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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梅挽住她和苏月冷的手道:“千万别这么说,妳们和那些卖身给我的自然不同,这件事情我也不能给妳们打包票一定能办成,但是我会尽力说服四皇子帮忙。”
苏尘清道:“无论成不成,妳都是我们的恩人!”
“好了,客气话妳们也就别跟我说了,我看妳们的身量和我差不多,我这有些衣裳,妳们两个拿几件去穿。”说着,她又翻箱倒柜地把慕容羽上次给她送来的衣裳都找了出来,捡了两套出来,一套是枚红色的,另一套是苹果绿的,恰好能把她们两个给区分开,让她俩把衣裳试了一下,尺寸还挺合适的,这才放了心。
又一个给拿了一个手袋,这才打发她们两个回去,把衣裳熨烫平整,转天好穿。
她们这么一折腾,云深和顾少雅也睡不着了,全都爬了起来,打水洗了脸,醒了醒盹。
顾清梅道:“云深,妳不是识字吗?今儿就弄个账本吧,还有花名册,咱们得开始立规矩了。我给妳一千两银票,从今天开始,衣食住行,家中所有的开销,都从妳这走,妳负责管账。每个月的初一发月钱,妳拿二两的月例,少雅、大妮儿、二妮儿也是二两,三妮儿、四妮儿是一两,苏家姐妹是每人十两,别因为她俩比妳月例高,妳心里就不舒服。她俩做的是玩命的活,跟妳不一样,日后万一遇到什么危险,还得靠她俩来救命呢。”
她说这话是有原因的,刚刚云深起床之后,就对苏家姐妹爱答不理的,想来是知道自己给了苏家姐妹十两的月银心里不痛快。
“小姐,妳说得哪里话?”云深被戳中了心事,顿时有些脸色,不过仍然忙着辩驳道。“小姐把我从那火坑里救出来,对我恩重如山,别说一个月还给我二两银子的月银,就算是不给,我也会一辈子服侍小姐的。”
“我知道妳不会往心里去,只是告诉妳,妳只要跟在我身边,年年我都给妳涨月例银子,我立下这个规矩,在我手下做事,只要不起外心,每年都会比前一年多拿两成的月例。”顾清梅挽住云深的手,真心想要拿她当个心腹,所以才把自己的财政大权交给她。
“云深,妳是个聪明人,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妳也能看得出来,在妳之前,我身边没有使唤的人。虽然有个少雅,但她是我表姪女,不能当成丫鬟来看,妳是我头一个丫鬟,我不要求旁的,只要妳对我忠心就好。若有什么要求,妳尽管跟我说,只是别动那些小心思,我身边,可不留有小心思的人。”
这一番话,是收买,也是敲打,顿时让云深诚惶诚恐起来,她低眉顺眼地说:“小姐,云深向妳保证,绝对不会动什么不该有的小心思。”
顾清梅又道:“除了妳们几个之外,旁人的钱从我这出,家里现在很乱,还立不起规矩来,等咱去了都城,自己住了以后,再来立旁的规矩。现在跟妳说这些,只是让妳心里有个数,对了,还有四季的衣裳,夏季四套,另外那三季每季两套,也别自己做了,回头去找成衣铺,订做成统一的样式。一二三等的丫鬟从衣裳上要区分开,妳是我身边的人,别穿的跟旁的丫鬟似的,衣裳料子也都挑好些的。”
“是!”云深柔柔地答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明儿去四皇子妃那,我就不带着妳了,妳只要帮我看好家就行,咱的家当都在这个箱子里,妳千万千万给我看好了,可别让我那大哥大嫂抓着什么空子。”
云深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知道她肯将财政大权交到自己手中,是对自己绝对的信任。
当天晚上,马云裳和顾清云说了想去城里帮顾清梅管理铺子的事情,顾刘氏知道二女儿和二儿媳妇留在家里,早就成了顾老太太的眼中钉,于是便同意了,只是有些舍不得二女儿,拉着二女儿的手流了半天的眼泪。
转天一大早,顾清梅起床盥洗以后,精心地妆扮了自己,挑了一件湖绿色的素缎襦裙,外边又罩了一件翠绿色的绉纱长衫,一头云瀑似的长发让云深帮她挽了一个比较繁杂的出云髻,上边压了一支白玉的蝴蝶钗,并两根素银簪子,耳朵上挂了一对粉晶坠子,这才步履款款地走出房门。
其实她挺想戴四皇子妃送她的那支羊脂玉簪子的,可是,一想到那根簪子上边沾了血,她就有些不寒而栗,只好把那簪子藏进了首饰匣子里。
苏月冷赶着马车,顾清梅、苏尘清,马云裳和顾清云坐在车厢里,大妮儿她们姐妹四个本来就是顾清梅给二姐买的丫鬟,便让她们坐了驴车,由顾清雷赶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顾清梅先将二嫂和二姐送到了城里,交给苏威来安置。
因为马云裳的事情,她早就跟苏威讲过,所以针娘那边的管事的苏威一直都没安排人,就等着马云裳过来呢。
顾清梅给二姐和二嫂一人塞了点银子,把二人安置好,才让苏月冷赶着马车来到四皇子的别院。
