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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羽心里装着太多事,这会儿也有些发愣,安森看了她一会儿,叹了口气将她揽过来,“成日都在想些什么呢?好好关顾自己和腹中孩儿,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于己无关的便不要老放在心上了,你说是么?”
麦羽一听他说“于己无关”四个字,本能的觉得他是意指前日替孟叶说情一事。她垂眸下去微微抿唇,复又抬头似笑非笑道:“你母后说我有着身孕不便伺候,要我懂事识大体,多劝你往景妃那边走一走,也算是尽为人/妻的责任。说来我的确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于己无关的事?”
安森注目于她神色变化,片刻却微笑道:“你是为了这事在不安么?”
麦羽微微一怔,赶紧顺着他的话下了台阶,抬首盈盈望着他,撇嘴道:“你母后还说,你让景妃不必来给我请安,实在是不合适。今后,她该来还是得来,我再不愿见她,也不得不见了……”
安森敛了笑意,拥着她沉默须臾,“母后既让你来转告我,那你既已说了我也听到了,此事便结了。至于景妃要每日请安,便只好委屈你了,其实见一见也是无妨的,若有什么事情,记得及时告诉我,不论我在做什么,必然第一时间来到你身边。”
安森徐徐说着,一边说一边温柔凝眸于她,麦羽目光微微有些躲闪,心中只越发自责起来。支吾片晌,问道:“那……你会去看她吗?”
安森吻一吻她的额头,在她耳畔拂过温热的气息:“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随后两人一起用过了晚膳,又依在一起说了好一会儿话。麦羽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安森幸而不觉,并无异样,之后相拥入眠,亦是极尽温存,情话绵绵间,气氛宁和的一夜便如此这般的过去了。
次日大早,安森如常去上朝,麦羽有着身孕也睡不太安稳,便也跟着起床。刚梳洗毕了,却听见外头来报,说景妃来请安了。
麦羽心中有些不愿,只想着那日在云开殿里,太后一番叮嘱,薛若依倒是听得很进去,倘若自己再避而不见,那不懂事的自然就是自己了。想及此,麦羽便扬一扬手,唤晴翠道:“走!出去!”
薛若依极是恭谨小心,甚至有些诚惶诚恐的态度,端正欠身下去,婉婉道:“皇后娘娘金安。”
麦羽一边客客气气让她起来,一边细细打量她:她果然是美,且美得极是温婉,不艳俗,不妖媚,清雅含蓄,端庄娴静,一眼望去,便只觉温柔如水,楚楚动人。麦羽心中暗自叹气,这样的女子,连自己都忍不住多看几眼,也难怪安森当年会喜欢她。
麦羽心里一直转着,面上却也并不怠慢,待薛若依坐下来,便又叫晴翠沏好茶端上。薛若依颇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起身谢过,端了茶杯浅浅抿了一口,礼数周全,仪态优雅,丝毫不乱。
薛若依将茶杯放回桌案时,瞧见麦羽面前是一盏酸梅汤,不觉微笑看一眼麦羽隆起的腹部,满含艳羡道:“常言道酸儿辣女,想来娘娘腹中定又是一位小皇子吧,娘娘果真好福气。”
麦羽低头轻抚着肚子,不冷不热道:“是么?本宫倒希望是个公主,儿女双全才是好福气呢。”
薛若依微微一怔,旋即垂首道:“娘娘说得是,臣妾失言了。”她顿一顿,又低低道:“其实,皇上从前登基之初,也曾与臣妾说过,说皇家之子看似风光,实则身不由己,不管自己愿不愿意,未来也难免为权势所累,倒不如公主自在。且女儿乖巧温顺,不见得就不如儿子。”
麦羽微微凝眸,见她态度自若,却有意无意的提及与安森的旧情,心中不觉提防,沉吟须臾,却只淡淡道:“女儿乖巧贴心那是自然的,皇上倒是明白。”
薛若依唇边有恰到好处的浅笑,低头恭顺道:“皇上如此厚爱娘娘,想必无论皇子还是公主,皇上都会喜欢的。”
麦羽含笑点一点头。而后两人东拉西扯的又唠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薛若依便以麦羽有孕需要静养为由,起身告辞了。麦羽也不挽留,便让晴翠送了她出门。晴翠片刻之后回来,一边扶麦羽回内殿,一边道:“那个景妃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可奴婢觉得,她心里到底是怨的,方才还拿她与皇上从前的事情来膈应小姐,似乎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小姐也是,竟由着她这般说来说去,也不反击上两句。”
麦羽轻轻摇头,“算了,她来了这么久,皇上一直未有陪过她,她心里有想法那是一定的。她也是可怜人,我又何必雪上加霜,往她伤口上撒盐呢。”
晴翠微有讶异,片刻撇嘴道:“小姐有着身孕,越发心善了。”
麦羽苦笑一声,也不言他。遂与晴翠回到内殿,之后便从抽屉中取出一封手信,放到晴翠手上道:“去宫门那边交给安默,让他托人带到陆离岛,转交给承佑王。小心别让人发现了。”
晴翠望着手中薄薄书信,有些迟疑道:“奴婢觉得,孟将军这事,小姐还是直接跟皇上直接求情好些啊!这般私底下铤而走险,万一被皇上知道了,那可如何是好。小姐,这事关朝政,不是小事啊!”
