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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看清来人,段云苏更是惊诧了:“婆婆,今日怎么出来了?身子可还有何不适?”
那老妪依旧是一身黑衣,她眯着棕色的眼眸打量了段云苏几眼,突然间无声地笑了起来,声音依旧带着刺耳和尖锐:“丫头这是有喜事了,可与那日老身瞧着不同。”
段云苏一羞,这人说的可是她与赵贺辰之事,可都是怎么瞧出来的?她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说道:“婆婆今日找云苏可有何事?”不知外边可有人瞧见她进来了,刚才她来时脚步声都没一个,可实在是有些吓人。
“丫头当初愿意救了老身,不是看中了我许下的行蛊之术么?今日老身过来兑换了我的诺言。”老妪迈着缓慢的步子走到榻前,看着那榻上几本书,嗤一声地笑着,声音有些诡异。
“当时迟疑了,只是因怕救了婆婆会惹事上身,行蛊之术云苏自是好奇,但这书中说了,这行蛊已成秘术,云苏学了岂不是会惹事上身?”
“小丫头倒是看得开。”那老妪眼光带着黑沉的光,干燥的唇角微勾,说道:“你可知我是谁?错过了今日的机会,以后再想学到了可都是没可能的了。”
“婆婆定是个厉害人物,若不然那些豫国的侍卫也不会这般大动静地搜捕。”前些时日她可是还派人出去打探过,那些人如今可真是找了理由挨家挨户地查着呢。
“那些人自是不会放手,他豫国皇室想将这蛊术占为己有,我又岂会让他们的算盘打得如意!”老妪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光,衬着那黑衣黑发,有几分悚然。
“看婆婆的意思,婆婆这是打算要走了?”
那老妪说道:“待还了你的人情,老身随时都可能离开。”
“娘子娘子!”门外突然传来赵贺辰的声音,段云苏朝门口一看,隐约看见赵贺辰正跑了进来,再一回头,却发现那老妪早已不见了人影。
段云苏收住心中的惊诧,对着赵贺辰说道:“辰儿怎么这般快回来了?”
“爹爹来了,我陪着爹爹。”
只见门外一侍卫正推着轮椅进了来,安亲王坐在椅上,脸色有些疲惫,但依旧是眼中带笑,说道:“许多年没来过朝锦院了,云苏可会嫌父亲不打一声招呼便贸然过了来?”
段云苏见他说话也没有了刚开始那般的气喘,心中一喜,说道:“父亲能来,云苏可是高兴着呢,娘亲呢,没一起过来?”说罢还抬眼忘了一下外边。安亲王妃时常守在王爷身边,这次是王爷自己出来,可真是奇怪了。
“娘亲在炖汤,娘亲说给娘子炖汤,喝的白白胖胖的。”赵贺辰的眸子如星辰般明亮,想着自己娘子抱在怀里软乎乎的感觉,咧着红唇亮出了几颗小白牙。
那汤都放了什么东西,段云苏学医的自己尝得出来,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安亲王见两人的样子,说道:“云苏可是在看书?莫不是父亲进来打扰了?听闻辰辰养了几只兔子,我可正想去瞧瞧。”
赵贺辰一听,想起了方才苏苏可是问他要画呢,自己差点忘了。这可怎么行,苏苏想要的辰儿怎么能忘记呢!
看着这两人才刚进了来便又出了去,段云苏抿嘴一下,难道王爷过来还真是只想看那兔子不成?他身子可还不大好,可莫要累坏了。
段云苏的视线随着那两人,只见赵贺辰接过了那侍卫的位置,亲手推着安亲王的轮椅,心中突然间一阵感慨。也怪不得安亲王这般喜欢辰辰,赵贺辰虽是痴傻,可对亲人却是满满的赤诚之心。
“啧啧。”身后传来一声响,段云苏一僵,自己还是有些不习惯这位婆婆的神出鬼没。
只见那老妪正从屏风处走了出来,哑着声音笑了一下,那一边脸上的皱纹随着笑声动着,另一边的黑色的疤却是僵硬的很,只听她声音低哑:“老身终于知道丫头你为何要看这蛊书了,原来这府中有人中了蛊,那可是你父亲?”
段云苏闻言心中一震,原来自己的猜想没错?
“正是我父亲。”
老妪几不可见地点点头,又说道:“还有你相公,原来……”
段云苏心中一惊,她相公?辰辰怎么了?
“原来是个傻子?”
段云苏轻轻松了一口气,原本还以为这人要说赵贺辰也中蛊了呢,可把她吓着了:“不知老婆婆可有法子?”
“老身自是有法子。”老妪瞧着段云苏的眼神,便知道她在想着什么了:“只是你可想好了,我教你解了这蛊,那行蛊之术可就不会再说与你听。这解蛊之法不尽相同,学了也只能解其中一种,下一次遇到他蛊,可是依旧没辙。”
段云苏沉吟一会,说道:“婆婆,我父亲所中何蛊?不知这身子可还能治好?”
