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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我不会挡你财路的。”她明明白白地点出他的担忧,害丹尼一阵羞赧。
“我就说我的小映黎心肠最好了。”丹尼欣慰地拥着她。
“每当你计谋得逞时,就会叫我的本名。”罗娜反手回搂着他。这个好人,
居然能容忍姊姊不讲理、吵闹这么多年,她有必要弥补他。“老实说,我和茱
丽不同。虽然我出生于美国,少有机会回台湾,可是我仍然喜欢自己的中文名
字,很喜欢别人叫我映黎。”
“你是个可爱的中国女孩。”金发绿眼的丹尼大方地献上他的倾慕,热热烈
烈地亲吻着她弧型典雅、优美的脸颊。
“谢谢。可惜你已经有露西了。”她万分惋惜地轻笑,知道他们的感情有多
好,丹尼和露西又有多爱她,说她是他们所生、所养的女儿也不为过。
★ 寒寒 ★谷映黎才走上阶梯,拿出长串的钥匙还没来得及开门,便被等在门边、
焦心不已的母亲抢了先,给急急地拖进客厅里。
“小黎……”白文君苦等了老半天,终于等到女儿了。
“是不是美宝回家发飙了?”她除下墨镜,轻轻地搂着娇小的母亲。早想到
这种可能。
“她发了一顿好大的脾气。”白文君压低声音,生怕房里的大女儿听到。
谷映黎直觉地扫挸四周,“好象没有破坏得很严重嘛!”这次只有花瓶全破,
玻璃遭殃,能摔的、易碎的大概仝完了。茱丽没有拿沙发和电视开刀,谷映黎
颇感安慰地点头,一点也不想象母亲一样压低音量、委曲求全。这是家里,她
不用担心家丑外扬,也必须让母亲了解退让的结果,只会宠坏姊姊,绝不可能
感化她。“看来她的脾气收敛了许多。”
“谷、映、黎。”谷美宝从房里冲出来,怒不可抑。“你凭什么这样说我!
就算爸妈、丹尼、仝世界的人都宠你、让你,但你毕竟还是晚我出生,得叫我
一声姊姊,得尊敬我,谁给你权力对我说教了。”她一口气骂完,压根不在意
别人知道她对“窃听”的喜爱。
她没有刻意挑衅,不幸地就有人等待机会已久,巴不得能骂她个淋漓尽致,
至死方休。谷映黎不耐烦地白姊姊一眼,对这种频繁的辱骂、叫嚣,不可不谓
之厌恶。
“是谁阻止我叫她姊姊的?”尽管有些不快,她仍无辜地摆了摆手,想化干
戈为玉帛。妈妈今天受够惊吓了。
“姊姊只能在家里叫,你却老喜欢在别人面前这么叫我,分明是故意提醒人
家我比你老!”说到老字,她不忘急急按摩脸颊,就怕这番争辩又惹来几条要
命的细纹。
白文君真的被女儿的谬论打败了,“美宝,你比映黎大两岁,这是不争的事
实嘛……”
话才脱口而出,她马上掩住嘴巴,唯恐灾情扩大,可惜仍嫌太迟,怒火冲天
的谷美宝还是听到了。
谷美宝满面愁容地寻找着可以下手的对象,一看到身边的电话马上联机拔起,
往已经破洞的窗户砸,接着生气地大吼大叫,“你只会宠她,根本一点也不疼
我。每次她惹我生气,你都为她说话。”她泪流满面地跳进沙发里,呼吸急促。
“就连中文名字她都比我好听,为什么她叫映黎,而我却叫难听的美宝。”
“若不是你每次都无理取闹,妈妈又怎么会开口说话?”谷映黎有些生气。
“如果你不喜欢你的名字,我们来交换好了。”为什么连这种无聊的事也能挑
出来当借口,她是压根讨厌自己到底了吗?
一思及此,谷映黎难免有些伤心。她毕竟是她唯一的姊姊啊!
“不要!你以为我现在会希罕你的名字吗?”谷美宝抹开哭花了视线的泪水,
不屑地边哽咽边哼,“你最该死了!为什么你要投胎到谷家,抢走我的一切?
连我最想要、期待了一辈子的合约也被你拿走了,你凭什么得到它?”
“美宝,够了!”白文君大喝。“映黎好歹是你妹妹,你怎么老是言词犀利
地攻击她,比外人还糟糕。”
谷美宝被母亲这么一喝,更伤心了。“偏心、偏心!你最偏心了。”她哭着
冲进房里。
她从大学时代就进了模特儿这行,好歹也是小有名气。和自己一比,映黎不
过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凭什么和她争啊!最可恶的是,她根本不将这纸合约、
不将模特儿这个行业放在眼里,纯粹是玩票性质,她哪够格当“潇洒淑女”的
代言人。
“还好她一年才发作一次,不然我们会累死。”谷映黎被刺伤的心还隐隐作
痛,收拾起一身的伤痛,她掩饰良好的打趣道。
白文君心疼于小女儿的忍让。她轻柔地拍拍她健康、滑润的脸颊,带着十足
的歉意苦笑着,“小黎,妈妈对不起你。”
“我知道美宝不是恶意的,她只是好强、不服输。偏偏命运作弄人,她想要
的东西都落到我手上,难怪她会气我。”
“少八股了。”谷映黎大笑地靠在她肩窝,两人对母女间亦朋亦友的亲密感
到安慰。
“对了,恭喜你得到这纸合约。”白文君看着女儿,诚心诚意地祝贺她,
“我早就猜到亚梵会挑中你。”
“为什么?”美宝长得比她漂亮啊!
