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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森疑惑的望着她,麦羽有些心慌的低头,再不言语。她心里亦不好受,不知何时开始,她竟对他,也开始这般言不由衷了,心中多少有淡淡的悲哀涌上。或许,这便是帝王家,包括安森在内的每一个人,都那般身不由己,只能顺风扯帆,而不能反其道行之。
接下来的日子颇有些平淡如水的感觉,麦羽这厢,太后特意多了一拨人来春华宫,每日鞍前马后的转着。麦羽纵然有些不习惯,但念及是太后的安排,也只好生忍下。如此,到底也没有生出什么风波来。而此前提及的甄选妃嫔之事,麦羽隔日去云开殿向太后请安时,便情真意切、言辞恳恳的表达了自己的欣然接受,并将安森态度已渐缓和的趋势如实跟太后回禀。太后闻言自是高兴,也难得的对麦羽的宽宏大量表示了褒扬。之后的某一日,太后特意只叫了安森一人过来,准备就此事与他再行沟通。
故人
安森听太后兴致勃勃的说起选妃一事,眉眼间都是无奈,有些无精打采道:“母后既执意如此,这事儿便劳烦母后安排了,儿子没有什么意见了。”
太后见他不太高兴,便试着以夸奖麦羽来缓和道:“你如今肯松口说这一句话,皇后应是功不可没。皇后到底是个识大体的,哀家从前待她……是严苛了些。”
安森凝眸怔怔沉思着,须臾叹道:“羽儿一直懂事,从前种种,也并非是她的错。只是母后一心护着自家人,难免有些偏颇了。”
太后微微一愣,却也不露声色,道:“罢了,从前的事,该过去的都过去吧。如今这事儿,你既答应母后来办,那我即日便着手去安排了。一定会挑最好的姑娘,你放心便是。”
安森沉吟片刻,道:“此事儿子不会插手干涉,都听母后的就是了。只是有一点,便是儿子素来不爱人多害怕吵闹,所以,进一人便足够了。”
太后似是不料,惊诧道:“一人?母后打算着,怎也得挑个三五人进来,这般既费了事,又不曾……”
安森摆手打断道:“母后,这事儿子已经让步了,母后便不要再紧紧相逼了。儿子打心眼里,实是半个人都不想弄进来的。”
太后静静的注视着他,安森亦默然不再言语。母子俩相持半晌,太后终于道:“好,好,既是这般,母后也让一步便是了。一人便一人吧,只是这人选,我得重新再斟酌了。”
安森点头,“如此,有劳母后了。”
太后目送着安森的背影离开云开殿,心里亦有些不舒,对一旁的堇珠摇头道:“皇帝从小对哀家俯首帖耳,如今为了皇后,竟如此不逊不恭,实在是……”
堇珠见太后微生感伤,连忙劝道:“太后多心了,皇上孝顺太后,世人皆知。奴婢觉得,皇上约是怕人多生事,万一算计皇后。一人的话,孤掌难鸣,会便于控制和掌握。皇上固然是为了皇后娘娘着想,但也丝毫没有要顶撞太后的意思。”
太后静听堇珠说完,唇边笑意愈加清冷,“罢了,皇帝心思素来深沉,由他去吧。既是只让进一人,哀家便重新挑一挑就是了。”
紧接着太后便全力埋首于甄选妃嫔之事,时而约见大臣,时而查阅名册。安森都看在眼里,却也毫不干预,无论选个什么样的人,他横竖是不在意的,只由着太后操办便是了。太后也颇是雷厉风行,安森既不过问,她便也不去跟他唠叨进度,这般过了一个多月,到麦羽孕期进入第四月的时候,才直接告知安森:人选好了。
安森淡淡一笑,似懒得多问,只道:“母后辛苦了。”
太后亦微笑,“三日后是个吉日,哀家打算着在那天让她正式入宫来拜见你和皇后,让皇后也准备一下,不管以后相处如何,这第一面,总是要友好相见的。”
安森恭谨垂首,“母后放心,儿子照办便是。”
太后似想起什么,又道:“对了,既是第一位妃嫔入宫,你还得钦赐个封号,以示重视。”
安森也不推辞,略一思索便道:“就……‘景’字吧,光景的景。”
太后沉吟片刻,点了下头道:“良辰美景,意义不错。如此,就景妃吧。”
三日后是一个无雨无晴的日子,安森和麦羽分坐在春华宫正殿的龙凤宝座上,以待新进宫妃前来请安。麦羽宽大的凤袍掩住微微凸起的小腹,因孕中一直不适,她面色有些苍白,然而此等场合之下,却也只得强打起精神,勉力挤出微笑来。
安森侧目望她,握一握她的手,温声道:“笑不出来便不笑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麦羽亦拨一拨他的手指,轻轻道:“没关系。”说着又想起什么,有些忐忑的抚着自己因有孕而未施半点脂粉的脸颊问安森:“我难看么?”
