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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他们的加入,原本作战较为轻松的柳如墨立刻仿佛被扯进了难以抽离的漩涡当中,压力迅疾爆表,在刺破一人的咽喉之时,大腿动脉便被切了一记,血箭喷射而出,难以制止,霎时,血染白衣。他拖着脚步一边尽量减少移动和消耗时际,手上的剑已经显得后继不力迟缓了下来。
咔嚓!
一把刀划过他的腹部,带出一截肠子,他的剑也同时切入了那人腹部,把他劈为两截。
但是,如此一缓,他的脑袋被砍去了小半块,露出奶白的脑髓,他竟然顽强的扭腰错步,猿臂一探,把那砍脑袋的家伙搂入怀中,臂弯紧处,把他脖子都夹断了,当!——三把剑同时压到,生生将他的剑震飞出去,余力未止,把他砍作三段。
柳如墨,殁。
其实,要论悲壮,柳如墨该是比顾道全更胜一筹,只不过,顾道全是死在敌人之手,而柳如墨却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上,两者意义不同,故此,注定了柳如墨稍输于顾道全半截了。
*****
木灵道死了,当然是朝野震动之大事。
木府的银库被洗劫一空。
根据事发现场观察,显然,是由于木府的护卫们窥视于木灵道的丰厚家财,引发了一场惨烈的内讧战斗,木灵道死于他的护卫手上。
——这是根据现场的场景推测,也是最终的结案文档。
虽然,木灵道是当今皇上身边的红人,他的死,忽必烈在震惊之同时也悲愤异常,但是,这又如何?
说到底,这是他自己的私人武装由于管带无方而发生的惨剧,总不能因此迁怒整个江湖,把军队的大刀举起,向整个武林彻底宣战罢?
如果是那样的话,牵涉极广,好不容易初步建立起来的稳定社稷,必然再次饱受战火动荡,这个山河又复千疮百孔,不忍卒睹。
这当然不是忽必烈想要的。
所以,尽管他非常之痛心,甚至也怀疑惨案里面隐藏瑕疵,但是,为了稳定社稷,他只有装作糊涂的放下此事。
况且,近日,西南千额总管阿禾遂上传朝廷急报,言缅甸出动数万士兵和数百头大象向镇西路新附千额,和原附金齿侵袭,向朝廷请求支援。
不能再等了。
敢情,这缅甸丫子是脑袋灌了什么油不成,四年前把两个特使杀害了这账还没清算,于今竟然变本加厉都要大干起来了,真心不知你们的胆子是谁给的!
打,打到他痛,打到他怕为止!
可是,该派谁去打呢?
忽必烈想了两个通宵,第三天,中午时分,使人把梦同学召入宫中,居然询问他有没有好的提议。
额,梦同学充其量只是一介江湖草莽,且不谙朝廷之文臣武将结构,更不知哪个将领最厉害。况且,云南地带乃丛林深地,那种埋藏着无数未知变数的险地,决非平常相对平坦的战场所能比拟的。
谁知道你们军队当中谁最熟悉丛林战斗呀?
这个问题向梦同学这货咨询,无疑是博士生对一个幼稚园的小孩子出一道极其深奥的题目。
不过,人家堂堂一国之首,最高的权力掌控者都如此不耻下问了,倘若只是回答“不知道”三个字儿,是不是显得太过不给面子了呢?
梦同学沉思再三,终于憋出了三个字:“秦长天。”
忽必烈失眠而憔悴的眼神微微一愣,然后,想了想,居然闪现了一丝光彩,点点头,道:“好,我听你的,就他了,秦长天。”
三零三章 夜 幕 诱 杀
西南和西北,看样子似乎同一个姓氏,实则,两者之间的距离之遥远,却是以千里数计。
梦同学几乎恨不得要抽自己几记脸蛋,因为,接下来,朝廷需要一个特使前往西北军营向秦长天将军呈送调遣圣旨,而这个极是艰巨的任务人选,忽必烈根本想都没想,就任用了梦同学了。
偏偏,作为大元朝的伟大勇士“巴图尔”梦同学,面对忽必烈郑重其事的托付,他还真拉不下脸拒绝。
命苦啊!
怎么随随便便回答个问题,便如同快活的漫步在空气清新花香鸟语的路上,忽然头上被飞过的鸟儿拉了那么大大的一坨呢?然而,究竟是圣命不可违,在跟忽必烈喝了三杯宫廷御酒之后,他悻悻的领旨而去。
按照忽必烈的要求,他务必要即日出发,故而,在黄昏前夕,他轻装上阵,骑上了忽必烈御赐的汗血宝马,离开了京城。
而半个时辰之后,一个清秀女孩骑着快马,沿途追赶而去,却是玉琴郡主。
玉琴郡主之后,紧紧尾随追逐着一个黄衣青年,却是孛儿只斤。乎鲁图。
当天深夜,崔罗莎也开拨走出京城,跟随她走的,竟然有二十多人,其中不仅有柳琴姑娘和商武,连洪进手和洪青衣父女都在里面。
二十多人的一支车马队伍,浩浩荡荡的,往城门走去,守城卫土们自然是认得名满京城的梦家三少的夫人崔罗莎,哪里敢稍有怠慢,当即开启城门,由得她带着人马,出城而去。
这一夜,无星无月,苍穹昏暗,路道也不好走,偏是不知何故,崔罗莎并不让人点燃火把照亮路程,如此,自然是给夜间奔跑增加了难度,速度也自是无法快捷起来。
最是让众人郁闷的是,崔罗莎行出城门之后,沿路慢慢吞吞的,放缓着速度,沿途观望着风景,好像是打算带着大伙夜间春游的意思。
即便是向以冷静睿智见称的柳琴姑娘都忍不住拍马过来,跟崔罗莎并骑而走,对她小声问道:“莎姐,我们星夜出城不就是图个清静环境,好使方便赶路么,怎么您,反而。。。。。。”
崔罗莎笑了笑道:“是啊,我就是图个清静啊,现在就是啦。”
“额。。。。。。”柳琴姑娘有种想吐血的冲动,她知道,以三少的为人,她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平庸之辈,她当是该听出来的,其实她的意思是,之所以挑在夜间离开京城,无疑是要躲过某些人的视线,既然此刻都达到了目的啦,何故不趁早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呢?
