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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行完礼,众宾一阵喧闹调笑,堂中一片喜气,瞧着可是热闹不已。新人被送进了洞房,段云苏抬脚便跟上,安亲王妃瞧她这模样只是抿嘴一笑,自己在女席上落座,由着她去了。
段云苏是个有分寸的,断不会闹出什么大乱,既然她心里不舒服,那可要发泄出来才是,可莫要憋坏了。
新房之内,段云苏探着个身子便进了去,只见里边站着的不少女眷和丫环,想来该是新娘那边的人了。例外一人便是段云锦了,只见她站在新娘身边正细细地说着话呢,见段云苏进来,嗤笑一声道:“这不是大姐姐吗,怎么会在这里,不用管着你的那个傻相公?”
其余之人一旁轻轻抿嘴笑着,段云苏见这些人相处这般“融洽”,笑道:“我这不是好奇着新母亲的样子么。”
“这新娘的样子可是要新郎先看呢。”一紫衣女子瞥了她一眼,略带嘲弄之意道:“方才段大小姐在大厅之中可是何意,若是不喜欢我家贞姐,又何必假惺惺过来观礼。”
段云苏闻言一笑:“云苏喜不喜欢都没关系,只是想着我娘亲在天上看着能喜欢便成。这新人进门呐,可别忘了去给我娘亲行礼敬茶,秦家可是知书识礼的人家,想来也断不会忘了这个规矩是吧?”
那说话的女子一噎,秦贞嫁过来是填房,自是要向上头那人敬茶行妾礼。可这想想多委屈,她秦家的姑娘哪里比不上那宋家之女,居然要屈身行妾礼,可真是白白低了一头。
段云苏看着她微变的脸色,又瞧着这新房一眼,又说道:“四妹妹,怎么好日子里也没瞧见三妹,可是呆在院子了?”
那段云锦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她在哪里,大姐姐自己去找便是。”
段云苏想起找段云容可是还有事儿想要问清楚,便不再同她们瞎扯了下去。
段云容的院子里种着的是梅花树,如今已是八月,梅树枝繁叶茂,密密层层的一片阴凉,看着人心情爽朗。段云苏进去时,正见到段云容坐在椅上发着呆,怀中正抱着一只兔子,一下一下地抚摸着。
那红眼兔子似乎出生也没多久时日,身形还小,毛茸茸的很是可爱,段云苏瞧着,脚步不禁一顿。
“三妹这是在做甚,大姐进来了也不知道。”段云苏坐在她身旁,又瞧了一眼那兔子,眼神微敛。
段云容此时像受了惊般,一下子回过神来:“大姐姐来了?”
“这外面可是热闹着呢,三妹你就一个人呆坐着,可是有何心事?”
“云容能有什么心事。”段云容抿嘴一笑:“云容不喜欢那些热闹的地方,所以便只好在院子里坐着。”
段云苏见她不说,也便移了话题:“父亲为何这般急着成亲,三妹妹可清楚为何?”
段云容一愣,说道:“我以为大姐都知道呢。父亲前些时日在朝中被斥,皇帝似乎还想罚了父亲呢,幸好朝中之人帮着说话才免了这场罪。”
她瞧了一眼窗外,见无人来往,便凑向前去低声说道:“后来云容去给祖母请安偷听到了呢,祖母说着什么符佩的事情,后来又让父亲娶了那秦家的嫡女,说是有个亲家帮衬行事也方便。”
符佩?段云苏眼光一闪,那符佩如今可正在赵贺辰身上。这将军府的人找不到便急了,然后结了这门亲只为了得到其他势力的帮扶?
“那祖母可还有在提起过三妹的婚事?”
只见段云容的脸先是一红,后又微微发白,苦笑道:“大姐,云容什么情况你还不清楚么,祖母如今可是不待见我,云容没有像二姐那般被送去清莲庵,已经算是幸运了。”
段云苏看着她变换的脸色,心中的猜测又证实了几分,轻叹一声道:“三妹妹长大了,也有事儿想瞒着大姐了,这兔子是何人送的,三姨娘可知道了?”
