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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说,谢谢,谢谢你刚才在四王府门前的等候。
☆、死牢
当晚,在安鸢的恳求下韩溏终究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先前府河水灾时朝廷派去的钦差王远当是个直臣,虽不拉帮结派依附权势,但对于四王爷却极是欣赏的。他此去府河一方面是查探灾情,另一方面也是帮四王爷收集些资料。只是他性子太过耿介,发现八王爷门人贪污救灾粮款置百姓而不顾时,就失了打算,非得把这写进奏折里上报朝廷,最后自然是被那些人灭了口。
那次四王爷化名王公子带安鸢去府河,就是想一探事情究竟。哪知先被八王爷的眼线发现了,这才有了黑衣水贼半夜翻上船只为杀人不为越货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次暗杀,让四王爷抓到了八王爷的漏洞。在安鸢养伤的那几天里,他带着那年轻人出去就是办这事儿去了。
贪墨的银两需要重新融化铸造,克扣下来的粮食及其他生活用品需要出售才能换取银两。韩家和濮阳家都是做买卖的,但韩溏和八王爷的小老婆都是赵家姊妹,且安鸢还是赵家姊妹的眼中钉,相对于自己的连襟,八王爷肯定是选择较疏远的濮阳家来做这中间的勾当。
濮阳明晔倒卖救灾粮草、私铸银两本是死罪,不过好在他现在是八王爷极力要除掉的对象,四王爷为了证据倒是派了亲信在死牢看着,免得被别人钻了空子。
安鸢心底咽不下一口气,决定去看看濮阳明晔。别人进不去的死牢,她只是跟韩江说了说就进去了。
没有电视剧中常见的衣衫褴褛和头发凌乱,被关了两天濮阳明晔精神倒是不错,只是看到来人是安鸢的时候诧异了下。
韩江让牢头打开牢门的锁链,轻声道,“我先出去等你,只有半柱香的时间,有什么快说!”
安鸢点点头却并不进去,等牢里只剩了她们妇女二人时,濮阳明晔先开口了,“你怎么来了?”
“父亲为了濮阳家的荣华富贵都做到这份上了,女儿怎能不来探望?”
濮阳明晔嗯了声,隔了会儿又道,“家里怎么样了?你们都还好吧?”
安鸢仍旧面如表情地看着他,冷冰冰道,“铺子被封了,濮阳府被重病围了,老太爷病了,家里危在旦夕了。你所效忠的八王爷指使其他人把罪责都推给你了,也逼着韩溏尽快把我休了。总而言之就是,你现在成弃子了,除了四王爷,谁都希望你从此消失了。”
濮阳明晔突然激动起来,“老太爷怎么样了?大夫去看过没有?怎么说?”
“四王爷已经请了大夫去看了,说是急火攻心,安静休养段时日就好。”
“四王爷请的大夫?是啊,现在这事由四王爷主审,他自然是做的了这主的。”濮阳明晔点点头又道,“八王爷真的让韩溏休了你?”
“韩家可是八王爷手上一枚有用的棋子,他怎么可能让韩家受到濮阳家的牵连。”
濮阳明晔想了想突然间像老了许多,推开牢门出来要拉安鸢。安鸢阴郁地盯着他不说话,他只好放了手,“那你现在住在哪里?刚才我看韩江带你进来的,他?”
“他是四王爷的人,带我进来四王爷是知道的。”
“离了韩溏也好,那是非之地终究不宜久留。八王爷心胸狭隘只顾自己,不救我不说还逼得韩家休弃你,哼,只怕韩家看他如此对我心里也是凉了半截的。好在你还有那么多陪嫁的庄子,那些韩家是不敢扣留的,你总算是有个栖身的地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朝廷也大概不会为难你。只是,安鸢啊,涵哥儿是咱们家唯一的血脉了,爹求你无论如何要保住他。”
安鸢嘴角抽抽,冷笑道,“父亲这话说得可真好笑,我一没个可倚仗的娘家,二没有疼我的婆家,我能有什么法子办成你们男人都办不到的事儿?”
濮阳明晔急了,“方才你不是说韩江是四王爷的人么?当初老太太本是要把你许给他的,虽说你后来嫁给了韩溏,但他今儿能带你进来说明还是念着旧情的,你就不能让他求求四王爷?佘六娘脾气是不好给了你气受,可涵哥儿一直是当你做亲姐姐的。”
“够了!”安鸢后退一步彻底怒了,“你只想着你儿子,可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也是儿子?老太太年纪大了,身子骨三天两头的疼痛。老太爷有痰症,身子本就不好不能着急的。他们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可你还不争气。那八王爷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让你竟然拿整个濮阳家来给他陪葬,还让两位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将来地底下你有什么面目去见二老?”
濮阳明晔突然老泪纵横,“骂得好,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啊!”
安鸢作为女儿,一番话说得她自己都觉得过分,红了眼眶又柔声道,“父亲,如今能救你救濮阳家的只有四王爷了,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取舍才是!”
