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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彼此也有个照应。不过尤太医的老宅也并未荒弃,任初榕指派专人,每天都会来打扫、同时喂养那些小畜生。
老宅整洁,比着当初老小毒物在时干净了不知多少倍,反倒让宋阳有些不太习惯了,但是没办法,就算他再把屋子搞乱,没有舅舅的‘帮忙,,也乱不回原来的感觉。宋阳没掌灯,在尤太医灵前坐到半夜,起身áng睡觉。可还没等他闭上眼睛,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宋阳本以为是任小捕,不料深夜来访的居然是谢孜濯,很上次一样,瓷娃娃的怀里,仍抱了一个盒子,她的身体不好,盒子又好像有些分量,抱在怀里很吃力的样子。
宋阳有些意外:“这么晚还不睡?”说着,做了个请进的手势,想请她进门。
“我睡觉不是很好,总是睡不着,偶尔会出来走走。”体质不好的人,因为病况不同大都会有两种状况,一是异常嗜睡但总绝困倦;另一则截然相反,精神衰弱睡眠奇差,便如瓷娃娃这样。
说话同时,谢孜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进门,说几句话就会走。星月璀璨,把她的苍白染得几近透明:“晚饭后我和公主、小九她们在闲聊,有红bō卫通报说你今晚住在老宅,今晚我又睡不着,就过来了。这是给你的。”谢孜濯吃力地举起盒子,宋阳刚忙接过,打开盒子一看,放得全都是书,既有知名兵法,也有近代大贤关于中土诸国国势的著述。
宋阳笑道:“这些书来得正好。”
因为宋阳笑,所以瓷娃娃也还了他一个微笑,可即便两人不过三尺之隔、这么近的距离,她的笑容落在宋阳眼里仍显得遥远得很:“平时没什么事情做,就靠看书来消遣,我看得很杂,什么书都有的。听公主说你最近想要研习兵法和国势,就挑选了送来,不知用不用得上。”
宋阳道谢,谢孜濯无所谓的摇摇头,另起话题:“云顶上师的本领很高,我想拜他为师,他不肯答应……你的脑筋很好,有办法么?”
云顶对谢孜濯的印象很好,伤势痊愈之后,两人也多有来往,但云顶不会帮她杀人,更不会去教她杀人,何况,谢孜濯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习武,即便尤太医复生也改变不了这一点,活佛的本领虽然了得,但对此一样无能为力。
宋阳不想让她失望,可也只能摇头,坦言道:“帮不上什么。”
也许早就料到了答案,也许真的心如止水,谢孜濯并未失望,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表示自己明白,不用宋阳再多说什么,跟着她又换了话题:“你学习兵法………我有很多时间,可以一起学么?”而这一次,仿佛真有些害怕宋阳仍会拒绝似的,她又稍稍加快了语速:“我以前只是看书,走马观花,没能真正学到什么。”
学习兵法学习打仗,在谢孜濯看来,又何尝不是一种报仇的办法。这门学问干看书并没太多用处,非得向有经验的前辈请教不可,可是打过仗、会打仗的人莫不是些粗犷汉子,瓷娃娃没办法自己去接触,如果和宋阳一起学,情形便不一样了。
这样的小小要求,宋阳当然不会再摇头,一口答应下来:“正嫌一个人读书无聊,你肯陪我一起再好不过。有个同窗,好得很啊。”
谢孜濯没什么表情,但真正地,轻轻松了一口气。景泰是仇人,他的地位太高,由此报仇变成了奢望;自己的身体差,除了读书几乎什么都做不了,由此所有与报仇有关的之事,也都变成了她的奢望。直到此刻,终于有了一个小小的进步,谢孜濯想笑,可真正想笑的时候,偏偏又找不到适当的情绪了。
瓷娃娃第三次换了话题:“回来后一直没来得及问过你,第二次烧燕宫,那火很好看吧?”
