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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执成一直点头。
〃还有你每次探访带来的勿忘我,谢谢你,都给我极大鼓励。〃
看护已经过来,〃刘先生,时间到了,明天上午再来吧。〃
刘执成忍不住吻本才的手背。
手上插满管子,体无完肤,刘执成恻然。
他依依不舍离去。
〃看,男朋友对你多好。〃
看过她这个鬼样子而不介意,的确是挚友。
有许多势利的人见到朋友略降一级就开始疏远,佯装陌路。
本才闭上眼睛。
〃杨小姐,你至少还需要个多月时间才能完成植皮手术,杨小姐,你背部烧伤部分复原情况理想。〃
本才说:“只是不能穿露背装了。〃她渐渐入梦。
母亲仍然在书房内,看见她,问道:“你有没有救熄那场火?〃
本才颔首,〃多亏你提醒我,已经救下来。〃
刚想聚旧,母亲却说:“那你还不去做功课,下个月要开画展,作品质量那么参差,行吗?〃
本才一惊,急急跑出去,外边是一片碧绿的草地。
她看到小加乐坐在秋千架子上,大眼睛像玻璃珠,一点神采也无。
〃加乐,加乐。〃她并没有应她,本才着急到极点。
她挥舞双手,挣扎得很厉害,呻吟着醒来。
接着的一段时间,本才称之为非人生活。
心肺脾虽然奇迹般逐渐复原,可是接踵而来的物理治疗叫她吃尽苦头,早知,她想,躲在加乐健康的小身躯内不出来也罢。
可是,也不是没有乐趣的,朋友逐个来探访,扶着她重新学步,都使她振作。
殷可勤赶来看她。她握住本才的手不放。
〃老好殷可勤。〃忽然之间,她俩痛快的哭了。
〃他们都怕你不再醒来,可是我却有种感觉你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
〃是吗?〃本才微笑。
〃我觉得你来看过我们,还有,连交了三个封面,从前,那是你一年的产量。〃
〃我疏于交货。〃
这次是殷可勤改正她:“是作品,不是货。〃本才笑了。
〃真没想到刘执成那样的大块头会流泪。〃
〃看上去他似铁汉。〃
殷可勤问:“可有感动?〃
〃但是爱情却是另外一回事。〃
〃你要求过高。〃
〃可勤,你又取笑我了。〃
〃本才我是惟一敢对你讲老实话的人。〃
〃所以真正难得。〃
〃以后请勤力交稿。〃
〃是是是,多谢指教。〃
可勤总偷偷带些鲜味、医院不供应的食物进来。
香槟,甜美芬香得本才差些连舌头也吞下肚子,鲥鱼,咸得甘香,使味觉苏醒,勃露哥鱼子酱,齿颊留香。
本才感激不尽。
医生护士也有疑心的时候。
〃这是什么气味?〃
本才连忙使诡计:“会不会是雪茄?〃
护士大惊失色,〃什么,谁胆敢在这里抽烟?〃
又过了关。也许是真心同情她,故意扮傻,不去拆穿。
王振波出现的那日,本才正在检查背部皮肤。
医生看着他进来,隔着屏风说话,好使病人分心,减少痛苦,因有外人在,他们的话忽然暧昧起来,很多时候欲言还休。
王振波说:“丽间打算带着加乐搬出去。〃
本才问:“你可有探访权?〃
〃有,随时随地。〃
〃我替你高兴。〃
〃加乐想见你。〃
〃都是医生百般阻挠刁难。〃
正在操作的医生笑了。
〃加乐与母亲的关系大有改进。〃
〃她心智如何?〃
〃进步迅速。〃
医生替本才穿上压力衣。他们移走屏风。
本才看到了王振波,这次,用成人的眼睛好好地贪婪地凝视他。
王振波过去蹲下,不顾外人眼光,亲吻本才脸颊。
本才伸手出去,轻轻抚摸他的脸颊。两人都泪盈于睫。
王振波颤声问:“有解释没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本才颓然,〃不知几时才可搬出深切治疗病房〃
医生答:“快了。〃真是好消息。
〃我会每天来。〃
看护骇笑,没想到这位眉青鼻肿的杨小姐有那么多人追求。
这年轻女子一定有常人不如的可爱之处。
护理人员退出去。王振波问:“一切恢复正常了?〃
本才摇摇头,〃肉体受的创伤需要长时间调养。〃
〃可是,你的精灵已经归位!〃
水才笑得弯腰,〃多么巧妙的形容。〃
〃难怪何世坤要把你当作研究材料。〃
本才收敛笑容,〃何教授近况如何?〃
〃听说她已与多名弱智儿童联络,专题研究。〃
〃她的工作其实很伟大。〃