别院门前守门的门房已经认得她了,可能是听内宅的人传出来的,说她在四皇子和四皇子妃面前都是极有脸面的人,一见到她,便笑吟吟地同她打起招呼。
顾清梅冲苏尘清使了个眼色,苏尘清家中从前是开镖局的,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是也是使奴唤婢的,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赶忙就从她给拿的手袋里拿出一个一两的小银锭子递了过去。
那门房虽然不把这一两银子看在眼中,仍然千恩万谢了,转身去二门上通报,不一会儿,苏燕就笑吟吟地迎了出来。
“我们四皇子妃还说呢,今儿一大早,就见喜鹊在屋檐上叫,说是定有贵客,果然把顾小姐盼来了。”
顾清梅亲热地上前握住她的手,“前段时间,家中出了事,我去了趟都城,所以一直都没来拜见四皇子妃,四皇子妃没有恼我吧?若是有的话,还得姐姐帮我说说好话。”
“怎么会?四皇子妃听说妳家中出了事,急得什么似的,一直催着让我给府里管事的传话,好照应一二。我说,有表少爷的人跟着,还用得着咱们出面?”说着,她促狭地冲顾清梅眨了眨眼睛。
顾清梅的脸顿时有些涨红,“瞧妳,仗着比我大了那么一两岁,便打趣我,回头看我不跟四皇子妃说了,早早地把妳嫁出去。”
这回倒轮到苏燕脸红了,不禁轻轻地掐了掐她的脸蛋,娇嗔道:“妳这丫头,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罢了罢了,我可不敢再排揎妳了。”
说着,她一双妙眸看向站在顾清梅身后的苏家姐妹,“这二位姐姐长得可真美丽,不知是哪里来的贵客?”
顾清梅笑道:“妳可别看她们两个柔柔弱弱的,手上的功夫那可是一等一的好,只因家中和我二哥有些交情,才愿意纡尊降贵地给我当保镖的。”
“哦?”苏燕不禁惊奇地审视了她们两个一眼。“我还从来没过女侍卫呢,顾小姐,也就妳能想得出这些新鲜点子。”
“你们家四皇子妃天天在内宅里待着,又不到处乱跑,就算出门,也有大批的侍卫随行,自然无需担心安全问题。”顾清梅一边说着,一边同她往里走,走到一处僻静地,看周围没什么人,于是压低了嗓音道。“那件事怎么样了?”
苏燕吃吃一笑,给了她一个得意的眼神,“热闹得都快赶上唱大戏的了。”
顾清梅便不再开口,同她一起进了四皇子妃的院子,四皇子妃自然早就望眼欲穿了,见她来了,亲自迎了出来,亲昵地握住她的手道:“我的好妹妹,妳可算回来了,想死我了。”
顾清梅笑道:“四皇子妃,礼不可废,妳好歹先放开我,让我给妳见个礼!”
“得了得了,那些虚礼,有什么用?那些人天天给我见礼,心里不照样都在骂我,呦……”她一脸瞧见顾清梅身后,正在给她跪下磕头行大礼的姐妹花。“这是谁呀?好标致的姑娘!”
“她们啊,是我二哥拜把兄弟的女儿,如今有了冤屈,又无处申冤,我想着,来求求四皇子妃,请四皇子妃看在咱们相交一场的份上,跟四皇子吹吹枕头风,也好洗刷了她们身上的冤屈。”
四皇子妃听她说着,带着她步入内室,同她一起坐到罗汉床上。
苏家姐妹未经许可,没敢跟进来,乖巧地在外边站着。
四皇子妃问道:“什么样的冤屈?说来听听。”
顾清梅于是便把苏家姐妹说的事情跟四皇子妃说了一遍。
四皇子妃听了之后沉吟了一小会儿,开口道:“苏燕,妳把她俩叫进来!”
苏燕转身出去,将姐妹二人叫了进来,二人慌忙跪了下来。
四皇子妃问道:“妳们二人起来吧,会写字吗?”
二人点点头,异口同声地说会。
四皇子妃便道:“桌子上有纸笔,妳们两个把事情的经过写清楚,再把那知府的名字也写清楚,回头我拿给四皇子。不过这件事情,我不能跟妳们打包票一定能办成。”
苏尘清重重地给她磕了一个头,开口道:“不管能不能办成,奴婢都会感激四皇子妃一生一世。”
“好了,起来吧,我也不要妳们感激我一生一世,妳们好好跟着我清梅妹子办事就行。”
二人起身,在苏燕的指引来到书桌旁边,由苏尘清执笔,将事情的经过写了一边。
四皇子妃拍着顾清梅的手道:“那手袋的生意可真是做得不错,才一个月的时间,就赚了一千多两,苏威那天跟我来报账,我还不信呢。前两日去见母妃,母妃还抓着我问那手袋的事呢,直说想出这东西来的人聪明。如今那几位皇妃身边随侍的宫女,手中全都拎着个手袋,里边放着打赏的银子。”
顾清梅笑道:“这只是刚开始,赚钱的日子在后边呢,就是股东多了点,过年分红的时候,分到咱们手里的钱就少了。”
“妳这丫头还敢说嘴。”四皇子妃伸出手去,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凭什么我占了一股,四皇子就不能再占一股了?妳和表弟可是一人占了一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