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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只来得及哭泣一声,便夭折的孩子,却是他整整期盼了九个月的,失去无忧的遗憾,他本想弥补在这个孩子身上,他很想做一个好父亲,可惜,上苍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将两个小生命先后带走。
“也许是上天对朕的惩罚吧,杀戮太多,注定朕这一生无子嗣。”君洌寒苦笑道。
身后,徐福海已经,忙回道,“皇上何出此言,自古皇位便是用鲜血染成的,哪一个帝王不是踏着层层白骨踏上宝座。皇上是仁君,在位七载,国泰而民安,上天会赐福的。”
君洌寒摇头苦笑,此时,这个铁腕帝王,脸庞上写着清晰的疼痛与憔悴。
“皇上何必自责呢,是皇贵妃欺上瞒下,才牵连了皇嗣。皇上正当壮年,还会再有子嗣的。皇上夜夜宠幸淑妃,用不了多久,定然会传出喜讯的。”徐福海拱手又道。
君洌寒迟缓的回头,想到飞澜,眉宇间终于染了一抹温润,“被瑜琳与小皇子这一番闹,朕这两日也忽略了她。摆驾广阳殿,朕想她了呢。”
“是。”徐福海含笑拱手。
尚未步入广阳殿中,便与匆匆前来的幼兰撞了个正着,她跪在君洌寒脚下,哭嚷着,“皇上,我家娘娘梦魇了,梦中惊叫连连,不停的哭泣,御医说娘娘是伤心过度所致。请皇上移架长乐宫看看娘娘吧。”
君洌寒有些许的迟疑,他抬头望向广阳殿中温暖的灯火,那一片昏黄,是那样的让人向往。可是,他终究还是止住了脚步,随幼兰离开。他潜意识认为,无论他何时归来,飞澜都永远停留在原地等他,而他又怎么知道,此时的飞澜躺倒在软榻上,毒素侵蚀心脉,痛不欲生。
从广阳殿回来之后,飞澜一头栽倒在软榻上,几乎疼了一夜。灵犀跪在她床前,牵着她的手,不停的哭。
“娘娘,奴婢不会告诉皇上的,您就让奴婢将大哥找来吧,您这个样子,奴婢实在放心不下。”
飞澜紧抓着她的手不放,手心中都是汗,身上单薄的纱衣也早已被冷汗打湿了。她吃力的颤动几下唇片,发出微弱的声音,“不,不必了。风清扬他已经尽力了,我知道,我已经大限将至,何必再多个人为我担忧呢。灵犀,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离开吧。”
“娘娘,奴婢去为您找皇上来吧,即便是死,您也要死在皇上怀中,那才是归宿啊。”灵犀泪流满面,一张小脸都哭花了。
飞澜双眸翦水,虽然被痛苦折磨着,而一双眸子依旧是晶亮的,她苦笑着,微弱的摇着头。此时,君洌寒的怀中,应该抱着另一个女人吧,已经没了她的位置。
在痛苦的煎熬中,飞澜终于撑过了整整一个晚上,翌日清晨醒来,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她难得的让灵犀为她上妆,嫣红的胭脂终于遮住了苍白的面颊。
“好看吗?”飞澜对镜梳妆,对身后灵犀问道。
灵犀紧咬着唇,才能抑制住哭泣声,沙哑道,“娘娘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她的心灵是最美丽纯净的。
飞澜低柔一笑,那笑意在唇角浅浅的溢开,有些苍白,却依旧极美。
“再过两日,小皇子就该下葬了吧,帮我备一份丧服吧,到时后宫嫔妃少不了都要去皇陵祭奠。”飞澜淡声吩咐道。
灵犀却皱起眉,嘀咕着,“一时半刻怕是无法下葬了,皇贵妃定要惩治了凶手才肯让小皇子下葬。这次,庄嫔只怕是在劫难逃了。”
“庄晓蝶?怎么会牵扯到她呢?”飞澜不解的问道。
“具体的,奴婢也不知,只是张御医一口咬定皇贵妃的安胎药被动了手脚,小皇子是被人害死的,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庄嫔,只怕是百口莫辩。”灵犀继续道。
飞澜漂亮的眉心紧蹙着,她虽称不上十分了解庄晓蝶,却也知道她的为人,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何瑜琳要费尽心机的陷害庄晓蝶,她对瑜琳根本构不成威胁。
“灵犀,我们去怡景宫走一趟吧,我想看看庄嫔。”
灵犀劝不住,只得陪着飞澜走一趟,然而,刚刚走入怡景宫,便看到徐福海站在门外,同时,他也看到了她,匆忙迎了过来。
“老奴参见淑妃娘娘。”徐福海恭敬一拜。
“徐公公安好。”飞澜象征性的问候,她知道,有徐福海在的地方,君洌寒一定就在左右。
“娘娘是来找皇上的吗?只怕是有所不便,皇上刚刚进入殿中,这会儿正与庄嫔训话,殿外寒凉,娘娘还是先行回宫吧,老奴一定向皇上禀报,皇上只要得了空,自然会去探望娘娘的。”徐福海恭敬的回道。
飞澜一笑,摇头道,“徐公公误会了,飞澜是来与庄嫔娘娘闲叙的,既然皇上在里面,我等等就是。”
飞澜等在殿外,而殿内,庄晓蝶跪在君洌寒面前,掩面哭泣着。
君洌寒正襟危坐在主位之上,剑眉轻挑,眉宇间有几分不耐,“你哭够了吗?”
