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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也清楚他骨子里不应该是那么清冷的人,他会因为欧阳月恶心的癖好,不在乎他人看法背着叔叔婶婶帮他,更是在他初入军营时看似打压,实际私下替他默默做了许多事情,当然啦,欧阳穆是绝对不允许大家揭穿他冷漠的本性的,六皇子黎孜念对此十分不屑,死要面子活受罪,比如大家都清楚他看上了陈诺曦,发誓娶她为妻。他还是不允许任何人提及陈诺曦三个字!
若不是惦记着陈诺曦,送俘这事哪里需要欧阳穆亲自出马?但是他不但亲自出马,还留个二百亲兵放在郊外,若说此次进京没有所图他才不信呢。好在大家是兄弟,虽然他总是摆冷脸,他还是很愿意帮他。相较之下,他同亲生的兄长二皇子倒不是很亲近,甚至连印象都有些模糊。
梁希宜坐在屋子里的地面上沉思了许久,她先是用手帕擦干净了夏墨的额头,随便找了点艾草附上去消肿,犹豫了片刻决定必须有所行动。
梁希宜站直了身子,她是祖父教导出来的贵女,怎么能如此凌乱。她把一头长发认真的盘好,露出精致的面容,淡定的走到门口,发现大门并未锁着便直接推开,扬声道:“我的侍女快撑不住了,麻烦欧阳大人派个大夫过来。”
侍卫原本不屑的瞪了她一眼,转眼立刻惊讶的看着她,道:“你怎么……”
“我要见欧阳穆!”梁希宜绸缎似的黑发随风飘荡,清澈的目光璀璨如星辰,挺拔的翘鼻映衬在夕阳西下的黄昏中泛着淡淡的金黄,整个人宛如仙女,雍容典雅。
众多侍卫如临大敌,他们家大少爷入京的事情尚未公布,一个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深闺小姐就能一眼认出欧阳穆,这事儿真是……太大了。
梁希宜见他们凶神恶煞似的看着自己,一下子没了心情,淡淡的说:“我与众位兄弟并无仇恨,和欧阳公子也是萍水相逢,劳烦这位小兄弟尽快寻个大夫过来给我的丫鬟看病,不要闹出人命。”
一名侍卫的长枪忽的顶住了她的脖颈处,划出了一道浅红色的伤痕,道:“我看不如现在就把这娘们做了,省的她在这里大呼小叫。”
梁希宜目光冰冷的看着对方,轻快道:“好啊,我要出一点问题,过不了几日大家就都知道是皇后娘娘的侄子亲自动的手。”
老者从远处快步走来,大声道:“不许乱动!”他看了一眼冷若冰霜的高挑姑娘,下令道:“不许无礼!给她派个大夫过来看看。”
梁希宜见他是个能做主的人,淡淡的说:“我在马车上留下了痕迹,如今马车应该已经被我弟弟带走,现在我祖父怕是已经知道掠走我的就是欧阳公子,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好自为之吧,我不想得罪欧阳公子,但是望你们也不要逼人太甚,现如今的欧阳家族明明如履薄冰,却依然胆大妄为,敢在京城掠杀公府嫡女,莫非是嫌弃地面太凉,想再在火上烤一烤吗?”
假话说多了也能成真,这世上最难辨别的就是真真假假,欧阳家的人总不好此地无银三百两,直接跑到定国公府问他祖父,你们家三姑娘是否送信回来?
还好她是重生的,所以才能一眼认出欧阳穆。欧阳穆想给宇文静扣个杀死贵女的罪名,也要看看她梁希宜同意不同意!梁希宜说完话果断转身回屋,却被一旁的老者急忙叫住。
“这位姑娘,敢问你在定国公府行几?”
梁希宜回过头,嘲讽的扬起唇角。她的眉如弯月,明似寒星,高挑纤细的身体站的极其笔直,柔美中透着几分英气,淡定自如的气势让周围的侍卫都不由得高看了几眼。
老者微微一愣,察觉到自己唐突了。
梁希宜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一下一下的关好门。她坐在地上,下巴抵着膝盖,整个人沉静如水的望着昏迷不醒的夏墨,轻声说:“夏墨,你一定要坚持住了。这次的苦,绝对不会让你白受!”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把欧阳你穆的第一次登场写出来了!!~~~盼花花儿~~
我都快被自己感动了!!
☆、谈判
欧阳穆的手下传来消息,在北城擒住了装扮成小贩宇文静,黎孜念年轻气盛,主动请缨亲自前往教训宇文静这个家伙,欧阳穆本就打算将此次的头功记在六皇子身上,所以并没有跟着。
功名前程欧阳穆都不甚在意,若不是当前是欧阳家最为艰难的时刻,他可能会直接把陈诺曦挟制走,找个世外桃源保护起来,然后共度一生。他不愿意去问陈诺曦,是否乐意同他离开俗世,反正不管如何,他了结前生因为陈诺曦,今世重生是上天给了他弥补过去的机会,那么他便必然会不顾一切的同陈诺曦在一起,否则这活着的意义在哪里?
