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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潇木然点了点头,看着萧沐翎从小杨的房间里出来,神情已经满是喜悦,忍不住走了进去。
床上小杨睡得安详,游潇为他把了把脉,虽然脉象微微有些弱,但是平稳而有规律,知道不会有事了,心头舒了口气,武彦殊默然而冷傲走出去的背影不知怎地又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
轻轻出了房间,游潇抬头看着晨曦的天空,轻叹道:“我出去会儿。”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对谁说,但是说完人已经往院子外面走去。
武彦殊听得身后脚步声起,不觉站定,转头看着游潇,心头虽然有意料之中的高兴,但是却不表露,淡淡瞥道:“追出来还有事?”说完已经继续往前走。
游潇犹豫了下,小跑跟了上去,拉住武彦殊的衣袖,站在他面前深吸了口气,“说清楚了再走。”
“……什么说清楚?”武彦殊停步淡淡道。
“条件,你救了小杨,你想让我怎么样?”游潇索性把话坦白了,一次说清楚了也好,她也安心。
“我救他的时候有跟你说我要什么条件吗?”
“没有……”
“那就行了,有条件我事前就会跟你开,没有就没有了,你放心回去吧。”
“……”游潇抬头,有点像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一样。
武彦殊不理她,绕开了她继续往前走。
“为什么?”
武彦殊回头瞥她一眼,道:“救了就救了,我高兴,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你用什么药救的?”
“救了就救了,你问这个有什么意义?好了,你回去吧。”武彦殊不回头,脚步不停。
游潇追上前,扯住他的衣服道:“小杨的命没这么不值钱,你救他我答应你帮你做一件事,我不想欠着你。”
“其实要说欠,你不欠我什么。”武彦殊轻声叹道。
游潇有些意外地抬头,“为什么这么说?”
“好了,你回去吧。我没功夫跟你废话了。”
“我最烦说话说一半的人,让我感觉你不怀好意。”
“……好,我不怀好意行了吧,回去。”武彦殊冷冷说着,甩开游潇的手要往前走。
“好,你说你要我做件事,我就回去,我说了不想欠你。”游潇继续跟着他。
“我说了你不欠我什么,回去。”
“你得把理由说出来啊。”
“我怎么从来没发现那里这么烦人啊,你认为欠着就欠着好了,等我想好了再让你做。”武彦殊往前走。
“不行,不能欠着,谁知道过几天会出现什么变故,现在非常时期,决不能欠着。”
“……你知不知道你好烦?我说不欠了你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就是不想欠着你。”游潇扯住他的衣袖,就是不让他走。
“……”
“……”
两人都是一阵沉默。
武彦殊拂袖要走,游潇拉着,目光坚定。
“……”
“……”
“好。”武彦殊说完一把抱住游潇的腰,将她往路边的树旁推去。
“……你干什么?”游潇一惊。
“你不是说要条件吗?给你。”武彦殊说完便想往游潇的唇吻去。
游潇下意识推开,退了几步,直靠到树上:“……又来这个?”
“后悔了?”武彦殊逼近一步:“晚了。”说完一只手按住游潇的肩,吻了上去。
这算什么条件?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这个冷傲的男人,看着他的眉他的脸和刀削般的脸庞,游潇忽然心生异样。
那双明亮的眼眸中此刻全是自己的影子,武彦殊舌头轻轻撬开游潇的牙齿,缓缓闭上了眼睛。这样近近的看着你吻你,让你的眼中只有我的身影,这就是我的条件。
游潇最后看了一眼天边的晨曦金光,合上了眼睛:武彦殊,你到底在想什么……
这一次,武彦殊感觉游潇没有半分的抵抗,但是他知道这不过是因为自己救了小杨,既然是条件,自然没有抗拒。心头不觉自嘲地笑笑,让我再停留一刻,我就放手。
不知道为什么,游潇忽然觉得好累,想到东海之行他给她的安心,不觉将手轻轻环上他的腰,舌尖不禁渐渐开始小小回应。
武彦殊心头一动,蓦地睁开眼睛,游潇也心生感应,两人目光相遇,只一眼,各自心慌转开。
闭上眼睛,重新寻觅她的甘甜,第一次,她回应了他。
如果,时间可以停在这个晨曦微扬的早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武彦殊忽然心生感应,睁眼,路边林子里一双阴冷的眸子正冷冷看着他,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他一定死了几十万次。
苏淼,有我在,你别想如愿得到她。就算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她。
武彦殊一边挑恤地看着密林中的苏淼,一边加大了力度,轻轻咬着游潇的嘴唇。游潇觉得有些疼痛,不满的哼了几声,睁开眼睛看着武彦殊,正好迎上武彦殊的目光,心头微有些慌,就势靠在武彦殊的怀里缓了口气。
武彦殊看着怀里的人,又看了一眼远处的苏淼,勾了勾唇,低头继续寻找游潇的唇,手也一边摸上游潇的腰,慢慢往上移,解开衣带,手温柔的探了进去。
游潇蓦地睁眼,想阻止,但是一念他刚刚救了小杨,既然是他的条件,那么……也便罢了。
“游潇!”
