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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海堆了一脸的笑,在一旁坐了下来,接过梅儿递来的茶,浅饮一口后,方道,“岂秉主子,这灵犀曾是养心殿的宫女,手脚利落,为人也极伶俐。逸云死后,主子身边一直没有个可心人伺候着,皇上也是放心不下,便差遣老奴将灵犀调过来伺候主子。”
飞澜哼笑着,放下了手中茶盏。“是吗?倒是让皇上费心了。”说罢,她慵懒的起身,在灵犀身前停住脚步,悄然的打量着,“这摸样倒是不错,还是个练家子,皇上让她来,是伺候我?还是……监视我?”
徐福海一慌,忙起身拱手,“主子莫要曲解了皇上的意思……”
然而,未等他说完,飞澜已经出手了,一掌击向灵犀面门,这小丫头的反应倒也伶俐,她施展轻功快速后退,险险躲过飞澜一掌,。但飞澜的速度更快,第二掌紧跟着挥出,一来二去,两人动起手来,灵犀的伸手的确不错,但在飞澜手下却躲不过十招。飞澜一掌落在她肩头,她整个人飞出丈远的距离,倒在了殿门处。
飞澜嘲弄的勾起唇角,看向一旁徐福海,“我再没用也不需要这种三脚猫功夫的人来保护我,你将人领回去吧,告诉皇上,他的心意飞澜领了。”
“这……”徐福海略为难的蹙眉。
灵犀半跪在地上,猛烈的咳着,出口的声音断断续续,“灵犀学艺不精,多谢淑贵人赐教。”
飞澜低了眼帘看她,墨眸一闪而过欣赏之色。“倒是个倔强的性子,只是不适合留在这里,跟随徐总管回养心殿吧。”
徐福海眉头越蹙越紧,他既然将人领来,自然没有领回去的道理了。在宫中多年,这大总管毕竟不是白混的,他灵机一动,上前两步对灵犀道,“你这没用的东西,既然没有福气做娘娘的贴身侍女,就留在广阳殿做粗活吧,若再惹恼了贵人主子,看咱家怎么收拾你。”
未等飞澜开口,他又一拱手,对飞澜道,“主子,这奴婢您使唤着就是,若不顺心,尽管打骂。老奴还有皇命在身,先行告退了。”他说罢,逃也似的匆匆离开。
飞澜看着跪在地上的灵犀,甚为无奈的摇了摇头。“梅儿,带她下去休息吧。”
“是。”梅儿领命,将灵犀搀扶了下去。
飞澜靠坐在软榻上,手中随意的把玩着琉璃茶盏,眸光专注的落在一点,似陷入深思。
并没过多久,梅儿回到殿内,躬身回禀,“娘娘,奴婢将灵犀姑姑安置在偏殿的东厢房中,已经找了御医为她诊治,灵犀姑姑的伤势不重,修养两日便可以服侍娘娘了。”
“灵犀姑姑?”飞澜绣眉微锁,不解的问道。
提起灵犀,梅儿的眼眸中浮起一丝畏惧之色,而后道,“娘娘刚入宫不久,或许还不清楚呢。灵犀姑姑是养心殿的掌事大宫女,专门负责照料皇上起居,皇上贴身的衣物都出自她手,皇上日常膳食,也都是灵犀姑姑亲自下厨。”
“哦?可我从未听说过养心殿中有这样一个人。”飞澜又问。
“倒也不足为奇,灵犀姑姑极少露面,只有在养心殿膳房或皇上的寝宫才能见到。奴婢今儿也是第一次见呢,这些都是听入宫久的姐姐们说的。听闻这位灵犀姑姑自幼入宫,一直贴身服侍皇上,与皇上可谓是青梅竹马。”
飞澜眸色沉黯几分,眸中闪过嘲弄之色。不知为何,如今她竟是极怕听到‘青梅竹马’这四个字的。在遇上她之前,她不知道君洌寒究竟的生命中究竟已有过多少女子。瑜琳是他的挚爱,还有这个灵犀,飞澜从未听他提起过这样一号人,但可怕的是,这女子早已无声无息的渗入了他的生命。
梅儿心思单纯,并未留意到飞澜的异样,继续喋喋不休道,“听说这位灵犀姑姑为人极厉害呢,皇上也是护的紧,在宫中没人敢惹她。”
“呵,如此说来我以后要小心些了,免得开罪她被皇上责罚。”飞澜自嘲的笑笑。
梅儿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忙道,“主子倒也不必,灵犀姑姑再受宠也是一个婢子而已,您位份虽不高,但好歹是皇上的女人……不,不对,奴婢没有贬低主子的意思……”梅儿越说越错,越抹越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飞澜不以为意的摇首,笑而不语,但房门处却突然传来一道深沉的男声,声音低沉却极具威严。“位份不高是吗?朕也如此觉得。徐福海,拟旨,进封淑贵人为正一品淑妃。”
“老奴遵旨。”徐福海拱手领命。
“皇上!”梅儿大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单薄的身子不停的发抖。“奴婢叩见皇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皇上恕罪。”
今日君洌寒并未着龙袍,而是一件藏蓝锦服,温尔文雅的气质,倒有几分书生的书卷气,却依旧抵挡不住那股与生俱来的帝王之尊。他随随扫了眼地上的梅儿,轻声道,“宫中岂是随意嚼舌根的地方,滚出去张嘴二十,以儆效尤。”
“谢皇上不杀之恩。”梅儿连滚带爬的离开内殿。
