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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拉尔斯条件反射地坚决反驳。
“不,我不是开玩笑的。听好了,从头到尾这都是个阴谋。那个所谓的大法师其实是个亡灵法师,马克森和他勾结,企图利用你们战死的灵魂发动某个禁忌的阵法,你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棋子,没什么误会,我告诉过你的,可你不信。”
“不可能!”拉尔斯复读机附体。
“看,你还是不信。”芮茵无奈摊手,“明明真相都已经摆到眼前了,你相信的依然是那虚无的该死信仰。”
“不会的……我们都是战神西萨罗的信奉者,马克森大人怎么会做出勾结堕落者这种事?就算是芮茵你,我也不允许你胡说!”
“哦?那要不要跟我打个赌?”芮茵看着他,“这个世界上,就算是神也没有无瑕的。若是明天清晨,他没有出现的话,你就相信我的话,怎么样?”
拉尔斯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她的表情是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看习惯的冷淡讥讽。然而正是这个比自己低一个头的瘦弱女孩子,把自己从尸体堆中拖了出来,一路陪着自己走到现在,可是这个被自己深深信赖的人,此刻却正在颠覆自己的信仰。
“你,敢不敢用你的战神西萨罗,和我打这个赌?”
作者有话要说: 拉尔斯目前还是个天真的孩子……他还要天真一段日子
☆、Chapter 08
拉尔斯永远记得他成为骑士的那一刻。
他跪在坚硬的石板地面上,四面的阳光毫无阻挡地穿过高大的狭长窗户,照射在面前的石像上。手持长剑和盾牌的战神西萨罗身穿传说中圣骑士的铠甲,以长剑指向天空,象征着坚贞与正义的剑刺穿了恶魔的胸膛。
他发誓此生效忠的主君站在他面前,用骑士长剑轻拍他的肩膀。
拉尔斯俯首,以面贴地,亲吻着西萨罗脚下的石砖。少年还稚嫩的声音郑重许诺下生命的誓言——我将仁慈地对待弱者,我将勇敢地面对强敌,我将毫无保留地对抗罪人,我将忠实地对待朋友,我将真诚地对待爱情……
永不畏惧!永不退缩!永不背叛正义!
不止是他,每一个骑士都是这样过来的。给予他册封的白银骑士马克森大人更是如此。既然他也曾经在西萨罗大人的神像之前,庄严地发下过生命的誓言,又怎么可能做出……做出芮茵口中所说的那种事?!
拉尔斯蜷缩起来,坚定地不愿意相信这件事。他安静坐在监牢的一角,看着从狭长天窗透入屋内的阳光缓慢行走,看星辰挂上夜空,一直看到晨光熹微时刻。然而没有人来,不要说马克森大人,就连送饭的狱卒、说好要来行刑的典狱长都没有。
他们是被抛弃的等死者。
“怎么样,天已经亮了。”嘶哑的说话声打断了他的等待,拉尔斯蓦然回过头去,看到在另外一个角落里同样蜷缩着的芮茵。在他等待的这么长时间内,她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也许,他看了窗户有多久,她注视着他就有多久。
拉尔斯心中蓦然升起一阵罪恶感。
“对不起。”他内疚地说,“我……”
“停!”芮茵一脸黑线地制止了他的话,“如果你再要以死谢罪的话,就会刷新一个死神无法收割的奇迹了。”
“可是真的很抱歉……”拉尔斯不安地看着她,“都是我把你牵连进来的,你一个女孩子呆在这种地方,又这么长时间没有食物和水,一定……一定很难过吧?”
芮茵沉默了一下,身子缩得更紧了一点:“还好,从前……更难过的事情也不是没有经历过。那么,你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吗?”
拉尔斯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泄气地换了话题:“我还是不能相信……马克森大人明明是骑士不是吗?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明明……明明我们都曾经在西萨罗大人的神像之前发下过誓言。为什么……为什么会……”
“和骑士、誓言都没有关系。”芮茵静静说道,“一个人是什么、说什么,并不能决定他是什么样的人。比如我,可以对你说一万句好话,却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毫不犹豫把你推到兽人面前。”
拉尔斯惊讶:“那有什么不对吗?我是骑士,当然应该主动帮女士承担危险!”
“……”骑士这种生物的脑子里全都是浆糊吗?!
强行按捺住撬开某人脑袋看看里面是否有脑干存在的芮茵,继续进行循循善诱的说理式教育:“如果抛弃女性的因素呢?如果你在战场上遇到的人不是女性,像我这种不认识路、没有战斗力、从死人身上偷东西、而且总在诋毁你和加拉哈德最后还因为我身上的‘证物’害你入狱的人,你会和我一起走到现在吗?”
拉尔斯更加震惊:“当然会!芮茵你是把我从战场上救出来的恩人,而且一路上对我不离不弃,还不断从精神上给我鼓舞和磨练,哪怕在这里也没有丢下我一个人,诚恳、谦卑、正义、牺牲、英勇……啊,如果芮茵你不是女孩子的话,一定能成为比马克森大人还要伟大的骑士!”拉尔斯说到激动处,竟然站了起来,双眼燃烧着憧憬的烈焰:“啊……能和芮茵这样高尚的人一起旅行,我真的是太幸运了!”
