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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毅在电话那边忙嘿嘿道“好小姐,你就饶了我吧,我这老婆还没娶呢,要是倾家荡产了,这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呐。”
此时正好十一点半,叶熙伸个拦腰关掉电脑“你好有事没?”
“当然有。晚上有个聚会,你来不来?”
“来,当然来。”叶熙脑子里已经有签了几个客户的畅快画面了。蒋毅这人,就是好用。叶熙问清了时间地点,对他说到“你要准点来接我哦。”
蒋毅一惊。“你不是有车么?”
“我的车送修。”
她说完就要挂电话,却听得蒋毅在里面长呼短叹“我又不是你的车夫,你老公呢?你老公是摆设不是,每次都奴役我,你当初怎么干脆不嫁给我!”
“你都说你是车夫,我怎么可能下嫁给一个车夫!”
说完就挂了电话,可不留情。
蒋毅提到傅学应,叶熙于是觉得有点想他。最近跳到新公司,她有点忙,他们都好久没有一次吃晚饭了呢!
傅学应最近工厂越做越红火,他们生产的氨,在国内还是很有市场。傅学应一走出办公室,口袋里的手机就响起来,是秦睦。
“学应,新购进设备的事不好办,对方说这种机器出口,好像要审批。”
傅学应蹙眉,原先这些事情都归程玺负责,可是程玺妻子最近住院,预产期已经到了,走不开身。秦睦的口气好像挺难办,大概需要他走一趟。
傅学应沉吟一会,道“我定明天的机票过去,你现在那等等。”
秦睦略带歉意。“我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傅学应淡淡的笑“你本来就是搞技术的,让你一个人跑到美国去,倒是我这个做老板的想得不够周到,你再说该轮到我自责了。”
秦睦呵呵的笑着挂了电话。晚上到家,他老婆还没回来,他微微蹙着眉,这叶熙越来越不像话,他多久没见到她回来吃顿饭。
傅学应随便下了点面条,又做到电脑面前查看美国方面的资料。叶熙回来的时候都九点多,傅学应看一眼墙上的时钟,沉声道
“老鼠,过来。”
叶熙谗着脸,笑的有些不好意思。见傅学应凑到她身边似乎闻了闻,忙招供道
“我没有喝酒……”
傅学应于是坐正身子,没喝酒让他稍稍放下心,可是想到这丫头每天这么晚回来,身为丈夫怎么也有点不满和担心。
“熙熙,你是已婚妇女。”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想起女人似乎不太喜欢被这么形容,可看看叶熙,见她还点了点头,于是又继续说教道
“你不做饭,也不干家务,现在连回家吃饭都不回了,你觉得这样对吗?”
说完两只眼睛都铮铮的注视着她,只等着叶熙这懒耗子自己认识错误,承认错误,然后最好是还能按照他满意的方式把错误改进了。
叶熙讪笑着,一屁股赖到傅学应腿上,腆着脸“人家刚换新工作嘛,当然得卖力点。”叶熙屁股挪了挪,寻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同时也感觉到傅学应身子略微一僵。于是她侧在傅学应肩窝的脸笑容的更大。
傅学应仍低头看着她,她的那些小动作分毫不差的纳入他眼底。
他沉着脸,表情好不严肃,他思索着该怎么惩罚她,终于,他决定来一次不告而别。这老鼠越来越无法无天,他自己也觉得不能够再纵容她。
叶熙玩着他的手指,轻轻浅浅的撒着娇,尚不知傅学应胸中早已定案。
傅学应在美国忙碌三天,终于初步敲定了新设备的引进方案。这三天里他的手机都交由程玺保管,方便他处理国内的业务。叶熙要是打电话找他,也找不到人吧!
他心底有淡淡的惆怅,这惆怅好像他结婚后就一直盘旋不去。他凝视着窗外怔神,此时传来秦睦的声音,轻缓柔和。
傅学应回神,礼貌性的询问秦睦的意见“第一次来美国,需不需要去哪玩玩?”他礼貌地问需不需要,要是换成另一个女人,他会直接问她想去哪玩。
秦睦听了,浅显的一笑,“厂里那些设备,我们不回去怕是运行不了。”她蹙了眉,想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想也不想就同意傅学应的邀请,进入这家工厂。秦睦家里穷困,培养她一个大学生不容易,几乎一家人都指望着她的那点工资过活,她也不明白当初为什么就不顾家人的反对了,做出这样冒险的事。她不是爱冒险的人,性子里少有的冲动都被她很好的压抑着,可是傅学应算是例外吧?
