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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熙原先是死不悔改,而现在终于迷途知返,然而已没有了机会。
叶熙像无头苍蝇,再不复先前的干劲,傅学应也变的彻头彻尾的忙碌,时常不见人影。
像徐昕这样的资本家,提供给员工优厚的待遇,自然其压榨也是竭尽所能的。他自是公私分明的人,训斥了叶熙一通,随后又语重心长
“小熙,如果你真的觉得压力大我可以帮你联系其他公司,我平时能帮到你的有限,可你毕竟是一个女孩子,我和蒋毅都不放心……”讲到这徐昕想起昨晚蒋毅冲他发脾气的场景,他们认识那么多年,还是头一次。
徐昕又将视线调向叶熙,叶熙皱眉,徐昕的话自然是在安慰她,可徐昕毕竟不了解她,他的句句话只是刺激着叶熙逐渐萎靡的斗志。
“傅学应,你真就那么忙?”在一顿饭傅学应的电话响了四次之后,叶熙的脸也终于阴下来。他们坐在当年婚宴请酒的地方庆祝她们结婚五周年的纪念日。
当日笑语盈盈的场面似乎还在,各种祝词言犹在耳,叶熙和傅学应各自怀着心思,低着头,手中碗筷安静的动着,偶尔发出细弱的敲击的声音。
“来来来,新郎新娘笑一个!”
叶熙闻言回头,不知是哪家穿着白纱的女子和她有着相同的心思,那一眼的笑意,像亲友述说着“为什么选情人节这天啊……因为我想和他一辈子都是甜甜蜜蜜……”
叶熙怅然想起五年前的盛宴,她以为幸福在握,笑的眉毛弯眼睛迷。
她母亲把她的手亲自交给他,他的表情是那样的慎重,仿佛她的一只手便叫他重愈生命。
傅学应已经匆匆将手机关掉,以一种歉意的神情看着她,
“工厂里的事!”
叶熙不语,晚饭出来,她穿着高领的针织毛衣,灰色亚麻长裤,站在傅学应身边是那样的瘦弱。今年是晚春,她和傅学应回来老家过春节。一年前她和傅学应存够钱,先给他的母亲换了住处,三室两厅的房子,在老家已算是很难得了。
叶熙他们回来,傅的母亲先招呼他进屋,母子两说着话,叶熙自己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播放着地方新闻,叶熙看到正被记者采访的西装笔挺的父亲,忽然间哭出声来。
傅学应出来的时候,只见到她微红的眼,略略诧异。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叶熙闭着眼,傅学应的呼吸声传入她耳里,那是带着鼻鼾的声音,再不复年轻。他们已经结婚五年,从热恋到新婚的甜蜜,再到现在,平乏的婚姻生活,寥寥数语的沟通,他们的心已然分开,拉出一条沟壑。
第二天傅学应被老同学拉出去聚会,叶熙和傅的母亲独处在房子里,傅的母亲是一个传统的中国母亲,叶熙印象里很少和这样性格的人相处过,她那些巧妙的语言在这位老者面前也失了效用,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母亲是不喜欢她的。
“妈,你尝尝,这是我刚下去买的草莓,很新鲜的。”
叶熙端着洗好的盘子,傅母正在沙发上通电话,闻言瞥了叶熙一样,又继续说着话,她说话声音倒是温柔,却从来不对叶熙这样。
傅母对着电话里说“小华,你一会回来坐吧,把小东也带来,我看你嫂子刚去买的草莓挺新鲜,妈都留着你们回来吃啊。”
叶熙苦笑,把草莓搁在茶几上。她的小姑子和侄子不一会来了,家里一下子天翻地覆起来。叶熙其实挺会应付孩子,便只拉着小东和她说说话,一块玩。大人的心思是很难猜透的,往往和孩子在一起,才觉得轻松。叶熙确实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小东想要什么,想干什么都表现在脸上,她只要满足他便再不会有什么矛盾,轻易融合。
傅学应晚上是被人送回来的,叶熙把他扶上床,他瘫在床上,嘴里迷迷糊糊。他的手机还不时响着短信的声音,叶熙给他擦完脸,盖好被子,一双眼睛停留在他外衣上半晌没有移开眼。
她的心下盛满了恐慌,她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里面可能承载着一个沉重的秘密,她想过去揭开它,可是她的另一面又跳出来指责她,她是爱傅学应的,她没有理由不相信她的丈夫。两种念头不时在她脑中打着架,她一步步走上去,刚要触摸到他外衣时,傅学应翻了个身,叶熙头脑里轰的一炸开来,脸蹿的通红。手收回来紧贴着自己,暗自谴责,那都是些什么念头!
“睦,你也快三十的,你说说看,这村里你这年纪的,哪个还没嫁?”
秦睦坐在一旁吃着饭,她的父母亲叨念着,这个话题似乎从她回来就一直没有断过,秦睦有时候甚至不明白,父母为何这么迫切的希望她结婚,还不就是面子。
她们家是农村人,传宗接代的事她哥哥已经办到了,娃都生了两个,她按时给家用,连哥哥的两个孩子都由她出钱抚养了,父母还有什么不满意!
