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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六儒低着头,似乎思考了一会儿,道:“我们‘飞云镖局’接到这宗生意,如果那个姓方的老头没有说假话,不曾将这尊‘汉白玉佛像’给透露出去,不应该在我们刚刚越过江南地带就受到各种拦截啊,甚至,连一些原本跟我们有交情的山寨也翻脸不认人了,点明非要给留下佛像。这不寻常哪!”
何镖头狠狠道:“究竟是哪个缺德的传扬出去了,倘若再久一点,让江湖的各种强者得悉隐藏着《洗髓真经》的佛像在我们手上,我们就算插上翅膀都飞不出去。玛德,谁透露出去的,让我知道,我非扒他的皮不可!”
杜六儒苦笑一声,道:“恐怕是,此消息早已经在江湖上传遍了。”
何镖头忍不住一掌拍在马背上,本就疲惫不堪的马儿仰起脖子一声嘶鸣,猛然往前一窜,巨大的惯性和离心力的加持,几乎把何镖头甩出马背,幸好何镖头马上功夫过硬,双腿死死一夹,以腰为轴上半身往后扭动了一下卸去惯性的冲击,方得没给两个兄弟增添了笑料。
可是,即便如此,也让他大感尴尬。
不过,却也没有再拿马儿发泄愤慨了,究竟,马儿是无辜的不是?
李镖头道:“老大,这条路打从两年前开始,被称作死亡之路,也说是鬼路,素为江湖人所忌讳,所以,就目前来说,我们暂时是安全的。只不过,当这几十里路走完,恐怕,我们又不得安生了。”
杜六儒勒住缰绳,停驻住,手轻轻按在马背上,眼神远眺前方,仿佛,那前面深处,旋转了一个巨大而血腥的黑洞,其中,不断涌现着一群蛮荒野兽长大着血盆大口,待人而嚼。
一丝丝不安,一丝丝恐惧,慢慢爬上了杜六儒的眼睛,然后呈辐射状慢慢覆盖了整张脸孔。
他不怕死。
自从闯入江湖那一天开始,死在江湖路上,是江湖人的宿命,他早具备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但是,现在,他又怕死,甚至怕的要命。正如他以前所说的那样,他的命,早已经不再属于他自己了。
倘若,他死了,先不说他的妻子将会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他的娃被别人抽打;却说因为他如果身死,整个“飞云镖局”的脊梁坠毁,乃至镖局的倒塌,所牵连到的,将是上百个家庭面临失去经济来源而跌进困苦之深渊,那么,无形之中,他杜六儒即便是死得非常轰轰烈烈,也是制造上百个家庭悲剧的罪人!这便是做老板的悲剧。
当老板付出工薪时候,工人认为他们的劳动付出获得应得的酬劳,却不会感谢;而当老板遭遇困境甚至倒塌乃至关门倒闭,工人不仅不会同情,甚至还充满埋怨,甚至怨恨老板怎么就不理清完他们的账再去死呢!
李镖头道:“老大,直到如今,我还有一事不明。”
杜六儒回过神来,扭脸看了他一眼,道:“什么事?”
李镖头道:“在杭州城那一夜。”
何镖头也道:“老弟,你的意思是奇怪我们跟玉琴郡主没什么要紧的交情,却在紧要关头帮我们一把罢。嗨,老弟,你想多了,人家玉琴郡主不是一般人,她虽蒙古人,却格外尊崇汉文化,对汉人平等对待,尤其对于中原武林的文化极为神往,故此,她偶然对我们伸一伸手,许是结一个善缘罢了。”
杜六儒点点头,道:“此言甚是,玉琴郡主虽然为人和善,却也绝不是随随便便的人能够搬得动让她出来的。再说了,我们原先也不知城门之下的监管房呆着乎鲁图这么一个绝世高手,玉琴郡主如何能够获悉,退一万步说,如果她知道乎鲁图在那里,她也就更不会为我们这些不相关的人跟乎鲁图对掐的。故之,那一夜的事情,基本可以定论,是偶然的,又或许,是上天怜悯我们,让我们命不该绝罢。”
李镖头忽然对杜六儒道:“老大,依我看,我们的运气还是不错的。记得,此路尽头,便是冷香谷罢?”
何镖头也想起来了,猛点头道:“对哦,冷香谷的谷主冷无欢当年于师门蒙冤,被冤毒杀了大师伯,受到师门追杀而亡命天涯,如果当年不是碰巧遇上我们,如果不是老大伸手,他已经死在他的师兄们之手了。老大是他的救命恩人,现在,他盘踞称强道霸的,该是会念及以往的恩情,帮衬一些罢。”
“冷香谷,”杜六儒眯起眼睛,流出一丝丝希望,轻轻低喃,“嗯,冷无欢是一条汉子。”
无论是何镖头又或是李镖头,他们都极少听见老大有称赞别人的时候,能够获得他称赞的人,应该是不会有错了。
于是,何镖头和李镖头双双呼了口气,眼神皆流露出轻松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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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香谷,名副其实的一座很长很大的山谷。
在进入山谷口处,除了这条南北主干道“鬼路”之外,还有另外两条比较小的岔路,这样说吧,冷香谷,就是三条路的汇流。
所以,冷无欢能够盘踞在这个地方干那无本买卖,不仅仅本事不小,眼光也有独到之处的。
这不,杜六儒三人刚刚出了那条“鬼路”,便见冷香谷的山谷口熙熙攘攘的,好像赶集般蛮是热闹。
粗略一看,光骑马的或乘坐马车的旅客就有五六十人。
不过,尽管如此多人汇集在一起,却没有拥挤或混乱,大伙都好好学生好同志乖乖的顺延着先来后到的秩序排队,在山谷两旁的崖壁之上那一百多名张弓拉箭的黑衣弓手监控之下,各人皆没有任何异议给守在谷口的八名腰挎大刀体格强壮的大汉递交了“过路费”。
杜六儒三人前面虽然不少人,但冷香谷的人工作效率还是蛮高的,不一会就轮到了他们了。
一个冷香谷大汉瞥了他们一眼,似乎对他们如此落魄样子持极深的怀疑态度,他的眼神路出疑惑,或许在思考:这几个穷蛋,有‘过路费’可缴纳吗?