崔罗莎又是一笑,淡淡道:“柳琴妹子呀,依你想,我们这么多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京城,会躲过某些有心人的眼睛吗?”
柳琴姑娘呆了呆,不错,假如有心人早已对三少的人关注于心,二十多人究竟不是小阵容了,这个不小的阵容如此声势浩荡的离开京城,即便是深夜之中,也决计在他们眼线之中的。那么,既然如此,白天和黑夜都相差不大的情况之下,崔罗莎为何不选择白天呢——起码,白天发生什么突发事件了,跑起路来,也顺畅的多,方便的多是不?
柳琴无语的看着崔罗莎,眼里闪过一丝困惑,却是未再发问,因为,她实在担心,崔罗莎的回答会彻底打击了她的智商,然后,让她开始怀疑人生。
显然,崔罗莎也是个厚道的女人,只是柔和一笑,也是无语。
倒是洪青衣一语惊人:“因为,很多的事情,晚上比白天处理起来,方便了很多,至少,不致惊扰一些无辜之人。”
柳琴姑娘微微一惊,看了洪青衣一眼,又看了崔罗莎一眼,却见崔罗莎微微扭头向洪青衣投去欣赏的眼神,洪青衣报以颇具深意的一笑,这一刻,柳琴姑娘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堂堂“百晓汇”的一堂之主,也是个老江湖了,可是,跟面前这两个女子相比较,她貌似单纯的宛如白痴。
显而易见的,崔罗莎如此放缓行速,自是留给某些人一个追赶上来的机会。
她之所以给他们追赶上来的机会,自然是为了彻底地进行某种清理。
那么,她是要清理谁呢?
而且,凭己方这满打满算的二十来人,能够应付得了吗?
尤其是,柳琴姑娘见识过的暗堂高手,一个展惊鸿,便把她和商武二人逼得无路可逃,若非端木白及时伸手,他们二人已经做了那苦命鸳鸯罢。
或许,展惊鸿乃暗堂堂主,武功高出其他人些许,但是,如若暗堂的高手倾巢而出,所形成的恐怖力量,怕是眼下的二十来人未必可以承受下来的,更何况,极之可能,还有其他势力的力量参与进来,那么,那个后果,将会如何发展,怕是玄之又玄。。。。。。
柳琴姑娘胡思乱想了一番,却在不知不觉之中,队伍已经远离京城二十多里了。
依稀望去,队伍已踏入了一片山岭之中,两旁的山岭不高,却也是连绵十余里,走在山路之上,却是更见昏暗了,几乎是眼前一片漆黑。
便在此时,队伍后头,传来一阵马蹄怒奔的狂快声音,开始之时,该是相距遥远,踢声如滚筒倒豆稀稀落落的,然后,距离迅速被拉近,仿佛惊雷滚滚,地皮震颤。
崔罗莎抬手道:“停。”
队伍本就走的不快,自然是说停便停。
然后,皆整齐划一的掉转马首,静待来者。
桑啷——
除了洪进手还留在马车里面,和崔罗莎安静的坐在马上之外,其余之人,包括柳琴姑娘和洪青衣二女都抽出了宝剑。
只是盏茶功夫,依稀可见,黑压压的一支上百数量的人马,正以旋风一般滚滚冲来。
当两支队伍相距十余丈之处,那些人仿佛颇为意外,立刻收住了脚步停驻了下来。
沉默。
两支队伍居然都相对无言了。
过了一会儿,一人沉声道:“梦夫人,我马树峰不欲与你为敌,请你把那两个敝会的叛徒放之出来,交由我带走,夫人天高任翱翔,马某绝不阻拦。”
柳琴姑娘和商武皆是不由得心弦一紧,果然是要来的终究是躲不过的。
崔罗莎淡淡道:“马公子,我只是一个女人,不懂什么大道理,只是知道,他们两个,当我是姐姐,我便有责任保护他们的周全。”
马公子一窒,他或许无惧于崔罗莎,哪怕她曾经是五毒教之教主,他深深恐惧的是梦同学!三十六名暗堂一流高手,在三少眼里,宛如木偶,形同摆设,那是一个多么恐怖之人?倘若得罪了,又或是伤害了他的女人,他无法想象,梦同学会对他进行如何残酷至极的报复,而,无论是怎样的报复方式,都决计不是他可以承受的起的!
一白衣青年冷冷道:“三少很厉害,我陆明是坚决承认的,只不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