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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齐襄醒过来,已是次日午后。。
他睁开眼,慢慢地回忆了一遍,才想起昨日发生的所有事情。海陵居然也会这么对待自己,齐襄闭了双眼,反而冷静了。他平日里有三分任性往往就表现出七分,可在极端愤怒的时候,偏偏能极端冷静。。
定了定神,才再次睁开眼睛。。
转过头,然后看到了趴在床沿睡熟了的海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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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飘着浓郁的兰花香味,大概又是安神之类的熏香,让人昏昏欲睡。
齐襄凝神注视着海陵的睡脸,慢慢地去想接下来的计划。。
并没有叫醒海陵。。
他难得微笑地想,海陵这么警醒的人,能睡这么熟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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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陵傍晚才醒,扶着额头撑起身体,就看到齐襄安静地坐在床上发呆。。
他张了张口,不知道该选择叫他什么,犹豫了很久才开口,仍是唤他“主子”。
然后等着齐襄发火。。
齐襄却转过脸,微笑道,“你爱叫什么就什么吧,都随你。”。
笑容让海陵有点心底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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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海陵、萧纹,甚至军中的其他将领都惊讶地发现,齐襄忽然变了,不闹不任性,似乎也不计较那天海陵折断他胳膊的行为。可就算这样,海陵也不敢把萧纹一个人留着督军帐内,为此他向齐襄道了歉,并请求齐襄让他代替萧纹来照顾行动不变的主子。。
齐襄听了微微一笑,“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这个也随你。”。
海陵开始觉得齐襄是不是受刺激过大以至于性格大变了。但既然齐襄允了,他也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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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纹最初不放心,怕主子暗地里会整治海陵,于是粘着海陵一起服侍了齐襄几天,并没有发现异常。除了齐襄忽然变得温和淡然什么都不在意的性子。。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萧纹总是觉得,任性的那一面才是齐襄的本质,如今的温柔是怎么看怎么假。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海陵,海陵苦笑道,“你以为我不清楚么?”
“那你还这样待在他身边?不怕主子忽然发作?”。
说话时海陵正在帮萧纹受伤的后背上药,见他这么说就放下药瓶,正色道,“我不过是还伤他的债。”。
萧纹便小心翼翼地问,“海陵,你真的……不打算原谅主子了?”。
“我本来就不恨他,谈什么原谅不原谅……”海陵停顿了片刻,道,“只是,过往的情分确实没了。”海陵的表情淡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萧纹知道不该再继续问下去了,可仍是忍不住道,“曾经……你很爱他么?”
海陵摸着他的头笑了,“曾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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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萧纹觉得自己忽然有接近海陵,一直待在他身边的希望了。于是每日勤奋地帮海陵看伤换药,洗衣做饭。海陵起先叫他好好养着,别乱动,见他执意如此,后来也就没坚持了。照顾齐襄花去了海陵太多的心力,余下的时间还要顾着军务,海陵也确实没有精力来打理自己身上的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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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襄看在眼里,很平静,也很温和,偶尔海陵照顾不周,齐襄也只会微笑地看着他,眼睛里却明明白白都是无声的谴责。这让海陵觉得很有压力。但他还是忍下了,安安分分地、恪守主子与奴隶的界限,等待着齐襄装不下去,最后爆发的那一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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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重压力则来自军中,尤其是副帅梅若卿那里。最初他决定由自己代替萧纹去照顾齐襄时,就被姐夫实实在在地训了一顿,后来更是当着外人的面,告诫他不要没骨气,丢萧家人的脸。再后来,军中一些将领看他的眼光就怪怪的,他与齐襄曾经有私情的流言,也夹在各种各样下流的笑话当中开始遍地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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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海陵当作不知道,没听见,一如既往地照顾齐襄,于是流言越演越烈,到最后副帅梅若卿叫了他去,扔了一本薄薄的册子到他面前,“你自己看!”。
梅若卿的话里含着怒意,这对于有着银狐之称的他而言也是极为少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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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陵默默捡起册子,翻了翻,无奈地笑道,“姐夫,这种流言蜚语,就不要一一收集了。”
梅若卿冷着脸道,“不去收集,就不会传到我耳朵里么?”。
他是叫林沅去查了流言的来源,可要不是有极难听的话传到了主帅那里,他会吃饱了撑着叫林沅去查?什么萧家为了权势就送自己的孙子去与皇子苟合,什么别看海陵在战场上像个男人,在床上就和狐狸精似的性子狐媚会勾引人……甚至还有绘声绘色细数床帏之事的,连主帅都看不下去了,远在青都的萧老爷子知道了还不气死?。
“你知道流言是怎么传出来的么?”梅若卿问道,林沅查到的源头让他忍不住动怒。
海陵点头,“我大概知道。”。
他最初听到几个版本的流言时,就能猜到是齐襄散布出去的了。有些流言很荒诞,比如说他像女人一样服侍齐襄的,有些却是真的,特别是当年相处的一些细节,只有自己,和齐襄知道。
齐襄放那些真实的细节进去,就是告知他这些流言是他制造的,带着点宣战的意味。
