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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嘟,嘟,兜里想起一串水滴的声音,濮安鸢掏出手机看了下新信息来自好朋友周云,她大概能猜到信息写的是什么内容。又望着脚下的云雾出了会子神,叹口气按下了查看健,上面果然写着‘婚礼如常,婚车已经出发’。
本以为已经心如死灰,可为什么看到婚礼俩字,她的心好像还在承受着万箭穿心似的疼?
夕阳西下,其他游客早已踏上了下山的路,只有她还抱着腿坐在崖边,想着这山里是不是真有传说中的神仙,或者能找到个庵堂出了家也不错!
不是她不知道天色已晚再不下山就危险了,只是她现在真的很排斥山下那个灯红酒绿虚情假意的世界。
“姑娘你怎么还在这里?夜里下山很危险的,快走吧!”
濮安鸢回头见是之前那个管理员大叔,已经被催促了好几次的她不好意思地抿嘴笑笑,捡起背包落寞地揣着手要往山下走。
管理员大叔好心地提醒她,“姑娘,你现在若是走路下去走不到山脚天就黑了,坐缆车下去吧!”
“我知道了,谢谢!”
在前男友和好朋友结婚的当天,在这陌生的山巅原来还有不知名的人会担心她,世界上还是有关心她的人的。濮安鸢鼻子一酸眼眶瞬间被泪水充满,她扬了扬头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来。
或许是光顾着伤心去了,直到看不清路了她才发现自己错过了缆车站并且迷路了。周围都是密林,不知名的怪叫声不断从远处传来,她拉了拉背包的带子从兜里拿出手机。
什么?竟然没电了?刚才不是还能正常收到信息吗?
濮安鸢将电池抠出来又安上去,鼓捣了半天手机屏幕还是黑黑的没发出一点亮光。
老天啊,你要不要这么玩我啊?在他们洞房花烛你侬我侬的时候,我把自己流放到深山野林里喂狼已经够惨了,你有必要连手机也玩我么?
颓然地靠在树上发愣,一阵风吹过,拉链上的小挂饰打在她手上。
她知道挂饰中间镶嵌着一张照片,照片上左边是她,右边是周云,中间是李婷。挂饰下面有个小指南针是陆博送的,陆博说她是天然的路痴,为了怕她走丢专门在她的每个包包上都挂了个指南针。
陆博,多么体贴的男朋友啊,可就是这么好的男朋友在今天娶了她的好朋友李婷,而另一个好朋友周云是伴娘!
想着想着濮安鸢心里多了股不平之气,为什么自己要这么相信人?为什么自己要假设所有的人都是好人?为什么自己没有防人之心?
靠着树嚎了会儿,她扯着头发从包里掏纸巾的时候意外发现脚下隐隐有绿光闪烁。
难不成是萤火虫?
这林子大概是个落叶林,泥土早已被厚厚的腐叶覆盖,濮安鸢拿脚踢开腐叶看见是个荧光闪闪的圆环,有点类似于小时候玩儿的夜光手镯,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缓缓流动。
她小心翼翼地用纸巾包着捡起来,正待细看,从树冠处射出的强光让她心里一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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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相见
啊,濮安鸢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坐起来死死抓着被角喘着粗气。
木棉忙披了衣裳进来,“二奶奶怎么了?可是又做噩梦了?”
朱漆的雕花大床,藕荷色落霞纱蚊帐,铜质鲤鱼烛盏,还有跟前的木棉,都在告诉她她已经不在现代了。
“我没事,你去睡吧!”濮安鸢深呼吸调节了下情绪,用木棉的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才又重新躺了下去。木棉见此不说什么,将油灯调小了点自去外面榻上睡了。
左手腕处滚烫通红,濮安鸢摸了摸那玉镯子闭上了眼睛。濮阳安鸢,咱们都是可怜人,我既然答应了帮你就会一直走下去,就算最后落得个和你一样曝尸荒野的下场也在所不惜。
闭上双眼,她的思绪好像又回到了一月前的原始森林,一个和她长得八成像的女人在十步之遥哀伤地望着她。月下女子着淡绿色短袄长裙,头上梳着螺髻,黝黑的长发在胸前无风自动。
“你别怕,我叫濮阳安鸢,咱们自己人!”
“你?”
女子突然飘到她跟前,“是你的执念让我找到了你,咱俩都是可怜人儿,我能理解你,真的,我和你一样不甘心!”
“我,”濮安鸢吓得不停后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濮安鸢每退后几步濮阳安鸢便向前飘几步,始终保持着两人近距离地面对面。
“你可是后悔当初跟男朋友耍小性子了?可是后悔自己识人不明有眼无珠了?瞧,你那神情明明白白是在说你是后悔的。我也悔啊!”女子双目突然泣血,脸现戚容,“你帮帮我可好?你只要回到我刚嫁入韩家的时候改变我曝尸荒野的下场,我就帮你回到你大学时代让你做出个正确的选择,可好?”