濮阳明晔还在犹豫,门口响起一串轻微的脚步声,竟是四王爷来了。安鸢忙扭头擦了眼泪要走,四王爷一把抓住她,“我以为你还在恨我,可见你愿意劝服你父亲,我就当你不气了。”
“你们?”濮阳明晔被四王爷脸上的笑意吓得瞪大了眼珠子,满脸的不敢相信。他的女儿和四王爷?怎么可能?
安鸢却很平静,只是望了望简陋的屋顶淡淡道,“四王爷说哪里话,民妇父亲犯的本就是死罪,岂敢怨恨。劝说父亲也不过是为濮阳家求一条生路而已。”
四王爷脸色转黑,手上的劲儿越来越大,疼得安鸢只能紧咬嘴唇来避免呼痛。她深吸一口气道,“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民妇知道不能给父亲求情,只求四王爷能放了濮阳家其他人。房产、金银、铺子都可以不要,只要人好好的就行。若能如此,民妇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咱们费劲千辛万苦才走到今天,你让松萝把这个送回来,当真要跟我绝离?”四王爷从怀中掏出个帕子,将包着的那对儿金镶玉玉镯递到她面前。
“我现在不想说这些!”安鸢哭着甩开四王爷的手跑出了监牢。
☆、封家
这次的事儿虽然看起来很大很复杂,但判得却相当地快。濮阳明烨因为检举八王爷有功,只被判了充军好歹保住了条命。濮阳家除了田产房屋被抄没外,人都没受什么牵连。
八王爷那边就惨了,被他皇帝老子当场断绝父子关系不说,还夺了王爵被幽禁起来。也因为这次的事件,老皇帝气得轻微中风到皇家别院养病去了,朝堂的事儿都交给了四王爷打理。
不过短短几日,不管是朝堂还是韩家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前几天韩楠逼着韩溏休弃安鸢的时候她院里的下人们可是受尽白眼,那有些会来事的已经去主动巴结赵姨娘了。人家姐姐好歹是八王爷的庶妃,做什么不比一个娘家都垮了的人强?说不定这扶正啊也就是早晚的事儿。哪知这太阳还没升几次呢,八王爷竟是倒了,那濮阳府虽说被抄了家,但人都还好好的在,东山再起只怕不需多久啊。有哪些脸皮厚的又回来巴结安鸢,木棉都看不下去了。
“二奶奶,这些墙头草前两天还恶言恶语地呢,如今竟然也好意思过来请安!”
“不过都是为了生活而已,你就当自己看不见好了,气什么?”安鸢笑笑,慢慢地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仔细地抚摸着她和韩溏躺过的美人榻,坐过的桌椅,放衣裳的大木箱,还有那抽屉里的蝴蝶簪。
半天才整理好衣裳道,“走吧,再不出门就该让老太太他们等着了。”
出二门,见车边除了韩溏还有韩湉。安鸢想起些什么,将韩湉拉到一边道,“最近只顾着忙我自个儿的事儿去了,倒忘了你的事儿了。你,没事吧?”
“二嫂。”韩湉将之前送她的那根桃花扁方塞回她手上,“二嫂,我已经应允了太太选的一门亲事,夏阳赵家。恺哥哥那里你帮我说一声吧,就说我对不起他。”
“终身大事你可想好了,虽然濮阳家和韩家做不了亲家了,但周家的态度还不一定。你若担心的是我小姑姑那里,我可去说。毕竟你俩也算是青梅竹马,这些年也不容易!”
韩湉红了眼坚决地摇摇头,“不用了二嫂!咱们性子想象,所以我能够理解你的选择,也请你尊重我的选择。现在我和恺哥哥就好比你和二哥,都回不去了。”
安鸢想了想道,“那好,你还有什么话让我带给他的吗?”
“没有!二嫂你快出门吧,我也该回去绣嫁衣了。”
目送韩湉消失在月牙门,安鸢才将扁方揣进怀里心思恍惚地上了马车。安鸢喃喃道,“就算是青梅竹马,也抵不过两个家族的利益啊。”
韩溏道,“什么?”
“没事,”安鸢摇摇头靠在车壁上假寐,被韩湉的话弄得心情值蹭蹭蹭直线下降。
韩湉和周恺都是濮阳家的亲戚,打小就认识,渐渐长大了俩人都有了那么点意思,这些事儿虽说大人不知道,但身为姐姐的濮阳安鸢是知道的。她自己和四王爷恋得很辛苦,所以她希望韩湉和周恺这对恋人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暗地里帮着递个礼物捎个话什么的都是很乐意做的。在安鸢嫁过来第一次拜见老太太后送给韩湉的那根桃花扁方,其实是周恺送的,只是托她转道手而已。
可是,周恺的娘濮阳明织本来就对韩家有偏见,加上这次濮阳家被抄没的事儿也与韩家有着关系,她自然是更加不待见韩家了,韩湉嫁入周家的希望也就越小了。就是她和周恺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