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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了。我们在这里没有了工作,高兴便没有在这里上学的可能性;高兴不能在这里上学,我们就要为了他的加拿大身份而在中国付高昂的学费;高兴不能在这里上小学和中学,语言又会成为问题,即便以后他自己考来上大学,又会像我们一样经历语言关的痛苦;高兴不能融入他的“祖国”,那么高兴的前途就成了问题;高兴融入了加拿大的文化,英文没问题了,恐怕中文又不行了,以后他回中国工作的路就断了,高兴的……如此想下去,我们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烦恼。每一次的讨论总是在热烈的气氛中演化成为“自私”还是“无私”的争吵,然后一切又都归于平静。
这并不是我们一家的烦恼,这是很多新移民家庭的烦恼。 每每聚在一起,我们就开会喋喋不休地讨论去留问题。
第79节:你来我走(79)
星期天,张太太说牧长林一家要来,让我们也过来坐坐。
“我刚来的时候, 头一个月新鲜, 半年后开始想家, 一年的时候特别想回去,真的在这里过了三四年就麻木了,也不知道到底想不想回去了。”张太太边嗑瓜子边说。
“我们要回去了,等我女儿拿了公民,多一天也不待。”牧长林很坚决地说。
“你闺女都快初中毕业了,你们不等了?”张太太问。
“哪里有个完,上完高中还有大学,哪里等得完?我们想通了,孩子自有孩子的福,她以后的路怎么走,是她自己的造化,她想回来上大学,自己努力考回来。我们的能力也就能给她安排到这样了。我们那地方小,单位领导贿赂贿赂好说话,两个人的公职还保留着,只要回去,以后退休待遇还都有。”牧长林说。
“你们两个的公民不要了?”张太太问。
“不要了!这东西弃之可惜,留之无用。”牧长林说,“我们仔仔细细想了想,等到六十五岁不用花钱买药还要等二十几年。我们又不天天去欧洲,就算去,现在签证也好办,何必为个加拿大身份而在这里人不人鬼不鬼地瞎混呢?我们申请了公民,原来单位的公职就泡汤了。”
“你们女儿是公民就行了,以后你们想来随时都可以来。”
“我们不会再来了。你们想想,我们在这里没有家,来了只能住在你们这些朋友家。”牧长林说。
“我欢迎你们住我家。”张太太说。
“那哪里成。我们住个一两个月,给你钱呢,你心里不舒服,不给你钱呢,时间长了你也受不了。毕竟是国外,生活费比国内高好几倍,哪里好意思。”
“那就来短点。”
“搞清楚了,现在飞机票就数加航的贵,这么贵的机票就来十天半个月的,我们吃饱了撑的?有这钱,我们还不如去个韩国或者东南亚旅游呢。多伦多该玩的都玩了,实在想不出还来干吗。”
牧太太在走之前奢侈了一把,在outlet店买了二十双鞋和一箱子减价的名牌衣服。她保留着标签,准备回去后一年拿出一两件穿。很快,牧长林一家收拾了行李,高高兴兴地离开了多伦多。
49。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古巴
古巴就像一面镜子,让我们活生生地看到了一个改革开放后的生机勃勃的中国,一个充满希望的中国……
加拿大人都喜欢去古巴度假,就像北京人喜欢去海南一样。
第80节:你来我走(80)
最近因为去留问题,我们两个搞得心力交瘁。张太太提议趁张先生在这里, 两家人一起去古巴享受 “冬天”里的夏天。
张太太想订五星级的度假村, 我们嫌贵, 又不整天躺在屋子里, 有个三星的就行了。 张太太说: “三星的不安全, 三星酒店古巴人可以随便进。一个朋友去了, 晚上眼睁睁看着小偷进到房间里把包拿走了。”我们折衷了一下, 买了准四星的自助团。
从美国的迈阿密上空飞过去的时候,下面一片灯火辉煌,让人一下联想到资本主义国家的财大气粗。一入古巴境内,灯光马上暗淡了许多,一下就看出了差距。社会主义国家总是比较节省的。酒店的房间里只点一只惨淡的节能灯,到处都黑乎乎的,视力经过了一段时间休整才算调整到适应。
“古巴人民一直顽强地和美国对抗着,还能有电供我们外国人享乐,已经很不错了,大家凑合些吧。”向东说。
第二天清晨,我们被锣鼓声吵醒。窗外是洁白的沙滩,古巴人在教游客跳舞。我们走出房间,迎面一对法国人向我们问好: Bonjour!我们立即迎合着:Bonjour,Bonjour。又碰上一个德国人向我们一挥手:Hallo!我们马上又改了腔调说:Hallo,Hallo!一会儿南美的朋友又来了:Hola!我们又学着回复:Hola,Hola!
“中国人活得真他妈的累,老觉得自己欠别人的。为什么我们就不能用我们的语言和他们打招呼呢?凭什么他们说什么,我们就得跟着学,还老觉得自己语言不好。”张先生说。
我们都觉得很有道理,世界上有三分之一的人都说中文呢,怕什么。再遇到打招呼的人,无论他们说什么鸟儿语,我们都直接回答: 早啊,吃了吗?