可他不想接战,不想再和他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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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还任之由之?”梅若卿不能理解地反问。其实多年前他就发现,只要遇到与齐襄有关的事,海陵就会失去日常的理智和冷静,之前两人深爱着,梅若卿还能容忍,如今已成决裂,他作为海陵的姐夫实在不能理解海陵一味护着齐襄的举动了。。
海陵沉默了一会儿,承诺道,“姐夫,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去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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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想流言之类的,随便他去,以前的海陵或许还会重视名誉,如今……性命都快没了,名誉算什么?如今的海陵,早已不是那个开朗正直热血的少年将军了。在军中他努力振作着,是不想让姐夫和同僚担心,从棠梨之华的事件后,心情其实一直蛮灰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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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有人,都能很快从严重的打击中恢复的,海陵知道自己也只是一个凡人。
不过既然姐夫都这么说了,流言这件事,还是好好找齐襄谈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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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陵下了决心,就挑了二月一个晴朗的天气,带着齐襄去偃城游玩。过了一月多齐襄的伤其实好得差不多了,拆了腿上的夹板,走路还一拐一拐的,但毕竟能走了。他躺在床上一个多月,虽然算计着海陵,多半时间也确实无聊。所以一听出去玩,自然满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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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海陵一直在处理军务,也直到这几天才空闲下来。落月城那边依然僵持着,短时间应该不会开战,而再过几天,李如珪要回来述职,海陵心里算了算,最好在李如珪回来之前把这事解决了,省得流言都传到前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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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锋营里大半是他旧部,可不像这边的士兵一样只当个下流的笑话去传播。真闹起来,还不怎么好收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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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人准备了一辆马车,带上萧纹、陆原,再从亲兵营林沅将军手下要了两个武功不错的护卫,一行人换了便装,在静悄悄的凌晨离开北营,往偃城南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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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城为边疆重镇,千年来你争我夺,被屠了数遍,百多年前归了大齐后,烈帝更是下令迁出城中异族,屯兵而治,便是偃城北营的前身。后来北营迁至城外山林,仍保留了偃城北营的旧称,马车前往的话,离偃城也就一个半时辰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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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进城的时候,城门刚开,海陵递上北营的令牌,就顺利入城了。齐襄没怎么见过边疆的风光,本是极为好奇的,可一看城中景致,顿时失望的垮下了脸。原来百年来偃城一直拒绝异族,建筑风俗等等,也一概按照大齐青都的模式,对齐襄而言,是一点新鲜感都没有。倒是萧纹,从未到过北方,此番见到严整的街道,和大气的城楼,不由惊叹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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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齐襄往年很少有机会在市井闲逛,很快就兴致勃勃地指挥着萧纹买这买那了,海陵跟在一旁,不停地付钱付钱再付钱。好在齐襄看中的东西多半是便宜的小玩意儿,海陵掏钱便也掏得很爽快。
逛到快中午的时候,找了一家酒楼歇脚。。
酒楼里客人不多,齐襄便挑了楼上靠窗的雅座,进门后叫海陵也坐下,然后点菜。听小二报了一大堆菜名后,却皱起了眉,“好多荤腥。”。
海陵笑了笑,“你伤还未好,多吃肉有好处。”说着便点了五香牛肉、冰糖甲鱼、红烧猪蹄和白斩鸡,听得齐襄快恶心了。。
只是在外不便发作,这边也确实没有好吃的菜,便任由海陵去点了。。
不能喝酒,就点了北疆有名的落月山茶,茶叶泡在水中,像一弯小小的月牙,齐襄喝了一口,说,“真苦。”。
店小二连忙点头哈腰地解释,“这是落月山茶的特色,先苦后甜,苦过了,回味就是甜的。客人你再尝几口就知道了。”。
齐襄白了他一眼,“我又没说你这茶不好,下去下去,我们都饿了,赶紧上菜。”
又对萧纹及陆原道,“你们也坐。”。
陆原赶紧道,“主子,这样会坏了规矩。”。
“什么规矩呀,海陵都坐下了。”齐襄本想说今天不用管规矩之类,无意中却泄露了海陵在他心中的地位。海陵若无其事地端起茶杯,泯了一口,果然是很苦的茶。。
陆原依旧不肯坐,连带着萧纹也不敢。。
海陵见彼此僵持了,便出来打圆场,“正好我与主子有些话要说,你俩先去外面逛逛,随便在外面吃了再回罢。”。
他也确实,有话与齐襄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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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后,齐襄就沉下了脸,“你想说什么?”。
只有自己和海陵两人,齐襄就不去装什么和善文雅的皇子了。。
海陵倒是习惯了他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样子,好整以暇地喝着茶,道,“我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