“他们要的是个性化的代言人。美宝那种精细的漂亮,不是他们想要的,他
们想找寻的是有强烈个人风格和时代感的模特儿,不然这系列产品也不会以”
潇洒淑女“命名了。”她骄傲她笑着,“你们两个都是妈的骄傲。”
“谢谢。”谷映黎吐了吐舌头,受之有愧地笑着。
贴在门板上偷听的谷美宝气得浑身发抖,她不要住在这里了。从床底下拿出
行李箱,她胡乱塞着衣服,拿起护照就往外冲。
一看到女儿提了个行李箱、手持护照,白文君大吃一惊,急急忙忙地拦住她,
“美宝,你要去哪里?”
“反正你只要有她就好,又何必管我去哪里。”她噘高嘴,不悦地想绕过去,
不料谷映黎从一旁包抄,和母亲连成一线将她困在死角里。
故意把护照拿高,她分明在宣告世人她的去向。
“我想想看,目前你签证还没过期的有哪里……”谷映黎支着下巴沉思,翩
若蝶翼的浓密睫毛,缓缓地搧着,“好象只有台湾嘛!可是……去台湾你只能
投靠外婆,舅舅又是个黑道分子,你一向很讨厌哪里,绝不可能去的。”天底
下能拦得住谷美宝的人都不在家,她又扭得跟只骡子一样,再说没能拿到“潇
洒淑女”对她的打击真的很大,让她去台湾度个假,调适一下心情,未尝不是
件好事。
“你以为你是诸葛孔明,料事如神吗?我偏偏要去外婆家。”谷美宝气呼呼
地提起行李,挥开她们,快步如飞地往外冲,急着实践她的诺言去了。
白文君等大女儿离开后,才敢偷偷绽出笑颜,“映黎,你的激将法使得好。”
“你还是赶快打电话叫舅舅去接她吧!她不曾去过台中,这个超级大路痴没
人带路一定会迷失的。”她眨眨眼,开心地提醒母亲。
“她去那里磿磿脾气也好,省得我心烦。”白文君如释重负地轻吐了口气,
等会记得交代大哥好好教训一下任性的美宝。
“映黎在家吗?”谷嘉淮从门外慌张地跑进来,焦急的模样活像发生了什么
重大事故。
“嘉淮,你又怎么了?妈的心脏已经负荷过重。”谷映黎微微拢紧细眉,去
了个镇定的眼神给弟弟。有时候她会觉得谷家这个唯一的男孩子太过大惊小怪
了一点,说鸡听点就是没担待,一副断奶断没干净的青涩模样。她实在想不透,
家淮都已经是大学生了,为何会像个高中女娃一样成天活蹦乱跳、吱吱喳喳,
不知“稳重”为何物。
“不好了,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消息。”谷嘉淮激动地搂着和自己一般高的
姊姊,平凡、敦厚,善良百姓会称之为“很爱国”的脸孔相当凝重。
“你的事情都很重大。”谷映黎笑着和母亲一起坐下,顺便拉下他。
“不能让妈听到。”他很小声地附在她耳边说。
“没什么是我不能听的。”白文君不想听还是听到了,她气儿子企图隐瞒。
谷映黎发现他神色有些慌乱,其中夹杂着恐惧和无名的害怕。这小子在怕什
么啊?
“前天你叫我帮你打的报告已经打好了,你检查一下。”她拉起弟弟往楼上
走,不想让母亲因他无由来的大惊小怪坏了原本就已沉重的心情。“他可能又
要叫我去他们学校帮他同学签名,对不对?”看母亲一脸狐疑,她赶紧暗中捏
挃他,怕他意会不过来。
“呃,对……对,我同学很喜欢二姊,老是威胁我要将她带去学校秀一秀,
不然就痛揍我一顿。”他趴在栏杆上对母亲说。
“是这样吗?”白文君心底怀疑却没当面揭穿他们,看他们这般鬼祟,看来
是不想让她过问了。孩子长得越大,她就越猜不透他们的心。
“好了啦!妈,美宝既然已经到台湾度假,你就可以安心去睡个好觉了,等
会那些残局我和嘉淮会负责清理的,安啦!”谷映黎趴在栏杆上无奈地望着四
周。从这个角度看,楼下可说是损伤惨重。那年广岛吃了一颗原子弹的浩劫惨
状,可能不比她家还糟。
“台湾?”谷嘉淮激动地大喊,“你说美宝去了台湾?”得到母亲愣愣地点
头证实后,他突然愉快地放声大笑,几秒前的凝重顷刻间溜得不知去向。
“你看,他很高兴能替美宝收拾残局。”谷映黎用力拍一下弟弟瘦弱的背,
朝母亲漾个甜在蜜里化不开的笑颜。
也好,折腾了一天,她真的累了。白文君接受女儿的建议,步履蹒跚地移回
房间。
这几个孩子里,就美宝最教她操心,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大澈大悟。
“说吧!到底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