老妪眯眼不做声,那眸中偶尔跳动的晦暗之光让段云苏神色一敛,为何不说话?可是父亲已经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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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 此女乃妖孽附身!
却听那老妪突然咕咕地笑了起来,声音极是诡异:“小丫头,依你父亲之相,中蛊怕已有十余年,原本不用一年,这人便要去了。如今却瞧着他居然还能出来,可真是奇哉。”
十余年,那不就是父亲病倒的时候?此人一眼就看出了不妥,定是极其的厉害,段云苏脸色微敛。
“此蛊名叫金馋,蛊自幼虫之时便被下于体内,为生长掠夺体内血液与营养,所以你父亲才日渐消瘦憔悴。”只听那老妪继续说道:“人一憔悴了旁人便以为是病,自是服药调理。却不料那补身子的药材可是它们的最爱,服了的补药却是全成了蛊虫的喂养,所以中蛊之人一身病相却找不到根源。”
段云苏闻言脸色凝重,这便是父亲终是治不好的缘故?十几年了,这补药吃了可不少,没想到这药性却被它夺了个精光,还摧残了王爷的身子。
看着段云苏若有所思的模样,老妪抬起微垂的眼皮,哑着声音说道:“一有补药,那蛊可是折腾得更欢喜,看样子这药可是断了罢?瞧着那蛊性似是稳定了下来。小丫头不解蛊却依旧能给人给拉了回来,可真算是有些本事。”
之前段云苏的想法再简单不过,当初瞧着安亲王的身子已经虚弱成这模样,想着那些补药的药性可是不小,在加上这服用了十余年,怕对药性早已起了抵抗,便想着将药慢慢给撤下来,换上了调理身子的膳食。
只是没想到这正制住了体内的金馋,平日食材里的温和它可是不喜,便慢慢的镇静了下来。
下了此蛊,又和在下慢性毒药有什么区别,一点一点地磨光了精气神,还给你个身子虚弱病死的假象。
“那若是父亲的蛊解了,是不是人就能好了起来?”段云苏还是有几分忧虑。
“在蛊虫将身子彻底掏空之前便取了出来,这人还是有救的。”老妪两边散落的黑发遮挡住了半边脸,眼光幽深:“只是解蛊必须精通于针灸之术,丫头你可会?”
“婆婆你不能为父亲亲手解开?”段云苏微惊,按这老婆婆的意思,难不成是要她动手?既然她精通于此道,自己出手不是更方便么?
只见老妪缓缓举起了右手,语气带着些阴冷幽暗:“丫头可看见了,老身这手已是被废掉,怎么还能再拿得起那银针。”
那干枯的手腕垂落成不自然地角度,却是被人给抽去了手筋,是谁这般凶狠,居然将这手生生给毁掉!
段云苏默不作声,婆婆这沙哑的声音,破损的容颜,无力的手骨,这该是经历过怎么的磨难,才被弄成如今这番模样。
“我便将那引出此蛊的东西说与你听,你好生准备,再有那针灸之术……”老妪有些为难了,她瞧着眼前之人,想着能有几分天赋。
段云苏听这话一顿,想了想便回房拿出外祖家替她定制的银针,摊开了放在老婆婆眼前,说道:“婆婆你看,你说的针灸靠得可是这东西?”
老妪眼前一亮:“这是你的东西?”
“云苏行医,对着针灸之术更好有几分研究。”段云苏淡淡说道。
“哈哈哈,这便是天意!以为他夺得这蛊术便能高枕无忧?偏偏就有人有克着他的能耐!”
老妪的笑容几近疯狂,段云苏瞧着心惊,这婆婆该是有多大的冤屈,既是在笑,却又让她感受到这人内心强烈的嘲讽与怨恨之意。
“今日你将那人体经脉之图绘出,老身之后再来找你”老妪看着段云苏,眼中带着一丝的快意和狠绝,轻晃这身子正要转身离去,脚步轻抬,却又顿下,说道:“丫头,老身多嘴一句,白兔可是北国的圣物,你院中的兔子出处可不比其他,还是从哪来便送回哪罢。”
段云苏闻言一愣,圣物?姬夙不正是北国的皇子么,怪不得这人对那兔子不一般了。
这两日,段云苏一边应付着赵贺辰时不时的骚扰,一边更是专注于那几本蛊书。老婆婆当日将要准备的东西说与了她听,却又不知消失去了什么地方。听她留下的话语,便是要先去试着看看这王爷身上的蛊究竟养成了何种程度,再用针灸稍调理一番身子,最后才是将蛊虫引出。
段云苏推开在他胸前乱蹭的脑袋,不料赵贺辰转身又直接吻上了唇,伸手似乎还想直接扒下她衣裳。段云苏轻喘着将这人推开,整整衣裳,美目一嗔:“辰辰不许动,今日苏苏可是有大事要做。”
“娘亲说多大的事都比不上苏苏和辰辰亲热。”赵贺辰见段云苏将胸前的风光被遮住,轻添了一下唇瓣,似是回味方才这滋味。
“这话你怎么知道?”段云苏狐疑地看向这人。
赵贺辰挠挠头,嘿嘿一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