宋阳点头而笑:“听我说没什么意思,明天我让谭图子专门给你讲一回。”
说书先生谭图子长了一张好嘴,上次逃到小镇避难,承觉得此人有些用处,就把他留下来了,能为贵族效力是谭图子巴不得的事情,留在封邑中用心办事,现在已经先后编出几套好词,有财神降世指点销金窝;有尊者转生布道吉祥地;当然也少不了一套‘红bō府比丘尼联手诛妖,的大书。
除了帮承宣传正经事,谭图子也把宋阳火烧大燕宫编成了故事,不过这种书不会流传,只在侯府之内讲一讲,博大家开心罢了。
谢孜濯终于笑了,无迹可寻的开心,从笑容里一闪而过,又在宋阳面前静静站立了一小会,轻声道:“我回去了。”
说完,谢孜濯离开,可才走开几步,她又转身回来,一直走到宋阳身前,伸手把他怀里的书匣接过、躬身、放到地上………………随后,张开双臂,抱了抱宋阳,轻声道:“谢谢。”
抱过之后,谢孜濯真正离开了。
为能一起读书?为宋阳烧了仇人的皇宫?还是为了他安排谭图子专门来给妫‘讲故事?谢孜濯没说,宋阳不得而知,唯一能确定的仅只是她的拥抱轻而又轻,仿佛她自己力大无穷,而宋阳才是那个稍一用力就会碎裂开来的瓷娃娃。纟未完待续。!。
第二卷百花杀第六十四章七七
更新时间:2012…5…919:05:11本章字数:6492
任初榕哪是来和宋阳商量事情的,她是得知此事之后,特意赶来找谢孜濯‘传八卦,的。宋阳从一旁看着两个人的样子,啼笑皆非同时也恍然大悟,不敢说天下女子,可至少侯府中的女人们,从雍容尊贵的承郡主到沉寂冷清的瓷娃娃;从深藏不lù的南荣右荃到凶狠泼辣的黑口瑶,个个都长了一颗八卦之心。
两个女人把侯爷扔到一旁又低声说笑了一阵,任初榕终于心满意足,准备起身离开,宋阳咳嗽了一声:“凌家把乐器行开到镇上……”
不等他说完,任初榕就笑眯眯地点头:“我晓得会着人留意的。”
凌家的琴、笛制艺蜚声汉境,‘凌韵,是乐器行中的金字招牌。凌暖棠是家族中新一代的制笛高手,经手长笛都冠以‘棠笛,之名,之前在红城主持家族生意,漂亮和尚就是因为见了她几面,从此乱了心境,一度还俗。
如今凌暖棠追到燕子坪来开店,看上去好像要有一段佳话。说句心里话虽然施萧晓现在身担重任但两人真要是情投意合,不管明里暗里宋阳都会帮忙撮合;不过再换个方向想一想,凌暖棠万一不是为了无艳来的………便很有些嫌疑了,燕子坪还是一片‘大工地”现在就开张凌韵,除非凌家指望石头佬都喜欢弹琴。
以前小镇清静,根本不虞会有jiān细进来,这里三个月也未必能看到一张生面孔,什么样的探子来了都会惹人注目,难有作为;但随着封邑的兴旺发达,杜绝外地眼线也会越发困难,前几天几位重要人物刚刚就此事商议过一番。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个可疑店铺驻扎进来。
宋阳想到的,任初榕也有所防备,心里如何〖兴〗奋,该做的事情承也从不会大意,不过反过来说,即便凌暖棠来得再怎么可疑,也挡不住任初榕先要八卦一下下的……
郡主还没来得及离开,云顶又忽然来访,落座后活佛开门见山,直接说出来意,他要暂时离开封邑,回高原一趟。
吉祥地尚未建成,但转世尊者施萧晓已经入驻,依照先前的承诺,漂亮和尚没少帮域宗说好话,而且接连几次,无艳邀请云顶来到尊者草庐前,借接见信徒朝拜之机说法。
无艳的身份扶摇直上,他说的话就是醒世箴言、分量极重,加之云顶是有真材实料的上师,南理域内对域宗感兴趣之人日渐增多,一个月前云顶于自己那座尚未建成的道场中,第一次正是开坛讲经,听众比着他过往几十年所有讲经时加起来的人还要更多得多。
“正是域宗发展的大好时间,活佛却要离开一阵?”宋阳略显疑huò:“有什么要紧事么?”
任初榕从一旁补充:“活佛之事,本来不是我们应该过问的,只是觉得眼下这么好的时机暂放或许可惜。”
活佛微笑着摇摇头:“没有该不该过问一说,郡主不问,我也应该说清楚的。我在高原上也有些信徒,虽然不过百人,可域宗式微时他们不曾弃我,如今终于有了些转机,我又怎能舍了他们,这次回去,一是想把他们带回道场;另外,大活佛灵童转世七七之期将至………………”
与帝王家奉九称尊不同,中土佛教无论禅宗密宗,都因七而吉,这一任博结大活佛被确认做转世灵童四十九年之庆将至,放到汉境的概念差不多就是皇帝登基四十九周年,是高原上最最隆重的盛典,‘县官不如现管”吐蕃人给大活佛做的排场,比着佛诞日可要隆重得多,届时将有盛**会,高原上各方活佛都应到场的。
域宗是密宗的分支,从大门里说,云顶和高原大活佛博结也算是同宗,这样的场合云顶不能不去。
宋阳还有些顾虑:“有一问晚辈始终存于心间………活佛当初来封邑,究竟是受了谁的蛊huò?”说着,宋阳dayun气放得更郑重了些:“这件事本来不想再问,但活佛要去吐蕃,此事便不止关乎我们,也和您老此行安全休戚相关。”
宋阳的话说得有些模糊,不过意思很明白,当初若是博结派云顶来封邑抓人,结果云顶反而留下来另作发展,这次他再回去,博结岂会轻易放过他。
云顶没直接回应,他的〖答〗案云山雾罩:“谁的蛊huò都无妨,万事只关乎于心,心中无过,便不存刁难,云顶拜领侯爷好意,也请侯爷放心。”
活佛这么说,宋阳也无话可讲,只是笑了笑:“上师心中有数就好。”
任初榕的心思更细致些,插口问道:“上师此去吐蕃,可有人同行?”承是怕他要带着小葡萄一起去赴会,如此危险的旅程,娃娃可万万去不得。
“我一人前往。”云顶的回答让郡主松了口气。这个时候敲门声再起,无艳、无鱼两位高人又来造访,他们的目的和云顶一样,不同之处仅在于,吐蕃大活佛的七七之庆,云顶是计算时日,自己记起来的;而两位禅宗圣徒,则是刚刚接到来自柴措答塔宫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