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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羽听罢摇头大喊:“纨绔子弟!纨绔子弟!”
“我不是!”孟叶强烈抗议。父亲既然对他寄予厚望,必然也严格要求,孟叶自幼学文习武,也是艰苦且不易的,只是在人心世故上,父亲包办得过于周到,令他不谙于此罢了。
这些麦羽自然也多少知道,嘴上却不肯饶人,“好事都让你孟小公子占尽了,还要得了便宜卖乖么?”
孟叶虽觉得麦羽不占理,却又说不过她,只得兀自咕哝道:“这些事生来便注定了,哪里又是我想想便能改变的。”
孟叶一本正经的辩解着,麦羽却忍不住大笑起来,孟叶怔了好一会儿,也禁不住也憨憨的展颜了,只觉眼前这姑娘的灿烂笑靥,较之这盛夏骄阳艳光,竟也丝毫不减色。
而此时孟万里就站在离两人不远的地方,冷眼睨着这一切,他的病一天天好了,现在已经开始上朝。
暗算
次日晌午,曙涵宫的小全子来到太医院找麦连奕,“麦大人,皇上请您明日参加早朝。”
麦连奕怔了一霎,试探道:“你知道是什么事么?”
小全子刚进宫不久,一直跟着吉如丰做事,他年纪尚小,只一脸不经世事的茫然,“我不知道,我师傅没有说。”
麦连奕有些担心,却也只好应下来,“好,明日我去便是。”
太医院医官通常情况下是不用参加早朝的,除非有特别的事情。而这特别的事情,在麦连奕此刻看来,却也再明显不过,便是皇帝为着那侍医之事,要当着群臣给他施压。
麦连奕当日宿在太医院里,一夜未眠,忐忑不安的捱到了天边泛起鱼肚白,便一骨碌爬起来,整装敛容,往早朝的正元殿去了。
正元殿乃曙涵宫的正殿,每日的早朝皆在此进行。这会儿,皇帝循例听完诸位臣子的汇报,并一一作出回应,之后,目光便落到了麦连奕身上。
皇帝的语气倒也平和,“麦大人,你觉侍医难寻,孟将军却有心帮你。”遂转头向孟万里一颌首,接着道:“方太医去世之后,朕身边也无个侍医随侍,此事朕本交由麦大人,可麦大人颇觉为难,而朕长年以来都只由方太医一人侍疾,对其他御医也了解甚少,不好判断。好在,孟将军有心,昨日特地前来提示朕,说御医们既是平日里奔走于众卿府上,或许,你们才是最有发言权的。”
麦连奕深深低着头,额上冷汗却涔涔而下,他直觉不妙,孟万里素来傲慢,太医院的事情他怎会放在眼里,想了想也只好顺口恭道:“孟将军戎马倥偬,竟也操心这等事情。”
孟万里站在朝臣中的前列,这会儿才稍稍扭头朝麦连奕的方向随意瞥了瞥,也不拿正眼瞧他,只轻蔑道:“皇上的事也能分这等那等么?自然都是顶要紧的。”又向皇帝深一行礼,“食君之禄与君分忧,臣必然是尽心。”
麦连奕气得脸色发青,却听皇帝道:“好了,众卿有什么建议的,便知无不言吧。”
众臣虽觉这事新鲜,倒也积极响应,纷纷七嘴八舌的提了好些御医的名字,皇帝倒也不置可否,只沉吟着时而点头,直到说得差不多了,才道:“如此,麦大人便将方才的提名记下吧,回去以后同两位院判好生商量,朕已经等了这两月,算是仁至义尽了。”
众臣提议之时,孟万里一直沉默不言,这时却突然开了口:“禀皇上!其实,臣还有一人选,只是此人并非御医编制,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麦连奕闻言瞥向孟万里,心里哼笑一声,料想这孟万里一病大约是给病糊涂了,宫里的御医皇上尚且不放心,莫非还想从宫外给皇上找人不成?
皇帝却也毫无反驳之意,“说吧。孟将军今儿整个一早上,不就等着这一刻么,想必是压轴之言,便道来听听吧。”
孟万里如何听不出皇帝话带嘲讽,却也不以为然,“是。此前臣身染重疾,卧病在床人事不省,当日便请来孙太医为臣诊治,却是收效甚微,后来幸得一高人妙手相救,若非如此,臣今日不知还能不能站在这里。”
“高人?”皇帝似来了兴趣,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此人便是院使大人的女儿,当日本是作为是孙太医的助手前来为臣问诊的。殊不知麦姑娘早已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孟万里瞟了麦连奕一眼,“麦姑娘天赋之高,实是院使大人之幸哪……对了,还不知院使大人舍不舍得?”
事发这样突然,麦连奕一点准备也无,一张口竟好似吞了只苍蝇一般,惊愕到一时竟不知要说什么。
倒是旁边百无聊赖的孟叶猛然间听到此话,一下子清醒过来,难以置信的望了父亲一眼,随即便要动身出列。
孟万里见状一把扯住他,低声道:“干什么!想让你爹当众难堪么?”
孟叶想都没想便甩开父亲的手,一大步迈出:“皇上!麦姑娘不过是学徒,怎能担当侍医的重任!还望皇上三思!”