飞澜手掌微微收紧,想要反驳些什么,终究还是忍住了,这样的情形,并非没发生过,她越是求饶,梅儿的惩罚只会越重。
君洌寒在她身前停住脚步,微眯了凤眸,静静凝视着她,眸光如水般温润,而温润中又带着淡淡的无奈。飞澜依旧慵慵散散的靠坐在软榻上,对他视而不见,自顾端起茶盏,随意的把玩着。放眼天下,大概也只有她慕容飞澜一人敢无视君王。
“淑妃吗?飞澜现在是不是应该跪地叩谢皇恩?”飞澜讥笑着开口。
君洌寒无奈轻叹,在她身侧坐了下来。下意识的伸出手臂,却被她冷冷的眼神逼退,伸出的手臂就那样僵在半空中,半响后,才身为无奈的收回。她一直不要他碰,这几月以来,她一直执拗着,他事事顺从着她,连她一根手指都不曾碰过。
“淑妃之位也并非是朕真正想给你的,只是有些事,总是要循序渐进。”君洌寒温声说道。他要给飞澜的是全天下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后位,他要她做世上最尊贵的女人。在他心中,也只有飞澜配得上皇后的凤冠。
而飞澜自然听得懂他的意思,只是,她多数时候喜欢装糊涂。“皇上想给,也该问问飞澜是否稀罕!”她抬起眼帘,静静回望着他,墨眸清澈却疏冷。
君洌寒低笑,刻意的忽略那么让人窒息的冷漠目光。“澜儿,朕想给的,又岂容你不要呢。”
“比如,那个灵犀姑姑?”飞澜哼笑。
他轻微的叹,温声又道,“你别胡思乱想,她只是朕的贴身宫女,仅此而已。”
“那皇上硬将她塞到飞澜这里,又是何意?”飞澜美眸微眯,眸光清澈精明,悄然的打量着他身上做工精致、绣工唯美的藏蓝锦袍。“皇上这件袍子,也是灵犀姑姑亲手缝制的吧!”
君洌寒并未反驳,而是无奈失笑,眉宇间染了一层柔润,心情似乎有所好转。“怎么?吃醋了?”
飞澜淡漠的别开眼帘,哼笑,“皇上想太多了……啊……”
她话音未落,人已被他扯入怀中,她在他膝上,被他温柔的簇拥着。飞澜一声惊呼后,开始不安分的挣扎。“君洌寒,放手!”
“朕知道,不能碰你。”他低哑的声音难掩倦怠之色,君洌寒将头轻靠在她肩窝,若有似无的微叹着。“澜儿,朕只是想抱抱你而已,一会儿就好。”
飞澜只安静了片刻,仍是狠下心挣脱出他怀抱。明眸微敛,淡声道,“皇上累了,早些回宫歇息吧,或者,飞澜让徐福海为您安排嫔妃侍寝。”
怀抱突然空了出来,君洌寒强忍住心中落寞,淡笑着道,“朕今夜留下来。”
飞澜美眸冷眯,站在距离他半丈远的位置,戒备的看着他。
君洌寒失笑,笑靥中夹杂着些微苦涩。“你若不愿,朕不会强迫你半分,朕只是想单纯的抱着你入睡,澜儿,这样也不可以吗?”
他的语气轻缓温柔,甚至有些许恳求的意味,如此卑微的姿态,对于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来说,已属不易。而飞澜已经狠下了心,轻吐了两个字,“不行。”她知道,只要让他上了她的床,就不会仅仅是抱着她入睡那么简单了。这个男人总有办法将她一步步诱入陷阱,飞澜不想让自己继续沦陷下去。无忧的死,逸云的被残害,还有他打在她心口那一掌……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失去了继续爱下去的力气。
君洌寒静静看着她,他似乎天生有一种轻易看穿人心的本领,“澜儿若是不放心,你睡在床榻上,朕坐在榻边看着你入睡,朕只要守着你便好。”
“我……”飞澜还要拒绝,却被他清冷的打断。他的声音清淡,却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澜儿,这已经是朕的极限。朕不想强迫你,并非不能强要你,澜儿,适可而止。”
飞澜抿唇不语,有些不甘不愿的走入内室,负气的躺倒在床上,扯了被子裹住身体,连外衣都没有脱。
君洌寒无奈摇首,温声询问,“穿着衣服入睡,不难受吗?”
“在塞外还不都是这样睡的,有时候睡到半夜就起来御敌,哪儿有时间给你穿衣服。”飞澜不耐的嘀咕了句。
君洌寒眸色不着痕迹的深谙,沉不见底。他一挑衣摆在她床边坐下来,静静望着她,而飞澜睁大明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头顶天花板。
“睡不着吗?”君洌寒问道,“那我们聊一聊如何?”
“聊什么?聊那个灵犀吗?”飞澜不咸不淡的回了句。
君洌寒轻笑,眸中多了几丝玩味,“你若想聊,倒也没什么不可以。那个灵犀,她是风清扬的亲妹。”
“什么?”飞澜微愕,倒是曾听风清扬提及过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却没想到是在宫里。
“很吃惊吗?她是母妃在世时被选入宫的,母妃喜欢她的伶俐,便留在朕身边贴身侍女了。她的手艺不错,由她伺候你的起居,朕也放心。”君洌寒语气柔缓的陈述着,目光极是坦荡。很显然,他与灵犀之间并无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