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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一僵,伏在秦暮离的胸口,果然不动了,他僵直且火烫的身体证实了他的情动与压抑,她心中更如雷鼓一般猛敲,似是在渴望着什么,期待着什么,腿脚一时间软弱无力,只有无力地靠着他。
“我就这样抱上一会,什么也不做!”
软玉温香抱满怀,秦暮离有些心神荡漾,却又不愿意做出任何亵渎她的事,亲吻是美好的,但他真怕自己把持不住就这样坏了事,即使心中想得快要发狂了,他却又狠狠地压了下去。
只静静地这样拥抱着,慢慢地平息着胸中激烈奔涌的浪潮。
半晌之后,还是秦暮离先开了口,声音亦是恢复了几分沉静,不再带着情欲的喑哑,“柳大人这场自然是鸿门宴,我手中掌握着一些东西,还有待证实,或许那一天便会有了答案,所以,我一定要去看看!”
“不会有危险吗?”
长安心中一颤,抬头看向秦暮离,只见那双深邃的眸子亮如繁星,一笑间便像深溺的漩涡,让人止不住地沉沦。
秦暮离低低的一笑,目光在那微张的樱红唇畔上扫过,最终却是定格在了那光洁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危险自然是有的,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秦暮离握了握拳,眸中自信的光芒闪动,沉稳勃然的气势立时如海川山岳一般喷薄欲出,让人忍不住眩目。
“那我也要一同去。”
长安点了点头,倚在秦暮离温暖的胸口,低声道:“我若不去,他们必定会起疑,怕是你预想的事情便没这么容易发生了。”
此刻长安已经清楚地意识到,沈玉环的邀约只是一个饵罢了,至于他们要不要上钩,最后谁成了被钩住的鱼,眼下却还是个未知数。
秦暮离不由紧了紧手臂,虽然有些放心不下,但却知道长安说的是实情,若是他强留长安在总兵府里候着,他们定会以为他察觉出了什么,打草惊蛇,他心中的猜疑便永远得不到诚实了。
但若要长安去冒险,他却又是万万舍不得的。
仿佛知道秦暮离的顾忌,长安摇了摇头,道:“我那二姐的脾性我还是了解的,她虽然见不得我好,但若是真要害我性命却是不会,我处处谨慎提防着,不会有事的。”
“可是……”
秦暮离还想说什么,却被长安一指点住了唇,只听她道:“如今我留在岷玉关的日子也不多了,我只想时时与你在一起。”
“长安……”
秦暮离的嗓音微微喑哑,眸中是满满的动容,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次年节带着长安一起回家,若是家人还不同意,那他便只能用另一对策了,虽然这条路他并不想走,但迫于无奈也只有走上一遭了。
*
十月初九,在西北已是微冷,早晚温差大,甚至夜里落在屋檐上的雨露隔天早上还会起冰棱子,长安是一身兜衣风帽入了总督府,男客早被安置在前院,她则有丫环领着到了后院的厅堂。
厅堂里早已经落坐了太太小姐们,还未走近便能听到笑语嫣嫣,长安脚步微顿,解了兜衣后,一身碧水蓝的漫天雪舞回春裙摇曳在脚边,人已是婷婷站立在堂中,柳眉杏眼,顾盼生姿,自有一股优雅清艳之色。
原本的笑声戛然而止,众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惊艳有之,猜测有之,甚至还有微微鄙夷及不屑的轻哼,长安却不在意,只是对着上首两座之人微微一笑。
柳夫人先是一怔,偏头看了一眼身侧的沈玉环,俩人这才起身迎了过来。
“这位便是沈三娘子吧,果然是花容月貌,京城的风水就是养人!”
说话之间,柳夫人已经携了沈玉环的手走到长安近前,又环视一周,笑着介绍道:“这便是京城沈国公府的三小姐,武国公的爱女沈长安!”
经柳夫人这一引荐,太太小姐们纷纷起来行礼,只是唇角噙着的笑意却是各种莫测,长安一一还了礼。
沈玉环凑近了两分,如好姐妹一般地娇嗔道:“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真是让人好等!”
说着便拉了长安挨着她坐下,与柳夫人对视一眼,唇角的笑容不禁缓缓拉深。
柳夫人只说今夜会帮自己出口恶气,但具体是怎么样沈玉环却也不清楚,但若是能看着长安吃瘪出丑她是求之不得的。
长安自然见到了俩人的目光交流,却是不动声色地捧了杯描着鱼戏莲图的粉茶瓷蛊,轻轻地啜了一口。
在座太太小姐的品级封诰自然没有一人能高过柳夫人,沈玉环又是京城国公府的女儿,自然便没有谁敢越过她们俩人去。
而沈家姐妹与秦暮离的那一茬在座的基本上都有风闻,是以长安一到,原本还是喜笑颜开的一众顿时变成了窃窃私语。
“看看这些人,当着咱们姐妹的面便开始论人是非了,还自诩是高门大户,当真是可笑!”
