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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娘安抚住她,“爷他得知后没有怪我,且与琛哥他们也是亲近得紧,无须担心。”
将王府之中的三位小少爷私藏下来,这件事要是在她们没有坦白之前被人发现了,任是谁都知道不好,十八娘与枫婆婆还有娟儿三人从过来这边的偏宅,一直都是相互扶持的,其中主仆的关系也都是真心相待,比起王府里里边那些侧妃与婆子之间的利益纽带关系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得知她们最大的秘密来不及说出来便给发现了,枫婆婆第一时间自然就是担心十八娘的了。
见小姐脸色还好,身上又无半点伤痛之后,枫婆婆与刘姐也就放心下去了。
十八娘从怀里舀出药方与刘姐,说道,“且去将这药方上的物抓回来,我急着用。”
刘姐接过药方,便转身要出去,十八娘忙喊住她,“可带够了钱?”
摸出贿赂王府守卫后剩下的二两银子,刘姐问,“只剩这些了,可够?”
“还不足,这些物至少也得二十多两。”十八娘摇摇头,从怀里拿出准备的三十两银子,交给她,“你且拿去,若是我们镇上的药铺买不到,便雇上马车去隔壁镇上买,可记得尽早回来!”
刘姐拿着银子出去了,枫婆婆脸色焦急的问,“可是王爷他……”
十八娘点了点头,“有我在不会让王爷他出事的,你且去照顾琛哥他们,现在大致在大宝家里与王大哥王大嫂比划他们爹爹回来的事呢。”
枫婆婆闻言,知道三位小少爷与王爷甚是亲近后,便终于是放下了心,而这一边,王爷有小姐在也定不会出什么事的,所以枫婆婆听了十八娘的话,便也不在多留,转身出了偏宅朝着邻居王大宝家走去。
十八娘也没在多留,嘱咐前院看院子的两个小厮将院子守好之后,便去与两个婆子说,让她们先放手下手的活,去熬清粥,娟儿听了,便与十八娘道,“小姐,我去熬吧,且让两位婆婆去将院子的雪清了。”
十八娘稍稍一愣,便点了点头,她与孩子们的吃食一直都是枫婆婆与娟儿负责,要是换成其他人,即便是这些人是那男人带来给她选的,可要做熬粥这种事,十八娘依旧是觉得由娟儿去熬比较放心。
便与娟儿说道,“再去库房取些血燕熬了,王爷醒来,也能够喝上一些。”顺便,就将剪子与那纱带给她,让她去沸水里消毒。
将一切都交代了,十八娘便回到后院的房间里,而这时候,炕上的男人已经在她的意料之中睡得十分的熟稳了。
看着他那微微拢着的眉宇,十八娘终究是抬起了手,将之抚开。
因着他胸前伤还没有处理,所以她也没敢给他上半身盖上被子,去了三包子的房间,再拿了一条,盖在他的肚脐上。
男人因为熟睡而柔和了不少的脸庞带着一抹就是十八娘见了,都觉得心酸的艰辛。
别人只看得到他那辉煌的战绩,那超越了先王爷与先先王爷的荣耀,但是又有谁看得到他的不易。
男人十四岁便上了那硝烟遍天的战场!
而她在现代所了解的十四岁这个年龄段的少年,又是在做些什么?除了少许懂事的,其余的说句难听点的,都还在与他们父母撒娇,甚至有的,还已经开始叛逆。
可因为先王爷的早逝,当时这个年少的男人却是不得不背负起他们整个王府的重任,毅然决然的踏上了那片战场。
虽说期间战功显赫,但是其中所含有的辛酸苦累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要不是习惯了疼痛了,凭着他身上这么重的伤,他这一路上是如何恁着阴风驭马而来的?
习惯了疼痛,所以他很能忍。
想到这,十八娘便是忍不住的伸手抚上这个熟睡中男人的脸庞,与他说道,“您一个人扛着,却是太累了,以后,且让妾与您一起分担您的不易罢。”
男人安静的睡熟着,慢慢的,十八娘便也肥了回胆儿,目光细细地打量起男人这精致完美的五官来。
再想到老大老三的那出自于他的小脸,不由得会心一笑,这男人,倒是给他的孩子们留下了好基因,再想到那阿花家的爹娘在打她家小老三的注意,十八娘不由得失笑,孩子长得像他的,倒是讨人欢喜得紧,这一看就知道长大后是个惹桃花的。
未得多时,娟儿便来敲门了。
十八娘下了炕,去将门打开,让两个丫鬟将水提进来,接过娟儿消毒过后的剪子与纱带,她要给男人换洗一下伤口,便让她们先下去。
将开水倒在脸盆里,十八娘拿着剪子正要开始给男人剪绷带,便听到娟儿在门外说常太医等人带了药箱回来了。
一听这,十八娘便停下手中的剪子,赶紧开门。
常太医还有旁边那位上次给她送来虎皮、记得名唤汪森的将士一脸风霜味道地站在门口,十八娘有些错愕,这些人咋地都是一路赶过来的?
见到十八娘,胡子都被寒风给吹得翘起来的常太医便气急了的道,“那苍小子死了没?”