〃马柏亮如期结婚,场面冷淡,父母兄弟都没有参加婚礼。〃
汤巧珍又一次选错对象,本才叹息。
王振波轻轻说:“看,我似一个长舌妇,絮絮向你报告是非。〃
本才想一想,〃也许,她已清楚地考虑过,反正厌恶目前生活方式,不如冒险,变一下,可能会看到曙光。〃
〃祝她幸福。〃
〃她对你有好感,你一直没有给她机会。〃
王振波吓一跳,〃他们竟对加乐毫无顾忌,乱诉心声,你现在知道太多秘密。〃
〃为什么?〃
〃我一直只喜欢比较活泼的女子:热情、坦白、丰富的想象力,勇敢果断的性格。〃
本才忽然涨红面孔,〃请恕我对号人座,这好似在说我。〃
王君微笑,〃还有谁。〃
本才讪讪地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缓缓说:“扶我站起来。〃
〃要拿什么?〃
〃扶我!〃
王振波缓缓扶着她站起来。
他没料到本才这样说:“看,终于长大了。〃
〃是,〃王振波也笑说,〃齐我耳朵这么高了。〃
〃让我们出去走走。〃
〃医生说——〃
〃别听他们,死人了。〃
〃到草坪散散步是可以的。〃
〃奇怪,天气还是这么冷,丝毫没有回暖的迹象,这真是一个冰冻的冬季。〃
〃过一个月春天便要来临。〃
他把本才裹得十分严密,像一只粽子似,与她悄悄经过医院的图书馆,偷偷走到草坪。
本才诉苦:“冷。〃嘴里呵着白气。
忽然她自白袍子口袋里取出一只扁平的银酒瓶,打开瓶盖,喝一口。
王振波大惊,〃这是什么?〃
本才眨眨眼,〃拔兰地。〃
〃什么地方得来?〃
〃殷可勤偷偷给我。〃
〃竟有这种损友。〃王振波顿足。
〃所以我同她的友谊长存。〃两个人都笑了。
本才得寸进尺,〃来,带我去跳舞。〃
王振波骇笑,〃杨小姐,你尚未复原。〃
〃你我都知道扬本才永远无法恢复旧时模样,管它呢,先去跳舞。〃
王振波急说:“待你出院,再找舞厅。〃
本才颓然,〃这段日子真坑人。〃
话还没说完,看护已经追出,〃原来在这里,吓坏人,王先生,再这样,以后不让你探病。〃立刻把他们抓了回去。
本才嘻嘻笑,一点也不生气。
王振波说:“对,我已把你家门匙自罗允恭处取回。〃
〃谢谢你。〃
〃住宅已经再次换锁。〃本才点点头。
〃我还擅自闯进香闺巡视了一下。〃
王振波没想到有那么可爱别致的住宅。
白得耀眼,全无间隔,主要的家俱是一张宽敞的原木工作台与老大的双人床。
一看就知道屋主人崇尚自由,有点放肆,不失天真。
随即他看到墙上淡淡的印子,像是有几张画被人除了下来。
他替她把画册书本略略整理一下便关上门离去。
本才说:“叫你见笑了。〃
〃活脱是艺术家之家,只是天窗如此光亮,怎样睡觉?〃
本才骤然面红,这问题太私人。
王振波说:“我还有点事,明天再来。〃
本才咕哝:“生意都已结束,还忙些什么。〃
王振波微笑,开始管他了,真是好现象,心里有说不出的欢喜。
他走了,本才坐在藤椅上看杂志。刚有点累,没想到翁丽间来看她。
本才觉得亲切,毕竟做了那么久的加乐,在她怀中依偎了那么多次。
本才想撑起来。
翁丽间连忙按住她,〃杨小姐,不用客气。〃
〃加乐好吗?〃
〃下星期可以正式上学。〃
本才担心,〃不是特殊学习所吧?〃
〃不,是普通小学,由一专门助教协助,希望过正常生活。〃
〃那她会喜欢。〃
〃杨小姐,我还未正式向你道谢。〃
〃任何人都会那样做,请不要再提了。〃本才十分尴尬。
翁丽间握住她的手低下头,想一想她说:“我愿意负责你的医药费。〃
〃这是公立医院,不费分文。〃
〃那么,我如何表达心意?〃
〃翁家一家乐于捐助医院设施,已经足够。〃
〃杨小姐,真没想到你救助加乐是完全无偿的慈善。〃
本才觉得有必要转变话题,〃听说,你好事近了。〃
翁丽间一怔。
她从未同任何人说起过这件事,刚刚才苏醒的杨本才怎么会知道。
本才连忙道:“对不起,太唐突了。〃
〃不,杨小姐,我不怕你见笑,明春我会再婚。〃
本才忍不住低声嚷:“你们都第二次结婚了,只有我,无论如何没人要。〃
翁丽间一听,只觉好笑,并不当作嘲讽,她很幽默地,〃放开怀抱,保不定可以嫁三次。〃
本才这才觉得失言,连忙掌嘴,〃讲错话,讲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