濮安鸢慌忙摆手,“咳咳,你,好像认错人了,那啥,我。”
女子凄厉惨笑,“你想跟我一样永远留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吗?你没得选择的!”
“开什么玩笑!这里我能进来就一定能走出去,再说了,你要真能送我回到过去你怎么不自己回去?”
女子手一扬,阴风过后树下出现个浅坑,坑中的白骨闪着绿光看起来颇为阴森。女子喃喃道,“你瞧,我现在只剩下这副白骨了,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濮安鸢浑身发抖地悄悄掐了下自己的手臂,发觉不是做梦才道,“你,难道真的已经,死了?”
“是啊,还是死无葬身之地!”女子伸手拉了濮安鸢,手腕冰凉间,一些碎裂的画面在她脑海里不停地晃来晃去。
庭院里,浑身是血的女子被一个男人踹到一边。
堂屋里,男人边掌掴女子边骂骂咧咧,旁边一个穿红着绿打扮妖艳的女子不屑地看着她。
森林里,甚至连裹身的草席都没有,女子被丢进了一个树坑,又被填上了薄薄的一层土埋上,唯一的陪葬只有那个从女子手上怎么都褪不下来的玉镯子。
“看到了吧?我嫁到韩家三年,当牛做马换来辱骂和殴打不算,最后还要给那对奸夫□赔上性命,可是比你更惨?看在我死不瞑目魂魄只能附在这玉镯子上,你就帮帮我可好?帮我也是帮你自己啊!”
“这,”濮安鸢正犹豫间感觉有人拉她,睁开眼见外面天已大亮,木棉正在挂起帐子,“二奶奶,大姑奶奶看你来了!”
原来又做了那个梦!濮安鸢拉了拉被子,忙把脑子里那些过去的思绪都清理出去。
木棉口中的大姑奶奶即大房那边的长女韩湘,她不仅是濮阳安鸢的大姑子,还是她的亲表姐。
韩湘一进门就直奔床边,“安鸢你可好些了?上月你成亲的时候我本就想来的,可不巧焕哥儿出天花没能成行,哎呀,你脸色怎么看起来还这么不好?”韩湘年方二十六,长濮阳安鸢九岁,嫁给袁记钱庄的独子袁朗后当年就生了长子袁炫,如今次子袁焕也已经三岁了。她本身生得肤白小巧,看起来也就二十左右,和袁朗的感情甚笃,这主母的位置算是坐稳了。
相对于韩湘的滋润生活,濮阳安鸢可谓是活在地狱。丈夫吃喝嫖赌样样沾不说,还把那些香的臭的都往屋里拉,上月刚过门的濮阳安鸢就是在洞房花烛之夜生生被那产子的滕妾赵姨娘气病的,也正是这病濮安鸢才能穿越时空来这里顶替年轻时的濮阳安鸢。
她扯开嘴角勉强笑笑,“我没事,不过是染了风寒罢了,劳表姐和大姑姑记挂了!”
韩湘叹了口气替她理了理头发,“安鸢,我们太太再疼你她也是大房那边的,这二房的事她不过能在老太太跟前多句嘴罢了,凡事还得靠你自己!你老这么躺着可不行,我听说你和二弟还没圆房,你这当家奶奶的位置可。”
濮安鸢心里突然堵得慌,忙岔道,“我知道的,表姐你难得来一趟去过大姑姑那边了吗?我这一病已经多日不出门了,大姑姑那里也没去请安!”韩湘的母亲濮阳明芳嫁的是韩家大房长子韩柯,虽然按婆家这边来说濮阳安鸢应该叫濮阳明芳做大太太,但私下她还是喜欢叫濮阳明芳做大姑姑。
“我是先去了我们太太那边才过来的,你也不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见完你我就该回了!”韩湘使了个眼色把木棉她们都打发了出去,从袖中掏出个小瓷瓶,压低了声音道,“这瓶里是我们太太给了方子找我给你配的补身子的药,你每日里用温水服一丸就好!”
“恩,”濮安鸢握着瓷瓶浑身发抖,手腕上传来灼热,她忙忍住泪意道,“表姐的嘱咐我都记住了,表姐出来这么久焕哥儿该找你了,你先回吧,过两天等我好些了咱们再好好说说话!”
“正是这理呢,你若是再这么窝在屋里作践自己,只怕那贱蹄子更猖狂了。对了,过两天正好是二老太太的七十大寿,到时候你可一定得去,听到没有?”
韩湘又嘱咐了她两句才走,濮安鸢靠在床头理了理思绪。二老太太?是谁?
她在濮阳安鸢留给她的记忆里搜索了下,二老太太,即韩溏的姑婆韩仪,嫁的是濮阳安鸢的二爷爷濮阳清贵,按礼她应该叫二奶奶?
好混乱,为何濮阳家和韩家每代都通婚?
肚子咕咕乱叫,濮安鸢在床上喝了碗燕窝粥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