十八娘看着他微微一蹙柳眉,暗道这老伯怎地火气这般大,里面那男人都伤得这么重了他不关心一下还问这样的话?
旁边的汪森忙拉住常太医,然后朝十八娘歉意的道,“常太医当晚才将王爷身上的毒给去了,可王爷次日就骑着马不远千里朝您这边赶来,这身上原本就带着重伤,在马背上奔驰太久对王爷可是极为不好的事,常太医他也是担心着急王爷这才口不择言,王妃您勿怪。”
常太医还要唠叨些什么,但是被汪森给阻止住了,只能气得作罢,呼哧地抚着他那因急着赶路而给寒风给吹得翘起来的胡须。
见他们脸上的疲态,十八娘也就没再说什么,颔了颔首,与常太医道,“您放心好了,有我在不会让他出事的。”接过娟儿递给她的药箱,吩咐她道,“且带常太医汪将士下去休息,让丫鬟再烧些热水给他们送去。”
常太医见她急着要进去救治里面那匹不怕死的悍马,也不再多言什么,只是与十八娘道,“药箱里还有一些药膏,是老夫昨晚制出来的,你记得给他上了。”
十八娘点了点头,也没在多说其他便进去了,娟儿将他们二位给领到客房里去歇息,常太医颇为有兴趣的道,“那三只小野马呢?”想起那三对着他们又踢又打的小娃子,常太医便是忍不住地有些唏嘘,真真是太让他感到惊悚了。
娟儿撇撇嘴,“与王爷相认后便出去外面玩耍了。”她心里可还是在怪这位老太医将三位小少爷的事给泄漏出去呢,便对待他也不怎热情,跟他们说在这里休息,丫鬟会送烧水过来给他们去疲之后,便也不在说什么便离开了。
十八娘这边,因为常太医将药箱给送了回来,也变得顺手了许多。
毫不犹豫地给熟睡中的男人下了麻醉,然后便在男人无意识之中,给男人将那带血的绷带给剪开,在看到男人胸口一块带有几分糜烂的大伤口的时候,十八娘心口还是不由得一紧,看向这个熟睡中的男人,目光不舍疼惜之余又是倍感无奈,这样重的伤,他竟是一路坚持过来。
将带血的绷带放到一边,便用干净的布帕浸上开水,拧干了,开始轻轻的给他擦拭身上这些血渍。
待将他身上的血渍给完全清理干净了的时候,水盆里的水已经换上了两遍,而且这两遍之后,剩下的这最后一遍,还是使得整个水盆都遍布了他的血。
处理完这一切,十八娘才发现他胸口的这一处伤是箭伤,将旁边的腐肉用小刀给割除掉,然后才上药且换上纱带。
将男人身上给整理得干干净净之后,看着男人那熟睡的脸庞,十八娘终是松了一口,在男人干净的脸颊上印了一下。
娟儿已经煮好了粥端来,十八娘见他睡得熟、便不愿唤醒他,让娟儿先将粥给常太医还有那汪将士送去,见娟儿有点不愿意将粥给那常太医吃,十八娘笑道,“且送去吧,这件事也不能怪他。”
听罢,娟儿这才点下头给他们送去。
从刚刚常老太医与汪森脸上的神态还有那话里行间的,十八娘知这男人一路上定是累极了的,给他盖好被子之后,便出了房间朝着常太医等人的客房走去。
此时,常太医还有汪森正唏嘘满足的喝着小热粥陪着小菜,他们不知道身怀重伤的澜凤苍是怎么赶来的,他们只知,这一路上又冷又饿的好不难受!
十八娘见他们如此,便也知道他们是担心那男人这才一路追赶而来的,笑与他们道,“这一路辛苦你们了。”
汪森见王妃过来了,赶紧放下那翘在凳子上的腿,那军人粗鲁的一面被王妃看到了,愣是这汉子的脸皮够粗厚的,也却是红起了脸,忙站来嘿嘿笑道,“不知道王妃过来,失了礼了。”
旁边的常老太医继续喝粥,一面道,“比那小子,老夫与汪将可不值一提。”
闻言,十八娘也是无奈的道,“可是逞强了。”汪森与常太医二人身体健康的,这一路上赶来都成了这模样,那男人还身怀重伤呢,可不是不顾身体爱逞强么!
常太医见她脸色凝重,便也不在一副‘那小子活该’的模样,放下碗筷,道,“可是严重了?”
“伤口又化了脓。”她摇了摇头,“这次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可是下不得床了。”
原本那伤口被常老太医处理的很好,凭着他强壮的体质,大致三四天便能够下得了床的,可是这一路上身子被他那般整,就是铁打的都抗受不住了,这下子身上的伤可是大大的恶化了,至少在她看来,是大大的恶化了。
这一边,常太医见没出现什么实质化的恶变,则是放下心来,与她说道,“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也不差这些时间,且留他下来好好静养些日子罢。”似是想起了什么,便嘱咐十八娘道,“他以前也受过一次不小的创伤,但却没怎么疗养,这阵子且照顾好他,勿让他再留下什么隐疾。”
十八娘点头应下,又觉得他语气之中带着一股子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