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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经过那些年,她不再是熊了。墨紫小跑,站定在廊下拍雪。雪片小,一拍就化在掌心里,沁凉湿润。转个圈朝里,记忆迅速褪去。
“有客人?”钟家媳妇光卖小道消息。
“牙婆子,洛州来的,奶奶见是同乡,可高兴了,要留着住两天,好说话。”绿菊用手肘去推厚布帘子,托盘上的茶杯轻颤。
墨紫帮绿菊撩起布帘,“不知我不在的时候,你如何把茶送进去的?每一回在这儿卡得悬乎。”
绿菊回头吐吐舌,“一个人就悬乎得过呗。”
墨紫失笑,摇摇头,跟着进去。顿觉一热,地炉打得正高,屋子里跟春夏般暖。在外间刚脱下棉袍,还没来得及找地方放,就听裘三娘在里头喊她。
“墨紫,进来帮我瞧瞧,这两个丫头挑得好不好?”
墨紫走进里屋一看,先瞧见一张熟悉的脸,喜道,“这不是高大娘吗?”
高牙婆本在裘三娘下手坐着,听有人叫她,可看过去却是个从未见过的姑娘,心想莫非自己老糊涂了?
墨紫见高大娘一脸糊涂了的样子,啊了一声,“高大娘,我是墨哥。在洛州,常到您那儿喝粥的那个黑小子。”
高大娘自然记得让自己饭铺子摆脱困境的墨哥,张口结舌望着全然不似的桃花粉面,“墨哥是女儿家?”
裘三娘没想到两人认识,却不阻碍她逗趣,“没错,墨哥是大姑娘。她那把自己涂得油黑的毛病如今改了。高大娘,你这回瞧见的是本尊,可一定要记住了,免得找她讨粥钱时,认不出来。”
众人皆笑。
墨紫和高大娘聊些别后话,不提。
待高大娘和两个新买的丫头由绿菊领下去,等着开饭的空儿,墨紫便把钟家媳妇的话说了。
裘三娘略沉吟,只说知道了,又让小衣去把白荷红梅绿菊叫来。
白荷穿着灶头围裙,最后一个走进来,难得有些急,“奶奶,有什么事等奴婢做完饭再说,煮到一半,都在锅里呢。”
“这不是趁墨紫在么?船场那头她管着,越来越少回来,没准这就走了,等下次又得到什么时候?”裘三娘拿上来一个描金小黑盒子,放在桌面,手拨着锁,“白荷,你跟我多久了?”
白荷想了想,“奴婢七岁跟着奶奶,已有十四年多。”
“今日,是你生辰。”裘三娘手上多了一把钥匙,摆弄着锁。
墨紫想,说生日快乐,现在肯定不是时候。裘三娘显然有重要的话要说,所以才特地让小衣把她叫回来。或许是生日惊喜?人往往不知道,惊喜和惊吓其实就在一念之间。
白荷没墨紫那么多心思,单纯喜悦,“奴婢都忘了,奶奶还记得?”
“我也不算记得,你们都知道——”裘三娘的视线扫过四大丫头,还有墨紫,“我这人没心没肺的,从未给谁过过生辰,便是我自己的,还是你们硬要帮着过。”
那不是因为没心没肺,而是小气抠门,为了省钱。墨紫垂眸盯鞋尖,心中暗道。不过有一句说一句,如今好多了。这不,都要给丫头过生日。
“奶奶别这么说。哪有主子给丫头做生辰的?奶奶能记得日子,就是白荷的福份了。”白荷单纯善良,却不是傻,几句话下来,心生疑窦。
“这么些年,干脆一次把礼补齐,如何?”裘三娘掀开盒盖,取出一卷纸,还有一小簿子。
墨紫对那卷陈年旧纸是什么完全看不出来,但那簿子却很熟悉,和她手上的户本一模一样。
“白荷,这是你的卖身契。”裘三娘掌心向上,托着那卷纸,朝白荷递了过去,微微笑着,“拿去吧。要自己保存当个念想,还是撕碎了再不惦记,你决定。不用担心卖身契落到别人手里,加了官府大印,已是废纸。你从今往后,自在身自在心,自己做主。”
这番话一出,惊得几人不知该如何反应才是,喜吓难辨。
白荷一步一步蹭上前,双手接过纸卷,解了绳打开看半天,送到墨紫面前,“墨紫,我不识字,你帮我看看。”
绿菊叫道,“好姐姐,你不识字还看老半天?我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墨紫瞧到纸卷上有一个大大的废字章,小字写大周户部盖印及年月日,点头,“确实是白荷你的卖身契,已经作废了。”要……恭喜吗?可白荷的脸色苍白的。
而站在对面的红梅也没有高兴的神情,倒是眼底一抹担忧。
绿菊最没心眼,拍手直言好,“姐姐快给奶奶磕头谢恩,从现在起,你就是自在人了,多好啊。”
她一说完,白荷就真跪下了。跪得很重,膝盖撞地,砰砰两下。
“奶奶这是用不着白荷了吗?”比绿菊想得多,白荷十分不安,“所以,才让钟家媳妇找了厨娘来?”本以为是给她的帮手,毕竟身为大丫环,也不能一直待在厨房里。如今再看,是盘算好的替代。
“白荷,你到岁数出府了。再耽搁下去,就误你一辈子。”数月前,墨紫的话点醒了裘三娘,先从白荷开始。
