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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着我和他的血液呢。“阿美的眼泪滴在她平放在膝头的书包上。
我静静听着阿美说话的声音,静静听她落泪的声音。然后我打开书包,拆开刚
买来的“Tears in heaven ”的CD,把它放进随身的CD player 里,“这是一个歌
手写来纪念他的小孩的歌,小孩子不小心因为意外死掉了,做爸爸的他十分自责,
写了歌问他,如果有一天我在天堂遇到你,你会骂我吗,你会不会还是牵着我的手
呢?”我这样告诉阿美。
我们坐在长椅上,一人分听着一边的耳机,我的另一只耳朵仍然灌进所有这个
世界的声音,Eric Clapton的音乐变得清晰又遥远。在我的身边,阿美很厉害地哭
了起来,剧烈的动作牵动着我的耳机,她的所有的悲伤仿佛都顺着那条细细的线,
全部传送到我的身体里面。我咬着牙闭上眼睛,向后靠在椅背上,承受那一切像巨
浪般的什么。
第七章
图书馆女孩的叔叔曾经为了投资的目的,在垦丁买了一间小小的渡假别墅,但
后来因为房地产大跌,别墅不易脱手,就只好暂时借给亲朋好友作为渡假之用,但
是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孤伶伶地荒废在海边的。
因此六月我考完毕业考之后,图书馆的女孩问我是否想去垦丁渡假。我想了一
下,反正研究所九月才会开学,这段空档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要做,去垦丁晒晒
太阳似乎是不错的选择。我一面这么想时,一面好象就可以闻到海水的气味似的。
“好啊。”我靠在书架旁,跟站在矮凳上书籍的图书馆女孩说。
“太棒了,这样一来,我就真的可以跟你上床了呢。”她欢呼起来。“喂,小
声一点吧。”我环顾四周,低声对她说,“天使听见啰。”
“天使也会很高兴的。”她笑嘻嘻地继续一本一本把书放上书架。
□
然后会通灵的、怪怪美丽的女孩找上了我。
她走过来,把对面的椅子拉开,自顾坐下来时,我正在35元咖啡馆一面吃早餐
一面读着史蒂芬金的“四季”,由于正读到很紧张的地方,她的动作结结实实把我
吓了一大跳。
“啊,”她突然伸手翻我的书页,“是这本喔,你看到哪一季了?知不知道「
夏」的那一篇有改编拍成电影「站在我这边」耶。我个人是觉得啦,这是所有史蒂
芬金小说改编成的电影当中最好的一部。有没有,它的主题曲这样唱,stand by me,
stand by me …”她开始在咖啡馆里唱起歌来,边唱边有手势,涂成玫瑰红的十只
手指非常抢眼。
“嗯,”好不容易等她唱完,我客气地开口,“你可能认错人了。”
“认错人?”她把上身凑近我,“没有啊,你是那个史纳夫金嘛!”
“唔…?”
“唔什么唔啊,我认识那个图书馆里面的女孩子啦,不过我虽然没有见过你,
但我刚才一进来就有一种感应,马上就知道你是那个女生的男朋友喔。”她眨眨涂
着浓浓睫毛膏和黑色眼线的眼睛,眼珠子竟然是蓝色的,看起来好象对不准焦距似
的。
“我知道了。”我说,“你就是那个会通灵的人。”停了一下,然后还是问了。
“你是外国人吗?”
她笑起来,又细又长的左手食指指着眼睛,“这个,是隐形眼镜啦。”
“嗯。”她把短裙下的腿叠起来,一只脚晃呀晃地用尖尖的高跟鞋前端轻轻踢
着我,“你长得还不错嘛,床上功夫一定很好吧。”
我突然有一种感觉,我最近遇到的女孩子都非常喜欢跟我提到和床有关的事情。
我看她的样子,知道这下子书是看不成了,于是把“四季”阖起来收进书包里,
喝一口已经变温的咖啡,看看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会通灵的女人从PRADA 的皮包里拿出一盒薄荷凉烟来,用一个银色细长的打火
机点燃了,“嘿,你的手借我看一下好吗?”她吐出一口烟后,对我说。
我把右手伸出来,平放在咖啡桌上。她把烟换到左手,然后将右手掌盖在我的
手上。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她有与她的像貌绝对不相衬的巨大的手,简直像男性钢
琴家一样,单手可以弹十个键般的大而指头修长有力的手。但长相确实是很好的,
有着少见的挺直鼻梁,大大的眼睛深不可测。
“你在想我的手是怎么回事对不对?”她在白色的烟雾后笑了,仔细上色形状
美好的嘴唇闪闪发亮,“等一下再告诉你我的故事,现在我想先看你的喔。”
她那巨大的手掌逐渐暖热起来,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暖流竟然慢慢像穿透肉
体地进入我的血管中似的,开始在我的身体里流动起来。我甩甩头,努力想看看窗
外,大太阳底下行人和车辆一如往常川流,咖啡馆外的普提树叶也正常地随风轻晃,
耳边仍有咖啡馆中播放的轻音乐,隔壁桌细细的谈话声断续可闻,但我的意识的却
逐渐流失当中。没错,是“流失”的感觉,这个女人正从我的身体里企图“吸”走
什么。
我正想抽回手或稍微提出抗议还是什么的,但力气好象都消失了,远处阿钦骑
着电动三轮车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近,下午田间蒸腾出的泥土腥味,阿美轻轻唤着我,
图书馆最阴暗深处图书馆女孩嘴唇的触感,像一片片轻柔的梦般,轻轻飘拍在我脸
上。
清醒过来时,我仍好好坐在35元咖啡馆里,茫然端起咖啡杯来喝一口,发现咖
啡还有一些温度。
女人还在抽烟。“喂,你很糟糕耶,”她说,“你会让爱你的人很伤心喔。”
“谁?”我觉得脑子还钝钝的。
“唉呀不管了,那还是好久以后的事呢。”她似乎有点烦燥地把烟捻熄在烟灰
缸里。
“对了,你难道不觉得我很诡异吗?”
