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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当成驴肝肺!
我气呼呼地把手里的环保袋递给他:“我妈让我给你送的!说是感谢你百忙之中还抽出空来给我补习!”
他接过去,轻笑了一声,然后对我说:“以后这么热的天,中午不要出门了,中暑了又要哭哭啼啼。”
我什么时候哭哭啼啼了!上次中暑哭是因为恶心吐了弄脏了我新买的小西装!
但他总拿这个来说事!
再也不要理他了!我转身就要跑,但他眼疾手快地拉住我,我重心一个不稳就往后仰去,他很轻松地把我接住然后……抵在了墙上。
十八岁的少年和十五岁的少女。
我们真是太有道德,太有自我约束感了。
他的额头和我的额头贴在一起,鼻尖也顶在一起,然后他笑起来,气息扫在我脸上,怪痒痒的。
然后他就猛地松开我,害得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现在回想起来,在他面前开始有心跳加速、羞涩难当、想念难熬的变化,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大概是看我这么久都没吭声,邓梓帆叫我:“书媛?想什么呢?”
“想你啊,”我捏着他的耳垂玩,“你高考那年,那么热的天我提着保温桶去给你送绿豆稀,你都没领我情,还骂我来着,你知不知道为了不让里头的碎冰化掉,我都是跑过去的?”
“那你又知不知道那天我差点就吻下去了,好不容易才克制住的?”
我忽然用力把他耳垂一扯:“你个变态大叔真猥琐!那年我才十五岁!”
“那又怎么样,”他满不在乎的样子,“你怎么不干脆怪我不该比你早出生三年,在你刚出生的时候就把你看光光了?”
我又好气又好笑,“我刚出生那会儿你也才三岁好吗?别告诉我你三岁时候的事到现在都记得!”
“关于你的,我全都记得。”
然后我就不吭声了。
他趁机问我:“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名分?”
我立刻打起太极来:“干嘛啊怎么又说起这个来了,不是早就说好了的吗
?而且咱俩现在不是挺好的?”
“总归是要说的,”他叹口气,“有些事早些说出来,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麻烦?比如?”
“比如谢文昊,比如盛子曰。”
我僵了僵,伸手推他背:“放我下来。”
邓梓帆才不,他背着我继续走,于是我就开始在他背上左扭右扭的,最后他实在没办法了,才终于把我放下来。
我站在台阶上俯视着他:“你老实交代,这次出差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没发生什么事。”
“我从出生开始就认识你,你以为睁着眼说句瞎话就能骗到我?”我继续俯视着他,“如果什么事都没发生,你不会从回来开始就一直这么反常,也不会无缘无故主动提到盛子曰,邓梓帆,你告诉我一句实话,你这次出差……她找过去了是不是?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生平第一次,我在邓梓帆的脸上看到了羞愧的表情。
我的心开始往下沉,“邓梓帆你……”
他忽然伸手揽住我的腰,瞬间我就被他抱下来,局势从我俯视他变成了仰望。
邓梓帆低头看着我:“你不给我盖个戳,永远有女人缠上来,防不胜防的感觉并不好,反过来也是一样,我一天不给你盖个戳,谢文昊之流就无孔不入,我没办法放心。”
“等等,”我努力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未果,于是只好继续在他的怀抱中挣扎着说:“你别岔开话题啊,别妄想拿这些陈词滥调来敷衍我!你跟盛子曰究竟怎么回事!”
他却执意不回答我的问题,只是问我:“你打算什么时候公开我们的关系?”
嘿,自己的问题不交代清楚,还妄想我给他名分?他想得也太美了吧!
我用力往他脚背上一踩,终于成功从他怀里跳出来。
再次往上爬了几阶楼梯,恢复居高临下看着他的姿态,双手叉腰一字一句地对他说:“邓梓帆,你不交代清楚,就永远也别想我承认和你的关系!”
这天晚上直到回家,邓梓帆都没有一点坦白的意思,我也坚决不妥协退步,这样一来,我们俩就又开始冷战了。
其实说“又”,并不准确,原来每次都是我生气不理他,但这次明显是他不愿意配合我造成的。
洗澡的时候他帮我把睡衣拿过来,我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进卧室去再拿了一套,就当没他这个人似的,进浴室去了。
等我出来的时候,他正从外头进房来,头发上还滴着水,看来是在外头的浴室里洗完澡了。
我也不理他,拿着块毛巾擦头发,这时候电脑上响起了新邮件的提示音,我就把毛巾搭在肩膀上去看邮件了。
正看着,就感觉到有一双手搭上来了。
邓梓帆正在给我擦头发。
力度和热度都很熟悉。
我没出息地手一抖。
他还在继续,我也没阻止,想也知道他没这么好,现在跑过来给我擦头发多半是想偷看我的邮件。
但我行的端做得正,我怕什么啊我!想看就看!
