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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答案你确定要知道?”他推了推眼镜,回答的很让我有些意外。
我点头。
“因为我要让你相信,你的确是剑灵。”
“可你后来又亲口说我不是,在海边那次。”我疑惑的补充道。
“因为那时已经不需要了。”这时说话的是阮誉,他冲卓扬点点头,道:“叶你难道忘了么,在那之前,你和夏禹剑之间发生了感应,换句话说,在那时候,温尘已经相信了你是剑灵。”
“所以你们要做的,只是迷惑温尘?”我终于恍然,而阮誉接下来的话,则更加佐证了这一点。
事实上,正是卓扬的一路误导,让温尘一直以为我是新的剑灵,因为只要新的剑灵和夏禹剑结合,就能打开三界之门,复活云珂。但现实的情况是,云珂其实一直寄主在我身上(所以我才会有她的记忆和容貌),但偏偏我和云珂性格完全不同,所以他才始终抱有怀疑,而他的这点怀疑,最终也成了最大的空子,可以说,这就是导致云珂转世后的灵魂会再度和夏禹剑结合的最根本原因。
千年的等待换来的不过是一场骗局。
我想,这件事就算换成是我,怕也是不能接受的。显然的,他的偏执又比我们所有人都更为具体,所以,这又有了他在知晓三界之门即将被反转的一瞬,用尽全身魔气连同殷连的异能“指引”一起打开了域界(也就是这时我才知道原来殷连的异能和路易斯相似),进入了三界之门。或许,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对他另外一种的解脱和圆满。
接着是阮誉自己怎样脱逃,这就要归功于路易斯给我们的标记,因为就在我们成功的一瞬间,他也跟随我们一起回到了卓扬的公寓里,至于说周唯,且不说那时温尘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身上,就说他是温尘的那重血缘关系,殷连等人终究也不敢动他。
最后是陆温茗,想必大家还记得我当时在进入冥想后的一瞬间听到的一声惊天动地的裂响,实际上,那正是应龙和烛阴交战的结果,话到这,就不得不多补充一句关于应龙和烛阴的事:
原来,在亘古以前,这两人就视彼此为天地间唯一的对手,然而,随着夏禹剑的消失应龙也一度失踪,千年后,转世的应龙更是完全忘了那些前尘旧事,未觉醒前,能力更是无法和前世相比,这也就难怪在阴司鬼市时,烛阴会故意放水,目的就是为了刺激应龙,让他早日觉醒。所以,陆温茗和我一样,都是仅有两世,只不过我被移花接木过,他却货真价实。
觉醒后,应龙的能力自然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语,而这,也就致使他和烛阴的酣战时会将归墟的域界冲开一道裂缝,并无意加速了我和阮誉之间的联系。
》》》
线索到这,事情就基本豁然开朗。只是,对我而言,这也如同做了一场春秋大梦那么长。梦境里,每个细节都曾真实,然而,在我一觉醒后,却不得不面对重要的人原来已经离开的事实。
宋娅楠、温尘、君柏……那些熟悉的名字,他们在我人生的道路上,都曾各自扮演过不同的角色,但我所不知道的是,原来在另外一个世界,他们的存在也依然与我相关。
回溯并不遥远的记忆,我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有着三五亲朋,过着每天朝九晚五的日子,做着那么些或许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然而,命运的伏笔早在一开始就已经落下,它就像一张看不见的网,在我们生命的某个转折中出现,再将我们一一聚齐。对此,我无法客观去评价,我甚至不知道这究竟应该算作巧合还真的是注定,但如果是注定,我只希望这场注定能来得迟一些,久一些。
因为人生遇到的一切皆无法拥有,只能经历。
就好比当我得知卓扬真正的身份是天狐后,曾不止一次想过的,在这漫长如洪荒的时光里,我于他不过一瞬的生命,岁月无痕,我终将老去,他却永远年轻。
对于此,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够真的接受,但或许,我不应该想那么多,因为在这一刻,我们活下来了,我们都活下来了,我们做了一件许许多多代阴阳师都无法做到的事,我们逆转了一整个时代的契机,即使,我们做的这些甚至无法公之于众,我们遇到的困难尝过的辛酸也永远无法为世人理解,但,当我看着彼此相视的目光时,我知道,这就是整个世界。
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个番外就完结!!好舍不得,呜呜~~~
第92章 番外·玻璃樽
七岁以前我一直怀疑师父会卖掉我;这是我七岁以前最大的噩梦。
这个噩梦来源于一件小事。尽管;在阮誉看来,这或许并不算得是什么小事,实在人和人看法的不同,往往在于对事物的定义不一样。
他的定义体现在某年某日里突然发现了我其实是一个小姑娘;而且是个完全不知男人为何物的小姑娘。