她有时候好恨,一家子的重担都落在她肩上,从小家里有什么事,第一个被母亲搂紧怀抱的从来不是她,现在却反过来,家里一有个什么事,都是来找她商量了,商量不够,还要处处干涉她。
她厌烦的把筷子一放,蹲在院子里透气。外面的空气并不比家里头好闻,参杂着一种农村特有的味道,这种味道似给她打上标记,彻头彻尾的。无论她用再好的沐浴露,再贵的洗发液,她身上的这种特质似乎总像是包在一层薄膜里,能轻而易举的被暴露出来。她极力隐藏的,除了这个,还有另一种更加丑陋的东西。为此她的生命都沉重起来,叫她觉得深不见底。
家乡的风吹拂着,撼动她的发,撼动不了她沉重的心情。她是个多么优秀的女人,她的一双手养活了一家七口,她的哥哥是地痞流氓,无所事事,她的嫂子是个仅初中毕业的家庭妇女。她有这样一个难堪的生世,这样一个不普通的包袱,她甚至嘲笑的想着她母亲的话,她如何能嫁?他们是要她嫁给谁?嫁给那些村子里打着赤脚在地里种菜的大汉,还是那种秃着顶,挺着啤酒肚的土财主?
年假休完回来,秦睦一脸的倦容叫程玺炸开了话匣子。“我说秦睦,你这年假都休哪去了?别是兼了什么副职搞得自己这副模样吧。不是我说你,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不为自己着想着些,好好保养啊,嫁个好人家。”
秦睦全神贯注的交代着新的设计图纸的事,好不容易交代完,抬起头来嘘了一口气,见程玺还没走,不禁诧异“你怎么还在这?”
程玺嘿嘿的笑“小傅也去广州出差了,咱俩再不热乎热乎多冷清啊!”
“怎么一回来就去出差?那边出什么事了?”
程玺打着哈哈,“也没有,小傅那人你也知道,认真起来几头牛也拉不回。”
秦睦起身去车间,把程玺也顺带轰了出去。秦睦作为技术部主任,也去过广州的分厂几趟,她隐隐约约想起什么,指甲抠出声响。
她一怔神,跟在她后面的几名员工各个面面相觑,这秦主任在他们眼中可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怎地一趟年假放下来,魂都丢了似的。
私下里渐有人传出技术部主任秦睦谈恋爱的传闻,沸沸扬扬的。傅学应一回来就有人向他回报,比公务还积极。他挺高兴的走进秦睦办公室,一推门就看到秦睦端着杯咖啡两只眼睛盯着电脑。
傅学应轻咳两声,秦睦抬起头,语气平和
“广州那边还顺利吧?”
傅学应浑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开口问她“我听说你谈恋爱了?”
秦睦闻言盯着他,仔细打量着他的表情。傅学应那种略微带着关切的纯粹的表情叫她心下一苦,可苦又怎么样,她心下想着,随即轻笑了笑,唇边荡漾开一朵梨花。“她们就爱说些有的没的,如果真恋爱了,我这个当事人自然会亲自告诉你。”
傅学应出了她的办公室,秦睦从窗子里看着他穿越走廊的背影。眼前他方才神采奕奕的表情一直徘徊不去。秦睦认识傅学应也有十年,十年的时间说长不长,可那都是秦睦最好的时光,秦睦从心怀羞涩的少女一路走来,养家糊口的重担总叫人变的坚强,如今她工作上可与男子匹敌,可灵魂深处呢,她作为女子最真切的那一部分却仍然脆弱的不堪一击。
都市的生活单调乏味,叫她全部的感情都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她自律的性格随时会在她终于要不顾一切的时候将她扯回来,那是一种多么可怕的惯性,叫她连任性的资格都没有。
她苦到了一定境界,仿佛再也支撑不下去,她难得的喝了个烂醉,倒在酒吧外的台阶上,她恣意的喊着叫着,周围人怪异的眼神她全当作看不见,她终于知道了酒的好处,酒的好处是她终于可以漠视一切,装疯卖傻。
程玺急匆匆赶到时,就见到秦睦疯子一样的靠在一棵熟上,站都站不起来。他满脸担忧,要将她扶起来,却被秦睦一把推开。
程玺剃着毛寸的脑袋在二月的寒冷里涔出了汗,周围人不时停下来看他和秦睦拉拉扯扯,指指点点的猜测他是怎样的一个负心汉。程玺脸涨的通红,终于耐不住,狠狠拉过秦睦把她塞进车里。
程玺开着车,秦睦还在哭闹,难得的像个孩子一样,程玺将车开到一边,转回头去看她。他们认识这么久,秦睦哭的什么他自然知道,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心底泛出一股怜惜。
秦睦的声音渐渐下去了,只留下一声一声的喘息声,等到连喘息都平静了,程玺才复又开动了车。
第二天傅学应板着脸,接到秦睦请长假的申请。秦睦也冷着脸,站在他跟前,淡淡的说“我工作这几年休假全都积着,现在要求也不过分。”
才放完年假多少事情积着,傅学应有些不懂她为何突然有这样的决定。秦睦又说“你要是不批准我就辞职吧。”
说完走了出去。
秦睦这一走就去了西藏、新疆、云南,再回来时物是人非,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是五一节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叶熙难得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