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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抓起一把火签丢在地上,“给我打!”
一群差役如狼似虎地冲了过来,将刘宝儿按在地上,举起水火无情棍就打。
刘宝儿被打得死去活来,只想把嗓子喊哑了。
二十板子打完,师爷拿了几张纸下来,一张是和离书,给顾清云的,一张是休书,给宫锦书的,还有一张是本案的卷宗,拉着他的手指头按了手印,将休书给了宫锦书,将和离书给了讼师,自己留了那份卷宗。
刘宝儿被打完板子,便被丢出了京都府的大门。
顾清梅等人一直都在马车里,守着暖炉坐着,等着里边的判决,突然见到刘宝儿被丢了出来,心知事情了解了,赶忙下车迎了过来。就见宫锦书和那讼师全都一脸喜色地走了出来。
她无视一旁刘宝儿的惨叫,迎上来问:“怎么样?”
那讼师将手中叠好的和离书递给她,“不负所望!这是令姐的和离书。”
顾清梅松了一口气,“多谢这位大叔!”
“不谢不谢,我可是收了钱的。”讼师笑吟吟地说,心中暗道这姑娘年纪轻轻,出手却异常大方。
顾清梅将和离书收好,笑着说:“大叔,我是妇道人家,旁的话便不说了,有什么话,让我三哥同您说。”
讼师打着哈哈道:“好说好说!”
顾清梅领着宫锦书上了车,把三哥留下,顾清泳硬拉着讼师去了酒楼吃酒,一顿酒吃完,塞给师爷一张银票,言明是感谢府尹大人的。
讼师心照不宣地收了。
宫锦书跟着顾清梅回到别院,便住下了,顾清梅让三哥去把陆泽深请了过来,给宫锦书治伤,陆泽深粗粗地瞧了几眼胳膊上的伤口,便气得跳脚大骂,最后给她把了脉,说她只是皮肉伤,便丢下一盒药膏让顾清梅找人给她擦,自己背了药箱,气呼呼地走了。
转天,顾清泳又在顾清梅的指使下上了街,找了几个地痞流氓,请他们吃了顿饭,又给了几两银子,让他们去刘宝儿家门口去捣蛋,把刘宝儿不举的事情大肆宣扬。
刘宝儿他娘本来还想去求廉亲王府的管事的,出面给儿子讨个公道,结果却被臊得不敢出门,不止左邻右舍的笑话她,便是浣洗房一起做粗活的婆子们也全都笑话她,弄得她被一口气憋在心里,竟然一病不起了,吃了几个月的药,把家里存的钱全都花了个一干二净,便撒手人寰了。
只留下一个人人嘲笑的瘸子刘宝儿,刘宝儿因为是个瘸子,本来就有些自卑心理,又没什么求生的本事,再加上是廉亲王府的家生子,也不能离开都城去别的地方生活,刘氏死了以后,他一时想不开,干脆用裤腰带把自己给吊死了。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顾清梅,出了一口恶气,心中总算舒服了一点。
处理完了这位二姐夫,她终于把目标放到了大嫂的身上,她有一种强烈又本能的直觉,大嫂这个人,包括她那三个孩子,都不能再留了!
不然的话,日后难免会给顾家带来塌天大祸。
四哥要是当不上官也就罢了,若是当了官,大嫂那人还不知道会怎么仗势呢。
而且,慕容羽打断大哥双手双脚的时候,丢了不少银票给他们,她可不想看见大嫂有了钱以后的那副倒霉德性。
她把曲氏找到书房来,请曲氏在罗汉床上坐下后,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开口道:“苏大嫂,妳手里,可有可靠的人?”
曲氏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她是老江湖,一听就知道顾清梅想找她做一些不那么光明正大的事,于是试探地反问道:“梅子,妳想做什么?”
顾清梅微微一笑,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轻轻地放到身边的炕桌上,也不看曲氏,只是目视着前方道:“苏大嫂也知道,如今顾家的情势,顾家能有今天,不容易,我不想让人把顾家毁了。一颗老鼠屎,能坏一锅粥,我大嫂那样的人,不能再留。”
曲氏眯着眼睛笑起来,“我就知道,梅子妳是个有出息的,我还在想,妳到底能忍到几时呢?”
“这种事情,不好被人抓到把柄!”顾清梅轻轻地侧过身,坚定又无情的目光落到曲氏的身上,直直地望进她的眼中。“苏大嫂,我四哥会当官,我三哥会成为我在商场上的代言人,我二哥日后也会有大出息。他们全都对我不薄,所以,我不会允许任何人阻碍他们的前程。因为,阻碍了他们的前程,便是阻碍我的前程!”
她一直都在思考,到底有什么法子,可以天衣无缝地除掉大嫂。
她不可能就这么拎着刀子去砍死她,那很显然是愚蠢的行为,她不可能为了那么一个蠢货,把自己的一生给赔进去。
因为她赔不起!