安森回以坦然的微笑,“你一直很美,无人能及。”
这时外头有细微的响动,便是那名新来的宫妃进来了。麦羽心头微微一紧,却也强行镇定,不愿露了情绪。片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宫装女子施施然进来,走到两人跟前盈盈跪下:“臣妾景妃薛氏,拜见皇上皇后。”
安森凝眉听着她说话,目光不觉有些深远,片刻回过神来淡淡道:“起来吧。”
薛氏恭谨谢恩,之后稍微的抬头来。安森本还是漫不经心,然而与她目光相触的一刹那,他倏然大惊,几乎从椅子站起来,“你……你是……”
麦羽一脸疑惑的看向安森,他甚少这般失态过,她不觉心中大惑,然而此情此景,却也不便直问,只也随了他的目光望向薛氏。只见她身材纤长,面庞娇小,施了恰到好处的妆容,越发显得五官标致出众,一双明眸清澈而温柔,姿容极是恬静端庄,却也不失楚楚动人。
这便是太后亲手挑的妃嫔。麦羽忽然就想到“知子莫若母”这句话,一时只觉悚然。
满腹疑虑加上不安,麦羽也没听清他们之后的对话,印象中似乎也都是些客套之语。直到薛氏退下,麦羽再次看向安森时,他已极力敛容正色,然而毕竟有些心绪难掩,迎向她的目光亦是隐约有些躲闪。
麦羽终于开口发问:“是你认识的人?”
安森迟疑着道:“……算是吧。”
他似乎仍未完全回过神来,麦羽静待片刻,他仍是默然,该是没打算再说下去。麦羽眉心微结,不着痕迹的轻摇了下头,道:“我回去休息了,你也去忙你的吧。”
安森看起来比她还要心事重重,她要走他竟也没有挽留,只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好,你早点休息。”
…
安森离开春华宫后便径直去了给景妃薛氏新安排的静和宫,薛氏似早猜到他会来,回宫后便一直在正殿静坐饮茶,见安森一进来,便立刻喜盈盈的迎上前去,端正跪拜道:“臣妾恭迎皇上。”
安森面色有些阴沉,也不与她多言,抬手示意她起来,便开门见山问道:“怎么是你?”
薛氏微微一怔,低头轻声道:“是太后……将臣妾寻来的。太后说,皇上念旧情,必不会薄待了臣妾。”薛氏面色微红,声音越发羞涩,“虽然是太后的意思,但是臣妾这些年来,实在是思念皇上,便也……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安森沉吟着听她说完,摇一摇头叹道:“若依,从前的事不用再提了。母后既千辛万苦寻了你来,往后便要委屈你待在这宫里了。小妹出嫁之后,母后时常觉得孤单,你来了也好,平日里便多陪陪她吧。”
薛氏连忙道:“臣妾今生今世还能再服侍皇上,已是天大的幸事,怎会觉得委屈。臣妾承蒙太后厚爱,为太后尽孝亦是天经地义,实也是心甘情愿。”
安森淡淡点一点头,若有所思道:“母后用心良苦,朕也是始料未及。”
薛氏小心觑着安森的神情,低低道:“皇上……就这般不愿看到若依么?若依在宫外便听说,如今皇后娘娘甚得皇上宠爱,若依心里……实在好生羡慕……”
安森不置可否,看她一眼只问道:“你这些年在宫外,都做些什么呢?你年纪也不算小了,至今都未有婚嫁么?”
薛氏声音有些哽咽:“当年薛家为孟万里迫害,家破人亡。皇上亦授意薛家举家搬离京城,太后遂强迫若依也离开皇上,随家族远迁。若依已是痛不欲生。此后在外地,也不过是过着足不出户的闺阁生活。若依早已是皇上的人,日夜思慕皇上,从未生过嫁人的念头,为着此事,也与家里人多次冲突……”
安森面色稍事和缓下来,口中却依旧淡漠道:“当年之事都有身不由己之处,既是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薛氏抬手轻轻拭去眼角泪意,深吸一口气道:“臣妾明白,臣妾以后不会再提了。”
安森点点头,“如此,甚好。你且先歇下吧,朕还有旁的事,便不逗留了。”
薛氏见他要走,一时有些怔怔,忍不住紧随两步,脱口唤道:“皇上!”见安森侧首,她吞吞吐吐着道:“皇上,今日是臣妾第一日来……”
安森半侧过头和颜道:“朕还有事。你既是刚到,必定也累了,便早些休息吧。 ”
薛氏愣愣的望住他,须臾低下头去,“是,臣妾知道皇后娘娘刚有了身孕,皇上要多陪她,臣妾也不会计较的。”
安森也不多说,只点点头道:“你懂得就好。”
他说罢快步出了静和宫,直走出好一段距离才停下来。他长出一口气,心中亦有些感触,脑子里充斥着种种情绪,令他有些眩晕。然而只站了片晌,他依旧,几乎是本能的,朝了春华宫而去。
危机
安森踏入春华宫时,正在殿内忙碌的晴翠几乎要欢喜得哭出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迎上前跪拜道:“奴婢恭迎皇上!”
安森也没太在意,随意点了下头就要朝寝殿走去,晴翠在身后小声道:“皇上,小姐已经睡下了。”
安森有些诧异,稍事驻足问道:“天色尚未黑尽,怎么就睡下了?”
晴翠低着头,小心翼翼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