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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真的很可笑,庄园的主人其实是个杀人不吐骨头的伯爵,那时的她怎么会幻想自己是个公主踏入城堡,准备迎接她的全新人生。
她并没有见到珀西,而是被老管家领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两面是复古书架,一面是磨纱玻璃窗,窗前还立着一块板,被碎花布包裹着,看样子应该是什么珍贵的油画之类。
直觉告诉她这里是珀西的书房。
“倪小姐,您先在这里等等,珀西伯爵马上就来。”老管家说完带着诡异的眼神就走。
倪天爱就这样一个人呆立在书房之中,等着有些无聊,来到书架前,随意翻了几本书,都是英文书,只有少数是中文书。
抽出一本翻了几页,视线再次落到了窗前被碎花布盖着的那幅画。
她很好奇,这是一幅什么画?于是将书放回书架,缓缓向它走去。
站在画前,她还有些犹豫,这可能是伯爵喜欢的一幅画,如果没有经主人的允许,随便将碎花布打开是不是很没有礼貌。
已经落在碎花的手这么一思,放了下来。
她决定还是不要打开这幅画。
走到书架旁边的复古木椅上坐了下来,摸了摸肚子,这里有她与庄一的孩子,一想到很快就能带着他回到凌台市,饿的感觉也消失了。
一阵风吹来,将暗紫色的窗帘吹开,也将碎花布的一角吹开。
就是这个瞬间,她看到了吹开一角的那幅画好似很熟悉,虽然看不到整幅画,仅凭那一角,她就可以断定,这并不是什么画,而是一张放大的相片。
起身,果断站起来,手一扬,掀开了碎花布。
随着柔软的碎花布慢慢落地,她终于看到了自己在雪山上留下的美丽画面。
瞬间,怔了怔,这张相片怎么会到这里?
这时,她很乱,哪里还记得庄一曾对她说过珀西从卢子卫那里买下了《天之雪》。
那一刻,她不想在留在这里了,转身走到大门,拧动把手,却无论如何都打不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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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第二更听到门外传来的沉重的脚步声;倪天爱放弃了转动门把;索性向后退了一步。
随着脚步声的消失,门把外又转来一些声响。
一定是珀西来了;就在自己不想留在这里的时候;他倒是来了,可来了就来了;为何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退到书架旁边的时候;门被打开了,珀西伯爵樵悴的脸孔一出现,就让她越发心慌。明明才几天不见;那俊颜不在,多了苍老与绝望。
珀西打开门时,却见倪天爱畏缩地站在书架旁,刚刚迈步走进书房,又看到了地板上的碎花布。转移视线,窗前的那张照片被掀开了,很显然,她看到了。
“伯爵,我想回家可以吗?”倪天爱缩在角落,后悔不应该来庄园。
珀西没有理她,拾起地板上的碎花布,拍了拍然后向前一步盖住了相片。
趁忙碌之际,倪天爱看到书房的门大敞,便大步跑起来,谁知还没有跑两步身后就传来稳如泰山的话音。
“就算离开这里,没有我的同意,你也离不开庄园。”
脚步嘎然止步,闻声转头却见他还在拾辍着碎花布,只是布没有完全盖在相片上,而在蒙在了相片框上。
珀西摆弄好了碎花布后才转身,那双蓝眸看着天爱的时候你是披上了一层纱。
“我来凌台市,就是因为这张照片才找到了你。”他走到她面前,直视着她的小腹。
倪天爱不敢看他,只能看着不远处的那一张相片。
不过是一次暑期旅游,没想到无意间拍的照片竟然惹来了这个英国伯爵。
“离开庄一,好吗?”突然他凑到她的耳畔,“我不在意你肚子你的孩子!”
“伯爵,你说什么呢?”还是不敢看他,“今天早上不是和你说得很清楚了吗?”
“不,我想当面听你说。”珀西一想到早上的那通电话,他就来气。
这时,天爱除了后悔就别无他想了,自己真是犯了混,怎么能相信这么个道貌岸然之人的话,还有那个老管家为虎作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真要听?”
珀西点头。
她稍稍理了理头绪说:“我会离开英国,回到庄一身边,然后结婚生子,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可庄一他是个可怕的魔鬼,难道你忘了马科的死?”珀西还指望着用这种愚蠢的理由为借口。
他不说还好,一说天爱觉得更加恶心了,胸口憋着气息就是下不去,连忙悟住嘴巴,想吐又吐不出来。
珀西下意识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怀孩子如此痛苦,不如打掉!”
倪天爱向旁挪了一大步,手依然捂着胸口。
“替庄一那种小人生孩子,我真替你不值。”珀西还在做着没有必要的煽风点火。
倪天爱是想吐,但她不是因为怀孕的正常反应,而是因为这个说话的男人,明明都是他在背地里策划着,却能冠冕堂皇地在自己面前嫁祸于人。好多次,她都想破口大骂他,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还是作罢。
一张纸巾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接着便是一双大手,然后又听他说:“快擦擦吧!”
