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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傅重之的身体扳转过去,指着窗上的人影说:「看见了吗?你和你身上的钻石,都那么美,它们就好像是为你量身订做的。」他的话如此动听,傅重之的眼神却愈加茫然。看着他的侧脸,许佳楼颊上的笑意慢慢敛去。
果然,得不到他开怀的笑吗?因为他收到的星,不是他想要的那一颗。
虽然之前他有笑过,但那只是无奈,是感激,而非发自心底的欢愉。面对无数人所追捧着的珍贵与美丽,他毫不雀跃,反而显得越发忧郁……许佳楼隐忍般地别过脸,表情有些扭曲。
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或许他会猜测自己哪里不够好,才不能令对方满意;然而事实是,他什么都知道了。
关于「摘星」,关于「轩然」。
「其实,星星只是漂浮在宇宙中的石块。」他悠悠地说。
意料之内地感觉到怀中的身体渐渐僵硬,他讥诮地撩起唇角,「所谓点亮夜空的星光,只是太阳光的反射。什么人死之后变成星的说法,不知是谁发明出来的幻想。」
在他将目光放回傅重之脸上的同时,傅重之也正转过头来看他,两道视线相交,清晰捕捉到他眼中的惊疑、混乱,还有少许感到被愚弄了的愠怒。
许佳楼淡淡一笑,脸埋进对方的颈窝,他一边亲吻,一边呢喃:「如果死去的人也挂念你,他一定不会站在那么高的天上看你,因为他无法把你看得清楚。如果灵魂可以变化,他也一定不会变成星,因为星光照亮大地,却照不到睡在房子里的你。」傅重之的心脏狂跳起来,有一种灵魂被刺穿的错觉。
「许……」
「如果可以选择,他一定留在离你最近的地方。譬如,你回家必经之路的公园,你窗前的那株梧桐树上,又或者……」许佳楼牵起他的手,在钻石星上落下一吻。
嘴唇却痛得好似被针尖扎了一下,许佳楼蹙着眉:「寄居进你的这颗星星里。」
傅重之浑身一震:「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说这番话,是吗?」无懈可击地微笑着,许佳楼眼中发出异常的光亮。傅重之不禁为之屏息。
「因为,如果是我的话,就会那样做。」许佳楼说,「在你身上共有三颗星,但我只会进入你手腕上的这颗。这样一来,那表示我无时无刻都能够踫触到你。」
「为什么?」傅重之再一次问。他所剩下的语言,只有这三个字。
「假如那个死去的人想法跟我一样,假如他对你的心不输给我,那么他现在,一定就在这里,就在你的手上。」
「许……」
「我爱你。」
傅重之惊得倒抽一口凉气,猛地回转身:「许佳楼?」
许佳楼悲伤般地一笑,伸手将他搂进怀中,生怕他听不清似的,不厌其烦地重复:「我爱你,傅重之,我爱你。」
承受不了如此凶猛的心灵冲击,傅重之打起颤来,「你,你到底怎么了?许佳楼?」
「叫我佳楼。」
「许……」
「叫我佳楼。」再次纠正,固执得像个孩子。
傅重之彻底失去所有语言。他想不通,平日里那么洒脱不羁的男人,为什么今天如此反常?
尤其是那些穿插着告白的话,简直像在撕开他的胸口,把一个叫做「轩然」的名字挖出来,然后打入手腕上的这颗星里,包括曾经的记忆,以及那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过,这应该是无心的,因为许佳楼并不知道轩然的事,什么都不知道……可他为什么要说爱?如果他是认真的,他需要时间整理。如果只是游戏,那么他会叫他立刻去死。
他们已经相处这么久,难道许佳楼还没看出,他不是个能玩游戏的人吗?哪怕真的只能沦为床伴,也决不应该涉及「爱」这个字眼,那样不止卑劣,而且可笑至极。
许佳楼究竟为的什么?很长一段时间里,双方都沉默着。突然,许佳楼把傅重之拦腰抱起,走到床边,缓慢地将他放下去,紧随而来的吻,傅重之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他的手臂枕在额上,睡着了般的安静。
如果许佳楼想要的就是这个,他还给得起……「重之。」应声张开眼睛,发现许佳楼正在看他,在他身上的动作也停下来,仿佛是为了把全副精力都用在看他这一件事情上。
那目光让他很不自在,说急切却又温柔,说温柔却又灼热,咄咄逼人。
「怎么了?」他尴尬地问。是否他的表现太伤人?在这种时候,他的确不该只管一心思考,而不顾及对方的感受。
许佳楼笑笑,一如往常地嘴角轻挑,却少了以往的张扬神采。是出于歉疚吗?看着那样的笑,他心里难受得像被蝎子蜇了一下。
许佳楼低声说,「这不是交易,你有权不接受。」
傅重之愕然一怔:「我?我并没有……」
「我最想进驻的,不是你的身体。」许佳楼苦涩般地痴痴望着他,「如果你的心不肯接纳我,我马上送你走。只是,我们再也做不成朋友,因为我不会再和你见面。」
「……」
「我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我第一次想要『爱』却落得惨败,再见你,只会让我更加看不起自己。抱歉,我不够宽容,我做不到不计回报的去爱你。」
「你……」几经努力,傅重之终于发出声音,「你不要这样。」
「那你要我怎样?」许佳楼紧逼上来,「告诉我,我还能拿你怎样?」
「我们,我们……」说不下去了。
今夜的一切都远远偏离正轨,他无法招架。懊恼地按住额头,不期然地,一份冰凉的触感落在他紧蹙的眉上。
是那颗在泪光中闪亮的星。轩然。他毫无防备地想起轩然。
那一段不成熟的恋情,他们爱得遍体鳞伤,最终以一方的离去而告结。但即使轩然没有走,他们谁也不能保证,这段感情不会因为疮疤累累而不治身亡。
爱上错的人,是老天作弄;用错了方式去爱人,不可原谅的只是自身。他不能再因为不懂把握而后悔。同样的错误,他不想再犯,也不该再犯。轩然,这就是你想还我的吗?
