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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室还不小的样子,至少有上百个平米,布置也极尽豪华的,不仅波斯地毯全面覆盖,紫檀木的椅子也都铺着漂漂亮亮的柔软的虎皮,十多个人围坐着的那张大长桌还摆着几坛开了封口的美酒。
桌上面,几乎没有了空余的地儿,都摆着各种各样的冷热美食。
此刻,除了一个年纪比梦同学大上少许的年轻男子还依然淡定的坐着,其余的人,包括梦同学曾经见过的“八叔”和“九叔”,他们都站着的。
甚至,有七八个大汉手中或剑或刀或棍的紧紧握着。
“八叔”和“九叔”手上没有拿着家伙,他们脸上的表情都非常的尴尬,好像一个被抓个现行做错事的孩子。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会儿,“九叔”轻轻干咳一声,道:“三少,是你啊。”
梦同学扫了他们一眼,视线在坐着的年轻人身上停留,道:“二哥。”
那位年轻男子将手上几乎啃干净肉的鸡骨扔在桌子上,慢里斯条在桌布上面搓了搓手指间的油腻,抓过酒杯喝了一口酒,才漫不经心的道:“老三啊,几天不见,威风见长了啊,可喜可贺啊。”
梦同学淡淡道:“二哥,我不愿意多说什么没有意义的话,付功伟的妻子和孩子,交给我带走。其他的,我可以一概不管。”
梦同学刚才已经迅速的看过这里面了,付功伟的妻子和孩子都不在。
二哥盯着梦同学看,看了一会,忽然笑了,笑的有点讥刺,道:“老三,这可不是你杀伐果断的风格啊,莫非,是因为付功伟的妻子年轻漂亮,你看上了,那你早说啊,你不说,做哥的又不是你肚里的虫子,自然不会格外为你照顾她喽,所以,你不能够怪二哥了。因为啊,这段时间,兄弟们都劳心劳力,精神压力很大,为了让他们减轻压力,那还算不错的女人,便成为了犒赏他们的奖励了——老弟,你没有意见吧?”
梦同学一愣,浑身似乎掉进了万年冰渊,从头冷到脚,他希望二哥是开玩笑的,但是,显然,二哥不是开玩笑——梦家的二少爷梦中开,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
梦中开淡淡的看着梦同学,不像是看着一个同胞兄弟,更多的意味是分享着一个敌人的痛苦,敌人的痛苦当然是自己的快乐,所以,他很快乐。
至少,他认为,他应该是很快乐的样子的。
“彭!”
梦中开准备再去拿酒的时候,酒不见了——随着梦同学霍然抬腿踹在桌子上面的时候,巨大的桌子立刻轰然碎裂,桌子上面的美酒和美食统统稀里哗啦的掉在地上去了。
梦同学一字一句道:“谁,参,与,其,中,的,说!”
所有的人齐刷刷往后退开几步。
梦中开抬头,瞪着梦同学,厉声道:“就为一个外人,你梦中游胆敢将家族利益而不顾,跟亲兄弟都翻脸么?”
梦同学似乎没有听见他说话,而是眼睛如锥子般盯向每一个人,然后,冷冰冰道:“如果没有谁站出来承担责任,便休怪我冷血无情,视之一同违背指令接受死亡的惩罚。”
当中,有几人嘴唇张了张,欲言又止。
终有一个汉子挺身而出,大声喊道:“三少,我没有。。。。。。”
可是,他刚刚说出几个字儿,却再说不下去了。因为,刚刚还隔着一段距离的梦家二少忽然出现在他的身旁,捏碎了他的喉结。
梦中开施施然回到他的位子坐下,冷冷道:“作为一个团体,独善其身,乃是大忌,该死。”
静谧如死。
梦同学心里忽然很痛,很痛。
或许,梦中开知道,哪怕是,他将这些人全部杀死,也万万不敢杀他梦家二少。
那么,他的企图,便浮出水面了,他的意愿,他的谋略,极为可能是在激怒梦同学,让他将这里的人都屠杀干净——不管他们是不是违背了指令,但是,毕竟,如果为一个外人屠杀自己人,到底是一件让人寒心的事实,那么,京城这一场角逐,梦同学注定要被剔除出去竞争的资格。换言之,在未来家主的竞争路上,梦中开就会少了一个对手了。
这一瞬间,梦同学想了很多很多,或许,对付功伟抄家和糟蹋付功伟妻子的事情,原本就是梦中开所丛勇的。
权力之争,同胞兄弟的血脉亲情都可以在计算中沦落如泥,黑暗如斯,梦同学黯然神伤。他轻轻摇摇头,一声轻轻叹息,道:“二哥,只要付功伟的妻、儿都活着,让我带走,以后的什么事情,我不管了,行吗?”
梦中开眼神一闪,道:“你确定?”
