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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把你的话说完!”
“下次吧,”我说,“好……我给你们一些作业。下次来时带来一些关于卡罗琳·霍姆丝的信息。看看你们能找到些什么。”
埃罗茵和艾普丽尔起身离去,我和安德鲁、肖恩则开始好好地喝几杯,认认真真地讨论一番。
在办研讨班的那几周里,我的钱比平时多些,即使还掉费斯特的欠债后仍有盈余。
一天晚上,我和认识的一些本地人在街上晃荡,寻找消遣时,想到还不如作一次精神旅行。还是刚到路站时,口袋里有几个零钱,我喜欢时不时地以此娱乐一下。我来到最近一个娱乐中心,租了一个幻觉水池,付了3小时的费。
在更衣室脱光衣服,我进了一个小房间。服务员用药带在我臂上使劲拍了拍,然后将我领到热水浴池。
“躺下去浮起来。”
我照做了,感到几乎完全失重。服务员临走时关上了门,灯也熄掉了。房里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声息,也没有一点气味。
躺在和体温一致的水里,我几乎没有任何感觉,似乎除了心灵之外我什么也不是。我放松自己。
像往常一样,最新的幻觉是声音。远处传来音乐,似有似无,使我产生一种印象,好像自己置身于无边无际的空间。
这时我常常会想,如果我能记住那音乐我就将成为一个伟大的作曲家。
然后我听到周围有许多声音在低语。我一集中注意力,声音便大了起来,就像演出开始前的一片喧闹声。
光点在我视野的边缘一隐一现。
“喂?”我大声招呼着,同时感到自己被包围在咸味的世界中。
又在自言自语?我想。
没有回答,只有一片嘈杂的声音。
光点转着圈,交织着,移到我前面几米远的地方。它们出现时的闪动在我眼中像是安全闪光灯。
这时我注意到光点前有什么东西把它们挡住了。是个矮小的形体,可能是个人。
“喂?”我不安地说。
我浮了很长时间,整个人似乎和心脏一起在跳动,周围那些声音说着咕哒咕哒咕哒咕哒………
那矮小的形象走近我。它说:“我觉得(咕哒咕哒咕哒)你有点……(咕哒咕哒)……害怕。”
“我没有。”我说,突然胆怯起来。
又在自言自语了,我想,真愚蠢。但那形象就站在我面前,真切得像根床柱子。
转着圈的光点像萤火虫飞人我视野的边缘,一次又一次,每闪现一次就把那形象的脸照亮一下。
一个女人。瓜子脸,眼睛和头发都是褐色,一种鲜艳的褐色,忽闪忽闪中我看得像那在一边闪逝的光点和笼罩一切的黑暗一样清楚。
灵魂有各种形状,但眼前这个我以前见过。
“埃玛!”我说,然后又大胆地加上一句,“我不相信你。”
她笑了,动听的笑声和背景中的嘈杂声融在一起,发出回声后变得更加响亮,充斥着空间。
“我也不相信你,”她说,低沉的声音和她的笑声一样动听,“我就在这里,不是吗?”
“是的,但这不是你。你到底是谁?你现在在哪里?”
“你问来问去总是些同样的问题。”她伸出一只手臂,挡住了身后的光点,“来吧。”
于是我们两人都移动起来,一同飞速穿过咸味的空间,四周是一声又一声响起来的号叫。
我感到她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有好一阵子我们就一些至关重要的问题无声地交谈着,虽然我说不清到底是什么问题……不可能出声地说。
然后她离我而去,飘到一片跳动不已的黑红色平原上面。
我说:“我好像一生都在寻找你,可总也找不着。当我还是个孩子时就读了你的日志,觉得你很快就会出现。我觉得你藏起来了,说不定哪天你就会露面。”
她清脆的笑声像银铃,身下黑红的山岭随着笑声在颤动。“我写完日志就被杀了,离开了身躯。没有藏起来。”
“啊,”我充满了悲哀地说,随之又感到恐惧,那么我是在对鬼魂说话了,“不过我知道这回事。我不应该害怕。还是个孩子时我就知道这回事了。”
。“但你还是害怕。”
“我……也许。因为现在不同了,你没有看出来吗?那日志……不是你的。另外有人在做这件事,你已不是原来我心目中的那个女人了。”
四周那混杂的噪音更响了,那黑红的山岭像风中的麦田一样一起一伏,埃玛则离我远去,慢慢地。在她身后,臂下,那些亮点一眨一眨,她只剩下一个轮廓,原先那紧紧封闭在我胸内的恐惧现在爆发出来。
“别走,埃玛,”我悄声说,“我很孤独,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自己所做的那些事。你能帮助我。”
“不要心烦。”她的声音很遥远,紧随其后嘈杂声又更响了?像大海的咆哮,“你不可能从你不信任的事物那里求得帮助,是不是?找你所相信的东西吧。找你所相信的东西吧。找……”
她的声音淹没在噪音中,咕哒咕哒咕哒。
我看见她只剩淡淡一点影子,穿越光点逝去。我试图追上去,却意识到自己被陷住了……不知何故我被冻住了,寸步难行。
我突然吓坏了,光点在旋转,嘈杂声在吼叫,而我却孤零零一人被丢在那里,被抛来抛去……
我心中某一角落还记得左手心捏着解除开关,于是我用力按了一次又一次。
我感到自己掉了下去,他们正在给水池放水。他们在把我拉出来。在那片黑暗的尽头,有一个很小很小的黑影……
灯光,碰撞,服务员给我解带子的声音,把我拉出来的声音。我无法看着他。对了对墙上的钟,已经过去两个半小时了。药物还在起作用,在房间昏红的灯光下我仍然站不稳,看着眼前的墙壁仍在一下逼近,一下又退后。服务员只是漠然地站在一旁。
我走到更衣室,穿好衣服,步人路站耀眼的灯光中。我默默地咒骂自己。这算是什么娱乐?