看着对他闪烁眨眼的星,心里的乌云被它拨开,他突然感到如释重负,轻松地笑了,并不知道这一笑被许佳楼收进了眼底。
事到如今,他再也不想猜疑犹豫。他伸出双臂拥住许佳楼,在额上印下轻轻一吻,这就代表一切。
许佳楼以要将他揉进体内的力度,紧紧回拥着他,哑声说:「重之,我想抱你。」
傅重之纵容似地揉揉他的头顶:「好。」
许佳楼垂低眼睫,无声无息地笑。完美了,这样便没有任何不足了。
缱绻的吻在唇下展开。「重之,我真的爱你……」就爱这一晚。
早晨醒来的时候,傅重之吓了一跳。被人吻醒的感觉,已非常久远了。他甚至还不太适应,与对方同床共枕一夜的事实。
昨夜的记忆涌上脑海,他呼吸一窒,拉高被褥,不知是想遮住泛红的脸,还是想隔开两人一丝不挂的身体。
「你……几点了?」 他没话找话地问。
「七点多吧。」许佳楼撩开他微乱的前发,看着他尚带懵懂的眼神,不带防备的无辜面容,喉咙莫名地梗塞了,压制住内心的骚动和摇撼,许佳楼离开床上,边穿衣边问:「要去上班了?」
傅重之也跟着跳下床,捡起被扔得满地的衣服往身上套。
穿得差不多的时候,听见许佳楼问他:「过两天就是周末,也是平安夜,你有没有什么节目?」
「还没有。」
「没有的话,那天晚上和我一起去参加派对吧。」
「圣诞派对吗?」傅重之放下拎着大衣的手,迟疑不决,「我去不太好吧。」
「傻瓜,有什么不好?」许佳楼走上前捧起他的脸颊,目光沉静地说,「我的朋友你也见过几个,其他的也都很好相处。」
「可是……」
「别可是了。你就当是陪我,可以吗?你不去的话,我也不去。」
傅重之长叹一口气,拿对方的任性无能为力,「好好,我去就是。」
许佳楼欣然一笑,转身从抽屉里抽出一条Burberrys山羊毛围巾,扯掉标签,将其绕过傅重之的脖颈。围巾很长,绕了两圈依然垂过膝盖,鲜红的色泽让人在寒冬中感到温暖。
「很好看。」许佳楼说,露出喜欢的眼神。
傅重之低头呼吸着围巾上天然的气味,白皙的脸色因为胸口涨满的暖意而显得红润。
「谢谢。」他小声说,为了保护什么似的,紧紧握着拳。
想要抓住,这份平淡而真是的幸福。他轻吸了一口气,松开拳头,将许佳楼的手握进手中,却感到这双手有些冰凉。
「你自己也该多保暖……」将这双手拉到唇边,为他呵一口暖气,不经意地发现,他的食指尖有个小红点。
定睛细看,看不出是怎么回事,便只有问本人:「你的手指怎么了?」
「嗯?」许佳楼瞥了一眼,眼神猛地一阴,随即恢复正常,他淡淡地说:「哦,昨天下午我去了你的住处。」
「是吗?」
「嗯,就去看了看,想说如果你正好回家,就带你一起过来。至于手指这个,是喂鱼的时候被鱼咬了一口。」傅重之瞬间呆然,讷讷地问:「你被我的鱼……咬了?是哪一条?」
「一条黄黑相间的鱼,很懒,总也像死尸似的趴着不动那一只。」顿了顿,许佳楼戏谑,「我说你啊,在家里养了食人鱼吗?」
「……」傅重之无法回话,感到呼吸困难,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似的窒闷起来。
是那条鱼,咬了许佳楼。怎会?它明明从不咬人。
假如你觉得他比你我还要混球,你就咬他一口,怎么样?
不,他用力摇摇头。不会的,鱼怎可能真的听懂他的话?怎可能?
「你怎么了?」许佳楼关切地捧住他的面颊。
他闭了闭眼,再次摇头:「没什么。」
是的,此刻覆在面颊上的这双手,是如此真实。带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