欧阳穆深知光凭欧阳家的力量娶不到陈诺曦,毕竟如今光景还未到皇上去世的时候。那么他利用短暂的四年跑去舅舅的军队里历练,好让自己在即将开启的混乱局面里能够占有一席之地。什么家族未来,皇权更替对于他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李若安重生了,重生在陈诺曦活着的年代。那么此生,他生是陈诺曦的人,死是守着她的鬼,谁也别想阻拦住他。
两世为人,总有一些坚持无法明灭于心,在看透世间冷暖,上一世连亲人都自相残杀之时,唯有一双儿女和陈诺曦守在他的身旁,不管当时她有何目的,他都无法忘却,那个明明应该最是厌恶他的女人,在他只能靠着五石散麻醉自己的时候,替他支撑起了整个李家。
她的身影是如此娇柔纤细,背脊却挺的笔直笔直,她的目光永远是淡定自若,眼底却在望着女儿时候蓄满泪水。她待他的态度始终冷冷冰冰,却在他病倒后,默默的在床边守了三天三夜。
夫妻是什么?是在你最为落魄的时候,成为任人调笑,过街老鼠时,既然可以做到不嫌弃你,愿意拉着你走出这段困境的人。
或许连陈诺曦自己都不会知道,她对欧阳穆来说,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诺曦……唯有经历过失去的人才能懂得拥有的可贵。
欧阳穆紧紧的闭住了眼睛,粗糙的双手摩擦着手中雕刻的塑像。
这是他在夜深人静时自己凭着记忆,雕刻出的陈诺曦的样子,不是年轻貌美的少女,而是盘着发丝,身穿麻衣,双手紧握的端庄模样。他不介意这一世的陈诺曦待他如何,他只想努力的对她好,哪怕没有一丝回报都无所谓了。
欧阳穆厌恶死了上一世吊儿郎当的自己,所以重生后和前世判若两人,走了另外一个极端,一直过着苦行僧的生活。他不断的压迫自己,不断提升身体的力量,将自己困在一个黑乎乎的小房间里,这里只有属于陈诺曦的记忆,他的眼底,心里,人生中,不会出现第二个女人。所以他故作冷漠,宁愿让所有人害怕他都不愿意留下一点误会,有了让陈诺曦拒绝自己的理由。
“大公子!”老者的声音从房间外响起,欧阳穆用力摩挲了下手中白色玉雕的画像,轻轻的放进了胸口处,淡淡的启口,道:“进来吧。”
老者进了屋子,抬起头,说:“天色已晚,怎么不点上烛火。”
欧阳穆没说话,光亮会把他拉回现实,他宁愿在漆黑一片中回想记忆力陈诺曦的言行。
这些记忆是刻在他心脏处的蛔虫,时不时的侵蚀一下他的肌肤 ,他的血液,告诉自己前世到底有多对不起陈诺曦。
可惜他回到上一世,永远见不到真正的诺曦了。每当想到此处,想到诺曦死去前苍白的面容,他恨不得杀了自己的心情都有,若不是她,那群女人又何苦去烦诺曦。所以此次重生后,他避女人如毒蝎,凡是靠近过他的女人没有能活着出去的。他厌恶女人,厌恶除了陈诺曦以外的所有女人。如果没有那些女人,诺曦不会生不出嫡子,诺曦也不会死的那么惨了。
老者命人点了烛火,望着一脸疲倦,表情阴暗不明的欧阳穆,叹了口气,道:“大公子,那位小娘子认出了你的身份,还在原本的马车留下痕迹,我认为应该立刻总她离开。”
欧阳穆的眉头掬起,目露困惑,片刻后方微微颔首道:“倒是差点把她忘记了。”
老者咳嗽了一声,说:“咳咳,总是国公府的姑娘,我们没必要无故树敌吧。”
“他如何知晓我的身份?”欧阳穆顿时警觉一眼,眼底闪过一道寒光。在经历过上一世众多女子后,他深信这世上最恶毒的便是女子。
“这……”老者很是犹豫,道:“我已经派了大夫给她摔伤的丫鬟看病,如今宇文静被俘,我们不用担心她添麻烦,稍后是否直接送她回去。她一个国公府的姑娘,倒是不会刻意透露出去什么,反而会极力遮掩此次的事件。”
欧阳穆望着跳动的火苗怔了片刻,目光一凝,道:“不行,不问清楚原因不能放她离开。徐伯,劳烦您去唤黑白过来。”
被唤作徐伯的老者顿时僵硬住了,黑白是欧阳穆亲兵里用刑的好手,他们家主子莫不是想对国公府家的姑娘动刑?
“大公子,这不好吧。”徐伯俯身,有意劝阻主子三思而后行。
欧阳穆无所谓的低声道:“她是国公府的姑娘,碍于名声,就算受刑也不会说出去,那么,我为什么要放弃最为有效的办法?”
徐伯非常无语,他们家的大公子对女人那真是……太过狠绝,竟是不留一点情面。无奈之下他唤来刑拘的好手大黑和二白。这二人是欧阳穆从死人堆里捡出来的少年,凡是欧阳穆不方便出手的都习惯用上他俩。
夏墨在大夫的医治下已经苏醒,就是神色极其疲倦。梁希宜心底松了口气,只要活着便好。她见老者回来接她,知道是欧阳穆要见自己,对着镜子稍微整理了下服饰,披上暖和的袄袍,走了出来。
梁希宜一进入大堂便看到站在旁边的凶神恶煞,更看到故意摆放在桌子上的器具,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徐伯也有些头皮发麻,他忽然很希望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