临走时,他在卫思辰的耳边低声留下一句,“等我,三天后我来带你走!”
可是,三天后,三十天后,三百天后,他都没有来!
后来,福王爷带着卫思辰去夏弄舞的坟墓前面守株待兔了一下午,卫思辰这才知道,那晚过后,京城戒严,出动了整个京畿卫,男子浑身是伤,最终逃遁而去。
回去时,总管提着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