胡桃树和枫树灯杆摇着树枝,上面满是正在变色的叶子,黄的、红的,全混杂在一起,在灯光下闪亮。我又骂了一声,开始步行让自己好受一些。
下一次研讨会碰头时,他们都有了充分准备。
埃罗茵第一个说:“卡罗琳·霍姆丝只在2344年去了地球一次。她是一个考古参观团的成员。他们参观了墨西哥、秘鲁、复活节岛、吴哥寺、伊朗、埃及、意大利……还有巨石阵和其他一些英国的圆形石建筑结构。她喜欢文化遗迹。”
“靠不住的材料。”艾普丽尔说得很干脆。埃罗茵显得有点不满。
“是的,我知道,”埃罗茵回答说,“但我们都知道,年轻时感兴趣的东西能够持久。无论如何,我认为这件事很有意思。”
“除了航运和采矿,她还用她的钱干了些什么?”我问道。
“她创办了霍姆丝基金会,”艾普丽尔说,“它为各种科学研究提供赞助。在2605年基金会资助火星大学的芒德·斯多尔乌斯研制了一种日期测定法,把冰柱的建造大约定在戴维达夫时间。”
“或者、还要早一点点。”我补充道。
“对。在此之前,他的研究项目经费一直很困难。”
“有证据说明霍姆丝本人影响了基金会的决定吗?”埃罗茵问。
“根据我的发现这倒没有,”艾普丽尔辩解道,“不过大家都知道,她对基金会的工作非常关切。”
“非常靠不住。”埃罗茵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
“还有什么吗?”我问道。
“有,”肖恩说,对我微微一笑,“霍姆丝的一个公司在土星25号建了一个住宅区,意欲使之成为艺术家的聚居地。搬到那里去的艺术家自然极少,霍姆丝这种把艺术家与广泛的社会分离的计划也遭到了知识界媒体毫不留情的嘲弄。她不止一次被称为笨蛋、粗俗,所以我想到她可能很恼火,因而决定以某种形式对他们进行报复。”
“啊哈,”我说,“这使我们窥见了设置骗局的人那种令人难解的心理基础。这种行为的动机。”
安德鲁说:“霍姆丝在艾列特·泰坦尼亚的‘外围卫星纪念馆’可能和这情形差不多。你们知道它遭到批评界多少抨击。”
“这种证据是软弱无力的。”艾普丽尔说。
“我知道,”我回答说,“但这些都是很有意思的信息。动机的问题很不容易说清楚。19世纪一个名叫奥拉夫·欧曼的行骗者曾经说过:‘我要做一件让那些有学问的人绞尽脑汁的事。’我认为这些小小的事件可能表明霍姆丝怀有类似的心情。”
“但你只是猜测她的反应!那些知识分子的嘲讽可能仅仅使她觉得好笑。”
“什么人对嘲讽觉得好笑?”埃罗茵说。
“一个像她那样做了一番事业的人,”艾普丽尔说,“她是发展外围卫星的主要人物,对这种人来说,那个纪念馆和那个艺术家聚居地都不过是小事一桩,一个辉煌的成功故事中的小小失误。她为什么要在乎人们对那些事情的看法如何?她可以朝火星以外的太空看去,到处都可以看到她的殖民地,她亲手建起的地方……而那些只不过是她在文化方面作出的努力。”
“很有可能是这么回事,”我承认说,“不过这种人有时变得很骄傲,于是任何微小的失败都让他们受不了。但是我必须承认,在我所作的这么多关于霍姆丝的研究中,从未找到一个无懈可击的、足以支持一切的建造冰柱的动机。如果真是她做的……而这一点我几乎可以肯定……那么其中原因还是一个谜。但是这件事我想得越多,就越不感到奇怪。在我看来,一个人如果布下这样一个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