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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贺辰的这般模样,为何又让她心中生出了一丝怪异感?
“辰辰?”段云苏轻唤着,瞧着他眼神如黑潭般幽深,依旧直直盯着段常在,便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拍了拍:“辰辰,苏苏在这呢。”
那赵贺辰慢慢地将视线转回到眼前的人儿身上,目光逐渐凝聚,憨憨的咧嘴一笑,一句“苏苏”还没唤出声,便整个人直直倒了下去!
“辰辰!”
“少爷!”
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谁也没想到方才还生龙活虎的赵贺辰,这会说倒就倒,一点征兆都没有。
“父亲,如今你可满意了?若是赵贺辰有个什么意外,且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脱身!”段云苏厉声说道。
段常在眼光微闪,他也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模样,赵贺辰明明就好好的,怎么连这点事都经不住。
段云苏就地号着赵贺辰的脉,秀眉紧蹙。这脉象时快时缓,真是怪异得紧,前一刻还柔缓无力,后一刻便又蓦地变急,她自认行医多年,号脉的经验也不少,但却还真没见过这样的脉象!
她心疼地扶着地上的赵贺辰,向旁边满眼着急的赵方说道:“先将他送到我屋里去罢,我再仔细给他瞧瞧。”
赵方急忙应下,段小姐那日能将少爷救活,这医术肯定是了得的,如此情况之下,都听着她的才是。
赵贺辰又弄到了小姐的闺房之中,谷秋听荷两人早就见怪不怪了,在江州之时,这赵公子可是日日都赖在小姐屋里的呢。
“小姐,赵公子怎么了,可是方才在前厅里伤到了?”谷秋瞅了一眼床上的人,问道。
段云苏摇摇头,仔细看了赵贺辰的眼脸,又再把了一次脉。这呆子,不是不喜欢别人给他把脉么,现在怎么又不起来!
“赵方,方才在前厅赵贺辰可有被打到?”
赵方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应该是没有,那些家仆不敢真对少爷下手,大多都是冲着我发狠。”
段云苏闻言思寻开来,想起赵贺辰晕倒前的异样,心中疑惑:“方才赵贺辰可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反常?那可就多了,自少爷从江州回来,整个人都是反常的。想到自家少爷方才突然间变了个性子的样子,赵方犹豫了两下,还是说道:“少爷一向温和的很,不知为何方才在前厅之时突然变得狠厉了起来,那眼神小的瞧着都心慌。”
还有那被生生砸烂的红木椅,那时的少爷得是多大的脾气啊!还有那要段云苏与段常在断了关系的话,哪像是他少爷会说的。
“可是突然间就变得暴躁了?”
“段小姐你怎么知道的?”赵方惊诧,段小姐明明就不在场的啊。
“在此之前,其他人可是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段云苏眼光一沉。
赵方瞧着她认真的脸色,也不敢大意,仔细回想起那时的情景,看着段云苏的眼光一闪:“段大人说,段家的女儿不可能嫁给一个傻子。”
再此之前那人还多次说起过这话,段云苏不可能许给少爷。少爷中意眼前的女子,难道正是因为这个,少爷才变得那般模样?
“可是因此刺激到了少爷?”赵方猜测道:“刚来之时少爷的言行举止皆是正常,后来几人实在是说不合,才动起了手。”
“你确定你所说的正常可真的是正常?”段云苏黑亮的眸子波光轻转,樱唇不自觉地抿起。
“段小姐什么意思?”赵方心中扑通一跳,一个大胆的想法逐渐冒起。如今人人都习惯了少爷痴傻的模样,所以才认为少爷平日那般才是正常不过,但可还有谁记得,少爷在没出事之前,才是个真真正正正常人!
“记得我舅舅说过,赵贺辰小时候可不是现在这番模样。”
“那是,小的从小便跟在少爷身边,那时的少爷可伶俐的紧呢。”
“那为何会出了这事?”段云苏追问道。
“当年出事那日,正是皇家的秋狩之时,少爷跟随皇上和太子进山,一不小心从马上坠落,醒来之后便成这样了。”赵方回想起当年的情况,心中不免有些唏嘘,若是没有那次意外,他的少爷定会是京城中难得的俊儿郎,又怎么会像现在这般遭人厌弃。
段云苏眉头皱的更紧了:“就是这样?当时的情况你可详细看见了?”
“小的身份低微,没法一同进山,不过太子知晓,王妃也应该清楚。”赵方看着沉思中的女子,心中莫名起了一丝的期待:“段小姐可是想到了什么?”
却见段云苏摇摇头,她心里面大致有了个猜测,在完全确定之前,还是不要随便说了出去。如今最重要的,便是现将赵贺辰唤醒。
“赵方,今日赵贺辰来将军府一事,安亲王妃可知道了?”段云苏替赵贺辰松了松衣襟,让他睡得更舒坦一些。
赵方见段云苏给少爷号完脉,却连药方都不开一张,有些急了:“王妃患了风寒,出来之时正好睡着了,应该是不知晓的罢。段小姐,少爷的病可严重?不需要煎药么?”