梦同学无言的点点头。
梦中开转向“八叔”和“九叔”,道:“八叔,九叔,你们听见了啊,老三退出了,那么,往后京城之中,你们就配合我吧。”
“八叔”和“九叔”一言不发,皆木然的点点头。
梦中开挥挥手,对两个汉子道:“你们两个,带三弟去接人罢。”
“是。”
看着梦同学消失了的身影,梦中开愉快的笑了,笑的时候,他手上出现了一张纸,那是曾经梦同学让梦家的人员进行剔除的黑名单,他的手一握,被揉成一团,然后松开手指,指缝间飘落几许纸屑,轻轻低喃:“老三虽然聪明绝顶,却也想象不到吧,这些人,都是我的人,哈哈哈哈哈哈。。。。。。”
六十四章 人对我狠 我更狠
清晨,迎着北风,一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马车缓缓走出刚刚敞开的京城城门。
随后,一个系着披风的青衣女子驾驭着一匹快马追随而出。马车出了十里许停下。
轻骑快马也停下来了。马车驾驶室的人头戴着一顶宽厚的斗笠,在没有抬头的前提之下,完全看不见他的脸,只是可以看见他一袭青衣,伸出掌控辔头的手很是年轻。
轻骑上面的女子原本整个脑袋都严严实实裹在棉帽里边的,此刻伸出一截粉玉般的腕子把帽子掀开,却是洪青衣。
“三少。”洪青衣轻轻喊道。
马车上面的年轻司机没有回头,也没有抬头,只是没有任何表情色彩的漠然道:“洪姑娘,你给我照看一下人,我去办点事情,马上回来。”
洪青衣轻轻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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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府。
木灵道虽然是一名太监,但是由于其身份比较特殊,受到当今圣上的恩宠,待遇有所特别,有了自己的府邸。而且,木府,建造宏伟,庭迳幽深,备套齐全,美轮美奂的,绝对不输于任何高级官员的府邸。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木府后院有一片梅园,在落雪纷飞的时分,握着酒杯踩踏着脆雪,观赏着香梅傲雪的情景,倒有些贴近文人雅士所谓“踏雪寻梅”的高雅情趣了。
显然,木灵道经过一番艰苦的滚爬摸打,已经总结到了一条相当重要的信息:不管是元太祖铁木真,还是当今的世祖忽必烈,他们虽然是以无比强悍的铁骑与强横的武力横扫世界,但是,他们都一致尊崇儒家文化。
木灵道家道贫寒,自然供不起相对昂贵的学费,使用后世的语言表达,他几乎初中文凭都欠缺的。
他的成功,很大程度取决于,他来自民间最底层,对民情的礼仪有比较透彻的了解。最为主要的是,其善于学习,在空闲时候,经常跟一些有学问的文官探讨一些习俗文化,都说自古文人相轻的,文人都有一股骨子里的傲气,但是,傲气在官场是行不通的,在波澜诡异浑水弥深的官场海域当中,傲气只会是几许脆弱的泡沫,吃不住滔天的大浪几个扑击,便会迅速消失。
官场的文人,经过充满现实而残酷的竞争和淘汰,能够生存下来的,无一不是人精了。
故之,当圣上的宠臣木公公纡尊降贵的向他们不耻下问,他们在自觉放大了尊严获得了尊重的满足之余,自然也就不遗余力的将自己的知识通过“探讨”传授给木公公。
投桃报李,给木灵道恩惠的人,木灵道也以他的能力和手段,让那些人或自己或家人受到相当的好处。
当然喽,所谓曹操也有知心友关公也有对头人。
也有一些人不买他账的,譬如,刑部的洪进手,工部的傅单洒傅大人。
好吧,无知的人,的确是需要在某些时候让他长知识一下的,可是,木公公来不及施行某些科普方案,洪进手忽然被停薪留职了,乖乖,看来,洪进手得罪的人还不少啊。
现在,便余下那个比茅厕的石头还臭还硬的傅单洒,他比洪进手更加的可恶。
洪进手只是无视他的邀请,而傅单洒直接在臣工们面前胆大包天的说他根本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痞子。
别说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即便是他大舅他二舅可以忍邻居的三姑六婆也忍不了。
当然喽,所谓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傅单洒能够竞争残酷的官场之中坚挺的站在如此高的位置,自然绝对不是一个愚蠢之人,他敢直接得罪木灵道这个圣上跟前的红人,显然也不会是好像后世的网络喷子一般在没有分个青红皂白之下,便楞着脖子开刷哈刺子。
他自然对木灵道的势力拥有相当的了解,却还是如此“勇敢”,那么,只能够说明一件事情,他无惧于木灵道。
说的也是,傅单洒虽然没有工部尚书李守中那么显赫的地位和权力,但是,上至对外作战的兵器调度,下至民间各层工艺的大小事物管理,多数时候是他说的算,尤其是在元世祖忽必烈这个时代,手工业发展之迅捷之繁华,乃前所未有的,这里面涉及的商业群体和工作群体,非常之广泛。工部,宛如一张庞大而隐形的网,牢牢的笼罩着万里江山,乃社稷稳定的基石。
所以,木灵道宁愿对付洪进手,也不愿意直对傅单洒翻桌子宣战。可是,现在,老洪倒下了,他才刚刚在开开心心的准备凝聚所有的力气对付傅单洒的时候,祸起萧墙,他的得力助手付功伟整家都被端了!
虽然,他安排跟梦家合作的代言人绝对不止付功伟一人,但是,他知道,在所有的代言人当中,付功伟无疑是最杰出最优秀的!
所以,他才不惜自降身份,亲自去找媒婆给付功伟说一个媳妇,给付功伟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