庄晓蝶抹掉了脸上的泪痕,沙哑回道,“愈加之罪何患无辞,臣妾与皇上相识数载,皇上难道还不了解晓蝶的为人吗?晓蝶指天为誓,从未加害过皇贵妃。”
君洌寒低眸看着身前哭泣的女子,褐眸深沉,陷入沉思。当所有证据都指向庄晓蝶的时候,他便懂得了,瑜琳是在肆意报复,就因为庄晓蝶没有交出灵芝草。
他若不可闻的一叹,当年那个见了小动物受伤都会心疼不已的瑜琳,何时开始变得如此心胸狭窄,且心狠手辣的。
“晓蝶,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朕会将此事交由宗人府处理,你有任何解释,到那里去说吧。”君洌寒说罢,便起身准备离去。他来此,不过是想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但她显然是不想和他解释,那他也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必要了。
他尚未迈出正殿,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泣的询问,“难道皇上也相信是晓蝶害死了皇嗣吗?”
君洌寒微顿住脚步,神情淡漠。若他真的相信,那她此时早已被打入冷宫了。“你自求多福吧。”他淡漠的丢下一句后,便消失在殿中,高高在上的帝王,向来不会对任何人做任何解释,她若懂得便好,若不懂得也罢。
而晓蝶偏偏是不懂他的那一个。她瘫软的跌坐在地上,任由泪珠无声打落。她早已料到会有这样一天了,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算一算,她嫁与君洌寒,以后六年之久,最初的时光,他们也曾有过相敬如宾的日子,那时,他们之间没有洛青缨,没有瑜琳,也没有慕容飞澜。她是他身边最重要的女人,他待她,一直是温柔的,包括床笫之事。
可是,好景不长,入宫之后,他有了越来越多的女人,他陪伴她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她知道,自己不是他心中的那个人,她甚至不曾奢望过他爱她,她只愿他怜她,信她。而他即便相信瑜琳漏洞百出的谎言,也不肯相信她是无辜的。
君洌寒步出正殿,便看到飞澜靠在石柱旁,也不知等了多久,薄唇都冻得发紫了。
“澜儿,你怎么来了?”君洌寒三两步来到她身前,不由分说的将她拥入怀中。她的身体几乎没了温度。他心口微疼,拥得更紧了些。“澜儿是来找朕的吗?傻瓜,让婢女通传一声就好,朕今日本就是要去你殿中陪你的。”
飞澜被他反锁在怀,面色平静,淡淡的摇头,“飞澜是来探望庄嫔的,飞澜不相信她会加害皇嗣。”
君洌寒稍稍放开她一些,女子淡漠疏远的神色,让他微疼。她竟是来找庄晓蝶的,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一声微叹后,他又道,“朕已将此案交由宗人府处置,清者自清,若她是无辜的,自然会安然无恙。”
春风入骨,徐徐而过,掀起飞澜柔软的发丝,她随意的用小指将额前零乱的发抿在耳后,淡声道,“十分对错,其实皇上心中已有分晓。不过是有些人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太重,即便是做错了,也可以被救赎,而庄晓蝶人微言轻,她即便是什么都没做,愈加之罪何患无辞。飞澜希望,宗人府真的可以还无辜者一个公道。”
她说罢,对君洌寒微一俯身,而后向殿内走去。
彼时,庄晓蝶依旧瘫坐在地,脸色惨白,眸光涣散。飞澜在她身前停住脚步,缓缓蹲了下来。“晓蝶。”她温声低唤。
庄晓蝶迟缓的抬眸,看到飞澜时,眸中闪过嘲讽的讥笑,“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飞澜淡声回道。
“看我的笑话吗?本宫沦落到今天,你高兴了吧。”
飞澜轻叹摇头,认真道,“晓蝶,我相信你。”
“你真的相信我?”庄晓蝶不可置信的问。
“嗯。”飞澜含笑点头,伸臂将她从地上搀扶起。
“本宫已大不如前,也没什么好招待淑妃娘娘的,如今连杯好茶都没有,太皇太后赐下混了藏红花的茶是如论如何都不能给淑妃用的。”庄晓蝶一边说着,一边从壶中倒了杯清水递给飞澜。
“你,你都知道了?”飞澜神色微黯。
庄晓蝶苦笑,上次她将太皇太后赏赐的茶端给飞澜,皇上大发雷霆,她再迟钝也能发现端倪。“上次皇上大发雷霆之后,本宫拿了些残汁去问御医,便一切都清楚了。”
“晓蝶……”飞澜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庄晓蝶打断。
“好了,本宫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不爱我,我一直知道。”庄晓蝶苦笑着,在飞澜身旁坐了下来,“本宫还记得,你曾经说过我变了,可人都是会变的,我也想做回那个整日跟在皇上身后,天真的喊着洌寒哥哥的庄小蝶。可是,已经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庄晓蝶说着,泪就涌了出来。
“晓蝶,一切都会过去的。”飞澜的手轻轻的覆盖在她手背之上,只可惜,她冰凉的温度无法抚慰庄晓蝶的心。
庄晓蝶自嘲的笑着,指尖随意抹掉脸颊上的泪,“是啊,一切都应该结束了,这条路走得太久,我累了,真的很累了。”
“飞澜,你知道瑜琳为什么要陷害我吗?就因为一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