麦羽颓然片刻,叹气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其实做这样的事情,我自己……心里又何曾好受。可是……我只怕我越求情,皇上只会越发对孟叶不满。”麦羽双手轻轻按着小腹,咬着唇道:“你的顾虑我都明白,但是……别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孟叶他如今这般……我估计他自己,恐怕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一想到他可能遭受的处置……我真是,我都不敢想下去……”
晴翠望着她惘然神色,片晌口气决然道:“小姐决意如此,奴婢照办便是了。只望皇上能懂得小姐的善良。”
麦羽勉力挤出的笑意有些戚然,“人之常情,哪里谈得上什么善良,你快去吧,别耽搁了。”
麦羽书信送出之后,便一直翘首祈盼着消息,在她看来,这是救孟叶惟一的希望。 起初,她尚且担心自己背着安森所做的这些事会被发现,然而一日日下来,安森并无异样,依旧待她极好,每日都如常来春华宫陪她,嘘寒问暖,呵护备至,麦羽便也慢慢放下心来,随遇而安不提。而薛若依那厢,自那日起倒也每日都来请安,麦羽倒也不动声色,她既能来,自己便也能客客气气的与她随意聊上几句,如此,倒也相安无事,草草应付过去。
面上的日子似乎还是平淡无波,只是麦羽送去给安诺的书信却如石沉大海一般,一去不复返——既无回音,亦没有见到安诺返来。麦羽不知发生了什么,悄悄转到宫门好几次欲向安默问个究竟,然而,却再也没有见到他。麦羽心中隐隐觉得不妙,却也不敢去跟安森问个什么。这般漫长的等待,麦羽只越发焦灼,心中不安与日俱增。一转眼两月过去,这日却突然收到消息,称安森已正式下令,以谋逆之罪将孟叶拘捕入狱。
麦羽乍闻此消息,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心急如焚的在殿内不住踱来踱去,晴翠见她这般,亦不由焦急,扶着她连声道:“小姐稍安毋躁,急也不是办法呀,您肚子都这样大了,不带这般一直转圈的啊!”
麦羽总算停步下来,按住额角深呼吸片刻,忽然道:“走,陪我去一趟和政堂!”
晴翠吓了一跳,“不好不好!小姐有事等皇上晚上过来再说吧!小姐身子这般不便,却为了这事贸然跑过去,皇上肯定会不高兴的呀!”
麦羽转头瞪她,两手死死掐住她的胳膊,咬牙切齿道:“马上跟我走!”
戒备
麦羽此时已有七个月的身孕,匆匆赶到曙涵宫时,已是气喘吁吁。进进出出的大臣纷纷投来讶异的目光,麦羽也不理会,径自入了和政堂。安森见她乍然前来,连忙上前扶过,又拉着她与自己并肩同坐到御椅上,一边替她拭着额上的细汗,一边问道:“你身子这样不便,怎么跑这里来了?”
麦羽哪里还顾得上寒暄旁的,一坐下来便急急朝他发问:“你把孟叶打入大牢了?”
安森本还柔和的神色骤然一凛,目光也随之清冷下来,淡淡道:“我以为你这般着急赶着过来,是因为惦记我,没想到,竟是惦记着旁人。”
麦羽心里着急,也懒去细究他话中酸意,只连声道:“孟叶心无城府,亦是难得的刚直之人,他如何懂得什么谋逆之事啊!”
安森眉头越发紧蹙,耐着性子道:“这事你曾经也跟我提过,要说的,我当时已经说过了。羽儿,这是朝堂之事,你就不要再过问了。”
麦羽语塞片刻,却紧抓住他的手道:“孟叶从来是心思单纯的人,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威胁到你!你如何就不肯放过他!”
安森沉吟着慢慢道:“越是心思单纯,越容易受蛊惑。羽儿,你为这事操了许多心,我都知道。此事很快便会结束,你也没有再惦记的必要了。”
麦羽不自觉的颤了一下,连带了心脏也往下一坠,脱口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安森没有看她,只凝神盯住面前摊开的一本本奏折,声音平淡得听不出半分情绪,“你做了什么,我便知道什么。”
麦羽愕然的望着他,像是望着一个陌生的人。他眼里有疏淡的漠然,竟令她无端生出几分胆战来。她微微松开握住他的手,声音有些发抖:“你……你竟然监视我?”
安森低头望了一眼她松开的手,轻轻摇头道:“我并未刻意监视你,不过是总有人,会把这些事传到我耳朵里来。”
麦羽自嘲一般,冷笑了两声正要说话,却听见吉如丰在外头拉长声音报了一声:“袁肃袁大人到——”
麦羽听见有人要进来,只得暂且按捺住不言,正要起身回避,却见袁肃已经快步而入。麦羽不觉蹙眉,想来这袁肃随意进出和政堂已经习惯了,竟还未等安森准许便闯了进来。
安森亦是有些不悦,“什么事?”见袁肃支支吾吾,越发凌厉了口气:“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