杏眼儿一漾,她这般安排,“今晚咱们几个一起吃顿好的,明日一早帮白荷收拾。小衣,你送白荷从正门出府。还有,墨紫——”
“是。”要放白荷出去了。
墨紫还以为第一个自由的,会是自己。只不过,对自小同裘三娘一起长大,就像卫星一样忠诚的白荷而言,自由,不但不迫切,还很恐慌了吧。
今天第一更。
可能有三更。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247章 升官发财
第247章 升官发财
雪花那个飘。
屋里屋外一样冷。
裘三娘视若不见白荷发苦的神情,交待墨紫道:“你在外的日子比白荷久,多照顾着白荷些。最紧要,是给她找个好人家,若是托媒,得说清楚白荷就是小姐,虽无父母,嫁妆丰裣,别让人瞧轻了。若你俩觉着好的,一定让我过过眼,好歹这嫁妆由我出,不让我满意可不成。三郎托办的户本,白荷便是户主。我把鹿角巷的房子按地拆分成四户,一户转在她名下。等以后红梅绿菊小衣出去,都会比照着办。”
“白荷,赶紧拿好了,免得我改主意,扣住户本,让你继续替我做牛做马,月钱都赖了。”裘三娘玩笑着说话。
白荷含泪,但眨眼,如一双明珠坠下,“奶奶,奴婢不走。便是您撕了卖身契,或是有朝一日奴婢嫁了人,还是要在您身边伺候。平日里同绿菊她们说笑,是要当管事婆子老妈妈,要照顾奶奶三代人的。”
绿菊本想,领回卖身契是好事,至少生死不由王府里的其他主子处置。可料不到,白荷拿回卖身契的同时就得出府。看白荷跪着泪水涟涟,她心慌意乱,突然眼前茫然。想想自己不过比白荷晚进三年,是不是很快也会打发她出去?
“奶奶发还卖身契便罢了,为何要赶白荷姐姐出去?白荷姐姐除了咱们,也没什么亲人,出去之后,该如何是好?”她不明白。
裘三娘眯眼嗔道,“哪里是赶出去?给她一个小富千金的身份,不出去,找得到像样的夫婿吗?不说我如今就在这后宅里转悠,见不到几个男子,就算今后能出去做客应酬,也都是侯门高门的,小妾的机会倒是挺多,可我最不想你们做小去。有本事,你们瞒着我,不然,我是不相看的。再说,我裘三娘算得上不一般,你们个个给我争气点,不求鸿鹄之志,也求个能自己做主的将来。当什么管事婆子老妈妈,至少也得让人正正经经称一声某某夫人。”
绿菊垮着脸,“奶奶,这如何可能?”
“为何不能?”裘三娘指指自己,又点点墨紫,“有我们就可能。”
我们?墨紫挑眉,怎么听着跟婚姻介绍所广告似的?
“也不是说要找大富大贵的人家,最重要是品行好,能疼人,表里如一。”正确的观念还是要树立,不能想野了,导致心理失衡,“奶奶让白荷出去,就是给她机会多见见外头的。其实,要是两情相悦就最好。十媒九空,媒婆只说好话,不能信。不如自己睁大眼,瞧过了,处过了,不行还来得及换一个。”不经意,倡导自由恋爱起来。
白荷都忘了哭,回过头来,对墨紫眨巴眨巴眼睛,一副你怎么能说出这些话的骇然表情。
红梅被裘三娘和墨紫说得头疼,揉太阳穴,叹气。
绿菊直肠子,敢问敢说,“不行还能换?那白荷姐姐不是成了水性杨花?不可以的。”
墨紫知道自己又说过头,但该澄清的要澄清,“绿菊,水性杨花是指已婚妇人在外勾搭。我说得是,还没成亲,发现对方不可容忍的缺点,而及时把人甩了。好比,你没嫁那人之前,发现他会打女人,性情凶残,那你还嫁不嫁?”
绿菊头摇得像拨浪鼓。
“所以,就要换一个人。”努力给绿菊“洗脑”,墨紫笑得有点贼。
但她洗脑的效果不佳,也因裘三娘这件事宣布得太突然,一顿饭,包括高大娘在内,吃得可能消化不良。要不是高大娘嘴皮子会说,搬出些洛州的趣事出来,就是一片愁云惨雾的气氛。
吃罢饭,高大娘识趣得早早退下去休息。裘三娘不理白荷红着眼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叫上墨紫到书房。
“其实这事开春再说也不迟,快过年了,白荷手艺好,能帮你笼络不少人心。”墨紫就事论事,“也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弄得像老死不相往来,再不见面一样。”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裘三娘单手一挥,腕间的花蕊金铃叮叮清响,“就是要过年了,我才不想让别人来差使她。我那好大嫂自打尝过白荷的手艺,十天半个月就叫过去一趟,当自己的厨娘使唤。小衣偷跟过去,听到她娘家弟弟跟她要白荷。我要再不放出去,还得应付她的纠缠。你说,男人怎么都一个德性?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