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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里,灯火通明,海贼们畅饮着大杯的啤酒,神色欢愉,有几个更是兴奋地拍着桌子,狂笑着发泄心中的喜悦。
比拿美沉默地喝着酒,脸色阴沉,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啤酒一杯杯下肚,他重重地放下杯子,玻璃杯底碰触桌面的声响尤为刺耳,比拿美微微蹙眉仍是默不作声。
周围的人没有注意到比拿美的异样,这时,酒馆的门被推开,一个打扮邋遢满脸胡渣的男子匆匆闯了进来,因酗酒过度而通红的脸颊清晰可见一丝慌乱:“白天曾来过这间店的人马上就……”
比拿美不悦地皱起眉,微微侧头,而男子一见到比拿美,登时脸色大变:“比拿美!原来你还在这里啊!你最好马上逃走啊!你是最危险的!”
“啪”得一声玻璃裂成了碎片,比拿美额头因为怒气而冒出一根青筋,他狠戾地盯着门口的男子:“我是最危险的?”
另一处,捉到指南鸟的路飞知道了比拿美抢走了布力吉的黄金,劫走了璐菲,登时脸色沉了下来,他二话不说便向着比拿美所在的MOCK TOWN跑去,临时也没忘记保证天亮前回来。
酒馆这里,气氛因为路飞最新的通缉令而紧张,一个海贼甚至拿不稳手中的玻璃杯,杯子掉到地上,“彭”地一声,玻璃杯四分五裂,杯中的酒洒了一地,混着沙尘的混浊液体散发出酒精的气味,侵蚀着木质地板的每一处,无孔不入,如此刻的恐惧,谗噬着每一个人的每一寸神经。
蒙其·D·路飞,悬赏金一亿;罗罗诺亚·索隆,悬赏金六千万。
酒馆里的海贼在好不容易消化这个信息后,个个叫苦不迭,懊悔着白天对那两人的羞辱,悬赏金如此高的海贼,不是他们得罪得起的!
“糟糕!我们笑错人了!”
“他应该不记得我们的长相吧!再留在这里我们就麻烦了!”
“我从来没见过悬赏金一亿的海贼!”
听着周围海贼懦弱凄厉地后悔哀恸,比拿美嘴角讥诮地勾起,他拍着柜台,放肆地大笑起来:“喂喂喂!一群傻瓜!这张纸就令你们怕成这样!你们的眼睛是不是瞎了?!你们见过他本人吧!”
“你们不知道过去曾经有过这样的海贼吗,伪造通缉令,虚张声势,只为提高自己的名声,对手一看到那个数字就害怕了,什么都不敢做就俯首称臣,其实打起来的话,本来可以赢的!”比拿美扫视着在座的一群海贼,不屑地解释道,他根本不信,那个软弱的小子有一亿的悬赏金,“你们亲眼见过他的软弱无能,居然还怕成这样子!实在太没用了!”
“原来是这样子吗?!那些混蛋是为了令我们害怕吗?”一个海贼抱着头,怒火万丈地叫嚣。
“但是……比拿美说得也没错,会被悬赏一亿的家伙,一定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可是连报纸上都未曾刊登,真的很奇怪!”另一个海贼掂着下巴若有所思。
“没错,确实没听过【草帽小子】这个名字呢!”
“什么啊,原来如此,是用来吓人的。”
店里的气氛渐渐活络起来,欢腾的气氛又回来了,众人碰着杯再次畅饮,璐菲看着他们欢庆仿若迎接节日,她的嘴角勾出一抹讥讽的笑容,那是绝对不会出现在她脸上的笑容,仿佛有什么正在侵蚀她的意识,她的灵魂。
用她的眼,去看着这世间的翳障……
人类的软弱卑微一览无遗。
比拿美放肆地大声笑着,他蓦地起身,走到角落里,伸手拽起地上的女孩,然后再次回到座位上,众人疑惑不解地看着比拿美的举动,有一个人忽然开始起哄:“比拿美,你不会看上她了吧!虽然年纪小了点,但是这丫头长得真不错啊!”
“切,顶多才十四五岁,根本没什么身材,就凭那张白不拉几的脸,比拿美会看上她这种跟鬼似的女人?!”一个带着红色眼镜的妖娆女子不屑的说道,涂着丹蔻的指甲轻划过殷红的唇,带出丝丝魅惑。
“这可不好说哦!”新奇士搂住不满的女子,呷了一口酒,道,“比拿美从来没找过女人,说不定他就好这一口!”
“闭嘴!”比拿美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他盯着手中的女孩,毫不怜惜地摇晃了下,“你给我醒来!”
璐菲皱着眉,看着自己的身体被随意地摇晃着,垂落的手臂随着身体的晃动而摇摆着,璐菲咬了咬下唇,不信邪地再次回到身体里,她就不信了,她醒不过来!