无奈地接过纸巾,擦了擦说:“伯爵,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不可以!”
三个字如雷般飘到天爱的耳朵里,她明白不能和他硬碰硬,便有些委屈地说:“管家不是说您只是尽朋友之情见见我吗,现在面也见了,我还怀着孩子,身体不方便,还是让我早点回去吧。”
“庄一还没有来英国呢,你急着回去做什么?”珀西突然抬起了她的下巴,“跟我去一个地方,然后我就考虑要不要让你回家。”
“什么样地方?”仰着头,眼睑却不敢抬起,这种姿势有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跟我走,就知道了。”他的手指落到了她的手上,一个用力牵起,迈起大步往外走。
倪天爱被迫跟在他身后,出了书房,走在长长的过道上,过道的墙上挂着来自世界各国的摄影作品,有黑暗的,有唯美的,有青春的,有朝气的,只可惜这些画面经过她的身边,她还来不及看上几眼,瞬间即逝。
很意外她并没有被带出城堡,而是被带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一层还不怎么潮湿,可再往下走越发阴冷,倪天爱只觉得一股寒气逼人,情不自禁拢起衣领。
就在地下第三层的房间打开时,那触目惊心地画面跳到她的眼前,来不及呼吸,来不及喊叫,就扭头想吐。
“砰!”
门被关上,心跳到了喉咙上,眼巴巴地看着珀西走到那堆动物尸体群里。
他慢慢蹲下,看着眼前的动物尸体像是欣赏着珠宝一样,眼睛发亮。只见他拎起一只死兔耳朵说:“这是我养了三年的小白兔,我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白白。”
倪天爱哪有胆子看,在进入房间的第一秒不自觉地就闭上了眼。
珀西看到她依然背对着自己,倒不怎么动怒,反而放大音量说:“可是有一天,它突然不安份了,所以我拨了它的皮,刮了它的肉,眼睁睁地看着它死在我面前。”
倪天爱在他说第二句话的时候,双手就捂住耳朵,只可惜还是将他的话一字不落听了进去。然后她就听到了脚步声,闻到了一股嗅味越来越近,还有珀西身上那怪异的气息。
“看,它的眼睛睁得大不大。”珀西站定,手突然一挥,将死兔子晃到了她的眼前。
啊——
倪天爱惨叫一声,还是无法阻止他接下来的动作。
“给我睁开眼睛看看。”珀西另一只手拽住她的腰说:“死不瞑目的感觉是不是很可怕!”
腰间疼来一股巨痛,原来他用力掐了自己,她不笨,知道他在警告自己再不睁开眼睛,还会疼。
心里默默念叨着:天爱,不要怕,不要怕!
鼓起勇气,下定决心后她缓缓睁开了眼,如果说死兔子身上传来的恶嗅让她恶心到了家,睁开眼后那惨死的样子,让她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扭头吐了一地,还好早餐后到现在她还没有吃过东西,吐出来的都是白色的流质状的东西。
“哈,哈,哈!”
地下室里传来珀西的阴笑声,他将手里的死兔往后一扔走到天爱面前说:“怎么,受不了了。”
天爱埋着头,愣是不敢抬头。
“如果接下来我说我要杀死你肚子里的孩子,就像杀死这些小动物一样,你觉得是不是更有意思。”
一句话让她猛然抬起了头,隐忍了许久的怒火最终爆发,“珀西,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马科染上毒瘾,是你暗中指使的,然后再嫁祸给庄一的吧。”
“是的,是我做的。”很意外,珀西没有否认反而大大方方承认了。
“以前是我瞎了眼,以为你是个好人。”六年前伦敦街头的相遇再次浮现脑海,只是现在回想起来不过是过眼云烟。
“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好人。”珀西双手一展,紧紧拉起她的双手,一个转身,让她完完全全直视着他的杰作。
“好好看看这些小动物。”他强牵着她往前走,“我很小的时候,很喜欢这些小动物,直到有一天有人骂我是没有爸爸的坏孩子,还围起来打我,我就开始恨这些小动物了。”
听到这里,倪天爱面色大变,他所说的话明显逻辑不对,有人骂他,打他这与他喜欢不喜欢小动物之间有什么关联?
她实在想不通。
还来不及她想,她就被迫停在了那一堆动物尸体旁边。
地面上血迹斑斑,小动物的死状与死人有的一比,她也未曾想到自己的承受力竟然这么好,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晕过去。
“我恨这些小动物是因为它们有爸爸有妈妈,而我只有妈妈。”珀西继续说着,眼睛里除了腥红还惨杂着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