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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墨舞眸底擎着泪雾,他的手掌温柔的抚摸过她流泪的脸,笑着回道,“每个人都必须为他曾经犯过的错负责,我也不能逃避。对不起,佩儿,我失约了,不能与你白头偕老,如果有来生……”
“不,我不要来生。”佩儿失控的从床上坐起来,双臂紧紧的抱住君墨舞,将头埋入他胸膛中,失声痛哭,好像他只要一离开,就真的是生离死别了。
飞澜看不得这般的场景,她与君洌寒无数次的离别,每一次都历历在目,好似发生在昨天一样,己所不欲忽施于人,她自然不忍心拆散这一对有情人,那样太残忍筻。
“无忧,我们走吧。”她牵住无忧的小手,就要向外走。而无忧却突然甩开她的手,义正言辞道,“他是朝廷的通缉犯,我要抓他回去。”
“无忧,得饶人处且饶人。”飞澜沉声道。
“可他害死了很多人,已不可饶恕。”无忧反驳。
飞啦无奈叹息,“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已经改过了。”
“那是妇人之仁,爹说过,一劳永逸,斩草除根。”无忧剑眉冷挑,语气中夹杂着一丝霜雪。
一旁,君墨舞心口一惊,下意识的将佩儿拥紧。斩草除根!难道他们连无辜的佩儿和未出世的孩子都不肯放过吗?是的,那不就是君洌寒处事的风格吗。
“飞澜,我是罪有应得,可是,佩儿和孩子是无辜的,我只求你,放过她们母子。”君墨舞卑微的低下了头,出声恳请着。依君洌寒对飞澜的疼宠,也只有她可以维护佩儿母子。
飞澜短暂的沉默,因为她再考虑要如何说服无忧那小鬼对遇见君墨舞的事三缄其口。然而,她的沉默却让君墨舞误解为她并不想帮忙。的确,他也曾伤害过她,他又有什么理由祈求她的饶恕。
“如果,如果一定要斩草除根,就拿掉佩儿腹中的孩子吧,难道连佩儿的命也不能留下吗?”
飞澜淡淡摇头,刚要开口,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妇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半大的孩子,“君夫子,我听隔壁王婶说看到佩儿受伤了,给她带了些伤药,还抓了几幅安胎药,这女人第一胎可要格外小心。”
床上的佩儿慌忙抹掉脸上的泪痕,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笑着接过那妇人递来的篮子,“谢谢刘嫂,一点小伤而已,不打紧。”
“不碍事就好,你自个儿小心些,你现在可是两个人了。下次进城卖画,就别跟着了。”刘嫂说罢,又看向一旁君墨舞,脸上堆满了笑,“君夫子,你送给我家小山的书,他天天都看着呢,这孩子现在可懂事多了,还是你教导有方。”
“是小山孺子可教。”君墨舞含笑应承。
“你家里有客人?看这孩子长得粉雕玉琢的,可真漂亮,城里的孩子就是跟我们乡下的不一样。”刘嫂毫不避讳的上下打量着无忧。而无忧一直傲慢的扬着下巴,对此十分不屑一顾。
“哦,是我城里的亲戚。”君墨舞胡乱的回应,不过,若真的算起来,无忧与飞澜的确是他的亲戚,他与君洌寒就是堂兄弟。无忧当换他一声堂叔才是,然而,皇室无情,亲生父子,亲手手足都可以刀兵相见,何况其他。
“既然你家有客人,我就不打扰了,君夫子,我家小山还要你多费心呢。”刘嫂笑着起身,那小山也是十分懂礼,向君墨舞深鞠躬,而后才随着母亲离开。
“你在这里做夫子?”飞澜有些错愕的询问。
君墨舞点头,“我来这里之前,村子里没有学堂,后来我买了一些书,在村头的柳树下叫村子里的孩子读书,久而久之,这里的村民都叫我夫子。不教书的时候,我会画一些字画到集市上去卖,维持生计。”
“堂堂豫南王世子,会甘心窝在这个偏僻的村落中教书吗?”无忧一副挑衅的语气,当然,他的疑虑也并非毫无道理。
君墨舞嘲弄一笑,“这世上总有一些东西比权势更重要,你的父皇比我更懂得这一点。”他说着,目光下意识的扫过飞澜。
“我带你们去看看我教书的地方吧。”君墨舞起身,打算引他们离开,而佩儿似乎看得懂他的心思,死死的抓着他一片衣角,说什么都不肯放手。
“别怕,佩儿,我答应你,一定会回来的。”他低头,在佩儿额头落下深深的一吻。
君墨舞将他们带到村口的柳树下,已近傍晚,天色昏暗,这里自然没有孩童温书。他负手站在树下,下巴微扬着,闭上眼睛,似乎还能听到清晨孩童朗朗读书声,他在这里的日子,是他此生最平静,也是最幸福的时光,在这里,他遇见了他生命中第二个重要的女子,那就是佩儿,而排在第一的,永远是慕容飞澜,那个骄傲的,坚韧的女子。
“将我们带出来,就是怕牵连佩儿吗?看来你真的很爱她。”飞澜温声开口,她想,君墨舞能有这样的结局,也是上天的一种眷顾。
君墨舞微眯着眸子,目光些微的涣散着,半响后,才缓缓回忆起来,“那一天我将你掠走,很快,君洌寒就追了过来,我自然不是他的对手,打斗中,被他挑断了右手手筋。”
“那你……”飞澜的目光落在君墨舞右手上,却看不出丝毫异状。