“这个自然是要的,我将方子给你,你亲自去药店拿了药,仔细煎上一副。”
屋里的谷秋闻言赶紧备上了笔墨,赵方领着药方便出了门。
“小姐,这赵公子可要在这里待多久?”听荷问道。
谷秋敲了敲她的脑袋,说道:“别有事就问小姐,自己先动动你的脑袋瓜子。这安亲王妃见不到人,定会立马派人来将他接了回去,你说能待多久?”
段云苏坐在床边定定地看着床上之人,心神却不知飘到了何处,赵贺辰脸色看着实在是正常的,却偏偏不见人醒过来。
“小姐,安亲王妃来了!”听竹进来禀告道。
“可是过来接走赵贺辰的?”段云苏看了床上之人一眼,问道。
“奴婢也不清楚呢,安亲王妃如今在前厅,正与老爷老夫人说着话呢。”
又是前厅,段云苏低垂着眼,思量着可要出去瞧瞧。
前厅早已被弄得一团遭,安亲王妃由李嬷嬷扶着手,迈着步子跨过地上的木头碎段,淡声说道:“段大人,这是闹哪门子的戏?这将军府的前厅可真是让人耳目一新呐。”
“安亲王妃,咱明人不说暗话,这状况可全是赵公子弄出来的,你也别怪罪我将军府招待不周。”段常在脸色实在是不佳,方才自己被那赵贺辰狠狠砸了一下,这大夫都还没来得及瞧呢,安亲王妃又接着上了门。再看看依旧还在的齐夫人齐公子,也不知要谈到个什么时候了。
别人还说一家有女百家求,这可是个好事儿。什么好事儿?!为何到了他这里,却偏偏是这般折腾的状况!别说百家了,光着两家他就应付到焦头烂额了。
“你说是我辰儿弄出来的?”安亲王妃乐了:“我辰儿最是乖巧不过,怎么可能弄出这般大的动静,可是你惹着他了?”
她的儿子她还不知道么?若是真有这般大的能耐,她也就能放心一点了,最起码不会让人平白欺负不是?
若是今日之事安亲王妃亲眼所见,不知还会不会这般想。
“咦?这不可是齐夫人?可真是巧了。听闻你也是来将军府求亲的?不知求的是哪个姑娘?”
没想到安亲王妃一来就装糊涂,齐夫人勉强一笑:“我齐府求的,就是段家长女段云苏。”
“齐夫人的眼光可真不错,不过你今日怕白跑一趟了罢,这段云苏,我安亲王府可是定下了。”安亲王妃不紧不慢地说道。
“定下了?”段常在一愣,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这安亲王妃怎么能乱说呢:“安亲王妃,我将军府的意思,是想把云苏许给齐家,这是方才已经说的清清楚楚的了。”
“那可怎么成!”安亲王妃脸一沉:“我儿子的清白可全被段云苏占了去,亲了亲了,摸也摸了,你如今说将段云苏嫁与别人,可是不想负责了么!”
嘎--
在场的人被这话给弄得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他赵贺辰一个大男人,还想要别人负责?自古这事吃亏的都是女儿家,这般说可不是天大的笑话么。
“齐夫人,这挑媳妇可要仔细了,段云苏心里面中意的是我辰儿,你若是将她迎娶了进门,可会安心地跟齐公子过日子?”安亲王妃游说着:“齐公子何等的才学样貌,以后定是个大有前途的。娶了个心中无他的女子,到时候这后院也没人仔细管着,家不治何以治国,莫要因此连累了齐公子的前程。”
齐夫人虽然明知安亲王妃说这话是为了让她弃了这门亲事,但无可否认这话可真有些道理。
方才可是瞧见了,段云苏那般紧张着赵贺辰,莫非真是喜欢他?若是如此可不妙了,心里面装着别人,可不正是向安亲王妃所说的那般,没准还真是会拖累了书成呢。
段常在瞧着齐夫人居然开始动摇了,急忙说道:“小女与赵公子不过是见过几次面罢,何来的喜欢?”
“没想到段大人这般不关心自己的子女,你不知道么?在辰儿流落江州之时,日日照顾我辰儿的可是段云苏。”
想将关系撇干净?哪有这么容易。瞧着齐夫人渐变的脸色,安亲王妃心情大好。
“娘亲,我可不同意这般说法。”齐书成终是按捺不住了,他向前一步解说到:“段小姐照顾赵公子,不外是当他是病人,大夫照顾病人,这再正常不过。”
见齐书成都这般说了,段常在急忙抓住了机会,说道:“正是如此,再说,这齐家可是先来的。”
“本王妃可从不管经过,我只知道,他齐家还没定亲没下聘,段云苏便依旧能求!”
齐书成心中一紧,这话说的是没错,可他既然已经相中了段云苏,凭什么让他放弃。
齐书成正想辩解,便听耳边传来一阴柔的声音:“圣旨到--”
众人齐齐将目光投向座位上的安亲王妃,脸色各异,敢情安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