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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钱住客栈,只有问老板可不可以住柴房。可是发现管事的全都色鬼,眼光在拂晓身上游离。
“看,这小美人漂亮。要不让这小美人——我就让你们住上房。”
“休想!再用你是色眼吃豆腐,我就把你打成豆腐花!”
“凶什么?我又没看你,看你那板车身材,又在脸上遮掩着,就知道一准是个丑女!”
“你!”冲过去,想给那烧饼脸一脚。
“姐姐,别打架了,天快黑了,我们再找找!”我敢发誓,不是拂晓手快,他肯定立刻从烧饼升级到麻花。
“不用找了,这城里所有的客栈都是我家的,求我吧!”
“啪,啪!”恭喜我吧,麻花诞生了!
“拂晓,走!”
“哦!”嘴张成O 型的拂晓,被我拉出个客栈,有人猪嚎,有人作势要冲出打我,却迟迟不敢。
“看,那有个破房子,走,我们去看看!”
“那?”
“看着好阴森啊!”
“走!”
“不要!那一条街都是空的,刚进城就听说那闹鬼。”
“走,我最大,你必须听我的!”
“啊!什么声音?”刚推门,拂晓就大叫,我什么都没听到,倒是被她吓了一跳。
“孩子,你要冷静!”严肃地把她拖了进去,扔进一间房,然后一个人,走向叫声的源头。
“姐姐,你不怕吗?”
“看我这样子,跟鬼比,说不定谁丑,谁吓谁还不一定呢?”潇洒的甩甩头,打开那扇叫声凄厉的门,消失在夜色中。
安静,安静——一分钟后,我打开门,大叫,“拂晓,过来,帮忙!”
三七浮生若梦“哑儿姐,怎么了?”听到我的呼喊,过了会,门开了一条缝,然后逐渐变大,拂晓小心翼翼地伸入半个脑袋,见我满手是血,大吃一惊,床上一少妇,发丝凌乱,遮了半边容颜,汗泪盈面,双手撕扯锦被,不停痛叫。
“是个孕妇!快来帮忙!”来不及解释太多,其实我也没搞清楚状况,进门就见她在床上痛苦挣扎,发现我时只说了句“救我的孩子!”,见我没有夺门而逃,她似乎非常惊讶,毕竟她声嘶力竭地叫配上时隐时现的身躯,除了鬼怪,找不到第二种解释。
“别紧张!放轻松!深呼吸!拂晓,别愣着,去烧水——”一口气,对着同样慌乱的拂晓嘱咐了很多,多到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没有用!求——求你——帮我——让我——寄生到你的身体里!”
“什么!”我和拂晓同时惊叫。
“我等了几十年,早该消失,可是为了这孩子,我一直用意念克制着,我被我丈夫牺牲,但孩子是无辜的啊!他是岚家的子孙,本来就要承担太多,可他可怜到连活一次的机会都没有,我不要——”
“什么?你就是岚家几十年前被牺牲的女子,当时你已待产,却没能生下你腹中的孩子便消失了。”
“是我,你竟然知道,可我的意念一直没有消失,为了我的孩子,我非人非鬼,非实非虚,飘无定处,到处游荡。所以,请你——”
“我认识你的孙子,他叫岚夜。可是,附身?!我怕我帮不了你!”
“原来如此——但是,你知道吗?他是当年许咒的新生,也就是诅咒的救赎,同样,一旦当年被诅咒的临家子孙全部死光,这孩子就再无法出生了,我不能再等了!”她看着我,满眼期待。
“临家子孙?!诅咒?!”听拂晓轻吐这些疑问,还是无忧的样子,只是简单的害怕失措,失去记忆,她已经对诅咒一无所知,她是唯一的幸存,他是唯一的救赎。救他,也是救她。
“好!”答应翼照顾好拂晓,就不得不答应面前的女子,再一次认真的看向床上,拨开她的乱发,湿湿的,带着泪的咸味,身体若有若无,容颜却依旧不老,明艳动人。
“谢谢!”她笑,一脸明媚,“我的虚壳将要依附于你,用你的实体,充实我的虚形,他才能出生。这孩子,几十年前就该出生,所以出生后,他会和其他孩子不同。三个月!他和我的皮囊只会随你三个月,过后他们都会消失,而你,恢复最初。”
她从床上坐起,身上和身边的血都已不见,我才明白那都是她给旁观者的幻象,这么多年,她一定是这样故意制造了很多次难产的假象,可一直没有人敢,或是没有人肯,成为她的寄主,去生下并照顾一个不相干的孩子。
她走向我,淡淡的笑,仿佛解脱,仿佛托付,用慈母般的温柔,轻拉我的双手,用我还没反应的速度,猛一用力,把我拉入她若隐若现的身体,转瞬间,一个躯体,两种意识,三个生命,重叠,合并,融合——“啊!”一声凄厉,震遍整个迷踪城,伴随而出的,是婴孩的啼哭,划破黑夜的死寂。
我凄惨地大叫,而后短暂的昏厥,却在模糊中清晰的感觉到,那个被夫牺牲,为子存在的妻子和母亲,在孩子降临的那一刻,她最后滴落在我眼角的泪,随着它的滑落,她的意识一点点恍惚,抽离,消失——从三个生命的重叠,到此时一个人的虚脱,不仅仅是因为产后的疲惫,还有我背负的一个绝色容颜和一个称之为母亲的责任。
“拂晓,让我摸摸他。”
“好可爱啊!”