芮茵面无表情看了他一会儿,问道:“喂,你是真心的吗?”
“当然!”
果断放弃了说教行动,芮茵翻了个身睡觉去了。
这种字字充满发自内心的诚恳赞美,却偏偏字字戳中软肋的诛心式巧妙骂人反讽手法……骑士其实全都是人民日爆的卧底记者吧?!
然而被勾起了倾诉欲望的拉尔斯却不肯罢休,芮茵躺在监狱潮湿的石床上,被迫了解了一个正直到宁折不弯的骑士成长的全过程,其中的根正苗红足以让八代贫农自惭形秽。其间夹杂的对芮茵人格的赞扬更让人不由自主产生一种“跟个脑残儿童比骂人麻痹的老子还输了”的恼火憋屈感。一直到拉尔斯说到口干舌燥,这段元首的演讲才暂停下来。
他看了看早已到了正午的太阳,有些担忧地说:“我们没有食物和水……这样下去,能活到主君意识到错误来解救我们吗?”
芮茵决定从此忽略拉尔斯的脑残个人崇拜。
“没有食物的话,保存体力能活一个多星期。水的话……”她从地上爬起来,凑到墙边,用舌头小心舔舐着凝结在冰冷石壁上的水珠,“虽然不多,但是这里的水能保证我们活下去。”
做完示范,她便重新躺到了床上,安静闭上了眼睛,不浪费一点体力。
拉尔斯看着哪怕闭上眼睛也依然皱着眉的女子,忽然想起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的样子。巨大的紫色圆月下,身穿破败铠甲的少女,周身带着惨烈的战后气味,似乎也是这样一幅不耐的神情。
她和他一路风餐露宿,经历大大小小的战斗,虽然一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可却从未有过一句抱怨。那双黑眼睛中的表情始终淡淡的,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在有两位骑士的情况下,一位女性过着这样颠沛危险的生活有多么不合时宜。
就算是现在这样绝望的情况下,她也只是皱着眉头靠着石台,最大限度地节省体力。拉尔斯从她蓬乱的头发看到闭着的眼睛,浓黑的眉锋倔强地上挑着,脸部的线条柔和延伸,嘴唇的颜色因为失水而有些泛白……
拉尔斯猛地回过头去,抑制不住脸上的发烧。
这是……怎么搞的!自己怎么会这么失礼,对一位落难的女士这么肆无忌惮地注视……
拉尔斯决定出去之后罚自己抄写骑士守则一百遍。
一切的惩罚与忏悔都是建立在“出去以后”的基础上的。拉尔斯在监狱里,眼巴巴看了两次日升日落,心里最后的那点幻想也终于彻底沉了下去。
“我们是……被抛弃了吗?”好像湿了毛的幼犬一样的少年无精打采缩在角落里,有些委屈地喃喃自语着。
“显然是的。”芮茵看了看天色,沉思道,“怎么样,距离我们打赌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了,愿赌服输吗你?”
拉尔斯抽了抽鼻子,很不舍地在衣服里摸了半天,把一个小东西珍重放到芮茵手上:“喏,说好的,给你。”
芮茵面瘫脸看着那东西半天,甩手扔垃圾一样扔到背后:“喂,你TMD是在逗我吧?”
“怎么可以这样对它!”拉尔斯急急扑到芮茵身后,珍而重之把那个小玩意儿捡起来,吹了吹灰,用谴责的目光看着芮茵,“不是说好的吗,我输了的话就把骑士徽章让你替我保管。”
“……谁跟你说好的是这个啊!少年你脑补能力和借代能力太过登峰造极了吧!我说的可是‘用你的战神西萨罗和我打个赌’。我要你的徽章干什么!”
“可是,它在我心目中和西萨罗大人的地位是一样的!你要西萨罗大人做什么?你怎么要?”拉尔斯目光坚定清澈,纯洁疑惑地问着该被和谐的问题。
芮茵第一次在拉尔斯面前说不出话来。
“你要西萨罗大人干什么”——她什么时候要一个石像了?!
“你怎么要?”——她不过是想让拉尔斯放弃他那么坚定的信仰,这样子在一切被推翻颠覆的时候也不会那么崩溃,可是这个问题让他一脸纯洁地问出来,怎么就特么变得这么让人遐想联翩啊?!她要这个破石像干什么?监/禁Play和恋物癖吗?!
拉尔斯疑惑地看着她有点发绿的脸色,忽然恍然大悟一般以拳击掌:“啊,难道是……你也崇拜西萨罗大人所以才想要得到他?可以明说的嘛!虽然不是骑士,但是西萨罗大人对世人的爱是平等的,不需要从我这里赢过来也可以的!诶?芮茵,你怎么了?”
跪地抓石板的芮茵:“没什么,我只是在怀念那个曾经批评过我冥顽不灵不好教导的老师。”
“老师?”
“嗯,我真想把你带给他看看,他一定会赞美我是他教过的最聪明可爱的学生的。”
拉尔斯歪了歪头,刚想说些什么,忽然之间却变了脸色。少年猛地向前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