如今的她,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喜欢慕容羽,她想嫁给他,但是前提是,她的名声得好。
以慕容家的家世,是绝对不会娶一个敢杀害自己大哥大嫂的女人进门的。
这一点,她敢跟任何一个人打赌。
就算是慕容羽不在乎,但是慕容羽还有家人,还有父母,尤其是还有祖父。
那位老将军,目光如电,似乎可以一眼看穿人心,她可不想落个手足自相残杀的恶名,也不想落个忤逆不孝的罪名,所以才一直隐忍至今。
这一次,她不止要除掉大嫂,就连大嫂那三个孩子,她也不会放过!
从前,她或许会想,孩子是无罪的,但是现在,她已经不那么想了。
在大嫂偷她画稿之后,她就发现了,大嫂的那三个孩子,对自己的仇恨值已经到了爆表的程度。
她不敢想象,若是他们长大了,会对自己做些什么……
曲氏没搭话,只是从炕桌上拿起那张银票,淡淡地扫了一眼上边的数额,便沉默不语地收了起来,然后才开口问道:“不知道妳有什么计划没有?”
顾清梅的眼睛里闪烁着阴鸷的光芒,凌厉得叫人不敢直视,随即攸地一笑,起身走到曲氏的身边,附耳在曲氏耳边说了一个主意。
曲氏叫了一声妙,便起身离去了。
顾清梅幽幽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曲氏的身影,她在赌,赌一个心腹。
她想赚大钱,身边必须得有一个心腹,这个心腹可以帮她做任何事情,不管这件事情是对还是错,哪怕是杀人,这个人也要眼睛都不眨。
不然的话,她将举步维艰。
因为这里不是法治社会,这里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谁有钱和权,谁最大!
虽然慕容羽一直都在给她当靠山,也帮了她不少忙,她相信,若是她把事情交给慕容羽的人帮她去做,一样可以做得很好。
但是她却不愿意事事依靠慕容羽,她想培植自己的势力,也就是现代所谓的班底,她得有自己的人。
所以,当她看见苏家姐妹的身手时,不顾自己当时的家庭环境,硬是把这对姐妹收在身边。
只有云深,她看错了,这个丫头,心思太重,不堪大用,可是云深没犯什么大错,她又不能随便找个借口把她赶走,这让她很伤脑筋,只能依旧勉强把她留在身边。
没几天,便进了腊月,众人更是忙碌,采买年货,给家里人做新衣裳,打点年节礼,总之是各种忙碌。
顾清泳和苏威请了几个会盘火炕的泥瓦匠来,很快就把几间厢房里全都盘起了火炕,烧了几天,把垒炕用的黄泥烘干,顾清梅给他们结了帐,把人都打发了。
她早就让曲氏买了布料和棉花,铺盖什么的也都做了出来,总算解决了床铺不够的问题。
腊八那天,下了一夜的鹅毛大雪,半夜的时候,随意便踩着梯子上房,把房顶上的积雪给扫了,免得大雪压塌了屋顶。
顾清梅觉得他懂事,便让云深把他的名字也加进了自己的花名册,给他也发一份月钱。
等雪化是不可能了,眼瞅着就要到了年关底下,顾清梅赶忙打发三哥带了年节礼回家过年,怕他路上没人照应会出事,特地让他带着徐耀祖一起回去。
他们才走,刘掌柜等人就带着账本来报账了。
这几家店铺,往年全是每年的十一月底开始结算,然后十二月初就会上路,到都城来跟慕容羽报账,今年也是如此,只不过报账的人变成了顾清梅。
除了绣庄、布庄、成衣铺的掌柜的之外,还有刘万青也来了,自打四皇子等人入股了刘万青的香料铺子,他就归顾清梅管了。
还有便是郁城的手袋店的掌柜的,苏威临来都城之前,将店铺交给了旁人。
除此之外,慕容羽等人在都城也拥有一间布庄,一间成衣铺和一间绣庄,这三间铺子的掌柜的也来了,不过因为之前没有调教过这三位掌柜的,所以顾清梅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这三个人未必能带来多少钱。
八位掌柜的一一把帐报了,其中以成衣铺的掌柜的最牛气,一张嘴报数,将众人全都吓了一跳,“今年成衣铺的净利润是四十三万七千九百六十三两七分白银,其中四十三万七千九百两我给换成了银票,并六十三两七分现银,以及账本,都在箱子里。”
说着,他恭恭敬敬地将放在身边茶几上的一个小钱箱子给抱了过来,放到顾清梅身边的八仙桌上。
绣庄的张掌柜也抱过一个箱子,开口道:“绣庄今年一共净赚一万三千七百二十九两白银,一万三千七百两是银票,二十九两现银,以及账本,都在箱子里。”
其他的几个掌柜的也纷纷报数,都挣了不少钱,就连马万清的香料铺子,都挣了五千多两银子,只有布庄的陈掌柜,脸色铁青地坐在那里。
顾清梅最后将视线放到他身上,“陈掌柜,你呢?你今年一共挣了多少钱?”
陈掌柜见她问道自己,只得面红耳赤地答了,“八千九百四十六两,钱和账本都在这里!”
说着,他抱着身边的箱子,走过来,重重地丢到八仙桌上。
对他的态度,顾清梅也不以为意,其实他挣的已经不算少了,八千九百四十六两银子,普通的三口之家,一辈子都花不完。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