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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远臻摸着胡子,沉默不语。按照之前的一些问题的答案,海陵应该是失去了最近六七年的记忆,但从他对齐襄的回答看,又似乎忘记了更多。。
萧远臻知道,武威七年十五岁的海陵初遇齐襄后,就常常粘在一起了。起先是齐襄缠着海陵,海陵这孩子又不懂拒绝,只好一边苦恼着,一边由他跟着。。
海陵还为此问过爷爷如何与一个小皇子相处,萧远臻道,“你怎么和齐昭相处的,就怎么和齐襄相处。”当时萧远臻并不清楚齐襄的任性骄纵,他只是奇怪自己的孙儿怎么忽然变笨了。萧家世代官宦,在皇家面前从不曾诚惶诚恐地仰视,所以也不必去讨好一个皇子。守臣之礼,就足够了。何况海陵自六岁起,就开始陪齐昭读书,这七八年来,也从未困惑过怎么和一个皇子相处这类事。
萧远臻并未对海陵与齐襄有空就在一起的行为做任何干涉,他看得出孙儿喜欢这个皇子,那么在海陵必须承担起萧家的重担前,有一个知心的朋友也不错。。
齐襄是云妃的儿子,而云妃背后并无足够的势力,因此萧远臻估算着,齐襄不会有卷入皇权之争的一天,就算真卷入了,若海陵愿意,萧家也未必不能扶持他为帝。。
当时的萧远臻,并未看出海陵与齐襄之间,会产生类似男女之情的感情,后来知道后,大肆责罚了海陵,可海陵倔强得挨了十几遍家法,都不肯认错。萧远臻无奈,只好把他远远赶到军营去。当然,这是后话。。
他现在沉思着,海陵真的忘记了齐襄么?这十几年爱恨交织,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之前他只听方麟止说,“忘忧”能让人忘记痛苦之事,难道在如今的海陵心中,连最初与齐襄的相知相爱,回忆起来也都是痛苦么?。
海陵静静地站在书桌前,并没有打断爷爷的思考。。
不知不觉地,手心里就全是汗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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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远臻事后找了方麟止询问,方麟止听了大概后,也有一点疑惑。他说,“一件事痛苦与否,确实要看人而论,如果一个人后来收到的伤害过重,之前甜蜜的日子,想起来也确实会变成痛苦。不过海陵忘得这么彻底,倒出乎我的预料。”他停了一下,看着水榭外碧绿的荷叶,慢慢地道,“再观察几日吧。”。
萧远臻点头允了。之后两人关注了海陵近一个月,一边放权给海陵,让他在养伤练武之际逐步参与萧家的事务,另一边则仔细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放过一丝蹊跷。。
在陆越亭和萧纹的细心调养下,海陵的身体逐渐恢复了。自从忘记那些事情后,他的心情也开朗了许多,渐渐就显出行事干练的作风来,连带着添了几分锐气和威严。。
这样一来,萧远臻放心了,萧纹则开始有点怕他了。现在的海陵,无形中就会给人一种压迫感,完全不同于之前那么隐忍温和地萧海陵了。。
不过海陵对萧纹的害怕毫无感觉。他也不要萧纹贴身服侍了,反而叫了之前的侍女绿衣与雪柳回来,萧纹黯然地想,也是,现在自己在公子眼中,不过一个普通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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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七日,萧远臻再次与海陵促膝长谈了一夜。他把落月城屠城之举,之后朝臣的弹劾以及梅若卿的自刎谢罪都告诉了海陵。也把目前朝中的形势和海陵分析了。海陵虽然失忆,智商却没退化,他与爷爷讨论了半个时辰,就得出萧家应该支持齐昭,并借机离开青都的结论。
萧远臻赞赏地望着自己的孙儿,忽然问道,“芷柔你还记得么?”。
“贺兰姑娘么?我记得,她是李熙大哥的未婚妻,也算是我嫂子吧,爷爷怎么忽然问这个?”他坦率地回答着,浑然不觉自己把瞒了爷爷多年的秘密给说出口了。。
萧远臻长叹一声,摇头道,“没什么,爷爷只是忽然问问。”。
原来,多年的孙媳妇,也不是萧家的。这么一来,瑜儿大概也不是海陵的孩子。海陵啊海陵,你以前居然连爷爷都骗。他又气又难过,倒不再怀疑海陵失忆一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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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一日,萧远臻在祠堂召集族人,低调且庄重地,正式把家主之位传给了海陵。
海陵跪在萧氏先祖的牌位前,郑重地接过了盛有令牌和地契的漆盒。十三营令牌,领的是萧家百年来建立的精锐之师,海陵觉得自己的双手,沉重得都快被这只漆盒给压断了。
抬眼望去,长明灯后是萧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萧海陵无声地看着他们,知道从今往后,海陵心中所思所想,只有萧家,再无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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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海陵继任萧家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同时传出去的,还有关于他喝了“忘忧”而失忆的谣言。。
齐烨便心情愉快的去定王府探望了齐襄。那晚上差点失控后,他已经很久没见齐襄了,但是从齐蘅口中,他知道齐襄还是像以前一样,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果然,他到定王府的时候,正逢齐蘅给齐襄送饭。他便和齐蘅一起进了屋子。
齐襄的屋里一片昏暗,他不点灯,也不开窗,静默地坐在阴影里,宛如石像。一个多月未见,脸色更加苍白了,整个人楚楚可怜的,让齐烨也忍不住心生同情。。
于是他直截了当地告诉他道,“有件事我很早想对你说了,海陵并未去世,而且,身上的毒也已经解了。从我打探到的消息看,他身体也已恢复到常人的水准了。”。
齐襄哦了一声,并无任何惊讶之态。。
齐烨便眯起了眼睛,“你早就知道了?”。