古巴的沙滩是洁白的,洁白的沙滩上趴着裸露着上身的洋人妇女,只是没有电影里看到的好看。不是肥得一身赘肉,就是老得皱得像沙皮,看了不但没有美感,反而想吐。
晚上度假村里有歌舞表演,还教客人跳拉丁舞。这种看起来简单的舞蹈跳起来很难。古巴人教了我们半天, 张太太怎么扭都像是在跳大秧歌。后来我发现问题出在哪里,人体结构不一样,我们这扁平的中国屁股只适合扭秧歌,不适合跳拉丁。
身上的美金不够了,我们去小镇上的银行换钱。烈日炎炎下,银行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看门的老头儿神气十足地在银行门口踱着步。当他看到排在队伍末尾的我们,马上招手让我们过去。古巴人民友好地让出一条道儿,有点儿让列宁同志先走的意思。我们走进大厅,老头儿毕恭毕敬地请我们到一边的沙发上去坐。沙发上已经坐了一个白人,吹着电扇,喝着冰水。他一看见我们就兴高采烈地喊:“Hi,他们说外国人可以在屋里等,古巴人必须在外边等。”
第81节:你来我走(81)
“我操!怎么这社会主义国家的人民全一个德性,对外国人跟亲人似的,对自己人跟仇人一样。”张先生摇着头说。他的话有些偏激。
第二天天气不好,海上起了大浪。救生员操着不流利的英语解释说,大浪的时候,会把jellyfish(海蛰)吹到岸边,很危险。在他连比带画的解释下,jellyfish的恐怖形像已经在我们脑海里出现了:张牙舞爪,一沾到人身上就会像吸血鬼一样连皮带肉地把你扒光。吓得我们连滚带爬地逃回了酒店。翻开字典一查,原来jellyfish就是海蛰。咳,去南戴河游泳,谁还没有被海蛰蛰过的经历呀。
在张先生的鼓动下,我们租了一辆车去首都哈瓦那。租来的车就是一个“神龙…富康”,价钱却贵得吓人——二百美金一天。路上加了一次油,油价像天价。哈瓦那除了景点保留了古朴的西班牙完整的建筑外,其他地方都破破烂烂的,那种破不是历史沉积感的辉煌,而是一种破败,看了让人心酸。走在哈瓦那的街头,好像走在我小时候的北京。街上的公共汽车挤得像沙丁鱼罐头。百姓商店的橱窗里挂了几条长裤,商品的品种还没有我们农村小店儿的多。满大街都是伸着手要钱的人,要不就是拎着花篮撅着嘴等着和你假装亲嘴儿照相的姑娘,一嘴儿一美元。上厕所外国人必须去饭店,小费按人头收。听说古巴人平均工资才二十美元一月,这看厕所的大姐一天少说也要收个几十美元,一定是古巴的大款了。没点硬关系,谁能在这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挖上这肥墙角儿。哈瓦那的街头,到处都是痛骂美帝国主义的标语:要古巴,不要美国。卡斯特罗的大头像像电影明星一样到处都是。他不用挥着手满大街为人民站岗,卡斯特罗在广告牌上向我们招手,卡斯特罗在明信片上向我们招手。看着他挥手的样子,就好像看着毛主席在亲切教导我们。哈瓦那的集市上,小商贩们频频向我们鞠躬致敬。在古巴人眼中,他们认为我们是日本人,古巴人的兄弟——中国人,应当和他们一样,只能待在国内,不能出去。
最后一天晚上,我们穿了正装去吃自助游里包括的需要穿正装的正餐。我们坐进了酒店的正餐厅,灯光很昏暗,餐厅很空旷,正前方放了一架音调不准的钢琴,有人在上面咚咚地弹着。看着我们进来,钢琴伴奏换了曲子,说是特地为我们而弹的,名字叫《这里来了中国人》。服务员说这顿正餐里将给我们上古巴最著名的大餐——虾汤。这道汤很贵,一般的古巴家庭是吃不起的。一会儿,服务员用托盘端来几碗用玻璃碗盛的浅褐色的水, 和我们在北京吃基围虾前的洗手盅一模一样。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是该洗手呢还是该喝呢。张太太发了话:“愣着干什么?一会儿不是要上虾吗?这就跟咱们一样,是洗手的水。”我们都不再怀疑,纷纷下手在里面涮了涮。服务员来的时候有些诧异, 张太太挥挥手,让他拿下去。喝了红酒,吃了正餐,发现那个著名的大菜还没有上。叫来服务员一问,服务员说:“上完了,你们又让我端下去了。”
第82节:你来我走(82)
飞回多伦多之前,我们把香皂、梳子统统留给了古巴人,还在房间里留了十美金的小费,树立一下富裕后的中国人民的大度形像,鼓励他们将与美帝国主义的斗争进行到底。
古巴之行让我们去留中国的决定变得更加艰难,因为古巴就像一面镜子,让我们活生生地看到了一个改革开放后的生机勃勃的中国,一个充满希望的中国。
50。小朱的出现
每个男人都想在年轻的时候证明自己的存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