“会啊。”
“嗯…”她盯着我,一面发出无意义的声音,一面点着头似乎鼓励我说些什么。
我无声回看她。
“啊,好吧,你这个人,反正我就告诉你啰。”她伸出手把长长的卷发撩松,
抿了抿嘴唇,笑盈盈甜声问我,“你觉得我漂不漂亮?”
她相当高,长发长腿,轮廓鲜明,的确十分好看,但总觉得有点什么使她看起
来比一般大学三年级的女生成熟一些,不是那些分量很重的装饰,而是“其它”的
什么。
“你很漂亮。”我诚实地说。
她仰头高声笑起来,桌子底下的高跟鞋亲昵地狠狠踢我一下。“你真不错耶,
难怪图书馆里面那个女孩子喜欢你,哎,”她突然沉静下脸,“不过其实你早就看
出来了,只是你不愿意相信自己心里那个声音罢了。”
“你想得没错喔。”她站起来把椅子移到我旁边,才坐好,服务生突然出现了。
“ESPRESSO好了,你呢,再喝一杯什么吧。”她问我。
“拿铁。”
在咖啡送来之前,她都没再说话了。我们对坐默默看着窗外,店里放着一首老
歌,是有一阵子我非常喜欢的,Simon 和Garfankel 的“The sound of silence”。
这样坐着一起安静地听喜欢的音乐,突然觉得我们似乎好久以前就认识了。
她慢慢喝掉大约半杯的咖啡。
“我原本是男人喔。”她说。
“嗯。”
“你看我说你感觉到了吧。”她又点了一支烟,“二十岁之前都是喔。你一定
会以为我是那种从小就立志要当女人的那种男生吧。不过真的完全不是那个样子的。
不论是小时候或青春期或后来变成成人,我在身体或心理上,都是彻彻底底的男性。
高中的时候也曾经交过几个女朋友,偷偷在KTV 或大人不在的家里作爱,确实
地都达到高潮,对于女性的身体一直很有兴趣的。所有男生在成长过程中会好奇的、
想摸摸看、想试试看的,我和大家都一样。但是这种「正常」的情况却在大学一年
级时突然被挑战了。像一个失去记忆的人突然被雷打到。逐渐逐渐一些你根本不知
道它早就在那里的东西被轻轻拨开灰尘,清楚地被看见了。
刚进大学时我抽到学校的宿舍,和其它三个男生住同一个房间。那种情况你可
以想象的,总是不流通的空气、堆满食物残渣穿过好几次袜子的地板、贴着饭岛爱
还是其它AV女优海报的墙壁和天花板。现在想起来当然觉得很恶心,但那个时候我
还是「男生」嘛,所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寝室里有一个医学系的学长,长了一张白晰干净斯文的脸,身材却非常棒。橄
榄球校队的,一天运动四个小时以上,胸肌腹肌的线条简单俐落,简直是上帝在天
气很好时一面吹着口哨一面愉快制作出来的完美艺术品。
有一次我没课睡得很晚,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开门进来,我从上铺探头往下看,
正好看见学长刚洗好澡,散发好闻的香皂洗发精香味全裸站着,用一条大毛巾擦干
头发和身体。
虽然从前也不知看过多少次同样是男生的裸体了,但那天我看见的学长,身体
完美得像米开朗基罗的大理石雕,在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中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辉。
我楞在那里,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喉咙突然非常干渴。学长抬头看见我的表情,
同样没说话没笑,只是定在那里。我有一种感觉,学长是以炫耀珍品的姿态,尽情
展示着他的身体。
午后的阳光中,我们静静相对。学长的身体逐渐兴奋起来。我全身发烫,用了
不知多大的力气才缩回自己的身体,平躺在床上,心跳的声音大得我怀疑它已经充
满了整个寝室。听见学长继续用毛巾擦着身体的声音,不能克制地想象干而有些粗
硬的毛巾绵线与学长充满弹性的肌肤接触的感觉。
没多久,学长爬上通往我的床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