无动于衷么?远处的苏淼看得指甲都要抠进肉里,再也忍不住发声制止。
游潇闻言蓦地一惊,一下将武彦殊推出去老远,回头一瞥那个蓝色的身影,又立刻转头,不想迎上武彦殊得意的笑脸,只听他道:“久闻苏公子是个君子,看来是浪得虚名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么?”
苏淼脸色铁青,内劲一下子蓄满双手。
“好了,别这么看本少,还给你就是,反正本少也玩完了。”武彦殊一边说完,一边拉起游潇的手,在她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轻佻的吻了吻,然后一转身,展开轻功消失在前方密林。
游潇握紧了拳头,如果不是武彦殊走得走了一步,她一定会赏他一巴掌!可恶,自己背对着苏淼,那么当时武彦殊面对面一定早发现了苏淼,于是才跟他上演这么一番吻戏来激怒苏淼,玩完了是吗?
“游潇,你是在回味呢还是在想怎么跟我解释?”苏淼冷冷开口。
游潇回头,一步步朝苏淼走了过去,冷笑:“根本没什么好解释的。”走过苏淼面前,想了想,停步,“你也不用怀疑我,我说过我会帮你夺这个天下,就一定尽力帮你拿过来。我游潇说话向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苏淼,你既然来了,倒真沉得住气,那么我也没必要解释什么,反正,我帮你拿这个天下之后,我从不指望做你的恩爱皇后。
苏淼就这样看着游潇从自己身边走过,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既然游潇都已经这样说了,我还有什么好说还有什么好问?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想问的,难道仅仅是帮不帮我拿这个天下?你跟着武彦殊出来,结果却在这里……反正,送你的翡翠,你不也早就让武彦殊还给我了么?
回到素锦轩,方子晨迎上来忍不住道:“苏淼呢?他出去找你了,你没见到他么?”
“在后面吧。”游潇冷冷答道,转身再不理方子晨。
过来的桂伯跟郑丽珠两人看到游潇脸色从未见过的难看,也不敢问什么,只得面面相觑,相互揣测是不是跟苏淼吵架了。
游潇回去又看了一眼小杨,也没心思吃东西,关上房门,身心疲惫地躺在了床上,脑中却不时出现今日跟武彦殊在树林的情景……
九月五日
山雨欲来风满楼,隐师大会临近,各大公子很少露于人前,而苏淼自从上次树林中她匆匆走了之后便再也没见。
小杨缓了两天,已经渐渐有了神气,再也不用担心。隐师大会在即,游潇心里惶惶的,有些心神不宁,她也不愿去想到底天下会落入谁手。
这一日,只觉夕阳大好,游潇没事忽然想出去走走。于是独自离了素锦轩,到得城外,走了一会,忽然看见自己跟武彦殊初次正式见面的那个小酒馆,不由走了进去。
“公子,楼上有雅间,可要?”小二恭敬地迎了上来。
游潇摇了摇头,瞥一样楼上,转头寻觅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些小菜和酒,慢慢小酌。
这一坐便坐到太阳落山,小酒店的人渐渐稀落了下来,油灯点点衬得游潇多了丝惆怅。
“这位公子长得真清秀,不介意我在此坐下吧?”
游潇闻言抬头,便见一位约摸四五十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跟前,但见他衣着普通,但眉目间隐隐英气毕露,已知不凡。
游潇没答话,默不作声继续斟自己的酒。
只听得那人冷笑一声继续道:“想是公子看不起我?认为我没资格跟你喝几杯酒?”
游潇闻言淡淡一笑,看着杯中的那人的倒影,道:“哪里,此乃游潇之幸。想必天下间阁下看得起肯一起喝酒的人也寥寥无几吧。”看那人语气如此傲然,想必还是位高人,而且,应该是冲自己来的。
那人显然想不到游潇会如此说,倒是不客气地坐了下来,自顾倒了一杯,道:“你认得我?”
“不认得,但我肯定你应该认得我。”游潇微微笑道。
“公子潇,有点意思。”那人目露赞赏,自饮一杯。
“敢问阁下尊号?有何赐教?”游潇抬头,先给他满上一杯,又给自己倒上。
那人抬头直视游潇的眼睛,目光倏尔变得凌厉冷酷:“杀你。”
游潇被他那么一看,只觉平生二十几年也从未离死亡那么近,那么恐惧。
这句话,绝对不是开玩笑的,游潇那一刻仿佛能遇见自己今日会死在那人手里。
“哐!”却是端盘子的小二不经意朝这边看了一眼,正好赶上那人对游潇说出那句话,不觉遍体生凉,也感到前所未有的杀气,不觉打翻了盘子。
游潇闻声回过神来,蓦地转过头,强定了心神,强笑道:“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