她没见过傅学应的妻子,但她很好奇他们共事几年为什么从来不见叶熙来探班。她思维里传统的思维模式认为,妻子这个角色合该是围绕她的丈夫运转的。
她隐隐对她有了一种评价,这种评价不太好,甚至她觉得她不称职。可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似乎多余而且可笑,人家是一家人,自然没有她置喙的余地。秦睦甚至对自己都不敢承认她对傅学应怀着某种异样的情愫,那样在她的想法里太大逆不道,糟她自己唾弃。
她只是在一旁看着,默默帮助着他。她告诉自己她没有信错人,这厂子如今效益颇丰,傅学应现如今付给她的薪水,也不是别家能比。
一切稳稳妥妥,她决不肯承认,她比以前在任何一家公司工作时工作都要卖力是因为什么别的其他原因,她每天早到晚退,自然是因为她热爱她的工作。是的,她从来都是一个勤奋的,热爱生活的人。
傅学应回国,首先回家。家里一塌糊涂的场面叫他哭笑不得。他稍作整理,就有电话打进来。响了几下断了,然后便接连不断的响起来,很是顽强。
傅学应拿起电话,那头就有叶熙松了口气的声音,说话里很有几分责备。
傅学应不作声,等得她把话说完,许久,才回问她是否能够将心比心。叶熙语滞,一时半刻找不到话来说。
这或许是他们结婚以来最沉重的一次通话。他们以前也吵过架,比这凶的多,却并没有现在这般的感觉。傅学应神色复杂的凝视着窗外,稍早在美国时的那种阴郁又浮上来,叫他愈加沉默。
他匆匆的挂了电话,叶熙也在那头气恼。
“我做的不对吗?”稍久的时候,风波已经过去,叶熙问起蒋毅这个问题。
蒋毅看也不看她,直截了当说到“当然不对,你要是我老婆,我早休了你!”
叶熙怔怔,真是她的不对了?她从小到大周围的夫妻许多都是这样?她母亲工作从来忙,她爸爸应酬也多,可是没有人说过他们家不幸福!
她母亲的那些朋友,更是披甲上阵,工作起来男人都自叹弗如。
她从小到大耳濡目染,母亲更是时常的教导她,女人只有掌握自己的生活时,才能掌握自己的幸福。也正是有着这种思想,她当初才会毫不迟疑的嫁给傅学应。因为众人劝说的理由在她这里都不成立,她觉得生活要靠自己的双手创造才有意义。
叶熙回家,傅学应正在书房忙,叶熙敲门进去,傅学应抬起头来问她一句“什么事?”
眉头正拢着,大抵正在思考什么。
叶熙委委屈屈的看着他“陪我去散步好不好,我们好久没有一起散步了!”
傅学应放下手里文案,站起身来。叶熙为他拿来外套,两个人并肩走着,她们现在住的小区环境很好,绿树成荫,一条人造的河弯弯曲曲延伸,由于有专人治理,河水很清澈。
叶熙他们走着,叶熙的头枕在傅学应的肩上,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比如现今的股市房价怎么样了,比如她在饭桌上和那些客人的谈笑,比如她对现今经济的一些浅显的看法。傅学应静静听着,突然对叶熙有了一种更清醒的认识。傅学应嗓子里有点干,有点苦,思维忽然乱成一团,好似理不清楚!
时值秋日,叶熙倒不似多少人伤春悲秋,她欣欣向荣着,为着股市里的欣欣向荣。
她此时月薪丰厚,约出纪云来一起逛百货公司压马路。
“这衣服漂亮,你快去试试。”
纪云催促着她,叶熙还在犹豫,手上衣服美则美矣,只是太秀气,她自觉穿不出那味道来,于是不大喜欢。
叶熙平日里穿衣服都是标准的时尚派白领打扮,再加上人明眸皓齿,高挑出众,总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这衣服太娴静了……”她评价道,语气里多了几分忸怩。
纪云唾她一口,“娴静有什么不好,你可是有老公的人,偶尔换换风格,不然就你这样,啧啧,老公早晚落跑!”
叶熙白她一眼,走进试衣间。此时另一面镜子前站着一个女子,也正试穿着叶熙手上拿的衣裙。
纪云盯着人家看了好一会,心下直夸漂亮。待叶熙一出来,瞅瞅她,再看看那个女子,顿时失了气势,摇了摇头。
“我说小熙,莫怪你家先生常叫你老鼠,你就一副老鼠样,果真穿不出那感觉。”
叶熙回头瞪她一眼,也就看到了那另一副镜子面前站着的女人。
她小小惊叹了一下,转而直截了当回了试衣间把裙子换下来。
不适合就不适合,瞧她眼光多准,那个臭纪云,硬逼她穿这样的衣服,还真有穿着黄袍也不像太子的感觉。
叶熙再走出来,电话正好响起,她小声接起电话叫了一声傅学应,然后和纪云一道走了出去,脸上有说有笑。
秦睦回头,朝着玻璃门的方向,看着她们的背影若有所思。她叫那一声傅学应的时候她就听到了,有一丝意外,还有一丝急切的,她回过头来,只看到隐约的脸庞和一个背影。
那就是他的太太吗?
秦睦有些仲怔的想着,心情复杂。
叶熙站在百货公司门口,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你下午就走?”她问到。
“嗯,临时有点事。”傅学应在电话那头回应到。因为设立分厂的事,下午他要跑一趟广州。他侧夹着电话,一面和厂里的工头交代工作,手边隔着一堆文件,都要在去广州前看完。
“我去送你!”
“你不是要和纪小姐在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