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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知道命运的安排,我永远不会要芝士蛋糕,我只想做一个单亲妈妈。
司机掉头的时候和一辆面包车相撞了,我腹部剧痛,我看到了鲜血染红了我的裤子,依稀能感觉到,外婆的尖叫声还有她拼命的抱着我的头,发疯的叫着我:“小珂,你别闭眼睛,你要坚持……”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我看见了哭肿了眼睛的妈妈。我看着四面白墙,医院的浅蓝色被子还有输液的药瓶。我问妈妈:“外婆呢,她受伤了没有?”
妈妈哭了,她说:“你爸和外公在外婆病房,外婆受到刺激,她为了护着你的头,手上被玻璃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我侧过脸, 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我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昏迷,医生对外婆说,必须要赶紧处理,大人在昏迷状态,大出血,撞击力度过大,孩子根本保不住。
外婆忘了自己的伤痛,七十多岁的人,她在手术单上签下了她的名字。通知外公后,她瘫坐在手术室的外面。外公过来的时候,外婆连话都说不出来,她喃喃的说,小珂不会有事,小珂不会有事。
爸妈赶到医院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四个大人抱头痛哭,那个时候他们根本没有心思去追究其他人的职责,因为我一直在昏迷中。
其实爸妈来的时候,我已经恢复意识,可我根本不想睁开眼睛,我不想面对这个事实。当我知道怀孕到现在,已经两个半月了,我切身感受到他们的存在。我再傻也知道这场意外的车祸,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医生来看我的时候,对四座大山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扎在我的心里。他说,真是太可惜了,龙凤胎呢。让大人别担心,这次我还算是幸运的。虽然我大出血,现在看着很虚弱,但是调养好了过两年还可以怀孕。
麻药醒了,我感觉到痛,可我心里的痛将是我一辈子的内疚。就为了一块芝士蛋糕,我失去了自己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
外婆听说我醒了,她过来了。她摸着我的脸说:“小珂,想哭就哭出来。醒来比什么都重要,外婆知道你心里苦,你别怨自己,他们和你没有母子缘分。活着以后什么都会有。”
我再次闭上了眼睛,内疚和恐惧侵蚀着我的内心。那种痛,要比延宇离开我的那刻,多过百倍。他们就这么硬生生的,在我的生命中滑落,消失了,留下的只是我无尽的悔恨。
我想了很多,亲人、朋友、爱人,我想到了靳雅,我心里第一次很羡慕她。也第一次从母亲的角度理解她,我想她现在应该是幸福的,因为她拥有自己心爱的孩子。上帝是公平的,她也许失去了延宇的爱,但她多了一个爱她的儿子。因为她的执著,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呢,我的坚持到现在的一无所有,我觉得头很痛,我真希望自己永远不再醒过来。我第一次感觉到活着的无奈和疲惫,我忘了所谓的爱情带给我的伤痛。
就这样,我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我吃饭喝水,我没再说过一句话。影秋和艺林来了,她们静静的陪着我。我在病床上,听到了她们坐在房间外面的椅子上,传来的哭声。她们走的时候,说,相信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
那些日子,是我们家最悲痛的时候,妈妈甚至为了我,有了提早退休的打算。外婆在我住院的第八天,坐在我的旁边。她摸着我的手说:“小珂,如果那天可以改变,外婆希望死去的是自己,如果可以替你保护你的孩子,可外婆尽力了。你呢,为了我们你振作点,你还年轻。”
八天了,我想了很多很多,我相信了轮回,相信了命运。我失去过爱情,失去过孩子,可还留下了自己的生命。我爱我未曾见面的孩子,但我也是父母的孩子。将心比心,我知道我家的四座大山经受的痛苦,外婆说的对,我的生命在继续,我自己必须振作起来。
肇事司机送来了赔偿金,我发疯般的把钱砸在那个人头上,因为他那个时候,在打电话,没有看到出租车司机的转弯灯。就为了一个电话,搭上了我最心爱的孩子。我冲他吼:“会有报应的,你一定会有报应的。拿走你的钱,那些根本不能买走我的孩子。”
钱那一刻在我眼里那么的低廉,它能让你享受生命,但它永远换不来生命。更何况,我从来不缺钱,我有足够的能力赚取比这多百倍的钱。
我开始开口说话,我回到了外婆家,父母回到了深圳。几天后,外公和我坐在院子里喝茶,我的眼里开始有了色彩,生命的意识也在复苏。时间是个奇怪的东西,它会让你淡忘,也能让你刻骨铭心。