齐襄闭上眼,轻轻地答道,“我自然知道。……我还知道,萧家逼他服了“忘忧”,大概会忘记很多事情了。”。
他说话的声音轻如游丝,还带着一丝颤抖。。
齐烨便回过味来,“你在害怕?害怕他忘记你?”。
齐襄回头,冷冷地看着齐烨,斩钉截铁地道,“他绝对不会忘记我的。”
第六十三章 齐襄很想去见海陵,当面问一问他,是不是真的把自己给忘记了。可是海陵整日都在萧家养病,让他找不到一丝机会见面。当然,他也可以利用暗卫,潜进去,反正暗卫的事齐烨也已经知道了,可是思来想去,他还是不敢这么做。。
理由说起来很好笑,他只是害怕再次,惊扰了海陵。。
上次无意的一句话,差点让海陵丢了性命,以为失去了他的那些日子,所品尝到的绝望,让他再也不敢去伤害海陵一丝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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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烨说他害怕了,其实是的。。
他心底并不像嘴上说的那样坚定,说海陵绝对不会忘记自己。齐襄再没有自知之明,也知道这些年自己带给海陵的,除了痛苦,还是痛苦。百草堂的“忘忧”,举世闻名,海陵若真的喝了,十之七八是不会再记得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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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自也向殷叶打听过消息,殷叶的回复是他也看不出海陵是否真的失忆。他在密信里说,海陵的性子好像有些改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温和沉默。。
齐襄看着信,心就不住往下沉了。。
海陵如今显现出来的,或许是他的本性。以前的隐忍沉默,不过是被自己数年的□欺压给磨出来的假象。他是了解海陵的,海陵当年温和大度的背后,行事从来都不曾手软。他毕竟是个武将啊,哪会真的像一个奴隶那样柔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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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叶的密信,似乎在从另一个方面证明,海陵确实失忆了。。
齐襄如今还能奢望的,不过是他还记得自己。他或许不再记得安乐山庄那个恶毒的主子齐襄,但是以前的齐襄,那个五皇子齐襄,应该不至于全然忘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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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襄在焦虑不安中,等到了七月初七。。
在大齐七夕是个很大的节日,天色未暗青都的大街小巷就挂满了彩灯。宫中按旧例设宴,皇亲国戚,齐聚一堂。齐襄很慎重地打扮了自己,在那样的场合,他不想让外人看出自己的憔悴和迷茫。何况,晚上就能见到海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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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到开宴之时,仍未见海陵的身影。。
萧远臻端坐在萧太后下首的座位上,一言不发地饮酒。。
齐襄咬着牙,紧紧盯着萧远臻身侧的空位,连齐蘅给他夹菜都没有注意到。齐蘅轻轻叹了口气,端起酒杯走到萧远臻身前,“大将军,今日怎么不见少将军过来?”。
萧远臻瞥了他一眼,淡漠地道,“海陵重孝在身,不便出席。”。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按大齐礼制,妻丧守孝三年,如今还不到三月,海陵自然不能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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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太后是何等聪明之人,见此情景就唤了侍卫,叫他偷偷去萧府传太后懿旨,召海陵永安殿等候。按礼制海陵确实不便出席宴席,可礼制并未规定,海陵也不能见亲人了。她知道海陵也是聪明人,这一道诏书下去,能猜到自己这个姑奶奶,想让侄儿见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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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昭已经给亲戚们安排了住宿,因此七夕夜宴不闹到后半夜是不会散的。快到夜半的时候,萧太后便说,“哀家老了,不比你们,先回去歇着了。”说着就叫了齐襄扶她回去。
萧太后一向喜欢齐襄,齐襄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心里再难受也不能拂了太后的面子,便赶紧上前扶了她,一起离去。。
路上萧太后笑眯眯地问齐襄道,“小襄儿今天是不是想见一个人啊?”。
齐襄沉默了片刻,老实地点了点头。他与海陵的那一点小私情,从来都瞒不过奶奶的眼睛,今日他也没什么可逞强的。。
萧太后又道,“没见到,所以难过是不是?别难过,奶奶让你见他。”。
萧太后好像有点醉了,说话间都带着酒意。。
齐襄怔了怔,“奶奶的意思是?”。
萧太后凑到他耳边,轻轻地道,“他在永安殿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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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襄又惊又喜,可偏偏近乡情怯一般,站在永安殿门前的台阶上,久久不敢进去。
萧太后微笑着摇头,由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