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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太太陶氏以装病为由躲在院里不出来,老太太没法只得自己来和稀泥。听说濮阳家的女人进了后院她才急急扶了碧痕过来,一见到大老太太就先哭道,“老姐姐啊,劳累你走这一趟了,我真是没脸见你啊!”
大老太太和韩老太太认识数十载,可谓是垂髫之交,虽生气韩溏但还不至于破口大破,只是埋怨道,“我劳不劳累有什么打紧,只是我那孙女安鸢,你也知道她那娘也是狠心的,她自从生下来就是跟着我,长这么大我都舍不得碰她半根指头,你韩家也。”
“我都知道,我都知道,”韩老太太露出羞愧的表情,握了大老太太的手道,“安鸢自小出入韩府,我也是把她当湉姐儿一般疼的,她这样子我又何尝好受了!溏哥儿那里我都骂过他了,他也说了,全因昨儿宴席上多灌了几杯猫尿,没真心想为难鸢姐儿和木棉丫头的。”
佘氏翻了个白眼道,“亲家老太太,我虽不是安鸢生母,可好歹也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就算是猫儿狗儿都有点感情的。你们韩家这样背信弃义把我置于何地?当初要把她娶进门的承诺都被狗吃了?你这是想把恶毒的屎盆子扣到我头上啊!”
松萝恰好带了丫头进来上茶,忙先捧了茶盏给大老太太,又把第二杯捧给佘六娘道,“亲家太太吃茶。”
被这一打断堂上突然没了声,李氏瞅了瞅难色越来越难看的大太太,明智地选择了退到大太太身后当雕像。
文二太太扫了屋内一圈,笑着接道,“亲家老太太,按理说这里没有我说话的份儿,可大家都知道安鸢的生母和我是远房表亲,她母亲在远嫁的时候是有托我照顾着点她的,在这里我就不得不问一句了,如今这事儿出都已经出了,你们韩家打算怎么办吧?之前的契约是否就此作罢了?”
“她婶子,这事儿我们会给个说法的,”老太太说完叹口气,显得神色颇累。松萝见此忙道,“溏二奶奶刚吃了药得静养呢,大家挤在这里倒是不能好好说话的,若不然亲家老太太和亲家太太、文二太太去我们老太太那里坐着慢慢说可好?”
“正是,”老太太忙附和,又拉了大老太太道,“老姐姐,去我那里尝尝刚送来的君眉新茶可好,咱们过去慢慢说,就别在这里吵着鸢姐儿这孩子了。”
濮阳老太太也知道这里有两个病人吵吵闹闹也不像话,想了想点了点头,全体又往老太太的院子转移。
安鸢在屋里是能听到动静的,等人都走了她才望着帐顶叹气。
不知道这事儿什么时候才能出处理意见,恩,依这阵势,应该快了吧!
☆、木槿花
事情的处理结果比安鸢料想的更快,更让人寒心。
她刚喝完药吃了半碗燕窝粥,韩老太太就和大老太太并韩濮两家的女人们过来了,看来她们达成协议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
照例先是抚慰了一番,接着韩老太太不停数落韩溏有多不好,然后大老太太话里峰回路转,点名韩溏虽做得过了点,但他好歹踢的是个丫头,并没动安鸢一个指头,还不至于因此就和离了。
安鸢尚未听完鼻子一酸忙低下头去,装作认真聆听。大老太太见此又道,“安鸢,才刚你祖父和父亲也和溏哥儿谈过了,溏哥儿昨儿只是被多灌了几杯,身子踉跄没站稳罢了,并没真心想动你屋里的人。”
“恩,”安鸢借由披散的头发挡住脸庞,睁大了眼睛努力不让泪水掉下来,不让她们发现她在哭。
韩老太太看她那样子以为她心不甘情不愿,知道这还得靠濮阳家的人把她说通,便借口外边有事儿找她先出去了。韩老太太一走,屋里只剩了濮阳家的女人,大老太太说话也不拐弯抹角了,严肃道,“安鸢,韩溏这次虽说是没把濮阳家放在眼里又害你损了面子,但他好歹踹的只是木棉,对你真没碰一个手指头,你要因为这个就要和他和离我可不答应。你可别学你那没良心的娘!”
安鸢的心又被重重击打了下,她咬咬牙生生将泪水呑回肚中,回道,“我知道了,我的事儿劳老太太操心了,是安鸢的不孝。”
佘氏脸色难看地叹口气道,“要我说咱们还是先把人接回去住几天再说,就算韩溏那里没什么,可安鸢头上这伤又怎么算?”