有一个大汉更为直接,对杜六儒往侧旁挥了挥手,瓮声瓮气道:“你们先让让。”
杜六儒呆了呆,道:“我交费呐。。。。。。”
那大汉不耐烦道:“叫你过去一边,你就过去,啰嗦个啥呢!”
何镖头不由怒道:“你小子客气点,你家谷主都要对我大哥客客气气,你算什么东西!?”
那大汉眼睛一瞪,道:“哟呵,我家谷主都要对你大哥客客气气,你咋就不先撒泡尿照照看呢。。。。。。”
忽然,高处传来一声冷厉的喝斥:“大胆阿飞,你皮痒了是罢?”
那大汉阿飞和谷口几个大汉仰脸一看,不得了,却正见原本面如冠玉气质翩翩的谷主冷无欢此刻整张脸都塌了下来,脸色铁青,显然是给气的。
那大汉一惊,连忙大声道:“谷主,我却是不知道哇。。。。。。”
不见冷无欢拉肩弯膝,足下轻轻一滑,就凭空滑出了崖壁,缓缓的降落在杜六儒面前,抢步把要下马的杜六儒摁住,道:“杜大哥,你我还需要那一套么,来,上去说话。”
阿飞这回倒是机灵了,牵过一匹马儿,给他的谷主做座驾。
冷无欢狠狠瞪了他一眼,吓的他一个激灵低下了脑袋,轻轻道:“谷主,我真不知道嘛。”
冷无欢道:“还不赶快给我杜大哥赔礼道歉?”
阿飞对杜六儒道:“阿飞有眼不识泰山,对不起杜大侠了。”
杜六儒呵呵一笑道:“我哪算什么大侠,也就是一个在江湖上混饭吃的而已。”
阿飞道:“您客气。”
冷无欢道:“这回呢,倘若不是你这么一闹,我还真不会恰巧听见嘈杂而出来观看,看见了杜大哥,可以说,你既有功也有过,将功折过,就饶你这回,可是,你却是得记住了,下不为例了。”
阿飞道:“是。”
冷无欢不再看他,抬手往山谷深处的一处拐角一指,道:“杜大哥,你随我来。”
杜六儒点点头道:“好。”
一一四章 友谊小船 说翻就翻
冷香谷的总舵,是在一片极为浓密树林的深处靠着一座山峰脚下所建筑的房子,这些房子虽然皆是青砖绿瓦,秩序井然,煞是精致,却被许许多多的蔓藤几乎所蔓延遮掩,这也就算了,许是可以起到一种隐蔽的保护作用。
只不过,让人纠结的是,十有七八的外墙上面挂着各种动物皮囊和各种兵器,风儿吹过之时,皮囊的浓郁腥臊味儿扑进鼻子,悬挂着的兵器“叮叮当当”的相碰声音钻入耳朵,让人很容易误以为时空错位坠入了原始的部落里面去了。
开始,杜六儒心里是很无语,心里也有点难过的,毕竟,冷无欢的出身师门虽然不是大门大派,而他个人的成就在当时青年一代中也是佼佼者,在整个武林之中也曾经占一席之位,很多人都看好他,他应该是他师门下一任的掌门首选。
然而,命运,总是比较乐意折腾人的,一场莫名的灾祸降临到了他的身上,不仅让他丢掉了继承掌门的资格,甚至为师门不容,下了格杀令,满天下的追杀。
最后,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沦落到堕落为匪了。。。。。。
在杜六儒他们走出了“鬼路”已是黄昏时分,外头日头还没有落山,而处于山谷深处,阳光被山峦阻挡,再加树林茂密,便显得光线特别的昏暗,夜幕给提前撒落了。
屋外的火把和屋里的灯烛点亮了。
冷香谷的吃饭是采取大饭堂制度的,援引冷无欢的话是:几百个人已经凝聚为一个团体,那么,就得无条件的为这个团体付出,时刻具备着最佳的作战状态;冷香谷虽然多年以来都风风光光的,但是,谁也保全不了下一刻会有什么突发事件发生——几百口嘴巴吃饭,无疑是一件极其繁琐的事情,倘若某一刻遭遇了巨大的骤变,人们会不会因为被做饭这些看似乎不着边际的琐碎事儿浪费了精力从而演变成为了被拉扯堕入溃败的坟墓呢?
所以,冷无欢建立了一支专门司职后勤队伍,这支后勤队伍有男有女,男人么自然主力在厨房里面折腾,而女人们,除了在大厨们出手之前做好洗菜择菜等前期准备工作外,还得负责给所有的男人们洗晾衣服。
这个时候,显然大厨们已经把饭菜做好了,灯光之下,可以见着不少姿态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