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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容神色,以及眼光,虽然都变了样,但姚秋寒却认识那张相处十余年的脸轮廓。
那人正是自己的师父,中原七剑之二,秦岭一剑翁啸苍。
姚秋寒脑海里迅速泛出还魂入三字。
果然自己恩师再度还魂,出现在自己眼前。
姚秋寒此刻不知如何应付,这位如同行尸走肉的还魂人。
因他是自己的师父,当然不可伤害他,姚秋寒也不愿跟他动手。
“逃!走避。”
但还魂人秦岭一剑翁啸苍,投有容他多作考虑的机会,拨出肩后长剑,一步步向姚秋寒走了过来。
娆秋寒看到自幼抚育自己长大的恩师走了过来,情不自禁的叫道:“师父,我是寒儿,师父!”
他几乎要扑身拥抱过去,但翁啸苍手上冷森森长剑,使他止步不前。
秦岭一剑翁啸苍,当然投有答他的话。
一道电光迅快掠过姚秋寒脑际,转身一掠,拔腿就跑。
但是一声厉鬼似的长啸响起。
秦岭一剑翁啸苍,剑卷冷芒,已自背后攻到。姚秋寒知道师父的剑术,举世无匹,当下挫腰斜飞出数尺,避过了一剑,再度冲身跃起,到三四丈开外。
那知荒野草丛中,人影骤闪,四个蓝衣大汉,一字排开,挡住去路。
姚秋寒一瞥之下,看清当先一人肩背双剑,正是杨广如手下十二剑子手的首领——林震。
当然这这四个人,跟还魂人翁啸苍不是一道上的。
秦岭一剑翁啸苍在姚秋寒这一顿的时候,已经举剑追踪而至,但他眼见面前平增了四个人,象似怔了怔,不知举剑先扑杀那一个人。
那林震眼若寒电,由姚秋寒全身上下打量一阵,森然笑道:“阁下就是姚秋寒吧?”
姚秋寒星目微睁,冷笑道:“你们不必半路认亲家,知趣的赶紧闪开一条路,或者少爷手下不容活口。”
林震哈哈一阵轻笑,手中扬动着一节青竹子,说道:“我手中这只竹哨一吹,声传十里,只要我将此哨吹出,戮心剑门的高手,眨眼间,就疾速赶来,姚少侠插冀也难飞掉,当今你若要性命的话,还是好好跟我们一道去见杨剑主。”
姚秋寒倏地眉泛杀机,冷冷一笑,道:“你不说出来,还可发哨音叫人,现在你可没有机会发哨声了。”
语音中,姚秋寒早已将运集掌上的真气,排山倒海似地向林震当胸劈了过去。
姚秋寒功力深厚,这掌蓄势而发,罡风如浪涛呼啸,林震梦想不到他功力这般绝高,百忙中疾向后闪退。
这林震武功也不错,骤闪之下,让他避过正锋,但左臂却被掌风扫中,只打得筋断骨折,闷哼一声,一连后退了六七步,吐出一口鲜血。
姚秋寒发动攻击,秦岭一剑翁啸苍,举剑风卷云烟一般,对众人攻了过来。
另外三个蓝衣大汉看首领受创姚秋寒掌下,早已各自拔剑在手,三柄长剑齐齐劈刺到姚秋寒周身要害。
姚秋寒前后受敌,却没慌乱,只见他长啸一声,凌空腾起一丈五六,避开四柄前后劈击长剑。
这样一来,秦岭一剑翁啸苍手中一剑,转而攻向三个蓝衣大汉。
翁啸苍剑术精奇,剑招出手,凌厉无匹,刹那间一团剑气,光如银虹,尽将三个大汉罩在剑幕之下。
姚秋寒落地,眼见师父敌住三个蓝衣大汉,心中感到一阵不安,虽然翁啸苍已是一个无灵魂无理性的人,但他总是自己的恩师,如何能让他独拒敌人呢?……
念头刚起,突听一声竹哨声响起,原来林震手中青竹哨,放在口中狂吹,立时响起来一阵凄厉的哨音。
姚秋寒知他在叫援手,剑眉轻皱,捷若灵猿扑了过去,掌爪如钩,往林震天灵盖上抓落。
林震暴吼一声,退出丈外,右手撤出长剑,一招“横扫千军”扫去。
姚秋寒冷笑一声,右掌一道劲气,随着疾劈出去。
这掌势发得很快,迅如雷奔,林震闪避不及,惨嗥一声胸口中掌,口喷鲜血,心脉寸断。
姚秋寒杀了林震,那边翁啸苍仰首怪叫一声,长剑横扫,剑演三绝招,剑射银光,真似惊涛裂岸。
冷芒过处,应声惨叫,一个大汉被拦腰截成两断,惨叫声中鲜血喷射,另外二人心神一慌,翁啸苍趁势剑化“白云出岫”,两声惨叫齐出,两个大汉齐齐送命,他这种剑杀三人于刹那间的声势,真令人心寒胆战。
秦岭一剑翁啸苍,似乎脑海中只知一个“杀”宇,意尚未尽,手提着鲜血淋漓的长剑,已向姚秋寒攻到。
来势凶恶,如电闪风飘,快速至极。
姚秋寒手无寸铁,心头大惊,赶忙伏身由林震尸身上取起一剑,一招“海市蜃楼”剑芒霞光如幕,护住身子,双足微顿,跃出丈外。
就在这时候,遥闻竹哨之声,四周响应,杨妃姬的戮心剑门中人,都向这边奔驰过来。
姚秋寒没有考虑的余地,手提着那柄长剑,放足向西北狂奔。
秦岭一剑翁啸苍,厉声狂嗥一声,提剑疾追。
姚秋寒的轻功,已是武林中罕见的能手,秦岭一剑翁啸苍虽是武林中先贤,但追逐一阵后,就被姚秋寒远抛在十数丈外。他终于摆脱了翁啸苍的追踪。
姚秋寒奔驰了将一个更次,猛一抬头,看见荒野中不远的地方,似有一座院落,心想:
“自己露宿荒野郊外,不如向人借宿一晚。”
想罢,纵身如飞,向前面庄院奔走过去。
那知一到庄院面,姚秋寒方才看清,这是一座建筑于道旁的一所荒废庄院,只见院墙倒塌,破烂不堪,尾瓦梁柱,断残破裂,院中野草盈尺,落叶堆积,象似数年未有人家打扫。
姚秋寒见是一座无人庄院,心中更加欢喜,不麻烦叫人开门,于是跃过矮墙,直向院中走去。
猛地里,姚秋寒一抬头,看到一株白杨树荫影下,站着一条纤细人影。
姚秋寒吓了一跳,厉声问道:“是准?”