沈玉环的唇角滑过一丝讥讽的笑意,压低了声音对长安道。
长安没有作声,斜斜地瞟了沈玉环一眼,既然见不得人论是非,何故又请来这些人,不是自找的吗?
“不知道前院请了些什么人,难不成都是来为二姐饯行的?”
长安扫了一眼座下,眼风一转便偏向了沈玉环,也是存了些许打探之心。
“我可没这么大的面子!”
沈玉环吃吃一笑,“说是为我饯行,不过也是卖柳大人与秦大人的面子,我就趁着当下搜刮点体己罢了。”
沈玉环倒会避重就轻,并没有给出长安想要的答案,却是顾左右而言他。
“二姐难不成还缺了这些?”
长安讶然,沈玉环最近给她的感觉就是缺钱,在总督府住着,难不成还少了她的吃穿?
沈玉环却是瞪了长安一眼,心中暗忖谁有你这般好命,一手男人一手金矿,自然是万般不愁,嘴上却是说道:“有银子谁嫌多,更不用说咱们姐妹如今的身份,男人若是靠不住,给自己留点嫁妆本才是实在的。”
长安点了点头,沈玉环说的也在理,的确,很多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但也有的是例外,就看你遇不遇得到。
那边厢柳夫人像是听到她们姐妹俩的交谈,嗔了沈玉环一言,这也笑着插进话来,“长安啊,你可别听玉环胡说,她这般美貌的女子想娶她的人多了去,前不久还有人向我打听呢,不过你二姐眼界高,寻常的却又看不上!”
“那倒是。”
长安笑着点了点头,话峰一转,道:“今日受柳大人相邀之人怕是也非富即贵,夫人尽可帮二姐相看一番。”
柳夫人却是哎哟了一声,道:“哪里有好的,异族的蛮人都长成什么样子,我看尽是些歪瓜裂枣,余下的不是官职太低,便是土豪乡绅,沈大夫人可是好好地托了我一回,我总不能为她女儿胡乱地牵线搭桥!”
说到最后,柳夫人的话语竟然隐隐带刺,目光直指长安,话里有话。
“长安,不知道秦大人与你如今是什么关系?”
柳夫人问得这样直白,长安有些惊讶,但目光却是瞟向沈玉环,见她唇角带着几分看好戏的笑意。
长安不由心中一凛,继而平静道:“不过朋友知己罢了,柳夫人想多了。”
“是这样倒还好。”
柳夫人抿了抿唇,目光微闪,看那模样却是不信的,“只是岷玉关本就是小地方,风言风语也传得快,你也别怪我多嘴,男男女女若没有个名分还经常这般出双入对的,瓜田李下,让别人怎么想?若是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来,不仅有损你的声誉,更是污了秦大人的威名,你说,是与不是?”
柳夫人这一番话,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足在让堂中的人都听到,一时之间,气氛安静至极,所有人似乎都在屏息聆听着长安的回答。
沈玉环暗暗翘起了唇角,心中却直呼痛快,柳夫人这一通好似劝说实则教导的话,多有几分长辈训诫晚辈的意思,而且又是在外人面前,那别提有多难堪了,她都忍不住为长安脸红了一把。
长安却是不急不缓地抬了眼,清亮的眸子在场中巡了一圈,这才转向柳夫人,沉声道:“不知夫人家中可有儿女?”
柳夫人一怔,虽然有些不解长安的意图,却还是点了点头,“我有一儿一女,不过如今俱在京城罢了。”
长安牵了牵嘴角,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这才道:“原来夫人儿女俱皆不在身边,怪不得如今有这闲功夫管起了别人的女儿!”
这话一出,柳夫人立马涨红了脸,堂下众人更是鸦雀无声,又听长安道:“只是夫人好意,长安心领了,长安有父亲有祖母,若是行差踏错自有他们教导叮咛,再说我虽然与秦大人是知己好友,但该守的规矩仍然守着,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咱们行得正做得端,自然不怕有人说道!”
当然,私下里关起门来做些什么她又怎么会让别人知道!
秦暮离敬她爱她,虽然他们彼此渴望干柴烈火,但都紧紧守着那一关头,谁也没有轻易越过。
长安这话一出,柳夫人的脸色立马青一阵白一阵,双手绞在胸前,似乎急欲发泄什么,又见着满堂目光集中到了自己身上,甚至还有隐隐的窃笑,这才不得不压抑着怒火,紧咬牙根道:“我本是一番好意,沈三娘子若不领受便也罢了。”
柳夫人说罢便起身抬手道:“宴席已经摆好了,大家便随我去了吧!”看了沈玉环一眼,这才当先走在了前面,下面的太太小姐们这才鱼贯跟了上去。
沈玉环抚了抚手掌,看向长安,眸中的笑意也不知道是欢喜还是失望,只是语带调侃道:“也就只你有这本事,走到哪里都能把人给气得想一掌拍死你!”
“这不也托了二姐的福,不然我哪有这机会?”
长安不客气地回了一句,心下却在揣摩着刚才柳夫人所说的话,能参加宴席的异族人,该不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