对此,他感到有些沮丧;因为他和卓扬一样,除了小萝莉,其他都完全提不起兴致。但可惜,在过去是七年里,他一直错误的把我当成小正太抚养,可就在这一天;他大概是预见了我在正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的结局,所以,他仓促的做出了一个决定。
可想而知,这个决定想必也不会多么的正常。事实上,由于这件事实在迥异于他往常的风格,所以在那个时候,我一度以为他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线,当然,那时的我还完全不知道这么高级的说法,只觉得他突然把我从骑在他脖子上的做法改成了小心翼翼的牵着我的手走,以致陡然降低了我的视线范围,让我十分不能适应。
更不能适应的,是他忽而文艺情节的带我看了一场电影,在当时,看电影还是很时兴的事,但可惜那是一部爱情喜剧动作片,我把它简称□情动作片,它的片名我至今记得,叫做《玻璃樽 》。
对于这个片名,我的理解是玻璃瓶,但阮誉并不这么认为,他说,樽和瓶的区别并不在于前者的笔画比较多,而在于前者看上去显然比后者更有萌点。接着他又打了个比方,说这就好比一个小萝莉和一个小正太,虽然乍看上去你可能觉得他们差不多,但如果仔细看,你就会发现,前者显然比后者有萌点的多得多。
我表示完全无法理解。
但他告诉我,说我完全不需要理解,因为我只需要记得一点,那就是在他看来,小萝莉比小正太值钱的多,而我却是个“小正太”。
这下我理解了。并且理解的很透彻。
他很满意。
于是他奖励了我一个玻璃瓶,并美其名曰玻璃樽,而这,几乎成了我年少时不可不提的蠢事之一。记得有人这样说过,人在年少时总会干下那么几件蠢事,但更蠢的,却是忘了毁尸灭迹那些证据证明。
我以为这话总结的很直观。
但让我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种直观竟会从我的记忆底直接跳脱到了现在,所以,当我重新看见这玻璃樽的一刹那,我的确不知该以什么言表我的无语之情。
可惜,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好事之辈,我的师兄陆温茗就是这其中的典型。意料之中的,他很快夺走了那个玻璃瓶,接着指着里面塞满的千纸鹤一脸故意的说,阿叶,当初你就是这么买通你师父不卖掉你的?
我听后一时回不上话。因为我觉得这本身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可但凡一个悲伤的故事若从他嘴里讲出来,恐怕都会变成一个冷笑话。
但我并不认为我的少年时代是一个冷笑话,至少,我不想这么认为。
短暂的沉默后,倒是客厅里的阮誉接了话,他看向陆温茗手里装满千纸鹤的玻璃瓶,一双透彻的眼里少见的浮了些别的东西,他说,其实那个时候我教你折纸鹤,只是为了给你打发我不在的时间。
是啊,只是打发一个人独处的时光,但谁又知道,那时候的时间真长真长,长的像是看着天光在玻璃窗框上溜走,一觉醒来,又变成了夕阳。
我已然忘了那究竟是多少轮夕阳,直到有一天,我猛然发现,玻璃樽里已经塞满了千纸鹤。
师父告诉我,说折一千只纸鹤就能实现一个愿望,但我还没有折满一千只,所以恐怕还实现不了愿望。
我的愿望是师父不要卖掉我。这是我装在玻璃樽里唯一的愿望。也是我现在回忆起来,对少年时代的自己以及对阮誉最大的一个误会。
对此,阮誉很是哭笑不得,他说,人年少的执念,有时候真是单纯得可怕。
但显然,卓扬并不同意这个说法。不过他似乎也并不想举例说明,我想,这或许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例子。
可我想错了。
因为他并不是一个例子,他是一本教材,此刻,作为一本经典的反面教材的他从陆温茗手里拿回了那个装满千纸鹤的玻璃樽,然后重新放回了橡木沙发后面。
我深为不解。
但我留意却到了他跟前那面可以当作镜子用的浅茶色的玻璃墙,被光反射的镜面上,他像是被错落着的暗金色的音乐符包围着,一个恍惚,甚至会让人以为他其实是行走在月下的旷野上,在他周围,还有无数的流萤结伴飞舞。
我顿时愣住,因为这是我在拿到玻璃樽后梦见的第一个画面。虽然我当时一直想不明白,它究竟在向我,向那个不到七岁的孩童暗喻什么。
可我从没想过是命中注定。但或许,这仅仅是由于,在命中注定来临以前,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命中注定。
君柏说,他做不到牺牲那样长的时间去等那位命中注定的人出现,并不是怕他等不过时间,而是怕那个人也许永远也不会出现。
忽然间,我开始怀念他说这话时的腔调。
实在这个问题太过寂寞,寂寞到会让人以为,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人,大概都是幸福的。而这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