灵魂进入身体的那一刹那,璐菲感觉时间被无限延长,似乎有谁在与她挣脱这身体的控制权,她看见了子午相交的缠绵血色,她望着天空卷舒的风云,笑靥如花。
她看见自己很大声很大声的叫着什么,可是此刻一切如走马观花的零星片段闪瞬即逝,血液仿佛被冻结,双眼蓦然睁开,一切断绝。
“放开我。”璐菲伸出手,扣住比拿美揪着她衣领的手腕,幽深的瞳孔宛若一潭死水,静地望不见底部。
女孩的声音很冷,冷冽宛若坚硬的凌霜,寒意如疯魔侵入体内,顺着血液在纵横的血管里横冲直撞,肆意扫荡着每一处细胞,搅得人不得安生,比拿美在短暂地愣神之后,立刻恢复理智,那种虚浮的恐惧被他强制地压了下来,他恶狠狠地瞪着璐菲,怒极反笑:“你有这个本事让我放开?”
“有。”璐菲加大了扣着比拿美手腕的力道,清楚地看见比拿美脸色一变,她微微昂起下巴,唇边勾出一抹讥讽:“你太弱了,就算是现在的我,要赢你也轻而易举。”
“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打倒你,轻而易举。”璐菲掰开了比拿美的手,轻巧地落地,她盯着比拿美,黢黑的瞳仁里溢满了不屑,“要打吗?路飞的悬赏金是否是一亿,和我打过就知道了,路飞比我强多了!”
“比拿美!你在哪里?!”这时,酒馆外响起少年尖锐的吼叫,璐菲下意识地转过头,飞速推门跑了出去,今夜的风大的离谱,似在祭奠一般呜呜作响,长发被吹散,掠过眼际,璐菲恍惚间似乎看见了那神祇一般的少年。
少年站在高塔上,单纯如他定是认为站得高看得远,叫起来比拿美一定能听到,璐菲还未来得及看清少年的面容,便被身后门开的声音吸引,她转身看向酒馆门口,比拿美已经走出来了,她清楚看见他眼中的怒气。
被人轻视的感觉,是如此的难耐。
“路飞,这一架,让我来打好吗?”璐菲抬起头,定定地望着高处的少年,耳畔的风声呜呜作响,少年的碎发被吹乱,头顶的草帽被吹翻,挂在脖子上,他的眼神清澈,永远都是不染纤尘的干净,哪怕此刻溢满了怒气。
许是月色太美好,璐菲竟无端望着少年失神,她似乎是头一次以这未掩圆月为背景去仰视,少年背光的身影被拉长,长到只要双方一伸手,指尖的投影都能相触碰。
璐菲忽然有一种恍惚的错觉。
他,是她的救赎。
在塔顶四处张望的路飞在瞧见女孩的下一刻,便立刻跳下头,他迅速跑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腕上下瞧,璐菲愣了愣,被少年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她讪笑道:“路飞,我没事。”
“还好你没事。”路飞的嘴角划拉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依旧是干净阳光,璐菲忽然着了魔,她猛地上前抱住少年,眼前似乎又飘过脑海不断飞闪的虚妄残影,她听见自己说:“路飞……你活着我也就活着,所以只要你还好好的,我也一定是好好的!”
璐菲其实很杞人忧天,这似乎是前世留下的后遗症,可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真正放开去闯,她似乎看见了自己生命终结的那一刻,她对他无言的承诺。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活着,我也就活着,你死了,我亦是万劫不复。
“路飞,还好我喜欢的是你。”璐菲弯起嘴角,涣散的瞳孔渐渐清明,她忽然想起前世自己看着少年的冒险,都会欢呼不断,只因为他的世界,他眼中的、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那般精彩干净。
那一刹那,璐菲似乎看见了前世的那场往返的错觉,她被困在黑暗的罅隙里,寻不到出路。
然后,他对她伸出手,他说,我找到你了。
第52章 四十八
他说,好啊,他就交给你了!
对于璐菲说得喜欢,少年咧开嘴笑得灿烂,他答应将比拿美交给璐菲解决,他自己则去取回黄金,晚风掠过这座城市,风影婆娑,璐菲走到比拿美面前,不顾他们眼中的不屑,淡淡地开口:“我会打倒你的,我会向你们证明,你连让路飞出手的价值都没有!”
她的世界就是绕着路飞转的怎么样?!贬低路飞的人,她决不轻饶!
“你最好不要小看我!”比拿美恼羞成怒,被一个女人挑衅到如此地步,他从未有过,这般羞辱,他怎么可能忍受得住?!“虽然我不屑对女人出手,但是就凭你那番话,我会让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好啊。”璐菲昂起下巴,目光坚定地望着比拿美,比拿美虽然喜欢到处挑衅,但是他也有着他的原则,有着那一身铮铮傲骨,只是他的价值方向取错了地方,他看不起那种口口声声要寻找梦想的傻瓜,只因为他最初的热情在伟大航路的艰辛里早已消磨殆尽,他也只是个可怜人,迷失在纸醉金迷的梦魇里,流连在金钱上填补内心的空虚。
所以那番伤人的话,若不是他对路飞的那般羞辱,她断是不会说出。
璐菲打架和路飞一样,只是凭着直自觉和本能出手,没有特定的什么套路,比拿美吃了弹簧果实,一瞬间的爆发力是很多人都难以比拟的震撼,璐菲看着他微微蹲下身,双腿幻化成弹簧,双腿一蹬,人便如离弦的箭,朝着她的方向袭来,璐菲侧身避过,风驰电掣般的神速带起的拳风擦着脸颊而过,刺痛的感觉蔓延开,璐菲感觉到自己脸上淌下了一丝血痕。
周围的海贼开始讥笑,欢呼着要看比拿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