“小珂,人的生命是脆弱的,要学会保护自己。不管外界发生什么事情,一个人首要的责任是保护自己,善待自己。你还不到27岁,以后的路还远呢。从小你就衣食无忧,学业顺利,但是人这辈子会经历很多。年轻的时候经历这些,未必不是坏事,做人关键是心态,慢慢的你就明白了。”外公这些日子明显的老了,瘦了,他和外婆都为我担心,担心了27年了。
我怀着孩子的时候是110斤,半个月,我只有90斤。一切仿佛是场梦,半个月能把五个月的痕迹抹杀,一点都不留,只是留下了伤疤,留下了心里的伤痕。
傍晚我接到了延宇的电话,他说周末给我家电话没人接听。打了几天,他很担心我,他心里不安,总觉得我出事了。他现人在杭州,能不能见面。
我很平静的告诉了外公家的地址,我说我会让外婆准备他喜欢吃的菜。电话那头的延宇,仿佛松了口气,他说听到我的声音,感觉真好。
我告诉了外婆,我邀请客人来家了。外婆和外公都高兴起来,让保姆准备好我说的菜谱。我告诉外婆,今天来的客人是延宇,外婆的眼睛湿润了。
一个小时后,延宇站在外公家的院子里,我站在那里等他。看到我的那刻,延宇他呆了,说:“小珂,你生病了?脸色那么苍白。”
我说:“延宇这是我外公和外婆,我们先进屋吃饭,再慢慢的聊。”外婆招呼着他,也时不时的打量着这个男人,因为我生病的那次喊的都是他的名字。
饭桌上延宇夸外婆的手艺好,比我在悉尼做的还好吃,谢谢外婆做了他爱吃的菜。外婆低头,用纸巾擦拭自己的老花眼镜,但我知道,她是哭了,心疼我吧。
饭后,我们坐在外婆的院子里,喝着龙井聊天。延宇问我:“小珂,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你变了很多。离开深圳的时候,你不是说找到了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吗?”
我带着他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我给她看,外婆给孩子准备的一大柜子的东西,小衣服,小裤子,小裙子,小鞋子,她亲手织的毛衣毛裤。
我对延宇说:“这就是我曾经的最爱,半个月前一场车祸,我什么都没有了,一男一女,两个小生命,因为一块芝士蛋糕,转眼就消失了。”
那晚,我再一次在延宇的怀抱里失声痛哭,而此刻的他温暖不了我的内心。他一直对我说,对不起。可我不知道他为的是什么,因为我的悲伤和他毫无关系。
晚上,他离开外婆家的时候,他说,不管以后我如何的选择,他的心里永远有我的位置。
望着延宇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我心坦然。这次的延宇,是我看着他离去,不再走的那么突然。可这次他是真的走出了我的心里,在我经历了真正的别离,我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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蜕变
蜕变
7月,我去了一趟上海,看了忧辰。我给她女儿买了很多漂亮的公主裙,我让她长大后,一定要叫我干妈。她真漂亮,乌黑的眼珠,翘翘的小鼻子,粉嘟嘟的小脸。看到她第一眼,我就很喜欢,我一直抱着她,而她也一直对着我笑。
人撒谎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继续圆之前的谎,说我从英国提早回来了。忧辰看出了我的掩饰,但是她没有追问,这就是我们彼此相处的方式。她知道等合适的时候,我会给她一个解释。
为了忧辰的女儿,我在上海呆了一个星期,她有个很好听的名字齐笑忆。那个星期,我用一个母亲的心态对着她,细心的照顾着这个小天使。忧辰说,她从来没有想到,我照顾孩子那么娴熟,我竟然知道这么大的孩子该喝多少牛奶。
走的时候,我说有假期我会去看他们一家,因为我喜欢笑忆,非常喜欢。莫北知道我和念晟分开的事情,走的前天晚上,他请我在新天地的一家酒吧喝酒。
莫北带我去的是一家演艺吧,有人唱歌,还有老外演的话剧。他看着台上的演员说:“其实每个人都在生活中扮演一个角色,外人看着好笑,但自己浑然不觉。因为自己为了扮演这个角色,整个人都是紧绷的,根本做不到娱乐自己。”
我笑了,我知道莫北是为了我好,但是他不知道我身上发生的事情。我说,我会找到放松自己的方式,但我现在需要的不是爱情,只是时间,还有忙碌的心。
他很委婉的告诉我,念晟每个月都会打电话给忧辰,问我的情况。他说念晟去英国那个公司找过我,没找到,他又去查了三月的出境记录,根本没有我的名字。
莫北和忧辰知道这些日子,我在隐瞒一些事情。忧辰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担心我,但依然配合我的谎言。
原来一直以来,我才是小丑,躲在杭州的四个月,我只是给忧辰发邮件。原来她早就知道,但为了我的自尊心,一直都不点破。
莫北说,给自己机会就是给别人机会,他说念晟告诉了他,那些前因后果。他对感情的理解就是,跟随自己的心,其他的一切都是次要的。
离开酒吧的时候,我对莫北说了声谢谢,为了我自己,也为了忧辰。莫北出乎我意料的给我一个拥抱,他说:“曼珂,我替念晟给你的,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