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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说了句美,你至于这么打扮吗?”没办法,我不得不承认对她的恋母情结,毕竟出生后,她是我看见的第一个人,看见她的目光停留在别的男子身上,我是真的吃醋了。出生时虽已知她不是我亲娘,也曾无理取闹的讨厌她,但我不得不承认她对于现在的我而言,意义已不可同日而语。
“这样好吗?”没有回答我,却是手起剪落,半截乌丝落下,干净利落,没有半点拖沓。
“那是我娘的头发,你还真不心疼!”
“我的新发型,每次都让人折腾我的头发,我实在受不了,而且你亲娘的头发比我原来的还长。”
看她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我也不想争论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宠着她,看她任性,其实我只是在她眼里比较孩子气,而在亲娘肚中的几十年里,虽然没有出生,我的心智却一直在增长。
“你昨晚说要带我吃喝玩乐的,兑现吧!”
我生来便继承了岚家知晓过去未来的能力,可惜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丧失了预知的能力,只能预感到危险,原本以为我的早夭使我的能力退化,可是我竟然拥有岚家祖上已失传的好多能力,可惜,我可以存活的时光却是那么短暂,所以,我希望,每一刻,都有她相伴。
“错!是‘吃喝嫖赌’!一个男人应该经历的,你老娘我都让你享受到!”
“笑得这么阴险,怎么感觉你自己想这样享受呢?”坦白说,她这笑,我很不喜欢,充满阴谋的样子。
不过,用我生命的短暂换取她的复活,我真的不后悔,一点也不。
几十年前我就该死了,是娘用强大的意念保全了我。娘是和北国夫人“风尘”乃是一胞同生的姐妹,秉有同样的绝色风姿,自然不会是平凡的背景。她们出生在一个奇异的家族,这个家族的女子生来就负担一个重任,就是守护一种奇特的生灵————蓝蝶。而她们就是那一辈中,唯一的两个守护女。但是她们为爱背叛了家族,没有了守护,蓝蝶一族被贪婪的人围捕接近灭绝。不知道这算不算上天的惩罚,风尘姨原该有一双儿女,儿子就是烙殇,女儿生来就有奇特的体香,“风尘”因生她难产而死,北国主便认定这孩子是害死自己妻子的不祥之人,于是当夜就把她遗落江湖,后来这孩子长大被人糟蹋,生下一子即死,一生凄惨。而我娘,也没逃过这场劫难,被至爱的夫君牺牲,怀子便要灰飞湮灭。
不能出生,我没有怨恨任何人,包括我爹,他永不能死,一生无法自对。娘和风尘姨为了一己之爱,害蓝蝶只留下一个遗孤,自己也没有好的景遇。前尘冤孽纷争依旧影响着她们的后代,而我们注定要为此承担一切因果循环。
“别发呆了,小小年纪,学人家玩沉思,起来穿衣服,我要带你出去玩。拂晓啊,你还有眼袋,严重的睡眠不足,别跟我们混了,留在这补觉吧!”
就这样,我的生命最刻骨铭心的时光由此开始。
——风尘居大厅,人满为患,舞曲不绝,笑声连绵。
可是当我们从阁楼上走下来时,喧闹却忽然停了。个别人使了些眼色,大厅又重新嘈杂起来。
“刚才怎么了?”
“因为你我出现了!太让大家震撼了!”
“为什么让我穿成这样?”
“帅啊!你现在可是这里最抢眼的,这样才能让能让美女都对你侧目。”
“你为什么蒙着面?还用他送的丝帕?”
“哈哈~ 因为,我,我不能盖过你的风头啊!所以现在不能揭开面纱,等你逍遥过了,我再——哈哈——想想就美。”
“你在想什么?”
“没——没有!走!那边有位子,我们过去!”
“呦!是你们啊!宋教主吩咐了,要好好招待你们。烙公子就在你们对面的宾客席。”知道我的介意,他和她都在刻意保持距离,但是他们眉目的交流,还是看在我的眼里,让我很不舒服。
“好啦!废话多!你们这种地方不是都有什么花魁的吗?给我叫出来!”
“可是‘朝歌’就要出嫁了,所以——”
“啪!”她拍案而起,全场再次安静。
“我们先回房吧!”
“丢丢你坐下,我说了带你找乐子的,尤其是这个‘朝歌’的乐子,我是找定了!”我知道,此刻的她,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在她心里无法取代的人。
“你!不是说要好好陪我的吗?”忍不住提醒她,回过头,看着我,她终于缓和了刚才不正常的激动,略有所悟的勉强一笑。
“对啊!娘真该死!那我们今天出去玩吧!眼不见心不烦!”拉着我,拂袖而去,最后丢下一句,“门口挂着的貂皮外衣是哪位公子的,小女子借用出门,有问题找宋词赔偿!”