话音刚落,一个颤抖娇脆的声音,答道:“是我,梅华君。”
姚秋寒听到“梅华君”三字,心底处不由自主泛起一股寒意,在江岸边他听到杨妃姬指令他的一些话。……
梅华君说过话,伸手亮起一只火摺子,火光照着她的脸,左臂低垂残废,怨积眉梢,面带哀愤,缓缓走出树荫。
姚秋寒面带怒色,手提长剑,又喝道:“你要干什么,你快走!”
梅华君惨然苦笑一声,杏目微望了他手中的长剑一眼,幽幽说道:“姚相公,你拿剑想杀我吗?”
姚秋寒冷哼一声,道:“你再走近一步,我真的要举剑杀你了。”
梅华君连步姗姗,慢慢走了过来,说道:“姚相公,薄命弱女,真能死在你剑下,我倒真心甘情愿……”
她这语音,充满着一股哀怨,凄楚悲蹙。
但是,姚秋寒知她是一个蛇蝎女人,生性机智狡猾,这次又接受杨妃姬的使命,前来残害自己,她这种悲惨之色,反而使姚秋寒误会了。
但听姚秋寒冷笑一声,道:“你这个无耻的女子,不必再假惺惺作态,姚秋寒心坚铁石,你再不走,我不会怜香惜玉,立刻叫你血染庄院。”
说着,一扬手中长剑,向前进了两步。
那知梅华君似乎听了他的话,伤碎芳心,厉叫一声,道:“你就杀了我吧!”
她全身猛地向姚秋寒扑了过去。
姚秋寒以为她要发难暗算自己,手中长剑一横,白光电掣,耳闻梅华君疾声惨叫,叫的尖锐刺耳,摄人魂魄。
她惨叫后,又发出呻吟,低诉道:“姚相公,你真狠,你真是蛇蝎心肠铁石人,你……
下了毒手?”声音断断续续似哀鸣,又悲又泣。
姚秋寒抬眼一看,她蜷伏在自己脚跟下,发乱血流,索索抖颤,这情景惨得令人目不忍睹。
姚秋寒呆呆地望着她。
梅华君抬起苍自的脸容,满布哀怨,长睫毛中大眼珠闪动着幽怨光辉,滚滚泪儿流满双颊,她凄凉一笑说道:“姚相公,我告诉你,今夜我不是来害你,我是要向你吐露一件心事……我……我爱上了你……”
姚秋寒听了这句话,手中长剑“铮”的一声,滑落地上。
梅华君继续接下说道:“……自从在武矶堡岳家中扶持你三日,我就爱上了你,所以我时时刻刻不忍心向你下毒手……但我知道自己满手血喔,罪大恶极,梅华君这种暗恋,无异是作茧自缚,丝尽自亡……”
姚秋寒听到这里,铁石心肠也要被溶化了,他伏下身子双手搂抱起梅华君纤细的娇躯,叫道:“梅姑娘……你伤在那里?”
梅华君娇躯依偎在姚秋寒健壮怀中,娇脸绽出一丝笑容,咬牙忍着剑伤,柔声答道:
“姚相公,我不要紧,就是能这样在你怀抱中死去,我亦能含笑瞑目九泉……相公,我望你不要将我看成下流无耻的女人,梅华君一生就只对你一个人暗恋着。我是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少女……但爱情,实在太微妙了……”
她这时滔滔不绝要将满腔热情,向姚秋寒倾诉,虽然尽量忍受疼痛,使声音变得柔和,无奈剑伤疼痛使她牙齿抖颤。
姚秋寒知她伤得很重,急道:“梅姑娘,你不要说了,你伤在那里,我替你疗伤。”
梅华君流着泪道:“不要紧,我死不了,这点伤我还受得住……”
梅华君这时眉睫中,含滚着莹莹珠泪,轻轻低诉道:“姚相公,你不要怕,梅华君自幼便被师父暗下毒药,我背叛了她,她不会容忍我活着,我对你的爱,到后来,仍然是情天留恨,黄土埋骨。我对你剖心示爱,只不过是吐出我心中一片痴心暗恋而已。”
姚秋寒双目凝注着她哀绵悱侧的幽怨哭诉,吐音清脆如走弦琵琶,象似狂风急雨中盛开的海棠,使人觉得她楚楚可怜。
她眸聚秋水,愁埋眉梢,可怜得似一只迷途小羊。
姚秋寒是人,不是草木,那能不动心生怜,他伸手轻轻抚着她的秀发,低声叫道:“小妹,你为什么这样情痴?我不过是一个凡俗