“混账东西,你个猪油蒙了心的,你就巴不得她被韩家赶出去,一个人孤苦无依才好是吧?”老太太指着佘氏一阵痛骂,犹不解气又想扑上去,亏得周蕊和大太太等拉住了。
安鸢突然觉得那佘六娘顺眼多了,虽然她说话不中听,虽然她的嗓门大得外面院子都听得到,虽然她从未把安鸢当做亲生女儿来疼,但现在在安鸢受委屈的时候,只有她是站在安鸢的立场说话的。
老太太可以说佘六娘被猪油蒙了心,可以说她是因为头脑简单,也可以说她是妇人之见,但正是因为这没有多少心机的话,让大老太太这些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看起来更加让人伤心,也让安鸢更明白为什么濮阳安鸢会被突然嫁给韩溏,嫁给声名狼藉的韩溏。
“老太太别气,太太也别恼,”安鸢有气无力笑道,“我的事儿累得长辈们专门跑这一趟已经够不孝的了,哪儿还敢让长辈因为我受责备?你们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出来这么久你们肯定累了,若不然早点回府歇着吧,等过几天我再回去看你们!”
大老太太还要说什么,周蕊和大太太已经一左一右扶她起来了,她叹口气又嘱咐了安鸢几句才走,周蕊也说了过几天再来看她。文二太太落后一步,等其他人都出去了才从袖中掏出一个东西塞到安鸢被窝里,“你娘虽然不在这边,但好在京城离这里就半天的路程,你有什么事可去京城找她。我也不好跟你多说,你只记得自个儿照顾好自己,你们家那太太不是好相与的,这次她敢推你撞桌子,下次她就敢背地里下黑手啊!”
文二太太的话里完全没半点家族、没半点劝导,只有满满的关心与不放心。安鸢哽咽道,“婶子放心吧!”
“哎!”文二太太看她那样子不好再说什么,也是叹口气追出去和老太太一起走了。
安鸢从被中掏出那个东西,发现是一个木盒子,盒中的东西一寸来长,好像是个铜质的老虎还是什么的。
婶子把这东西给我做什么?安鸢仔细瞧了好久都不得要领,后来松萝端了药来她急忙把东西收了起来。
“二奶奶,喝了这药吃点蜜枣吧。”
那枣子表面亮晶晶的好像裹了层油,拿在手里竟能像莲藕一样扯出丝来,安鸢看了看把枣子又放回盘子,“有什么要说的?”
“老太太?”
“老太太和我们家老太太方才都说什么了?我若是这么问你你应该不会说吧?其实你说不说我都猜得到,没得再叫你为难!”
“二奶奶。”
“好了,你还有事儿吗?没事的话我要歇会儿了!”
松萝叹口气道,“昨儿晚上二太太受了惊又受了凉今儿就没起来,大夫来看了让静养着呢。不过她知道你身子不好,让金花拿了支上好人参及半斤燕窝来。”
“哦?这个理由找得好啊!”安鸢抽抽嘴角冷笑道,“东西呢?”
外面进来个丫头,捧着个盘子里放着一根硕大的人参和一包血燕窝。安鸢看了看让松萝帮忙收了,又让她自己去于妈那里拿赏钱。
松萝郑重地打量了安鸢一番,“二奶奶这是心里有主意了?”
“你倒是猜猜?”
“二奶奶的心思,奴婢哪儿猜得到啊!对了,方才莲子来说外书房的锥儿传二爷话,说是二爷晚些会过来,二奶奶你看?”
“哦?恩!”
松萝以为自己听错了,又说了遍,“二奶奶,二爷晚些时候会过来。”
“我耳朵还没聋,他来就来吧,难不成还要我在门外摆上十丈红毯,再请个吹打手吹吹打打欢迎他?”
“二奶奶!”
“得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安鸢长舒口气掀被下床摸到窗边,看到不过几日光景,早前开满了枝头的雪青色木槿花怏怏地耷拉着脑袋,花朵边儿已经转黑也像是受了伤似的。
“都说人比花娇,这花养久了也跟人一样啊,看来我是得打起精神来了。”
“二奶奶。”
“又怎么啦?”安鸢等了会儿还没听到松萝回话,转过头一看,韩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身后。
安鸢的心漏跳了一拍,搁在窗棂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手指紧扣木沿儿。
☆、敬妃娘娘
夜色已显,草丛里已经有了蛐蛐的嘈杂声。安鸢将头又转向窗外,长舒口气酝酿着打算说些什么。濮阳家已经完全放弃她了,她必须得为自己找条活路出来。
身子一暖,竟是韩溏从身后圈住了她,那裹着厚厚纱布的右手正好抵在她胸口,一股子草药味儿直窜鼻孔。安鸢动了动想走开,韩溏的手臂却像钢筋似的掰不动半分。
他的头抵在安鸢颈间,轻声道,“昨儿,昨儿是我的不是,你别恼了,要打要罚都行,只要你别走!”
“二爷哪儿有错,我哪儿敢恼!”安鸢鼻子又一酸忙别过头去,害怕韩溏看到她的泪水。昨晚已经闹得那样僵,他们还怎么在一起生活?
韩溏身子一僵,竟似万般心痛般喊出了三个字,“鸢妹妹。”
安鸢心头一震,不知韩溏为何突然这么叫她。在这一个多月里,韩溏和她的对话多半是省略了主语的,逼不得已时韩溏也是以二奶奶做了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