来到大街上,虽然一直有尾巴跟踪我们,但是我们都装作不知,身上披的是她强拿的貂皮外衣,她说北国的天气冷,怕我冻着了。看着她在我面前冻得瑟瑟发抖,我的心却一点点暖了起来。
“你看你!冻坏了吧?”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她总说自己是我娘,可是现在,我的心里分明觉得,她只是另一个和我毫无血缘瓜葛的女子。
“怎么没下雪呢?丢丢一定没看见过雪,那是这世界最纯洁的东西,好美的!”在我怀里,她喃喃地说。
“哦?是吗?那你抬头看看!”
“啊!雪!来的好及时啊!丢丢!你看,这就是雪!”抬头的惊喜,她笑的真实。
“是吗?”
“闻一闻,是梅花的香气!”
她开心的伸出手,让雪在她手心融化,然后伸到我鼻翼,我没有告诉她,那雪为她而落,出自我的呼风唤雨的能力。我没有看过雪,但我并不介意,我在意的只是,她一直在我身边,微笑。
四四踏雪寻梅在喧闹的街市,我们成了最瞩目的一对,他的俊美,我的神秘,一个风度翩翩,一个摇曳生姿。
“我们离开这吧,找个偏僻点的地方,我只想对着你一个人。”躲闪不及一颗颗芳心暗许,丢丢很不自然的拉我出了街道,到了一处宽阔的旷野。不料大雪突然降临于天地,飞舞于我和他之间,很快,伴着我的惊喜,一片白雪皑皑。
当他还是个孩子,在他身边,我可以为他遮蔽风雨;而此刻,他高出我许多,冻得发抖的我只能在他怀里取暖。他将我揽入怀里时,我竟然没有躲开,也许伦理抛开,我已经分不清我和他之间确切的定义。
在他怀中,伸出手,让他嗅我掌心融化的冰雪。纯粹的白,夹杂着淡淡的梅香,让人心旷神怡。他笑,抱得我更用力,仿佛要揉进他温暖的内心。呵气成霜,寒冷刺骨,可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和他温暖的怀抱,却让我满足的幸福着。
回报他的笑,心中不禁轻叹,我给他的只是一件貂衣的温暖,而他帮我抵御的却是整个身体的严寒,终究是我负他,他短暂的生命,他绚烂的笑都与我牵扯,而我,却无以为报,我知道,他要的不是人间的享乐和逍遥,而是——。
揭下我的面纱,温暖的手轻抚我冰冷的面颊,一瞬间,我有窒息的感觉。他没有束发,银丝随意飘逸,在他胸前,我唇边,调皮的游荡,扰人心乱。抬头看他,浓密的睫毛,长长的,沾着雪丝,不经意的眨着。对视中,察觉他深邃的星眸,璀璨中藏着幽深的郁结。
“丑小子,没事睫毛长那么好看,真浪费!”看着他那样的眼神,心中不由一震,慌忙中,指责他的无可挑剔的五官。
“你的还不是!”用手指轻点我的睫毛,温柔而不甘示弱的反驳。
“我是你娘,你要尊老,不可以反驳!我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现在你在我怀里,看谁听谁的?!”
“当然是我——你的!”看他一副要推我出他怀里的样子,怕冷的我只有在嘴上软了下来,看来我是养了个白眼狼,亏那衣服还是我给他的。
“这才对!还有以后不许用娘这个字压我,我知道,她已经死了,你是你,她是她,我不喜欢混淆。”虽然声音不大,我还是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斩钉截铁。
“什么?!那我算你什么?”虽然不想去分明的介定我和他的关系,但被他一言说破,我还是无法去面对,背负她母亲的躯壳,我到底算是什么角色,他的依恋,是源于我一厢情愿逼自己相信的亲情吗?
“我——”
看他嘴角动了一下,我正要听下面的话,却不知怎的,全身揪心的痛,接着便吐出一口鲜血。自从无欢被折磨,我都快成吐血大王了,怕人担心,一般都避开身边的人,可今日一个不小心,不但让丢丢看见了,还吐了他一身。
〃 看你——把我搂这么紧——我无法消受美男恩——现在不再简单的象街边女子那样看见你流鼻血——而是直接吐血了——你说你没事长那么帅干嘛——〃 虽然明知瞒不住他,可嘴上还是妄想抵赖。
〃 我还没怪你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 他也不服输。
〃 是啊——是啊——我把你衣服弄脏了——听说那是我拿来给你披上的——有本事别一个劲的给我止血。〃 看着他慌乱却强装镇定的样子,我忽然间又被感动的乱七八糟,这小子,嘴硬的功夫跟我有的一拼。
〃 放开她!〃 正在我吐得严重失血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被人抓住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