“是啊!在他哭泣的那一刻,他的眼泪也救了你!”
“什么?”
“没有,我自言自语。”
孩子在拂晓怀中,开始还安分的望着我,像是在观察什么,怪怪的眼神,而当我轻抚他的小脸,他却嘟起小嘴,好象很不满意。
“死小子!”
“讨厌的女人!”
没想到,这会是我们的第一句对白,吓得拂晓,立刻拿出丝帕给我擦脸。
“有这种孩子吗,拿口水当见面礼,抹在老娘脸上的,亏我那么痛苦地生他出来。”
“哈哈,那丝帕上我刚刚留了点东西,娘,你慢慢抹——”
“啊!童子尿!”
早熟的眼神,还有他亲娘死前的提醒,就知道这孩子生长一定不正常,可没想到这不正常的孩子会对我下毒手,我这爆脾气,火一下就上来了。
“这死小子,是我刚生下那个吗?咋有孩子是这样的,身体发育比一般孩子快就算了,还一副天真有邪的样子,简直是小恶魔。别跑,拂晓,去,我没力气,你帮我把他抓回来,刚出生,就会蹦会跳会整人了,再大点还了得!”
三日后,北国城门口。
“哎!!!——”看着城门,对天长叹。
“哑儿姐,你别叹气了,现在你可是美女,叹气不好!”
“哎!!!明明一天就可以赶到,带着这小鬼,硬是被他拖了三天才到,你看,我这倒霉样,像他娘吗?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他很多钱,他来讨债的?”
“丢丢很乖的!”她拉我回头,看正骑在我们那头中老年牛上玩耍的死小子。“丢丢”是我随口给他起的小名,起大名可是他们岚家人的事。随口起小名的时候忘了,“岚”和“难”谐音,“岚丢”更象“难丢”。
“你说,我把他丢掉好不好?”
“不好,而且丢丢很聪明!丢不掉的。”拂晓竟然很自豪的看着那孩子,我觉得她和他的相处,更像母子,而我和那死孩子,更象冤家。
“聪明?!是啊!一生下来就会整我了;看我打扮一下,有帅哥来搭讪,才嗲声嗲气的叫我声‘娘’搞破坏;路上看我摔倒了,不能扶我就算了,还在我后背踩我两脚,蹦过去。天啦,这是孩子吗?”
“其实——我看他昨晚还给你盖被子了。”背过那死小子,拂晓小声低语,好象在说天大的秘密。“你晚上抱他睡觉,结果半夜睡着了,就把他一脚踹下床了,他却还为你盖被子。”
听到此,正要有些小感动,可忽然想起——“拂晓啊,别为他说好话了,他有床高吗?为我盖被子?是你盖的吧!他那小个子连爬回床上都成问题。”我不禁为自己的聪明喝彩啊!
“是!他是拽着你的被子爬回床上的,但是他能帮你盖被子,就说明他还是很关心你的。而且他还那么小,你不知道,他的小手要为你拉被子盖被子,是多么不容易!”
“好了,好了,他是好孩子,我是坏娘亲——”不想再和拂晓争论,转过头看别的地方,却在不经意间将视线定格。
“烙儿!”我可以确定我没有认错白马上的男子,只是待我喊出声来,人已随马,绝尘而去——三八独酌冷夜(奇烙篇)
死别是痛,生别是苦,生死不知,痛苦相织。
一年前,“千寻画舫”上,姐姐恐水,用布蒙眼,可她总嫌弃的说那是抹布,所以我私下里一直留心找块漂亮的丝帕送给姐姐,因为姐姐冒充臭名远播的宋词,所以画舫上,没人肯给我丝帕。
后来有位大叔找我,“听说,你要给你家小姐找块漂亮些的丝帕遮目,是吗?”
“是啊,大爷,你有吗?”我想我看见了希望。
“是啊,本来是买给我家闺女的,可是看你到处找,我这块就送你吧!”
“真的吗?谢谢了,大爷。”我想那时的我就错在太单纯吧!
“哎,不好意思,年纪大了,手脚都不利索了,一下没拿不住,丝帕掉水里了。”
“幸亏没有掉水里,被船底的木头钩住了,大叔,我现在跳下去拿丝帕,等下你放下绳索拉我上来,好吗?”
“傻小子,为了块帕子,值得吗?”
“值得,姐姐对我那么好,这点小事,没什么。”开心地跳下水,想象姐姐见到丝帕的惊喜,江水的寒冷冻不了我心里满满的幸福感。
拿到丝帕的那一刻,我小心地将它揣到怀里,对着船上喊:“大叔——”没有料到,我再也没能回去,脑后的重击,让我昏了过去。
醒来,已是三日后,离开了对我最重要的人,我步入了黑暗的地狱。
“要想活着见那个冒充我的死女人,就别想寻死,我比较喜欢整死你!如果你不陪我玩,我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