段云容一惊,眼中慌乱一闪而过:“大姐怎么知道这兔子是别人送的……”
“这兔子出生之后,我可是日日都瞧着呢,什么样子我能不知道。三妹,你何时跟太子有过往来了?”段云苏无奈地问道。
段云容的脸色微红,紧咬着唇,轻轻地说道:“那日太子将云容救了回来,云容便没见过太子了,这兔子也是太子刚送来不久……”
看着她那略带娇羞的脸色,段云苏心中一沉。少女皆有怀春之日,没想到她与三姨娘皆是仔细跟她说过,段云容却依旧是喜欢上了这最是复杂的人家。段云苏悠悠地叹了一声,说道:“三妹可清楚自己的身份,太子是何人,日后最不缺的便是女人。你这般身份,过去了也只能为妾。若是太子一日对你没了那心思,那你可就要孤身到老了。”
段云苏的话很是直白,却也指出了其中的关键,段云容这样的性子,在那皇家后院之中,怕之后被吃了个骨头都不剩了罢:“姨娘一心想替你找个和美的人家,也许没有多大的权势钱财,但日子定是要比你心上那人的好过,大姐姐见三姨娘这想法,也愿意帮着一把。只是没想到三妹你……”
段云容垂下了头,搁在兔子身上的手就那般僵着,眼泪一落直接滴在了兔子身上。那兔子居然抖抖耳朵,抬起了头睁着小红眼看着段云容。
“大姐,妹妹也知道三姨娘的教诲,只是云容也不想的……云容也不是为何心里常想起那人,云容不是故意不听你们的话……”段云容的声音带着哽咽。
其实她心里也万分的清楚,自己这身份,又怎么配得上那人。
段云苏抬起她低垂的头,掏出手帕替她擦了眼泪,轻声说道:“三妹再听姐姐一言罢,若是三妹还能收得回心,那便赶紧放下那人罢,世间这般多男子,咱也不稀罕他一个。”
段云容默不作声,许久之后,终是轻点着头应下了,那咬到发白的唇瓣泄漏着内心的不安与悲伤。
段云苏又陪着她好一会才回了府去。世间情爱,谁能说了个准。段云容喜欢上一人是没错,无奈现实中往往是诸多的关系顾虑。这场情爱怕终是无果罢了?最初的怦然心动,也终将会被现实折磨的烟飞云散。
倘若她真的能放下,那自是极好;若是不能……段云苏叹了一口气,安亲王府与太子有些交情,自己便替这三妹多操些心罢。
翌日一早,宫中的赏赐下来了,安亲王府内,段云苏瞧着那见见珍品,心中却是提不起兴致来。刘公公也一同过了来,说道:“赵夫人,皇上听闻你对着医术颇有心得,想着个派个御医与你一同研习医道,不知赵夫人觉得如何?”
正巧赵贺辰此时从外边进了来,月牙白的长袍上沾了不少泥,额上满是汗,发丝也凌乱着,一听刘公公的话,直接眼一瞪,嚷嚷道:“不好,御医都是男的!”
刘公公一噎,来之前可没想到过拒绝的会是赵贺辰。赵贺辰的小孩心性,认定了的事可就难改了,这人皇上都选好了,如是办不妥这差事,自己这身老骨头可是要遭罪了:“赵夫人你看?”
“宫中不是有医女么,让个医女过来岂不是更方便?”段云苏随口回了句,伸手将赵贺辰拉了过来,掏出帕子替他擦了汗,埋怨道:“这一大早的又是去哪了,看这衣裳都弄脏了。”
“辰儿去找小姬姬了,辰儿也要好厉害好厉害。”
刘公公看着这两人旁若无人地亲昵着,擦汗道:“赵夫人,这人皇上可是让他跟着一起来了,你看……”
都跟来了,还问她的意思作甚。段云苏理理赵贺辰鬓角上垂下来的发丝,说道:“既是来了怎么没见到,不知是哪位御医?”
此时门边走来一人,身穿御医朝服,面容清俊尔雅,正是司徒莫。
只听他说道:“没想到赵夫人这般不欢迎在下,在下可该如何是好?”
刘公公见此,想着这人这赏赐都是弄完了,这赵夫人带不带应,可就不关自己的事了,行礼退下便回了宫去。
“原来是司徒公子,只是这男女之间的还是多有不便罢。”段云苏淡淡说道。皇上摆明了就是想她将所会的医术教于其他人。这也便算了,反正这习医全靠个人修为。想那些药理药性之类的全说了也无妨,自己留着也没多大用处,反而因药材不曾发觉,这去药馆捡药都不方便呢。
司徒莫看着身旁一脸防备警惕地看着他的赵贺辰,笑道:“赵夫人若是觉得不妥,不妨让赵公子也一同留下,这院门大敞着的,也不怕被说了闲话。”
“司徒公子这般说,云苏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只是今日司徒公子来的太突然,云苏也没个准备,不如改日再说罢?”皇上既然派得司徒莫过来,那此人必定是有其厉害之处,再说自己对这人也算有几分了解,以后一起说话做事也不怕有太大的冲突。
司徒莫一听,便知段云苏是同意了,心中欢喜不已。这段云苏露过的那几手,自己可是好奇不已,若是能学得一二,那可是莫大的荣幸了。他行了一礼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先回去罢,明日再来。”
见那人消失了,赵贺辰似乎还是不满意,他哼哼两声,伸手抱住段云苏,埋首在她脖颈上轻咬了两下:“苏苏,辰儿不高兴呢。”
“那辰辰想怎么样呢?如果云苏赶走了他,皇上再换一个坏人过来怎么办?”段云苏好笑地推开他的头。
“苏苏帮辰儿洗澡,辰儿就高兴了。”赵贺辰的眼睛闪闪发亮,看着段云苏如看着猎物一般,整个人都兴奋了。其实苏苏要是和辰儿一起洗,辰儿会更高兴的呢。
这满身汗便去洗澡可是不适合,但想着等备下沐浴的水也要一段时间,还有这衣裳也该换了,段云苏便点点头答应了。既然自己不愿意别人伺候自己的丈夫,那自己辛苦点也是应该的。
又过了一会,这水便倒好了。段云苏伸手替这人解开了腰带,褪出了外衫。见他身上穿着的里衣正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