结果没想到给我发邮件那个人竟然是唐意奇。
唐意奇这封邮件的中心思想就是:知道我和邓梓帆走得近,但他公司现在内忧外患,劝我现阶段最好离他远点。
邓梓帆在我身后冷哼了一声。
顿时我就来了脾气,一伸手把笔记本合上,起身就走,他手里还攥着我的头发呢,被扯得生疼我也还在继续往前,他没办法只好松手。
其实我看到这封邮件,第一反应是:谢文昊肯定又在中间插了一脚,否则他怎么知道我和邓梓帆走得近?又怎么会知道我的电子邮箱?
这个谢文昊究竟在搞什么鬼?
但是邓梓帆这种“随你怎么猜、反正我就是不说”的态度也很让人窝火好不好?如果他把我当自己人,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难道在他心里,我就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再说了,压根我也不相信邓梓帆真会让自己陷进什么麻烦里头去,他的脑袋就是台精密的计算机,偏偏还有狼那样趋利避害的敏锐嗅觉,这一点我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此刻狼先生拿着那条已经擦得半湿的毛巾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一直左摸摸右蹭蹭,余光瞟到他好几次,他一直就这么靠在那看着我,看得我一股邪火噌地一下就起来了,把手里正在折着的衣服往床上一扔,张嘴就骂:“看看看!看什么看!你是忽然变哑巴了吗?为什么不说话?唐意奇的邮件你看到了吧?有什么想说的?啊我猜猜看,肯定又是:公司没事,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能有什么事?你就别瞎操心了。对吗?邓梓帆,这么多年你来来回回就是这么几句,你腻不腻?我都能背了,你能换点新鲜的词吗?”
邓梓帆很欠揍地笑起来,“今天我本来就没打算说那些,媛媛,其实只要你相
信我,解释是一件很多余的事。”
啊哈,谈判技巧都用上了是吧?
“只要我相信你?”我嗤笑了一声:“你倒是找了个好方法来推脱,意思就是,如果我找你要解释、要说法,就是不信任了,是不是?”
这家伙居然还敢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你是不是想吵架?”
“一直以来都是你比较热衷于这项运动,”他仍旧闲闲地靠在那里,一副“你要吵我奉陪”的姿态,“今天打算从哪件事开始吵起?谢文昊?公司的事?还是盛子曰?”
这下我的火气被全方位的挑/逗出来,他居然还敢跟我提盛子曰!他居然还敢主动提盛子曰!
我四下环顾,发现周围可以抄起就往他身上砸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杯子不行,里头有开水,而且砸地上是要坏的,不环保、很浪费,电脑也不行,里头还有很多资料呢,摔坏了得不偿失,衣服……他的衣服都不在,手边全都是我的衣服!凭什么砸我的衣服?
我看来看去,终于爬到床上去,抄起枕头就往他身上摔:“你还什么都不怕了是吧?还想吵就吵是吧?你是不是打算直接不跟我解释,巴不得我主动提分手啊?你之前不还一副看到盛子曰连眼睛都懒得睁的样子吗?怎么,这才过了几天?你就想给她名分了是吧?”
邓梓帆看着我,脸上也没什么特殊的表情,面对我的质问,他只是轻轻问了一句:“你说如果真爱一个人,会想给他名分吗?”
他还真敢问!
“呵……”我整个人都冷静下来,定定地看着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么多年,你和我在一起,真的开心过吗?”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或者应该这么问,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从来没有过安全感?所以你不想让大家知道我们在一起,不想公开我们的关系,就是为了给有一天我们分开留后路,到那时候,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大家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还能装作云淡风轻地追忆一下往昔,感叹一下还是小时候好啊,然后各自婚嫁,再不相干,是这样吗?”
我忽然难过起来,邓梓帆的表情现在已经算得上伤心了,其实他一直以来都不高兴我隐瞒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忍到今天,终于忍无可忍了吗?
他慢慢走到我身边,弯下腰来,眼睛直直地看进我的眼睛里:“如果我一直让你这样没有安全感,随时打算抽身离去,那么媛媛,你想怎么样,我都成全你。”
……
直到第二天我从主卧的床上醒来,发现身边还是空荡荡的时候,我才知道邓梓帆这次是来真的。
我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掀开被子下床去打开衣橱,只看了一眼就瘫坐在了地上。
邓梓帆的衣物都不见了。
我立刻给他打电话,一直都没有通,我连续打了三次,他一次都没有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