君墨舞动了下右手,虽然手筋已经接上了,但此生都无法握剑。“写字绘画,握筷子都无大碍。”不过,他无法用力拉开弓箭,以至于在这靠山吃山的村落中,他不能靠打猎为生,只能卖一些字画维持生计。
“我逃到山中,可君洌寒的御林军还是穷追不舍,我知道,他是一定要置我于死地的,就想中州王所说,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我滚落在到山坡下,就在穷途末路之时,我遇到了上山采药的佩儿,她将我救下来,并以身涉嫌,为我引开了追兵。她将我带回了家中,为我疗伤,是她救回了我的命。”
“然后你以身相许?”无忧很不是适宜的插了一句。
飞澜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他又立即嘘声。
君墨舞低头,苦笑,而后缓缓继续道,“就在我养伤的期间,永安王和我的父王先后被当今皇上斩首。”
他说至此,飞澜大惊,侧头看向身旁无忧,无忧一脸肃然,小拳头紧握着。那段时间她被楚君宁掠到大翰,并不知后来发生的这些事。她突然了然,难怪无忧不肯放过君墨舞,原来他与君洌寒之间有杀父之仇,留下君墨舞,的确是隐患,难保他不会找君洌寒报仇。
“佩儿是孤儿,而我也变成了无家可归之人,起初也谈不上爱,不过是两个寂寞的人彼此取暖,之后的很多事就顺理成章的发生了。不过,后来的相处中,我发现佩儿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人,她单纯善良,知书达理,她敏感细致,会轻易看穿我的心思,和她一起度过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他说着,转身看向飞澜,他的目光是温润的,而温润中又带着一丝苦涩。
“飞澜,你能懂得吗?对于我来说,你就像遥不可及的梦,而佩儿却是真实的存在,我可以拥抱她,触及到她温暖的体温。”
飞澜沉默不语,但她想,她是懂得的。
而一旁无忧却十分不屑的哼哼了声,好在君墨舞没有抱他娘亲,否则,他家老子能把他双手双脚的筋都挑断,之后丢到海里喂鱼。
接下来,君墨舞没在说话,气氛一下子陷入了僵持,三人间只有微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以及不远处隐约传来孩童的欢笑声。
君墨舞喜欢这里并不是没有缘由的,这里远离皇权争夺,远离尘世喧嚣,与他成长的环境天壤之别,只有在这里,心灵才能寻求到一份平静。即便是飞澜都想留下来,安安静静的渡过残生。所谓岁月静好,大抵就是如此吧。
“飞澜,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从未想过再卷入这场朝堂之争,我累了,真的累了,我只想和佩儿在这里安稳的渡过一声。”君墨舞叹息道。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呢?”无忧蹙起剑眉,侧身挡在飞澜面前,他娘亲太心软,很容易被人利用。
君墨舞似乎并不在意,若不是遇见了佩儿,他如今早已是个死人了,这段快乐的时光对于他来说,就好像偷来的一样,他早已不畏惧死亡。“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我的手根本无法拿兵刃,我早已不是你们的对手,我可以跟你们走,飞澜,我只求你放过佩儿和孩子,让所有的恩恩怨怨到此为止吧,别再伤其无辜。”
飞澜叹息,是啊,冤冤相报何时了呢。
“当个乡村夫子,或许会比作世子更快乐,君墨舞,希望你可能得到幸福。”飞澜温笑着说道。
“你,愿意相信我?”君墨舞多少有些意外。
飞澜的笑很淡,却十分真诚,“君墨舞,我愿意给你信任,也希望你能信守承诺,永远不要踏入朝堂是非之中。”
君墨舞难得挑起唇角,回以一笑,凝重道,“我君墨舞在此起誓,此生留在村落之中,永不卷入朝堂是非,有皇室之人的地方,我退避三舍。”
飞澜仰头看向树梢,她轻阖起眼帘,感受着风声徐徐,享受这村落的平静。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就此留下来。
“无忧,我们走吧。”她牵起无忧的小手。他试图甩开,无奈,飞澜握的紧。
“娘!”无忧不满的唤了声。
“你还知道我是你娘,那就听我的。我们走吧。”飞澜回眸,含笑对君墨舞点了点头,然后,牵着无忧离开。
“娘,你真的相信他吗?如果这只是他的拖延之计,我们今日便是放虎归山,他日必招来祸患。”无忧眨着一双大眼问道。
飞澜眸光清澈,回道,“我相信佩儿,相信这个充满温情的村落,我只希望,君墨舞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飞澜母子二人离开后,君墨舞独自回家,推门而入,只见佩儿正跪在菩萨面前,虔诚的祈求着。
“佩儿,怎么跪在这里?”君墨舞大步上前,将佩儿从地上抱起,拥在怀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