朝中人素来爱看热闹好听是非,此情此景,朝堂上自是立马一片哗然,满朝文武百官纷纷窃窃私语开来。
皇帝也冷冷道:“这是怎么了?父子俩事先没有统一意见么?”
孟万里脸上有些挂不住,狠狠瞪了孟叶,这才郑重其事的禀道:“皇上,麦姑娘的医术,臣切身体会过,确有手到病除之妙,这是府中诸人,包括犬儿孟叶在内,都知道的事情。想必,院使大人也不会拒绝吧。”
皇帝沉思了片刻,却慢慢点头道:“自古举贤不避亲,麦大人又岂有拒绝之理。”他侧首看一眼麦连奕,“两日后,朕会让吉公公到太医院领人。”
麦连奕脸色青白交替,嘴唇颤颤的哆嗦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孟万里这厢也松了一口气,转头洋洋得意的瞥了孟叶一眼,孟叶又气又急,只苦于无计可施,惟有气呼呼的回瞪他。
待到一退朝,孟叶便一路小跑的追随着孟万里出了曙涵宫,见四下人潮渐散去,便怒气冲冲的吼道:“爹爹!你到底想做什么!”
孟万里睨他一眼,只兀自慢条斯理的边走边道:“这么好的事,能在皇上近身谋得一职,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她还不来谢我!”
孟叶气得两步绕到孟万里跟前,“谢什么谢!方太医怎么死的您又不是不知道,怎能把她也推火坑里!”
孟万里闻言怒了,狠狠盯住孟叶恼声斥道:“什么死不死火坑不火坑的,你说话注意点!”他快速扫了一眼周围,见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接着道:“这事整个宫中都讳莫如深,你又知道什么,有几个脑袋在这里大放厥词!”
孟叶急得直跺脚:“你明知如此!你快想办法救救她!她是姑娘家,怎好去给皇上做侍医!”
孟万里唇角冷冷一扯,“我话已呈与皇上,余下之事,也已不是你我可以操心左右的了。其实我看麦羽这丫头伶俐得很,说不定就逢凶化吉了。”说罢也再不理孟叶,只加快脚步径自往前走去。
孟叶哪肯罢休,急步追上,“麦羽治好您的病!您怎能这样对她?”
“够了!”见孟叶不依不饶,孟万里越发火了,“她就算治好我的病,那我也不能把我的儿子作为答谢礼,奉送与她吧!”
“什么儿子?”孟叶一时没反应过来,半晌才勉强明白,“您想哪里去了?”
“不过是防患于未然,”孟万里冷冷道,“你不觉得你对她过于关心了么,管好自己的事吧!”
孟叶茫然呆站在原地,反而是不敢再说了。
皇帝退朝后也离开正元殿,往平日处理政事、批阅奏折的和政堂去了。见大臣散尽,跟在身后的吉如丰便对皇帝道:“皇上怎好让一个小姑娘来担这侍医之职啊?”
皇帝不置可否,只道:“你方才可听见了,这个麦连奕大约又是什么地方得罪孟万里了,竟招来这样的报复。”
吉如丰点头,却也不解,“可奴才怎也想不通,这孟将军和麦大人并无利益冲突啊。”
皇帝冷笑一声坐下来,“孟万里这个人,心眼极小,睚眦必报,不见得就一定是什么利益冲突,或许只为一点小事也说不定。”
吉如丰笑了笑,“皇上既然知道,那为何……”
皇帝漫不经心的低头翻着奏折,过了好一会儿,才抬首微笑道:“朕怎会让一个小丫头近身侍疾呢?孟万里出发点固然不正,但于朕而言,歪打正着的,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足以鞭挞麦连奕尽心办事了。并且这太医院院使的女儿,养在深闺,背景单纯,朕自然是放心的。”
吉如丰笑着端来茶水,叹道:“皇上对孟将军素来包容眷顾,此次之事,歪打正着也好,顺水推舟也罢,总归还是成全孟将军了。”
皇帝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孟万里……罢了,且也不过这等事,由他去吧。”
吉如丰放下茶碗,又开始磨墨,“只是奴才还是奇怪,这事孟将军既然早有主意,为何昨日来见皇上的时候不直接禀了,却要今日在朝堂上来演这么一出呢?”
皇帝掩卷微笑,“若他昨日在此提出,那即便朕答应了,再去告知麦连奕,时间这样宽裕,麦连奕必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推脱。而今日这厢,孟万里当着朕和群臣的面陡然发难,麦连奕一则来不及反应,二则,亦是骑虎难下了。”
吉如丰沉思了一会儿,又道:“其实麦大人倒也并非是不尽心,只是,他不懂皇上的心。”
皇帝皱了皱眉头,“麦连奕为人从来明哲保身,凡事都随波逐流,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次算是给他个教训,让他平日做事也上心些。”
麦羽担心着父亲,今日也并未随孙太医出诊,只候在太医院一直等到晌午,才远远瞧见麦连奕阴着脸艰难走来,麦羽赶紧扶他坐下,沉默许久,麦连奕终于是言简意赅的将今日之事告诉了女儿。
麦羽听完后久久不语。孟万里这等居心,目前看来,只可能是为了孟叶。
麦连奕试图安慰女儿也安慰自己,“皇上对侍医很挑剔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